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哈佛思想到芝加哥学派——威廉·詹姆斯对美国早期芝加哥学派传播学者的影响

王颖吉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 100875)

从哈佛思想到芝加哥学派
——威廉·詹姆斯对美国早期芝加哥学派传播学者的影响

王颖吉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 100875)

作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具有国际声誉的哲学家和现代心理学的创始人,威廉·詹姆斯几乎影响了整个20世纪初期的美国哲学与社会科学研究;从而也对早期美国传播研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种影响最集中地通过芝加哥学派的传播研究体现出来,无论是杜威、帕克还是库利、米德,芝加哥学派的传播大学大师无一不深受詹姆斯思想的影响,可以说,詹姆斯的思想为最终催生美国实用主义传播理论和符号互动理论奠定了基础,是传播研究史上具有重要影响的思想家。

威廉·詹姆斯;影响;芝加哥学派;传播研究

对于美国早期传播研究来说,哈佛大学的杰出思想家威廉·詹姆斯是一个绕不开的人物,作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具有国际声誉的哲学家和现代心理学的创始人,他所阐发的实用主义哲学和心理学思想奠定了美国实用主义传播研究的思想基础。美国第一个社会科学与传播研究的本土化学派——芝加哥学派便是在此基础上形成的。该学派传播研究的成就堪称美国早期传播研究的典范,其主要代表人物杜威、米德、帕克和库利均深受詹姆斯思想的启发和帮助,其中米德和帕克是詹姆斯在哈佛校园里的亲炙弟子,而杜威和库利则通过阅读詹姆斯的著作而获得至关重要的学术启发,他们都公开宣称自己是詹姆斯思想的继承者,并将自己的工作视为对詹姆斯思想的发展。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美国学者皮特·西蒙森形象地将这些芝加哥学派的传播学者连同另一位深受其影响的哈佛毕业生沃尔特·李普曼并称为美国传播研究史上的“詹姆斯家族”(Jamessian lineage)[1]13。

一、学派的精神导师与命名者

诚如学者们所观察到的那样:“在理论上对芝加哥学派有影响的实用主义大师是詹姆斯,而杜威则通过他本人在芝加哥的工作和实践,直接影响芝加哥学派的形成。”[2]48也即是说,芝加哥学派的实际领袖是约翰·杜威,而其精神领袖则是威廉·詹姆斯。作为哈佛创新思想的代表,詹姆斯发展了源自另一位哈佛思想家皮尔士的实用主义思想,使之成为一种在新大陆上进行新的知识探究事业与处理日常生活事务时所遵循的特殊思想方法。这一思想方法迅速影响了包括杜威、米德、库利、帕克、安吉尔等人在内的美国哲学和社会科学学者,他们集结在杜威的周围,在芝加哥大学形成了一个以实用主义思想为基调的哲学、心理学和社会科学的学派,并掀起了美国社会科学研究的本土化浪潮。正是在这一浪潮中,美国实用主义传统的传播研究得以诞生并走向成熟,其标志性成果包括杜威的传播哲学,库利和米德的符号互动理论和帕克的大众传播理论。

詹姆斯不仅为芝加哥学派提供哲学和心理学思想和理论工具,而且还亲自为这一学派进行了命名。1903夏秋之交,由杜威、米德等人撰写的具有标志性意义的实用主义著作《逻辑理论研究》出版后不久,詹姆斯就在与杜威等人的通信中使用了“芝加哥学派”这一称谓。1904年,他在《心理学学报》上公开发表了对《逻辑理论研究》的评论文章,文章的题名就是“芝加哥学派”(The Chicago School),文章宣称:“芝加哥已经产生了一个学派!——可以有把握地预测:在未来25年中它将在知识界扮演芝加哥学派的角色。有很多大学不乏思想的展现,但却没有学派;其他的一些大学虽不乏学派,却没有思想。芝加哥大学,通过出版十年磨一剑的著作,向我们展示了真正的思想和真正的学派。”[3]1这是美国学术界第一次对于“芝加哥学派”这一学术群体的公开、正式的表述。由此,“芝加哥学派”成为人们对于杜威领导下的芝加哥大学实用主义哲学和社会科学学派(包括心理学、社会学、社会心理学、经济学、传播学等)的称谓。

鉴于詹姆斯对于“芝加哥学派”具有极端重要的影响,杜威在《逻辑理论研究》的序言部分对詹姆斯所扮演的精神导师的角色与地位做了特别说明。他写道:“就作者们赖以完成工作的灵感启迪和研究工具的锻造两方面而言,我们所有的人都极大地受惠于哈佛大学的威廉·詹姆斯,我们希望他能欣然接受我们的致谢,并把这本书看作我们对他表达尊敬和赞美之情的微不足道的表示。”[4]Ⅺ

二、经验与传播:詹姆斯对杜威的影响

杜威是詹姆斯思想精神的继承者,也是芝加哥学派的实际领导者。他在各个时期的论著中都会强调詹姆斯对自己的影响,这种影响始于1890年詹姆斯的《心理学原理》一书的出版。正是这部奠定美国现代心理学基础,被罗素誉为“无比优秀”[5]368的著作,完全改变了杜威思想前进的方向。诚如休谟将康德从“独断论”的迷梦中唤醒并走上批判哲学的道路一样,詹姆斯的《心理学原理》不仅使杜威放弃了自己早期带有黑格尔理性主义风格的心理学观点,并转向以进化论为基础的新心理学;更重要的是:它使杜威由一个黑格尔哲学的崇拜者转变成为坚定的实用主义者。沿着詹姆斯所指明的方向,杜威在他漫长的一生中发展出一系列创新性的实用主义哲学、心理学、教育学思想,当然,他的传播思想也完全是实用主义的,并且独树一帜,影响深远。

杜威的传播思想主要体现在《民主主义与教育》、《经验与自然》、《艺术即经验》等著作中,他的传播思想并不是美国行为科学范式意义上传播学,也不是欧洲左派思想家的批判传播理论,而是扎根于美国文化精神土壤中的传播哲学。杜威传播思想的基础是他所谓的“经验自然主义”,而其“经验自然主义在一定意义上是对詹姆斯的彻底经验主义的一种继承和发展”[6]209。詹姆斯曾经在他的“彻底经验的主义”哲学中发展了一套新的经验主义学说,其最重要的特点是反对传统经验主义将主客体相互对立和割裂的二元论立场,用孤立的观点看待经验及其相互之间的关系。这种二元论认为客观世界与主观世界是两个平行的世界,它们之间不存在任何连续性和过渡性的关系。这种二元对立模式使我们总是设想存在着某种与人的主体经验不相干的客观存在的真实的世界图景、规律(实证主义)或者结构(功能主义),而传播研究(社会科学)的任务就是采取客观主义的立场和方法,去发现这样的图景、规律与功能,并由此预测和控制未来,显然,传统经验主义是行为科学、实证主义和结构功能主义等传播研究模式的基础。詹姆斯的彻底经验主义力图打破传统经验主义的局限性,强调主观与客观、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并不是绝对隔离的,它们之间存在着经验上的连续性或过渡性关系,因为无论是客观世界还是主观意识,它们都是由一种被称为“纯粹经验”的“原始素材”按不同的方式构成的,这也是为什么人能够与其他人、与动物或者自然界中其他事物进行广泛互动交流的重要原因。

詹姆斯的彻底经验论极大地启发了杜威的学术灵感,在詹姆斯关于“彻底的经验主义”论述的基础上,杜威发展出“经验自然主义”,同样强调世界的经验本质,强调个人的经验与其环境之间连续性关系。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不是彼此孤立存在而是互动交流的关系,人是环境的产物,环境也是人的产物,因此,人类社会并不是一个先于人的参与活动而存在的纯客观世界,而是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交互作用而产生的结果,是人们在参与和交流的过程中形成的共同体。由此,传播研究的焦点并不在于为了控制和操纵的目的去发现客观的传播效果,而是在于为了人们共同的利益和目的展开有效的互动交流。因此,杜威宣称,“在一切事情中,沟通(传播)是最为奇特的”[7]108,因为传播意味着经验的参与和共享、意味着意义的生产与再生产活动、意味着人们之间的社会文化关系的形成与变化。杜威不仅将交流与传播问题置于他的社会理论的基础和核心,而且他相信,既然社会生活是在人们的互动交流中产生的,那么人们也完全可以通过研究和调整交流行为来努力改善社会生活的面貌。

三、实用主义大众传播理论:詹姆斯对帕克的影响

帕克是美国大众传播研究史上的第一位理论家,也是社会学芝加哥学派的代表。帕克曾在哈佛大学跟随哲学家詹姆斯、罗伊斯、桑塔耶纳和心理学教授闵斯特伯格学习。詹姆斯是对他哈佛学习期间影响最大的一位,他在不同的场合和不同的时间里总会有意无意地回忆到他的这位哈佛老师在教育理念、教学方法、理论观点和思维启发等方面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中国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曾经有幸在1932年帕克访问中国时注册学习他的课程,成为他的一名学生。在费孝通的记忆中,他特别清楚地记得帕克对詹姆斯的推崇。他说,帕克“在哈佛大学念书的时候,适逢John Dew ey,Cantayana,W iliiam James诸大师合作讲学之期。他求学为事的精神得之于James者尤多。译者(费孝通)犹记在华欢送会席上,还是屡次提到他老师James的话。”[8]125

詹姆斯对于帕克的影响既有整体思想方向和学术风格上的影响,也有具体的理论观念上的影响。有关两者在思想方向和学术风格上的师承关系,费孝通在1933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中做了精辟的论述:“他(帕克)说他之所以爱James就在他能使人类的思想返回到自由的空气。所以他的社会学和James的哲学一般不容易用三言两语来包括,因为他们正是有意避免有一个‘完成了’的系统,使人类的知识因之陷于停顿的地位。”[8]126作为美国实用主义的一代宗师,詹姆斯终其一生也没有像其他西方哲学家那样撰写过体系庞大而完备的哲学著作,他坚信人类的认识和探究活动必须随着环境的变化而不断发生变化,没有必要、也无可能撰写体系完备的哲学著作。詹姆斯的这一观念深刻地影响了帕克的学术研究,作为美国历史上最重要的社会学家之一,他和帕森斯、莫顿等美国社会学名家不同,他没有撰写过严整的社会学理论著作,而是以一本精心设计的汇集各社会学名家著述的绿色圣经(即《社会学导论》)来替代。“他在社会学上最大的贡献只是一个观点和一个研究方法,他要求研究社会学的人能把社会看成是一个活的机体,不要死板板的数字描写它。”[8]126

在研究方法和研究主题方面,帕克也深受詹姆斯的影响。费孝通指出:“派克(帕克)教授偏重个人的直接经验和经验的交通(交流),凡是经验到的都是真实的,凡是可以交通的经验,都是科学。这种态度就是James之所谓过激的实验主义(即彻底的经验主义),所以他的方法,还是由他们的根本观点上发生的。”[8]126詹姆斯强调科学研究应该注重经验证据的丰富性和具体性,注重对于活生生的“经验之流”的重视,具体生动的经验描述要比使用高度抽象而又枯燥的数据更有可信性。帕克在方法论上接受了詹姆斯的观点,他要求社会学面向活生生的生活和事实,将工作重点放在收集经验证据方面而非抽象统计数据的描述上。

詹姆斯还帮助帕克拓展了社会与传播研究的主题,帕克从詹姆斯关于世界的“不确定性”、“多元化宇宙”、“人性的盲点”等哲学观点出发,创造性地开展了对少数族裔文化和移民文化的研究,以克服白人中心和欧洲中心主义这样的人类认识上的“盲点”,他也由此成为美国社会学学术史上最早进行少数族裔文化和跨文化交流方面研究的社会学家和传播学家。帕克为世人提供的这方面的遗产可见于1922年出版的《移民报刊及其管理》(Immigrant Press and Its Control)等著述中。此外,在新闻研究方面,帕克运用从詹姆斯那里学到的具体理论观点考察新闻和报刊等人类传播现象,最终发展出自己关于新闻这一知识形式的性质、作用和社会性影响的理论,为后人开辟了研究新闻的知识社会学路径。这方面的成就最集中地体现在《新闻作为一种知识形式:知识社会学的一章》(New s as a Form of Know ledge:A Chap ter in the Sociology of Know ledge)中,这篇重要的新闻学论文中所依据的全部理论基础都来自于詹姆斯在《心理学原理》中所阐发的关于两种知识类型——“熟悉的知识”(know ledge of acquaintance)和“关于的知识”(know ledge-about)——的思想。

四、自我、社会与传播:詹姆斯对于符号互动理论的影响

除了杜威的传播哲学和帕克的大众传播理论之外,芝加哥学派最重要的传播研究成果就体现在符号互动论上。对于该理论的奠基者库利和米德来说,詹姆斯的“自我”理论是他们进行学术创新,发展符号互动理论的重要基础。

詹姆斯在其《心理学原理》中首次从科学心理学的视角上对西方哲学史上由来已久的“自我”问题进行了系统的论述。他将自我分为“经验自我”和“纯粹自我”两种类型,“经验自我”是人们“把自己当做客体进行认知”[9]410时所形成的自我意识,也叫“宾我”。“经验自我”又包括了三种类型,即“物质自我”、“社会自我”和“精神自我”;而“纯粹自我”则是能够将自己作为客体看待以形成“经验自我”,并能够将这些“经验自我”统一整合起来形成“持续和稳定知觉”的“自我同一性”[9]411。詹姆斯为符号互动理论提供了“自我”的理论基石,库利和米德依据自身理论发展的需要,对詹姆斯的思想进行了有选择地借鉴。

库利社会学研究的核心问题是传播与个体的社会性本质形成之间的关系,而这一问题主要涉及不断发展的有机体是如何获得一种关于“我”的意识。在这一问题上,库利从詹姆斯那里得到了理论支持。库利完全接受詹姆斯对“纯粹自我”和“经验自我”的分类,不过他并没有完整继承詹姆斯的“自我”理论,他并不探讨“纯粹自我”问题,而是将全部的讨论限制在“经验自我”部分,尤其是其中的“社会自我”上。“通过建立自我的社会性,即将自我与其他人的想法联系在一起,库利扩展了詹姆斯对心理学的定义,……社会自我的观念是从沟通(传播)生活中产生的,而意识将沟通(传播)生活视为自身的财富。正是由这种推理脉络而诞生出了镜中自我的概念。”[10]268在库利看来,对于自我的感觉是在与别人的交流过程中获得并不断通过想象别人对自己的评价而进行调整。“在许多情况下,与他人的联系依赖较为确定的想象形式,即想象他的自我——他专有的所有意识——是如何出现在他人意识中的。这种自我感觉决定于对想象的他人的意识的态度。这种社会自我则可以被称作反射自我或镜中自我”[11]131可以说,“镜中自我”正是以詹姆斯所说的“社会自我”乃是“我们被他人如何看待和承认”这一理论为基础发展而来的。因此,科塞评论说:“当库利写道:‘正是通过与他人相互交往我们才丰富了我们的内在经验’,他是直接步詹姆斯后尘的。”[12]282

与库利仅仅从著作中接受詹姆斯的教诲不同的是,米德与詹姆斯之间曾经存在着一段不同寻常的师生关系。米德1887年进入哈佛大学学习哲学。在哈佛求学的一年时间里,除了哲学课程,米德还学习了詹姆斯开设的心理学课程,这为他日后在心理学方面的研究提供了基础。在写给友人的书信中,米德认为詹姆斯是在哲学上对他帮助最大的老师。詹姆斯所阐发的有关自我的理论,成为米德构建其社会行为主义时所凭借的重要理论资源,“米德采用了詹姆斯理论轮廓的广阔框架,并且证实了它们对人类行动、互动和组织本质理解的重要性。”[9]411正如社会学家特纳等人所说:“詹姆斯提供了一个与过程相联系的复杂精细的自我分类。……为米德提供了有关自我的本质的一些关键性的洞察:一、自我是人们在意识流中把其自身看作一个客体的过程;二、自我随着一个经验情境到另一个经验情境的转移而变化;三、跨越不同情境,自我仍然显示出整体性和稳定性。”[9]411显然,与库利仅仅继承发展詹姆斯对“社会自我”的论述不同,米德对詹姆斯思想的继承和借鉴是整体框架和基本精神层面的,具有更深的哲学意味。米德的思想不仅得益于詹姆斯关于经验自我的论述,而且也极大地受惠于他的“纯粹自我”理论。

正是由于对詹姆斯心理学和哲学思想的深层次吸收与维护,米德的社会行为主义(符号互动理论)与华生的客观行为主义之间有了清晰的界限。当约翰·华生将人的内部心理活动排除于行为主义心理学研究视野之外时,米德却坚持詹姆斯在《心理学原理》中所阐明的那种观点,即“心理学乃是关于心理生活的科学,涉及心理生活的现象及其条件。这些心理现象包括我们所说的情感、欲望、认知、推理、决定之类的东西”[13]1。也就是说,心理研究的范围应当包括情感等内在心理要素和认知等意识要素的研究。米德认为行为研究无疑是心理学研究的重要途径,不过在如何研究人类行为方面,他采取的是詹姆斯关于人的外部行为与内部经验密切联系的视角,将人们的主体经验、自我意识或者思维、情感活动也都视为一种社会性的动作和行为,并且这种内部动作和行为与人的外部动作和行为之间具有不可分离的密切关系。比如,自我意识和思维的本性就是借助于语言符号进行的内部交流会话行为,这种内部的语言交流行为与外部的(与其他人进行的)交流会话行为在性质上是一样,并且两者之间存在着密不可分的相互关系。因此,如果不把内部的自我经验的传播活动视为与外部的传播活动性质相同的社会性行为和动作的话,那么符号互动理论也就不可能建立起来了,因为符号互动理论的出发点是个人的心灵与社会之间的相互关系。这一点正是米德作为实用主义的社会行为主义者不同于华生的客观主义的行为主义之处,也是他们分别发展出美国社会科学的符号互动范式和行为主义范式的原因。

五、结语

作为美国的“文化英雄”,威廉·詹姆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美国学术界扮演了“对整整一代人的思想解放都产生了巨大影响”[14]17的角色。通过对芝加哥学派学术渊源的一个侧面的考察,我们不难看出詹姆斯不仅在整体学术倾向上影响了美国芝加哥学派传播研究的理论与方法,而且还直接通过“彻底的经验主义”、“社会自我”、“纯粹自我”、“两种知识类型”等具体观点的阐述为早期芝加哥学派传播学者的理论创新工作提供了支持。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詹姆斯为芝加哥学派的学术创新奠定了实用主义基调,使得其传播研究表现出完全不同于行为主义、技术主义、批判理论或是文化研究等其他学术传统的特点。

[1]DAV ID K.PERRY.American Pragmatism and Communication Research[M].Mahwah,N.J.:L.Erlbaum,2001.

[2]于长江.从理想到实证:芝加哥学派的心路历程[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6.

[3]W ILL IAM JAM ES.The Chicago School[J].Psychological Bulletin,1904(1).

[4]JOHN DEWEY.Studies In Logical Theory[M].edited by John R.Shook.The Chicago School of Functionalism.Volume 2.Bristol,England:Thoemmes Press,2001.

[5]罗素.西方哲学史:下[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

[6]刘放桐.新编现代西方哲学[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

[7]杜威.经验与自然[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

[8]费孝通.费孝通文集:第一卷[M].北京:群言出版社,1999.

[9]乔纳森·特纳.社会学理论的兴起[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6.

[10]兰德尔·柯林斯,迈克尔·马科夫斯基.发现社会之旅[M].北京:中华书局.2006.

[11]查尔斯·霍顿·库利.人类本性与社会秩序[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3.

[12]刘易斯·A·科塞.社会思想名家[M].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7.

[13]W ILL IAM JAM ES.The Princip les of Psychology:volume one[M].Beijing:China Social Sciences Publishing House,1999.

[14]RONALD STEEL.Walter Lippmann and the American Century[M].Boston:Little,Brow n,1980.

[责任编辑周云逸]

Abstract:William James,the founder of American p ragmatism philosophy and modern psychology and the first world-famous philosopher and psychologist in American history,enjoys high international reputation in American histo ry.His thoughts have deep ly influenced American modern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tific research,thus exerting an enormous influence on American communication studies.This influence w as reflected by the Chicago Schoo l of Communication Studies,w hether it is John Dew ey,Parker,Cooley,or Mead,w ho are allwell influenced by James.We can say that James'ideas laid the foundation for the eventual birth of American p ragmatism communication theory and symbolic interaction theory.Key words:William James;influence;the Chicago School;communication studies

From Harvard Thought to the Chicago School—The Influence of W illiam James on Commun ication Studies of the Chicago School

WANG Y ing-ji
(College of Literature,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875,China)

王颖吉(1971—),男,贵州贵阳人,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传播思想史、媒介与文化研究。

G206.3

A

1005—6378(2010)06—0126—05

2009—1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