从《礼物的流动》看土家族诞生仪式中的礼物馈赠
2010-04-10张远满
张远满
(中央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北京 100081)
从《礼物的流动》看土家族诞生仪式中的礼物馈赠
张远满
(中央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北京 100081)
礼物的流动不是盲目的,而是遵循一定的社会规范和文化。仪式性场合中的礼物馈赠占据着礼物馈赠的大部分比例,而诞生仪式就属于仪式性场合的一种。通过对阎云翔先生在《礼物的流动》一书中对下岬村中礼物流动所体现的人情和互惠关系的理解,结合实地调查资料,对土家族诞生仪式中的礼物馈赠进行分析,以发现其深层的社会意义和伦理观念。
礼物;人情;土家族;诞生仪式
礼物,不仅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经常听到的一个词汇,也是人类学田野调查的重要主题,而礼物馈赠也是人类社会中最为重要的交换方式之一。通过礼物交换,可以维系、强化并创造社会关系,因而研究礼物交换为人类学家提供了一个诠释不同社会文化的新视角。
从莫斯的《礼物》开始,马林诺夫斯基、弗斯、列维-斯特劳斯等外国人类学家一直关注着礼物交换的现象,特别是那些原始或古代类型的社会中的礼物交换。阎云翔先生以人类学的视角并运用田野调查的方法前后两次进入中国东北黑龙江省的下岬村,完成了《礼物的流动》这本中国村庄中的礼物交换和人际关系的民族志。本人在拜读完《礼物的流动》一书后,收获颇丰,认为该书为我们研究中国本土的礼物馈赠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理论框架,而且书中的很多研究也是值得我们借鉴的。由于本人是恩施地区的土家族人,在此想以本民族诞生仪式中的礼物馈赠为例,结合自己所观察到的诞生仪式上的民俗事象,运用阎云翔先生的相关理论对其进行分析。
一、阎云翔语境中礼物的分类
何谓“礼物”?第一个“礼”的意思是仪式、礼节以及诸如忠孝的道德理念的仪礼性表达;第二个“物”的意思是物质的东西。这就说明礼物不只是物质的礼品,它承载着文化的规则(礼节)并牵涉到仪式。阎云翔将礼物交换的场合作为礼物分类的基本范畴,进而通过这些场合所置身的不同情境来区分它们。“场合”在这里意指通常会牵涉到馈赠活动的社会事件,而“情境”意思是送礼者和收礼者间的社会关系。[1]43
基于此,该书将礼物分为表达性的礼物馈赠和工具性的礼物馈赠两大类。表达性的礼物馈赠以交换本身为目的并经常是反映了馈赠者和收受者间的长期关系;与此相对,工具性的礼物馈赠仅是达到某种功利目的之手段并一般意味着短期的关系。不过,在实践当中,没有纯粹的表达性的和工具性的礼物;表达性与工具性的因素在几乎所有的馈赠活动中都同时存在,只是比率不同而已[1]44。为了进一步对礼物交换的情境进行分类,阎云翔又将其分为仪式化的和非仪式化的礼物。在《礼物的流动》第三章,作者辨识了21种送礼行为,从仪式性场合和非仪式性情境中的表达性礼物馈赠、下岬村的工具性送礼对礼物世界作了一个初步的分类。
仪式性场合中的礼物馈赠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阎云翔先生在书中也强调了仪式性场合的重要性:仪式性送礼给地位与关系的显示提供了一个场所,是一个人能够动员的关系资本的可见证明,与参加者更为亲近、数量也较少的非仪式性的馈赠场合不同,在仪式性的礼物交换中反映出来的网络,真实而具体地表现了某家社会关系的总体[1]50。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研究仪式性场合中的礼物馈赠是有意义的,而本文讨论的诞生仪式属于人生四大仪式(即诞生礼、成年礼、婚礼和丧礼)之一,自然也是仪式性场合中的一种,虽然各个礼仪中都有繁多的仪式,礼物馈赠是其中一项非常重要的内容。
在土家族的四大人生礼仪中,诞生礼是受到土家族人高度重视的,它既含有为新生命祝福、祈祷长命富贵之意,也有为产妇驱邪避祸之意。他们将宗教信仰文化溶于诞生礼仪中,形成了贯穿求子、孕期及庆贺生子三个阶段的育儿礼俗。这些礼俗蕴含着土家族传统文化的某些因子,是土家族的民族个性与地域特色的标志之一。
2010年1月19日,笔者与导师林继富教授前往建始县三里乡河坪村参加了一个新生儿的“打喜”仪式。得到主家的允许,在当地乡政府及村民的热心帮助下对此次诞生仪式进行了为期三天的实地调查,我们全程参与了整个“打喜”过程。除亲身经历“打喜”仪式过程,我们还访谈了当地土家族诞生礼仪的内容,访谈对象有新生儿的外婆、奶奶,老人,妇女,此外还有本村受过文化教育的村长以及三里乡文化站的站长。田野调查使笔者不仅切身体验民间文化的活形态,也获得了当地传统“打喜”活动具体的材料,对于笔者深入地认识民间文化、民众生活、分析当地土家族人传统的生命观大有裨益,以下将诞生仪式中有关礼物的馈赠作一个简要的梳理。
诞生礼中的第一次人际馈赠发生在踩生礼中。踩生,是婴儿诞生后第一个来产妇家的人。产妇家要煮红糖糯米甜酒蛋、泡团善阴米茶,热情招待踩生人;日后,还要择良辰吉日请酒道谢。踩生人,是第一个抚看婴儿,向婴儿祝福说“长命百岁,易养成人”这类吉庆话的外族人。
“我们这里叫逢生,逢生就是娃娃儿生哒以后,第一个来屋里的人,像头天晚上你生哒,你一开门,他走这过身,找你讲话,那你就说你在屋里坐,我得啊孙娃,这你还不是要给他煮一碗面吃哈,往常造孽沙,吃碗面还不是好的。反正也是有个说法的,男逢女生,三年起身;男逢男生,四脚长撑,反正就不太好”。①访谈对象:龙有菊;访谈人员:林继富,张远满;访谈时间:2010年1月19日上午;访谈地点:建始县三里乡孙家坝一组龙有菊家。
诞生礼中的第二次人际馈赠发生在洗三礼和打喜礼中。所谓洗三,即在婴儿呱呱坠地后的第三天,婴儿的外婆或接生婆用艾蒿水加鸡蛋放入水壶中煮沸,然后将壶中的开水倒入盆中冷却,到一定温度后,便将婴儿放入水中,用鸡蛋滚身,按当地人的说法是“滚去婴儿前世的污迹;滚去婴儿身中的风湿;滚去婴儿在世的病魔;滚来婴儿一生的平安。”在这一天,外婆及主要的亲戚朋友挑鸡、提蛋、买红糖、背糯米甜酒、团善之类礼品,前来贺喜,俗称打三朝。而打喜则是在婴儿满月的这一个月内,主家(即新生儿的爷爷家)为新生儿举办的庆贺仪式,这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仪式活动,打喜的时候,外婆家就准备醪糟、鸡蛋、猪蹄、婴儿的衣服鞋帽前去打喜,而亲朋好友、同村的村民也要在这一天欢聚一堂庆贺新生儿的到来,送去一定的礼金或者新生儿的衣服。
打喜的日子嘎嘎里说咯,姑娘到啊月里哒,女婿就来报喜,往常又没得医院呢都是在屋里生呢,报喜的时候嘎嘎就给女婿给一个鸡子、一个蹄子、一背鸡蛋,那头还差点儿的呢还把袋米,接嘎嘎切洗三,嘎嘎就在那天商量哒说日子打喜沙,如果是接生员就要接生员切洗三,解放哒破四旧就打灭哒。这个时代好哦,这哈又开始兴哒,还是好呢。那以前不兴打满月喜也,以前她那个婆家弟兄姊妹多,又比较穷,为什么要早打喜,而且洗三那天嘎嘎就要把猪蹄子背过切,她是为啊姑娘好吃,吃哒好有奶水。②
《礼物的流动》一书中也将生育庆典单独列出来分析,土家族在诞生仪式中的礼物馈赠与其有一些相同之处,比如从娘家来的亲戚送鸡蛋、红糖这类礼物,因为他们想确保礼品会让妈妈本人消费。当然,表面上只是血缘的关系也会关系到“脸面”这类社会关系的问题,因为娘家送的礼越多,媳妇越有脸面,而她在主家的地位也会越高,新生儿也越会被重视。同时,土家族的诞生仪式也有自己的独特之处,比如受“以舅为大”思想的影响,舅舅家送的礼物是最重的,如果舅家送的礼物比别人轻,同村的人就会说舅家不懂人情世故,甚至会导致新生儿的妈妈在婆家没有地位。需要说明的是,在此本人只将近亲的礼物馈赠拿出来分析,也就是作者对礼物分类中的“横向情境中的表达性馈赠”,在主家为新生儿举办庆典时,必然也会有其他村民来送礼,这里面也包含了另外三种礼物馈赠(即横向情境中的工具性送礼、纵向情境中表达性送礼以及纵向情境中的工具性送礼)。
二、互惠原则与人情伦理
《礼物的流动》第六章讨论了礼物馈赠的文化含义和人际网络的培养,并集中在人情这个概念上。馈赠的地方规则为理解村民们为人处世经验的复杂性、灵活性和情境性提供了一种绝好的方式,同时阎云翔先生分析了人际关系的道德和感情方面,将人情理解为一个基于农村生活常识之上的伦理系统。
该书提出中国人的社会交换体系中人情是一个核心性的重要概念,并提出了人情包含的四种不同然而相关的含义。第一,它意味着人的感情——个人在面对多种多样的日常生活情境时基本的情感反应。在这第一种含义中,人情是社会性的,要求一个人根据他或她自己的情感来理解他人的情感反应。第二,人情是指一套社会规范和道德义务。这些规范和义务要求一个人与关系网中的其他人保持联系,介入礼物、问候、访问和帮助的互换。第三,在它的扩展用法中,人情可被看作一种资源,比如一种恩惠或一个礼物,可被用作一种社会交换的媒介。最后,在特定的情境中,人情被用作关系的同义
词。[1]119
作者以黑龙江下岬村为例,重点分析了中国农村的人情互惠原则,并总结了人情伦理体系的三个结构性纬度:理性计算、道德义务和情感联系。与人情的三个纬度相对应,可以把人情划分为三种类型:基于理性计算的人情、基于道德义务的人情以及基于情感联系的人情。在实践中,人情往往是由这三个纬度混合所组成的,人情到底是何种性质,关键要看到底是哪一个纬度居于主导地位。表达性礼物对应于情感联系的人情和道德义务的人情;而工具性礼物对应于理性计算的人情。一般而言,在传统社会中,道德义务及情感联系支配着礼物的流动,在现代社会中,理性计算则支配着礼物的流动。阎云翔先生所作的案例研究表明,下岬村的村民至少在礼物馈赠和社会交换的领域,道德义务更可能主导人的行为。总之,在实践中流动的礼物具有情境性,礼物的性质依情境而定;礼物的流动依据一定的为人处事的法则和礼物往来的馈赠规则而定。笔者认为在土家族诞生仪式中同样存在着这样的人情互惠关系和原则,并且依据阎云翔先生提出的互惠原则和人情伦理对土家族诞生礼仪中的礼物馈赠进行了分析。
三、土家族诞生仪式中的礼物馈赠
(一)礼物馈赠象征了社会关系
前文已经提及,诞生礼仪是人们为新生儿举办的,为新生儿庆生是主题。在诞生礼仪的各种馈赠中,也是以一个个体的人在社会的亲族层序中的角色转变为主轴展开的。具体的说,在土家族的诞生礼仪中,新生儿会接受亲戚们的祝福以及送给他的“虎头帽”等礼物,更重要的是获得自己的名字,这也是他融入家族的标志,亦是新生儿由生物人向社会人的转变。通过这种馈赠,实现了馈赠方与受馈方在社会关系层面的整合与凝聚,而且通过这些馈赠也能够进一步强化人际关系,实现家庭、家族和社会的团结和凝聚,因为主家和外家有了更深的联系,而纽带就是新生儿。而且这种礼物馈赠不仅仅是一种物的交流,它更是一种特殊的情感交流方式。在馈赠往来过程中,作为馈赠方来讲,他所赠送的礼物既是自身经济能力的体现,也是他对新生儿及其家庭的关怀、庆贺的情感凝聚。作为新生儿的家庭来说,能够得到别人尤其是自己的亲属或好友的馈赠,从心理上更是一种最好的慰藉和鼓舞,是个人乃至与家庭在社会中的地位和人缘的反映。
值得注意的是,在笔者走访的过程中,在当地土家人心目中,土家族诞生仪式虽然包含了很多内容,比如从孕期习俗开始到庆贺生子,有踩生、报喜、洗三、打喜、出窝窝、满月、周岁等等,但是他们认为打喜是整个漫长仪式过程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因此在打喜这个仪式活动中的礼物馈赠就充分体现出了土家族村落中的社会关系。据当地人介绍:
送竹米其实是送礼的人喊的切送竹米,但是这个主人家说的是打喜,送竹米是客人说的,比如别人看到他问“你在哪里切啊”,他就说“我送竹米切”,是这么个意思。以前是竹子的竹,古时候儿很穷没得么子吃的,那个竹子结出来的那个米,别人屋里生啊小娃儿哒没得么子送,在那个时候竹米是种很珍贵的东西,就给她送点儿竹米切。那是种稀奇东西,再呢也是对老板①的一种祝贺哦。那这个还是有个讲头②的,一般接媳妇儿嫁姑娘啊就喊的喝酒切。③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打喜主要是针对主人家即新生儿的爷爷家来说,而送祝米则是针对去参加喜宴的人来说的。在打喜那天,外婆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亲戚,送的礼物也最多、最贵重。笔者认为,这一方面与土家族“以舅为大”的习俗有关,另一方面这也是当地土家人对女性的一种重视,因为对主家来说,媳妇为自己家族延续了香火;对外家来说,自己的女儿有了孩子就意味着在别人家做了大人,可谓是女性的第二次“成年礼”,因此外家也十分重视。正是这两方面的原因,都促使外婆在打喜当天是最不可缺少的亲人,也必定是送礼最重的客人。出于外婆的重要地位,打喜的日子在当地并不是固定的,而是由外家和主家商量后决定的,并没有孩子出生多少天后举办打喜这样的说法,而且当地不兴在满月的那天打喜,即不打满月喜,而是在满月的这一个月内打喜。
“一件礼物显示了送礼者和受礼者之间的关系,礼物表达、连结和创造了社会关系,有超出礼物的物质价值以外的价值。”[2]在送礼——受礼——回礼这一漫长的过程中,人们的礼物馈赠遵循的是一种互惠的原则。这种原则不仅要求物质上的馈赠,更体现了莫斯的“礼物之灵”,即礼物馈赠的精神方面,在诞生仪式的场合中,人们更重视为新生儿祈福的心理,希望通过送某些具有象征性的礼物来保佑新生儿健康成长。
(二)礼物馈赠反映了社会伦理观
阎云翔在该书中指出自己在分析礼物时刻意地关注了人情的道德和感情方面,因为在早期的研究当中,它们(尤其是后者)是被忽略了。而且,作者也一直强调下岬村的村民并不仅仅是为了功利性的目的而相互来往,人情情结远不是一种或得或失的权利游戏。因此,人情伦理体系有三个结构性纬度:理性计算、道德义务和情感联系。人情在行动上的复杂性和弹性就源于这三个结构因素变动不定的组合。尽管在涉及人情的所有社会往来中,这三个纬度彼此存在,但在特定的情况下,实际的重点可能是其中任何一个。而且最后作者得出结论:至少在礼物赠送和社会交换的领域,道德义务更可能主导人的行为[1]142。笔者在这里将道德义务理解为一个社会固有的伦理观念。
同样,在土家族的诞生礼仪中,生育馈赠充分体现了人们对生命的重视,新生命的诞生是一个家庭、家族乃至于整个社会的一种喜事。所以,有关的亲属和好友都要送上礼物以示祝贺,这些馈赠的礼物是经过精心选择的,都具有某种象征意义,蕴涵着对生命的尊重和期望。
土家族人,诞生,兴打喜;结婚,兴哭嫁;去世,兴跳丧。喜事悲办、悲事喜办,是当地土家族仪式活动最为明显的特点。布朗曾说,仪式行为是社会秩序的展演,对社会结构的构筑有不可缺少的作用[3]。这三大仪式活动,既有社会特征,又有信仰特征,可说是把传统生命观和吉凶祸福观交结在一起了,形成了土家族人独特的生命意识,而且还长期支配着人们的社会生活及信仰生活。诞生礼仪作为这三大仪式活动之一,礼物馈赠的价值不仅仅在于礼物本身,还在于人们用它来表达他们对于亲戚、长辈、晚辈应尽的义务,这充分展现了土家族爱护生命的社会观念,同时人们也用它来表示他们的殷勤好客、互帮互助。在恩施地区的土家族村落中,根据笔者从小到大的记忆,为新生儿打喜是从不需要发请柬的,大家都围绕庆贺生子这个主题去看望新生儿。
四、小结
在《礼物的流动》的结尾,作者再次提出研究礼物流动的理论基础,即互惠原则、礼物之灵及礼物与商品的关系,这些是西方人类学视角下礼物流动背后的力量,也可以说是阎云翔本土化研究中礼物流动背后的力量。礼物的本质在于其流动性,在流动中赋予了礼物以社会生命,而礼物馈赠又反映了社会关系。阎云翔认为礼物的流动与人情伦理、等级秩序之间存在着双向动态的关系,礼物的流动受到既定的社会制度和社会结构的制约和限制,同时,又在流动的过程中不断塑造新的社会制度和社会结构。在此基础上,作者得出了中国所特有的社会交换方式结论:互惠原则是根基于潜在的文化基质,在中国就是人情伦理;中国人的礼物是可以让渡的,并且礼物自身并不蕴含任何超自然的力量;礼物没有精神,是人的精神将双方联系起来,不是物品而是物品传达的人情是不可让渡的;随礼是一种既表达道德义务,又表达情感的工具。
综上所述,通过阎云翔先生在《礼物的流动》中得出的理论框架,笔者浅析了土家族诞生礼仪中的礼物馈赠,土家人在为新生儿举办诞生礼仪时,礼物的流动主要还是遵循了阎云翔先生所提出的规则,以及礼物馈赠所体现出的社会关系、社会伦理观以及个人感情。
[1]阎云翔.礼物的流动\[M\].李放春,刘瑜,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
[2]庄孔韶.人类学通论\[M\].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2003:105.
[3]王铭铭,潘忠党.象征与社会——中国民间文化的探讨\[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7:90.
责任编辑:杨光宗
C912.4
A
1004-941(2010)03-0018-04
2010-04-10
张远满,女,土家族,湖北恩施人,主要研究方向为少数民族民俗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