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装满国 一手撑起家
2010-04-07曾小和曾小华曾小兰
曾小和,曾小华,曾小兰
她是一位传奇女性,见证了新中国的诞生;她是一名无私的共产党人,为党的事业鞠躬尽瘁;她是曾家的女儿,身体力行传承祖训。
这就是我们的伯伯——曾宪植。16岁的她,抱着“以天下为己任”的信念,走出了曾家大屋,去寻找一条救国救民的道路。就此,她成为“黄埔军校”的第一批女兵。“四·一二”政变后,中国处于严重的“白色恐怖”之下,共产党人被血腥屠杀,党员从 3万多名锐减至几千人。就在共产党处于最艰难的时期,刚刚年满 18岁的伯伯,毅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此伯伯就将自己的一生贡献给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尽管伯伯从不向我们提及她的革命经历,但我们在和她一起生活的日子里,亲眼目睹了她克己奉公、兢兢业业、不辞辛劳的工作态度,以及全国妇联上上下下对她的信任和爱戴。为了工作方便,也为了和妇联的同志们可以随时沟通,从我们记事起,直到“文化革命”中伯伯被关押,她就一直住在妇联宿舍——椿树胡同 (现称:柏树胡同)2号的四合院一间十几平米的耳房里。一架屏风隔开,一边是卧室 (一张大床,一张小床),一边是办公室、餐厅、会客室。门外走廊上的煤球炉夏天做饭冬天取暖。当时伯伯分管全国妇联党委工作、干部工作、行政后勤工作、国际妇女工作、妇女统战工作。她以机关为家,没有上班下班,不分白天黑夜,她把全身心都扑在工作上,是全国妇联的当家人。妇联干部成分复杂,有从部队转业来的,有来自根据地的,有白区地下党的,有民主人士,也有解放后的大学毕业生。伯伯分管干部工作,她对妇联 300多名干部、职工的情况了如指掌。她提倡“五湖四海”的干部政策,尽可能发挥干部的主观能动性,求同存异,为国家为人民贡献力量。伯伯对工作要求严格,她批评人从不讲空话大话,总是直截了当一针见血。她光明磊落,胸怀坦荡,绝不在人后说三道四。她爱护干部,讲党性、讲原则,实事求是,从不整人,在历次政治运动中冒险保护了很多干部免受不白之冤。在生活上,她关心干部,为解除妇女干部的后顾之忧,她创办了托儿所,谁家老人有病,谁家生活困难,谁家夫妻不和,谁家孩子无人照顾,她都挂在心上,想方设法帮助解决,甚至司机手上生了冻疮她都会亲自把药送上。也正因为这样,干部、群众都把她当作贴心人。上至部长,下至公务员、司机,甚至上访的农村妇女,无论白天、晚上找她谈话的应接不暇,大到政治历史工作问题,小到个人生活、家庭、孩子问题,甚至个人隐私都愿意向她倾诉,征求她的意见,她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倾听,并设法为人们排忧解难。她心里想的总是别人,即使在“文化大革命”她身心受到严重摧残的时候,她还鼓励别的同志“坚持住,相信党一定会把问题搞清楚”。
她分管妇女统战工作,她坚持党的统战原则和政策,广交朋友,她尊重民主人士的历史功绩,耐心地向他们解释党的方针政策,政治上信任她们,工作上放手重用,充分发挥她们的聪明才智。有失误,出问题,她承担。她尊重民主人士的宗教信仰,尊重他们的生活习惯,把他们凝聚在党的周围为各界妇女服务。她的坦诚和热忱赢得了民主人士的尊敬和爱戴,就连比她年长的宋庆龄副主席也称她为“曾大姐”。
伯伯去世后,同志们对她的一生和为人做出了这样的概括和评价:“为党想,为人想,把荣誉推出去,将责任揽过来,斥骂赞许不顾,志比泰山胸若沧海;不计得,不计失,是真理拼命干,有意见当面提,上下亲疏弗论,情同白玉气贯长虹。”
伯伯热爱党,热爱人民,她承担着繁重的革命工作。她也爱她的家人。伯伯兄弟姊妹 6个,而她是这个大家庭的主心骨。并不是因为她位高权重,而是因为她的博爱、她的无私,和她那无法抗拒的人格魅力。她关爱着这个大家庭的每一个成员。尤其是对奶奶的那份感恩之情,很少有感情流露的伯伯,常对奶奶的思念溢于言表。小时候伯伯就告诉我们:奶奶是个了不起的人,她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诗词歌赋具佳,也是个极有担当的人,一进曾家就是长嫂,主管家事,上有公婆、太奶奶要侍奉,下有小叔、小姑要照顾。那时爷爷在外工作,家道中落,常常拮据,奶奶为人平和公正,精明能干,治家井井有条,深受各房尊重。奶奶思想开明,不循旧礼,家里女孩子不裹脚,都送去学堂读书,成为各房之表率。她能瞒着全家人为伯伯收拾行装去投考军校,这在曾家这个封建大家庭里是多么不容易!没有奶奶的支持,伯伯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地投身革命!奶奶去世很早,我们表兄妹 8人都没有见过奶奶,但是我们隐约可以从伯伯身上看到奶奶的影子,伯伯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凝聚力。自从爷爷去世后,伯伯的住处就成了我们这个大家庭聚首的场所。长辈们聚在伯伯的小屋子里谈笑风生,谈古论今,那一幅幅兄友弟恭、手足情深的场景深深地印在我们儿时的记忆中,即使现在还常会出现在我们兄妹的梦境中。伯伯总是默默地为这个大家庭奉献着,分担着兄弟姐妹的困难。我们的大孃孃身体虚弱,一辈子没有成家,乏人照顾,伯伯就把这位老姐姐接到身边,饮食起居亲力亲为,精心照顾。我们兄妹 3个从小都跟着伯伯一起生活,受益也最多。哥哥小和儿时因哮喘体质虚弱,伯伯带在身边寻医问药,照顾得无微不至,不是己出胜似己出。妹妹小华、小兰都因爸爸、妈妈或“下放”或出外地工作无暇顾及,伯伯主动接来带在身边照顾。伯伯性格乐观豪爽,大度豁达,她热爱生活,喜爱孩子,她那幽默、生动不改的乡音,让人倍感亲切,她那爽朗的笑声总给人蓬勃向上的感染力。不仅我们家的孩子,妇联大院里的孩子,大到已经读大学的哥哥,姐姐,小到还在上幼儿园的弟弟妹妹,都喜欢和她在一起。她对孩子们要求是严格的,要求我们从小养成良好的作息习惯,要做家务,要热爱劳动,要勤俭,要自立,学会自己管理自己。只要条件允许,就要我们去过集体生活。她对我们的管教又是宽松的,即使是做错了事,甚至闯了祸,她也不会大声训斥,只会告诉我们该如何去做。她很少给我们讲大道理,常常是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的错处,告诫我们:要做该做的事,而不是愿意做的事。要我们自己去“觉悟”。伯伯常常说:“响鼓不用重锤。”鞭策我们独立思考如何是对,如何是错。伯伯关注每个孩子的成长,为我们一点一滴的进步感到由衷的高兴。伯伯尊重我们每个孩子的志向,从不把她的意见强加在我们头上,而总是创造条件帮助我们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如今,伯伯离开我们已经 21年了,我们兄妹谈起伯伯还有说不尽的话题。伯伯一生不喜欢做大报告,且惜墨如金,虽不曾为我们留下只言片纸,但她老人家的言传身教却陪伴我们一生。伯伯,我们想念您,我们崇敬您,您是我们的骄傲,您永远和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