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社会风险发展态势及其多元化治理＊

王 涛,苏宏财

(湖南科技大学法学院,湖南湘潭 411201)

湖南省社会风险发展态势及其多元化治理＊

王 涛,苏宏财

(湖南科技大学法学院,湖南湘潭 411201)

当今中国全面进入风险社会已是不争的事实。作为中国一个人口大省的湖南,也是一个社会风险大省,湖南省近年来社会风险呈现高发性、破坏性、复杂性等发展态势。全面把握社会风险在湖南省的发展态势及其产生的主要原因,对我们寻求多元化治理社会风险的策略和方法有重要意义,也是保障湖南省经济、政治和社会等方面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

湖南省;社会风险;发展态势;多元化治理

德国著名的社会学家乌尔里希·贝克认为风险指的是一种“社会风险”,是自然和传统失去它们的无限效力并依赖于人的决定后产生的风险。风险概念有“自然风险”与“社会风险”的区分,而我们讨论的主要是社会风险:首先,它是一个广义的概念,涉及社会生活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其次,它不是“社会中的风险”,而是主要由社会原因和人为原因导致的风险;第三,它与社会发展进程紧密相连,是现代社会的特殊副产品[1]。现实的危险迫使我们不得不慎重研究这个时代特有的社会风险问题,要高效、长效治理社会风险,我们必须首先对社会风险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要全面把握当今风险社会的发展态势。

一、湖南省社会风险的发展态势

纵观转型期湖南省社会风险的发展历程,湖南省社会风险的发展主要呈现高发性、破坏性扩大、复杂性增强等态势。全面把握湖南省社会风险的发展态势是我们寻求高效、长效治理社会风险的重要依据。

(一)湖南省社会风险的发展呈现高发性态势

社会风险高发是转型期社会风险特征的一般表现。湖南省在转型期社会风险呈现高发性态势,主要表现在:

1.经济风险进一步加剧

受经济发展加速,人口流动加快,贫富分化加剧等因素影响,湖南省社会矛盾凸显,经济安全等社会风险逐步显露。近年来湖南省突发事件数量显著增多,涉案金额较多;刑事案件立案总量较大,尤其是暴力犯罪和侵财犯罪数量逐渐增多;市场秩序虽总体稳定,但个别地方因遭受自然灾害、受国际国内市场影响等原因,出现部分商品价格短时间异常波动的情况。2008年湖南遭受了罕见的大雪冻雨灾害,蔬菜价格特别是绿叶菜上涨较多,原材料、燃料、动力购进价格也上涨了8.9%。所有这些增加了我省经济运行过程中的风险。

2.政治风险明显增加

湖南省近年来政治风险的发生频率和次数都有明显增加的趋势。由人民内部矛盾引发的群体性事件面广量大,已经成为严重影响湖南省稳定的最为突出的问题。群体性事件逐步向个别阶层群体集中,诱发原因主要集中于征地、拆迁、社保、农村基层选举、环境保护等问题。2008年,湖南湘西自治州吉首市发生一起由非法集资引起的群体性事件,数万名投资者集体到州政府上访。政治风险的增加严重危害经济社会的发展与稳定,破坏正常的社会社会秩序。

3.社会公共风险增多

近年来突发公共安全事件报告起数有所增多。自2003年“非典”事件以来,几乎每年都有威胁人、畜安全的传染病爆发,造成社会恐慌。2006年湖南省突发公共安全事件以传染病和食物中毒为主,学校突发公共安全事件以水痘和流行性感冒等传染病为主,个别地区发生了家禽禽流感、猪“高热”病等动物疫情。据湖南省卫生厅统计,2009年湖南省甲流疫情新增病例80%以上出现在学校。学校是人口高度密集的区域,极易产生大面积的严重的疫情危险。食品安全事故、药品和预防接种不良反应事件时有发生。公共卫生、食品安全方面的媒体报道限制较小,且缺乏合理的引导控制机制,此类突发事件对社会的影响逐步扩大。在转型时期,社会风险的高发性态势对湖南省的经济社会发展带来了严重威胁,如果不能有效地化解,必然会成为湖南省和谐社会建设的破坏性因素。

(二)湖南省社会风险的发展出现破坏性扩大态势

1.对于社会子系统的破坏会危害到社会整体的发展

现代社会风险的发生一般都会给社会造成很大危害和影响,不仅影响人民的正常生产、生活秩序,而且影响到社会经济发展、政治稳定、民族团结,有极大的危害性。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扩展蔓延,对湖南省经济发展以及就业工作等方面形成巨大冲击和压力。金融危机对湖南省第二产业的影响最深,企业效益明显下降。特别是国际市场经济不景气,产品出口受阻,一批为出口型企业配套生产的小企业开始受到牵连。如湖南常德纺织机械厂受纺织行业经济不景气影响,产品销售不畅,与之配套的配件企业深受影响。对第三产业的影响也较大,特别是房地产行业、零售批发业等领域比较明显。

2.社会风险与自然风险产生联动效应,增加了风险危害性

社会因素风险会诱发自然风险,增加自然风险的危害性,反之,自然因素的风险也会诱发社会风险,放大社会风险的危害性。2008年湖南1月12日以来,湖南省大部分地区出现了长达10余天的雨雪、低温天气,1359.5万人次受灾,被大雪围困30.7万人;因灾倒塌房屋1.1万间,死亡大牲畜3.3万头。由于我省长期受灾害影响的人口群体庞大,占全省人口的比重较大,自然灾害有着较强的社会影响。严重的影响深远的自然灾害往往伴随突发的社会风险一起对人们造成极大的压力和危害,使人民的生命财产遭受巨大损失。

(三)湖南省社会风险的发展呈现复杂性增强态势

1.湖南省社会风险具有共时性

中国当前正处于转型时期,在西方国家转型过程中渐次出现的历时性风险,在我国则会共时性地集中出现。随着中国体制的变迁和政策的转轨,当前中国社会的风险主要呈现“风险共生”的表征。作为我国一个人口、经济大省,湖南省也无可选择的承受这种共时性社会风险的严峻考验。这就使湖南省面临的内生的不确定性的社会风险更加复杂,更加难于治理。

2.科学技术的“反身性效应”使社会风险的复杂性日益增强

随着科学技术社会化的飞速发展,每一种新技术的出现都给世界的因果结构增添一种新的要素,而各种因素相互之间可能性关系的数量则呈指数型增长。同时,科学技术给人们带来的社会风险也呈现指数型增长,大大增加了社会风险的复杂性。湖南省作为一个现代化贯彻比较彻底的省份,科学技术发达程度已经达到一定水平。这种复杂性的连锁增长的特征及人们认识这种复杂性增长的能力的有限性,使各个独立的社会行动者经常不能完全理解各种因素在技术过程中的相互依赖性,从而使社会性风险的复杂性迅速提高[2]。

3.各种风险相互交织、彼此渗透、联袂出台,社会风险的突发性和不可预见性增加,使湖南省社会风险的复杂性更加增强

我国社会转型具有强烈的时空压缩和重叠性,这些风险并不是孤立发挥作用的,而是相互缠结、彼此渗透的。这就使每一种风险都具有多重属性,由此导致风险影响范围的扩大化、造成后果的严重化、风险应对措施的复杂化。风险所造成的影响也不是单一的,风险的发生会给经济社会的发展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形成一种“综合震荡效应”[3]。湖南省经济社会发展是当今中国发展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当今中国社会风险的重要承担主体,同时,湖南省带地方特色的实际使其面对的社会风险比我国普遍面临的社会风险更加复杂。

二、社会转型期社会风险的成因

(一)湖南省社会发展的不平衡性日渐凸显

当前,中国整体上已进入一个高社会风险的发展阶段,其中有部分区域、部分社会群体则进入高端社会风险区[4]。

湖南省社会发展不平衡性主要表现在改革开放以来湖南省城乡差距进一步拉大、经济与社会发展不尽协调、人与自然发展的不和谐事件时常发生、区域发展不平衡、省内发展与对外开放发展欠整合。湖南省城镇居民收入分配的贫富差距在扩大。区域发展的不平衡、不协调,必然影响社会稳定、国民经济的持续、协调发展。从近年来湖南省经济发展现状来看各大经济区农民收入稳定增长,但区域差距仍在扩大,与经济发达地区比较,区域间的农民收入差距仍在进一步扩大。湖南省人口总量继续增加;社会保障压力增大;生态环境、自然资源和经济社会发展的矛盾日益突出,这是我们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实践中必须高度关注和认真解决的重大问题。

(二)社会分化加剧,社会流动加速,利益差距拉大

当前我国正处在改革发展的关键时期,整个社会的利益结构和阶层结构都处于急剧的转型时期,这种利益结构和阶层结构的剧烈变革导致了社会阶层多样化和利益主体多元化。随着湖南省城市化速度的加快,城乡差距进一步拉大,加剧了社会分化的速度。城市农民工已经日益成为一个不容忽视的规模巨大的社会群体,加剧社会流动的速率。劳务收入是湖南农民增收的主要来源,但农村务工人员收入低、收入增长缓慢等现象值得关注。2009年,湖南省务工农民年人均劳务收入仅比上年增长0.46%,远低于社会其它阶层的收入增长速度,社会贫富分化更加严重。据新华网调查显示,收入分配差距过大被选为前十大热点问题,而且在新华网调查结果中还被列为榜首。调查认为,我国目前绝大多数居民并不是没有消费意愿,而是收入分配差距过大,一些居民收入水平较低,消费能力不足。

(三)社会价值体系和社会规范日趋多元化

社会转型和变迁往往意味着不稳定。此时,行之有效的新制度尚未确立起来,但旧的制度仍在运行,新旧制度的共存为各种社会不和谐因素、风险提供了更易于击活、更易于激化、更易显现的可能。在这一过程中,原来的许多制度规范变得不再适用。这一方面是因为体制改革使原来的规范、人们活动的制度规则不同程度的失效,另一方面,对外开放使一些新的观念进入湖南省的社会生活,在这些观念的指导下的行为和原有规范的不协调十分明显。在社会生活领域,一些习俗、道德的约束力大大下降,社会的主流价值的主导地位不断弱化。同时,湖南省社会规范不断多元化,原有的社会规范不断消亡,新出现的社会规范占据主流且不断衍生分化出新的社会规范。

上述湖南省社会风险的发展态势总体来说就是呈现一种多元化的发展态势。罗森塔尔将公共危机的管理理念从“应对”推进到“管理”,但管理只是一种制度化行为,我们还应将管理推进到治理。这就启示我们要高效的治理湖南省社会风险,必须应用多元化治理社会风险的策略和方法。

三、湖南省社会风险的多元化治理

多元化治理社会风险,最重要的是要建立一套多元化的社会风险治理体系。

(一)改善社会结构,促成社会流动渠道的多元化

社会风险从根本上来源于阶层、贫富、城乡、地区等结构性差异。消减社会风险的根本措施还在于改善治理结构:第一,必须保证一个庞大的、实质的中间阶层的存在,以增加社会结构的弹性和活力,使底层民众不至于经常与掌握国家权力的精英阶层产生直接冲突。第二,要保持健康有序的社会流动机制,防止现有的社会结构固化。近年来,由于湖南省大学生就业形势严峻,失业现象较为普遍化,教育作为社会流动的主要途径其功能受到了削弱。一个健康的社会,应该确保大部分的职业都存在向上流动的可能性,但当前各种条件限制和专业门槛的设立严重阻碍了正常的社会流动,愈演愈烈的“集团化”倾向也造成社会流动的不通畅。据统计,由于各种门槛的限制以及经营环境的继续恶化,中国的私营企业和个体工商户数量相比前些年锐减,这无疑又削弱了一条社会流动的渠道。对于社会个体来说,向上流动的可能性可以或多或少地使其保持理性,而分层结构固化及由此带来的底层失去希望,很可能导致缺乏理性的集体行动即群体性突发事件。只有中间阶层庞大,社会流动机制健全,才可能保证社会各阶层充满生机和活力。

(二)挖掘多元化社会风险治理资源

进一步完善湖南省社会风险管理体系除了需要储备资金、物资等显性资源之外,还要注重发掘潜在的社会风险应对资源,构建多元化的资源供给子系统;完善专门性突发事件应对机制的同时,要强化横向和纵向应对机制整合,形成整合型突发事件决策指挥子系统;在培养具备较强应变能力领导队伍的同时,要广泛吸纳相关学科专家,组建综合型突发事件应对人才子系统;不断完善信息沟通渠道,规范信息传播流程与行为,形成标准化的信息沟通子系统。只有不断挖掘多元化社会风险治理资源,才能高效、长效的治理不断变化发展中的社会风险。

(三)社会风险治理主体要多元化

我们认为湖南省社会风险治理的主要任务既是要进一步强化政府的角色和定位,也是要更加强调政府与民众等多元力量的互动与沟通。例如在群体性事件的处理过程中,群众的价值倾向和政府的总体考虑必须相容才能化解矛盾。因此,社会风险的治理应当求得多元主体之间的平衡。这主要有两层涵义:一方面是权利的平衡,进一步推进政治体制改革,即保证政府主体之外的其他多元主体适度的政治表达与政治参与。社会风险会造成政府部门在高度不确定性和时间压力下的紧张状态,这应成为行政机构改革的动力,尤其是当今公共危机的发展态势越来越取决于政府、媒体、企业、公民等多元力量的博弈,多元力量的政治参与和意见表达是解决当代公共危机的必由之路。另一方面是义务的平衡,即强调政府责任的同时,明确其他主体的义务和责任,培养其主动识别风险、消减风险,而不是被动地、撞击式地对风险做出反应[5]。

综上所述:湖南省是社会风险大省,湖南省社会风险的发展呈现高发性、破坏性扩大、复杂性增强的多元化发展态势,出现此种发展态势的主要原因是现代化发展的不平衡战略;社会分化加剧、利益差距加大、社会流动加速;价值体系和社会规范的多元化等因素。高效治理湖南省社会风险必须应用多元化治理社会风险的策略和方法,社会风险的多元化治理能使我们顺利完成由风险社会向和谐社会的过渡。

[1]夏玉珍,吴娅丹.中国正进入风险社会时代[J].甘肃社会科学, 2007,(1).

[2]赵万里.科学技术与社会风险[J].科学技术与辩证法,1998,(3).

[3]崔德华.我国社会转型期面临的各种风险及其化解[J].理论探索,2008,(2).

[4]吴雪明,周建明.中国转型期的社会风险分布与抗风险机制[J].上海行政学院学报,2006,(3).

[5]张卫.社会风险发展趋势与我国突发事件应急机制建设[J].中南民族大学学报,2008,(6).

2010-04-26

湖南科技大学大学生研究性学习和创新性实验计划项目

苏宏财(1986-),男,湖南常德人,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