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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日本对中国菊文化的接受

2010-04-06徐习文

东疆学刊 2010年1期
关键词:菊花日本文化

徐习文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6000)

论日本对中国菊文化的接受

徐习文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6000)

菊花在中国有悠久的历史。从菊花种植、菊花酒酿造等技术层面到与菊花相关的习俗、信仰和人格象征等精神层次,共同构成了中国的“菊文化丛”。中国菊文化传入日本,受到日本文化的视域影响,形成了不同的特点,也显示出日本文化的心理差异。

中国;菊文化;日本;接受

中国菊花文化历史悠久。从屈原《离骚》中吟诵的“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到今天饮食文化中的“菊花茶”、“菊花酒”,以及与菊花相关的风俗、人文精神,诉说着菊文化的传承与变异。中华菊文化传入日本之后,形成了与中国菊文化迥异的特点,从而显示出日本文化的心理差异。

1.中国“菊文化丛”

菊花在中国有三千余年的历史,早在2500多年前的《礼记·月令》中,就有“季秋之月,鞠有黄华”的记载,并把菊花当作记录寒霜季节时令的花。菊花进入人们的视野之后,从菊花的种植、饮食、观赏到菊花的习俗、象征等,形成了中国的菊文化。这里借用“文化丛”这个概念对菊文化进行不同层面的解读,可能对中国菊文化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文化丛”是美国文化人类学家在田野调查美洲印第安人的基础上提出的一个专门术语,即以一个印地安部落为单位,一个部落就是其“生活模式”(mode of life)或思想与行为的集合体。

研究这个文化集合体,须以一个个“文化特质”作为切入点,而这些文化特质又附带许多事项构成“文化丛”,如野生稻文化丛、玉米文化丛,附带培植、收获、贮藏、烹饪等技术事项以及财产权、法律、宗教禁忌、风俗惯例等行为事项,共同构成集合式的“野生稻文化丛”、“玉米文化丛”。[1](45~49)那么,“菊文化丛”就包括三个层面:一是与菊花种植、菊花饮食等相关的技术事项;二是与菊花相关的宗教禁忌、风俗惯例等行为事项;三是技术事项和行为事项延伸而来的人文精神象征。

菊花的种植大约始于东晋时期,在唐宋时兴盛。一般认为,菊花栽培最早始于陶渊明,据明代王象晋在《群芳谱》中考证,陶渊明种植的菊具有两层花瓣,色白,花心为黄色。宋代刘蒙的《菊谱》是世界上第一部艺菊专著,记有多种菊花色,如黄色、白色、紫色、红色,而且以黄为正色,共有36个品种;范成大的《范村菊谱》中记有胭脂菊以及深红浅紫等多种花色;宋代史铸的《百菊集谱》中对菊花有“绿芙蓉,墨菊其色如墨”的描述,说明早在宋代就已经出现了绿菊和墨菊品种,共计有160多个品种;李时珍《本草纲目》中已记录有500多种菊花,到清代达800余种。菊花种植,最早主要是因为它的饮食价值,其后延伸到审美价值。

菊花的习俗是在其生长时令特点上延伸的,与重阳节联系在一起。登高、赏菊、赠菊、佩戴菊花、吃菊花糕、饮菊花酒是重阳节的一大节俗。在魏晋南北朝时期,重阳节是当时最重要的节日,驱灾避邪、健康长久是节日的基本主题。南朝梁吴均《续齐谐记》中记有一则传说,“汝南桓景,随费长房游学累年。长房谓曰:‘九月九日,汝家中当有灾,宜急去。令家人作绛囊,盛茱萸以系臂,登高饮菊花酒,此祸可除。’景如言,举家登山。夕还,见鸡犬牛羊,一时暴死。长房闻之曰:‘此可代也。’今世人九日登高饮酒,妇人带茱萸囊,盖始于此。”[2](547)西晋周处《风土记》载:“汉俗九日饮菊花酒,以祓除不祥。”《临海记》载:“郡北四十里有湖山,形平正,可容数百人坐。民俗极重九日,每菊酒之辰,宴会于此山者常至三四百人。”[3](时序部·九月九日)这种登高赏菊、佩戴菊花、吃菊花糕、饮菊花酒的行为事项到清代尚存。

菊花的技术事项和行为事项催生了它的多元精神蕴涵。菊花成为文人雅士歌咏的对象和自身人格的象征,菊花的君子人格与中国传统的道德伦理观念结合在一起。三国时,钟会赞菊花:“夫菊有五美焉,黄花高悬,准天极也;纯黄不杂,后土色也;早植晚等,君之德也;冒霜吐颖,象劲直也;流中清体,神仙食也。”[4](钟会:菊花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以潇洒风度和洁身自好的人格对后世文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陶渊明的一首《菊》对菊花节操的赞颂:“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怀此贞秀姿,卓为霜天杰。”唐代山水诗人韦应物的《效陶彭泽》:“霜露悴百草,时菊独妍华。物性有如此,寒暑其奈何。掇英泛浊醪,日入会田家。尽醉茅檐下,一生岂在多。”诗人由菊花感悟到人生的短暂,从而影响了他的生活态度。王安石对菊花“不忍独醒孤尔去,殷勤为折一枝归”(《城东寺菊》),南宋末年的诗画家郑思肖,以画无根墨兰出名,寓意赵宋沦亡,其诗也时时表现出怀念宋室之情。他的《画菊》云:“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味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晚唐李商隐也有一首意甚隐晦的《菊》:“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诗人借菊自喻。唐代韩愈的《晚菊》言:“少年饮酒时,踊跃见菊花。今来不复饮,每见恒咨嗟。伫立摘满手,行行把家归。此时无与语,弃置奈悲何。”但是,唐末农民起义领袖黄巢的菊花诗却云:“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题菊花》),“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不第后赋菊》),成为壮志抒怀的载体。明太祖朱元璋的《菊花》,极有可能是受到黄巢咏菊诗的启发而作:“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都吓杀。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以黄色菊花代指军队,此时菊花有了与战争相关的涵义。

菊花的延年益寿、驱邪纳祥、人格高洁等内涵也延伸到艺术领域,成为工艺装饰图案和绘画的题材。如菊花是北宋耀州窑青釉印花碗的装饰纹样,而且元、明、清时期,很多印花碗上都绘有菊花纹,苏州古典园林狮子林中的漏窗上就分别雕刻着“梅、兰、竹、菊”的图案,它象征着四君子,其门板上就刻有瓶插的菊花。文人画家常以“菊花”为题材作画,如明唐寅的《墨菊图》、齐白石的《菊酒延年图》等。菊花还同其他物象一起,通过谐音、象征等方式,表达吉祥寓意。如菊配磐,寓意“庆寿”;菊花配佛手或蝙蝠,寓意“福寿”;菊花配牡丹、莲花,寓意“富贵连寿”等;或者取“菊”与“居”的谐音来表达吉祥寓意。如在年画上画有菊花与九个鹌鹑,因为“鹌”与“安”同音,有“久世居安”的象征意义,即表示家庭和睦、安康生活;年画“寿居耄耋”上画的是寿石、菊花、猫、蝶四物,各取其谐音;还有的将一只蝈蝈绘画在菊花之上,因“蝈”与“官”谐音,即象征“官居一品”的吉庆意义。这些共同构成中国菊花丛的不同层面。

2.日本菊花文化的符号象征

盛唐时期是日本接受中国菊文化的关键时期,它也是中国大唐文化向世界传播的关键时期。学界对日本接受中国菊文化的传播方式有不同说法,或认为菊花经朝鲜传入日本;或中国菊花是从唐代开始直接传入日本的,或菊花是随日本接受中国传入的佛教、盆栽等一起加以接受的。实际上,大唐文化传入日本时有多种传媒,可能不限于单一的方式。本文主要探讨日本在其文化视域的影响下接受中国菊文化时的传承和变异情况。

隋唐时期,日本向唐朝派遣使者,学习中国的文化。据史书记载,平安朝的嵯峨天皇对于中国的唐风十分崇拜,《凌云集》中记录了他学习中国唐代诗文所作的二十二首诗歌,有诗题为“重阳节神泉苑赐宴群臣”,还有“九月九日焚神泉苑宴群臣”等,大多描述重阳节时君臣共宴、饮菊酒、赏菊花等活动,可见,中国菊文化丛随着唐诗已传入日本,尤其是作为菊花的技术事项的菊花栽培、菊花茶、菊花酒酿造,以及作为行为事项中的菊花的重阳节习俗,都被日本文化所吸收。帝王的提倡和身体力行往往更能促进文化的传播,在平安朝初年,皇室乃至公卿贵族和文人墨客都大力推崇菊花之美。在日本,九月九日的重阳节,也称菊花节。嵯峨天皇弘仁二年(813)在此日宴请臣下,并令文人赋诗,赐菊酒,君臣共赏金菊、共饮菊酒。在日本的诗歌集《怀风藻》中,还记录着关于日本奈良时代的诗歌:“菊浦落霞鲜,莫谓沧波隔”,“倾斯浮菊酒,愿慰轩蓬忧”,“沾兰白露未催臭,泛菊丹霞自有芳。”后来,重阳赏菊习俗一直为日本皇室贵族以及士大夫所延续。到了江户时代,菊花在日本民间得到发展,各地出现了菊花会等活动,也是以品评菊花为主要目的。

但是,中国菊文化丛传入日本后,其技术事项和行为事项延伸的人文精神象征发生了改变。菊花在中国,既可以作为君子人格和延年纳祥的象征,也可以作为抒发情怀的载体,但是“一个象征或一个象征意义,几乎不可能只从精神的单一层面中涌现出来或者不可能只在精神的单一水平上运动;它只可能是过分武断的,并能追寻那种无论是艺术家还是任何个别的观众都无法意识的东西”[5](41)。日本平安时代,有君子美德象征的中国菊花符合受到中国儒家“德治”思想影响的日本天皇的政治要求,传说的菊花具有能使人长生不老的神奇力量,又符合日本天皇所需要的固有的神权信仰。菊花在日本首先得到了天皇贵族的认可,菊花被作为皇室的符号象征。公元910年,菊花作为日本的国花,传统的菊花设计图案成为皇室高贵的象征。因此,菊花在日本象征皇室的高贵与威严。1868年,刻有菊纹的饰章成为皇室的徽章。自此以后,一般的百姓则不可使用刻有菊纹的饰章。现在的天皇使用的是刻有16瓣菊花花瓣的徽章,而皇族使用的是14瓣的。另一方面,菊花在中国的重阳节中有祝福健康长寿的内涵,到日本则变异为“怀念”的内涵。在祭祖拜神时,日本人常用菊花作为花材插成“佛花”的形式,摆放在墓碑或神像前,表达后代对先人的怀念之情。

中国菊文化丛在日本的传承与变异,受制于日本的文化视域。没有人会用不受任何影响的眼光看待世界,人们总是借助一套确定的风俗习惯、各种制度和思维方式来观察这个世界的。[6](2)日本的文化视域,自然会受到其自身文化特点的影响。由于日本的文化演进是跳跃式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出现了断裂,从而产生矛盾性,[7](露丝·本尼迪克特的《菊花与刀》以菊花和刀作为皇族和武士两个阶层的符号象征,也预示对日本人矛盾性格的描述:日本人成为世界上最为奇特的民族:他们既好斗又和善,既尚武又爱美,既彬彬有礼又妄自尊大,既温文尔雅又蛮不讲理,既刻板又富有适应性,既顺从又不甘任人摆布,既忠贞不二又会背信弃义,既保守又善于接受新事物,既在乎别人对他们的看法又常常一意孤行。而且更要的是,这一切相反的行为方式又都是以极端的形式表现出来的,使人很难对日本民族的性格下一个准确的断语。因此,日本对中国文化主要是外在物质的层面上的,而对其内在的精神蕴涵却没有同步,从而改变了中国菊文化的精神内涵。一些文化社会学家不无道理地指出,文化既包含显性式样,又包含隐性式样。后者的形式更类似于建筑师心理的构想,它关注着活动的总体综合效果,构成一种内在的文化主题。在不同文化环境中生存、生活的人们有不同的精神风习和心理结构或心理逻辑,它们属于隐性文化。因此,日本接受中国菊文化时呈现出的不同特色,主要是因为日本文化的发展不是自然演进,而是在外力作用下发生了变化,其接受视域明显不同,一方面完全接受菊文化的外在技术与行为模式,另一方面又以自己的理解赋予其新的内涵。

3.中日对菊花文化的心理差异

菊花原产于中国,人们对它的认识经历了一段演变时期,从以菊花来记时令,到发掘菊花的饮食价值等技术事项和相关习俗的行为事项,从而让菊花进入了文人的视野,成为审美对象,而菊花的生长环境、民间习俗的所指也得以延伸,使菊花具有君子人格和长寿吉祥的人文意蕴。这样,技术事项、行为事项及其所指形成了中国菊花文化丛。日本接受中国菊文化主要是通过学习中国的诗词文化或佛教文化等中介来进行的,日本文化相对于隋唐文化是弱势文化,中国菊文化丛传入日本后,受到日本文化视域的影响,日本接受中国菊文化丛主要是能指方面,而对所指进行了“误读”和重新阐释,将中国菊花文化的君子人格和长寿吉祥等所指置换成了日本皇族高贵的身份和国家符号的象征。正如周作人所言:“日本古今的文化诚然是取材于中国与西洋,却经过一番调剂,成为他自己的东西,正如罗马文明之出于希腊而自成一家,所以我们尽可以说日本自有他的文明,在艺术与生活方面更为显著,虽然没有什么哲学思想。”[8](171)其深层次的文化心理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古代日本人受到风土环境影响而形成的民族深层意识的精神内核。日本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孤岛,地理条件优越,使其幸免于大陆文化的直接入侵,催生了日本人强烈的自我认同感,并摸索出一条自身文化发展的道路;岛国的自然风景优美,四季变化鲜明,季风影响下的热带和寒带二重性并存,影响了日本人对自然的接受和忍耐的性格;而地震的频繁影响到日本人的“天然的无常观”。正如日本宗教学家山折哲雄指出,“流淌在我们最深层意识里的,乃是从三千米的高空中俯瞰到的日本风土,还有那种风土所孕育的感性和文化。”[9](1)自然地理环境影响了日本在接受外来文化时的态度,一方面是接受、吸收,另一方面又改变外来文化的精神内核。所以,日本吸收了中国菊文化丛的技术事项和行为事项中一些元素,而深层的文化象征却发生了根本的改变,中国的君子人格和长寿吉祥置换成了日本皇室的高贵和尊严的象征,以及怀念先祖的记忆符号。

其次,风土环境影响下的日本人美意识中的“物哀”、“空寂”和“幽玄”。这种“空寂”、“幽玄”是通过春花、秋月、冬梅等自然物象的“景气”含蓄表达出的,“日本人的美意识的基本特征就是简素、淡泊、含蓄、玄虚和不规则”[10](24)。日本人的审美意识使他们以自然的态度欣赏、赞叹自然的花、月等,而且日本人重视白色、紫色等色彩。而中国人的审美观念受儒、释、道的影响,更注重真、善、美关系的协调,强调伦理的善,“在中国,美、善、真三者关系中,美常常不一定作为善,而善却常常作为美。真在作为意味着是形而上的实体的宇宙的根源的,创造性的生命的概念的时候,在观念中作为伦理的概念的时候,美、真两者不仅是一致的,而且在后一种情况下,真又常常是必须与善相一致的”[11](309)。所以,中国的菊文化强调的是与其生长的自然环境和特征相联系的人格伦理和福寿吉祥的象征;日本则把它仅仅作为皇族的至高无上的象征。

再次,中日文化发展过程的差异也是中日菊花文化不同的原因之一。中国是世界古代文化的轴心之一,哲学思想发达,在春秋战国时期就产生了老庄的道家、孔孟的儒家、韩非的法家等哲学思想,而且封建农耕文明发展比较充分,在吸收佛教等外来思想时很自信,把佛教与中国的儒、道很好地加以结合。而日本文化则是跨越式的发展,从绳文土著文化到弥生文化,再到大化革新、明治维新等,大化革新相当于中国的隋唐时期,一下子将日本从奴隶社会推进到律令国家,儒家思想和佛学思想成为了国家的主导思想,但是日本尚不存在可以称之为宗教或其他基本成形的意识形态体系,因而“拿不出自己的思想尺度去衡量外来思想的异己度,亦即无法判明外来思想的好与坏,分别什么应该接受,什么应该排斥,只能囫囵吞枣照单全收”[7]。然而,“唐风”文化只在上层阶层传播,日本文化在吸收一段时间的外来文化后,必然要求回到日本的固有文化,形成自己的民族文化。这也是中国菊文化在日本变异的原因之一。

综上所述,中国菊文化的能指和所指构成了文化丛,但其在传入日本后受到日本文化视域的影响,菊文化的所指在日本发生了变异,这是日本文化心理作用的结果。

[1][美]克拉克·威斯勒.人与文化[M].钱南岗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2]张承宗等.中国风俗通史·魏晋南北朝卷[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1.

[3]太平御览(卷三二)[M].

[4]艺文类聚(卷八一):药香草部·菊[M].

[5][美]阿诺德·豪塞尔.艺术史的哲学[M].陈超南,刘天华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

[6][美]鲁思·本尼迪克特.文化模式[M].张燕、傅铿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7.

[7]周振鹤.日本文化的幸与不幸[J].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7(03).

[8]周作人.周作人论日本[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9]杨伟.日本文化论[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8.

[10]叶渭渠、唐月梅.物哀与幽玄——日本人的美意识[M].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

[11][日]笠原仲二.中国人的美意识[M].杨若薇译,北京:三联书店,1988.

Review on Chinese Chrysanthemum Culture Accepted in Japan

Xu Xiwen
(College of Humanities,Huazhong Normal University,Wuhan,Hubei Province 436000,China)

Chrysanthemum has along history in China.Chinese“Chrysanthemum Cultural Complex”consists of chrysanthemum cultivation,technique of chrysanthemum w ine brew ing,customs,belief and other spiritual levels related with chrysanthemum as well.Chinese Chrysanthemum Culture is introduced into Japan and is influenced by reception view of Japanese Culture.Then it is formed to have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and shows the psychological differences of Japanese culture.

China,chrysanthemum culture,Japan,acceptance

G112

A

1002-2007(2010)01-0013-05

2009-09-08

徐习文,男,东南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博士,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在站博士后,研究方向为艺术学。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日本右翼否认南京大屠杀的文化心理根源”(07BGJ018)的阶段性成果之一。

[责任编辑 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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