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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延安知识分子群体的历史作用*

2010-02-16张远新

中共党史研究 2010年3期
关键词:知识分子延安马克思主义

张远新

20世纪30年代中期至40年代初,在民族危机和阶级矛盾的双重交织下,中国出现了一股知识分子奔向延安的潮流,成为当时国共对垒政治格局下的一大景观。这一潮流形成于30年代中期,1938年至1939年间进入高潮,至40年代初期,延安聚集了约4万人①朱鸿召:《延安文人》,广东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5页。规模的知识分子群体。一时间,“天下英雄豪杰云集”②《陈云文选》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12页。,延安成了“年轻人的圣城”③《何其芳文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第223页。。延安知识分子群体的形成,不仅有力地推动了中国革命各项事业的发展,也在新中国各项建设事业,特别是宣传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一、大批知识分子走向延安,不仅提高了中国共产党干部队伍的知识化水平,而且提升了社会和民众对中国共产党及其所领导的革命事业的正义性、进步性和合法性的认识与认同,有力地促进了中国革命的发展

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但是在抗战初期陕甘宁边区和其他各根据地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军队和各级政府中,干部数量少、文化素质低下的现象十分严重。仅以陕甘宁边区的安塞县为例,县区一级干部的文盲比例为:区委书记占4.3%、区长占57.1%、自卫军营长占85.7%、妇联主任占100%、工会主任占67.1%、保安助理员和青救会主任均占28.1%④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科学研究所编《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在职干部教育部分),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第120页。。这些干部在工作中主要是靠经验办事,虽有革命积极性,但对党和政府的理论和政策缺乏深入的理解和贯彻,严重影响了中国革命事业的发展。艰巨的革命任务和革命形势的迅速发展迫切需要中国共产党人,在短时期内迅速造就一支数量庞大、文化素质较高的干部队伍。正如毛泽东指出:“中国的救亡抗战,必须用跑步的速度去准备”⑤《毛泽东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256页。,其中最重要的准备,就是干部的准备。

大批知识分子来到延安,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方面的需求,这些知识分子既有较高的革命热情,又有一定的文化水平。据1943年12月底,任弼时在中共中央书记处工作会议上通报说:“抗战后到延安的知识分子总共4万余人,就文化程度言,初中以上71% (其中高中以上19%,高中21%,初中31%),初中以下约30%”①参见《胡乔木回忆毛泽东》,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277页。。当然,中共尚需对这些知识分子进行革命理想和理论政策的系统教育。因为“这批革命青年 (包括已经加入了共产党的青年党员)的抗日热情虽然很高,但在理论上却没有什么准备。他们寻找共产党,投奔延安,只是为了参加抗日救国,为了投奔光明,至于共产党究竟是什么?社会发展的前途和规律又是什么?头脑并不十分清楚”②转引自宋平《张闻天对于干部理论教育的贡献》(《中国党政干部论坛》1988年第3期)。。因此,为了培养大批革命需要的干部,也为了对奔向延安的知识分子进行有计划的教育,中共中央和边区政府在延安先后创办了20多所干部学校,如,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 (抗大)、陕北公学、中共中央党校、延安马列学院、八路军军政学院、延安大学、鲁迅艺术文学院以及中国医科大学、自然科学院等学校。尽管这些院校还不十分完善,但及时为中共培养出一批德才兼备的抗日人才,其中重要的一部分就是来延安的青年知识分子。正如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所说:“这些学校,有的是属于边区的,有的是中共中央创办的而与边区互相合作的;它有来自东西南北、海内外各民族的优秀青年,培养了成千成万分散在全国各抗日战线的干部。”③《林伯渠文集》,华艺出版社,1996年,第265页。

通过中共的培养教育和革命斗争实践的锻炼,大批学生出身的、在抗战前后奔赴延安的知识分子被锻造成为知识型干部人才,使共产党和军队的干部队伍素质得到了明显的改善和提高。据1939年11月统计,“党政方面”,“在中级干部中,有百分之八十五是知识分子”④《陈云文选》(1926—1949),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145页。,华北地区的“干部绝大多数是在一九三六、一九三七年参加工作的学生”,“就是靠这些干部,打开了局面,工作开展了,而且搞得很好”⑤《陈云文选》(1926—1949),第113页。;“后来的政治干部,除了老红军以外,就靠这批人,从这批‘三八式’里边选出来”⑥《邓小平文选》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62页。。1946年,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调集10万军队和2万名干部开进东北,与东北的抗日力量会合,发展和控制东北。在这2万名干部中,就有90%是延安知识分子⑦转引自刘悦清《延安知识分子群体的特征及其历史地位》(《浙江社会科学》1995年第4期)。。在延安成长起来的这批知识型干部,在抗日救亡及中国革命的胜利中起到了历史性的作用。

同时,成千上万青年学生和知识分子来到延安这一现象,也提升了社会和民众对中共及其所领导的革命事业的正义性、进步性和合法性的认识与认同,有力地促进了中国革命的发展。

自从20世纪20年代中国共产党以革命者和“反叛者”的形象登上历史舞台以来,国民党一直不承认共产党的合法地位。特别是1927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国民党更是大肆叫嚣只有自己才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党,只有国民政府才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而其他政党和政府均为非法的,尤其是共产党。为了消灭共产党,国民党政治上不承认共产党的合法地位;武力上进行残暴的屠杀和“围剿”;舆论上竭力强化反共宣传,诬蔑共产党、红军是“杀人放火”、“共产共妻”,骂共产党、红军是“赤匪”。抗战时期,国民党蒋介石又打着民族团结抗战的旗号,指责共产党领导下的边区政权是“武装割据”、“封建割据”,“破坏军令政令统一”、“破坏团结”、从而“破坏抗战”、“危害国家”,并以国家和中央的名义,要求取消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和根据地政权。国民党的这些手段具有很大的欺骗性,在一定程度上蒙蔽了广大民众,使得有的民众对共产党产生了偏见,不敢接近和相信共产党、红军和八路军、新四军。为了击破国民党的诋毁与诬陷,共产党针锋相对,一方面,以为人民解放为民族独立而战斗的事实证明自己的正义性、进步性和合法性;另一方面,大力宣传共产党、红军、八路军、新四军在中国民族解放事业中的重要贡献,积极推动社会和广大民众对共产党的正义性、进步性和合法性的认同。抗战初期,大批青年知识分子走向延安,既是对共产党及其所领导的革命事业的正义性、进步性和合法性的确证和彰显,又进一步提升了社会和民众对共产党及其所领导的革命事业的正义性、进步性和合法性的认同和肯定。这一事件和现象使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只有延安中国共产党的抗日声音是“最真诚的,最高亢的,最打动人心的”①赵俪生:《篱槿堂自叙》,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第66页。。延安是平等自由民主的“乐园”②《丁玲文集》第3卷,湖南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353页。。延安“充满了阳光,充满了希望”③转引自白长青《永远的歌声——马加传略》(《新文学史料》1994年第2期)。。延安知识分子群体的形成,震撼了当时中国的社会和民众,震撼了世界,也震惊了国民党蒋介石。它扩大了延安的影响,扩大了共产党及其所领导的革命事业的影响,使得社会、民众、国民党进步人士和世界进步人士对中国共产党及其所领导的革命事业有了全新的认识。正是基于对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革命事业的正义性、进步性和合法性的认同,中国社会各阶级、阶层的进步人士都渐次聚集到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的旗帜下,成为推动中国革命事业发展并取得最后胜利的重要力量。

二、延安知识分子群体为中国革命的文教和科技事业作出了卓著的贡献,也为新民主主义革命转入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奠定了文化基础

随着大批知识分子进入延安,不仅极大地缓解了中共对于知识型干部的需求,而且促进了延安文艺、史学、教育及科技等事业的繁荣;不仅引领了抗战文化的发展方向,而且为新民主主义革命转入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奠定了文化基础。

(一)对延安文艺发展的贡献④部分资料来源于唐正芒等著:《中国西部抗战文化史》,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第127~194页。

延安知识分子自觉地把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和中国革命文艺实践相结合,在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关于建设反帝反封建的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新民主主义文化的号召下,克服了当时物质、技术、资料等条件的局限,充分发挥文艺创作的主动性和能动性,在文学、戏剧、音乐、美术等方面取得了丰硕成果。

文学方面,随着丁玲、周扬、周而复、欧阳山、刘白羽、柯仲平、贺敬之、夏衍等一批作家和知识分子来到延安,延安的抗战文学运动得到了蓬勃发展。第一,建立了一批抗日文艺社团。从1936年底到1939年5月先后成立了中国文艺协会、陕甘宁边区文化界救亡协会、陕甘宁边区文艺界抗战联合会、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延安分会等文艺团体。第二,创办了一批文学报刊。具有代表性的报纸有:《新中华报》副刊、《解放日报》副刊、《抗战报》《救亡报》等等。代表性的文学刊物有:《文艺战线》《大众文艺》《文艺月报》《八路军军政杂志》文艺专栏、《解放》文艺专栏、《边区青年》《鲁艺校刊》《诗刊》《中国青年》《中国妇女》《中国文化》文艺专栏等等。第三,多次深入基层前线,开展宣传和创作活动。1937年8月,作家丁玲、吴溪如等组织了一个30余人的“西北战地服务团”,从延安出发到华北前线作宣传演出。他们通过话剧、歌剧、京剧、大鼓、说书、双簧、地方小调、快板等多种文艺形式创作多个节目,为广大军民进行演出,深受欢迎。在大生产运动中,边区文联积极鼓励作家投身创作,并编辑了反映这一运动的作品集子,等等。第四,文学创作成就显著。诗歌方面,主要有:艾青的《人民的狂欢节》,何其芳的《夜歌》,李季的《王贵与李香香》和阮章竟的《漳河水》等。报告文学和散文方面,有周而复的《海上的遭遇》,刘白羽的《延安生活》,丁玲的《一二九师与晋冀鲁豫边区》和《陕北风光》,吴伯箫的《南泥湾》,马烽的《张初元的故事》,杨朔的《铁骑兵》,孙犁的《荷花淀》,刘白羽的《环行东北》等。小说方面,有赵树理的《小二黑结婚》《李有才板话》,欧阳山的《高干大》,秦兆阳的《老头刘荡屯》,柯蓝的《洋铁桶的故事》,杨朔的《月黑夜》,华山的《鸡毛信》,峻青的《小侦察员》,刘白羽的《龙烟村纪事》,韦君宜的《三个朋友》等。这些活动和作品格调高昂,色彩明朗,积极向上,深受解放区人民的喜爱。

戏剧方面,随着马健翎、张庚、钟敬文、吕骥、崔嵬、向隅、沃渣、汪曼锋、颜一烟等一大批优秀的艺术家和青年知识分子的到来,延安的戏剧运动也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剧团、剧协相继建立:先后成立了人民抗日剧社、中央剧团、西北战地服务团、烽火剧团、西北文艺工作团、鲁艺实验剧团等团体。剧种不断推出,剧目纷纷上演:秧歌剧《兄妹开荒》《动员起来》《牛永贵受伤》《女状元》《夫妻识字》《一朵红花》等;平剧《三打祝家庄》《史可法》《难民曲》《岳飞》等;歌剧《白毛女》《刘胡兰》《赤叶河》等;话剧《把眼光放远点》《十六条枪》《粮食》等等。这些剧目,生动形象地反映了边区军民打仗、生产、学习和生活的情景,颇受群众欢迎。

音乐方面,随着大批知识青年和音乐工作者汇集延安,各种音乐团体纷纷建立,音乐创作热情十分高涨,音乐演出此伏彼起。成立了陕甘宁边区音乐界救亡协会、延安合唱团、鲁艺音乐工作团、延安青年歌咏团、延安中央管弦乐团等音乐团体。创办了《歌曲月刊》《歌曲旬刊》《歌曲半月刊》《民族音乐》等音乐刊物。创作了包括《黄河大合唱》《延安颂》《胜利进行曲》《游击队歌》《军民进行曲》《“九·一八”大合唱》《八路军的铁骑兵》《官兵团结一条心》《胜利归来》等一批优秀作品。音乐工作者们的演出和作品内容健康,旋律优美,在群众中产生了十分积极的影响。

美术方面,随着蔡若虹、张谔、华君武、古元、张望、王曼硕、王式廓、王大化、马达等一批美术家和美术工作者的到来,延安的美术活动也迅速开展起来。他们建立美术团体:如陕甘宁边区美术工作者协会、大众美术研究社、延安D.H.孚版画研究社、鲁艺美术系等。他们组织美术展览:1938年9月20日,鲁艺举办九一八纪念展览会,展出木刻、漫画、摄影作品数百幅,观众达3000人。1940年6月,鲁艺为庆祝建院两周年举办美术展览,展出了一批连环画、工笔画、木刻和雕塑作品。1941年1月,在延安文化俱乐部举办了“鲁艺美术工场首次展览会”,共展出木刻、绘画、雕刻作品100余件。美术家们还创作了大量反映抗日和生产的连环图画,包括人民领袖像、连环故事画、抗日英雄和劳动英雄像、历史画、招贴画、工艺图案等。延安美术内容丰富,形象生动,非常适合群众的口味。

综观以上这些文艺活动和文艺成果,我们可以发现它们具有如下显著特点:

其一,主题鲜明,服务大局。延安时期,国难当头,民族危机深重,党的中心工作是抗日救国,赶走日本帝国主义,因此,宣传抗战,宣传爱国主义就成了文艺的中心任务。文艺工作紧紧围绕这个大局,从各自的特点和优势出发,采取多种生动的、有效的、新鲜活泼的形式,积极宣传抗日、民主、进步的思想,宣传爱国主义,反映党所领导的抗战事业,反映解放区军民的抗战情景和生活,极大地鼓舞了全国人民的抗日士气,振奋了民族精神,有力地推进了抗日战争的胜利。

其二,深入群众,反映生活。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革命事业是人民群众的事业,需要全体人民的支持和参与。文艺作为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一种娱乐方式和宣传载体,负有神圣的使命。延安时期的文艺工作者十分注重深入基层,深入群众,深入生活,办报刊,演戏剧,唱歌曲,展美术。一方面,他们及时地将党的思想理论、方针政策宣传、贯彻到群众中去;另一方面,他们及时捕捉群众实践中的新典型、新亮点,反映群众生活中的新创造、新精神,并加以概括和升华,进一步去宣传、动员群众。这不仅激励和教育了民众,而且丰富了抗日军民的精神生活,在群众中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其三,形式多样,通俗易懂。由于种种原因,当时解放区军民的文化水平不高,甚至还有许多文盲。为了达到宣传群众、深入人心的效果,文艺工作者们采取了文学、戏剧、音乐、美术等多种适合于大众的形式,注意因人制宜、因地制宜、因事制宜,将所宣传的思想理论、反映的精神内容通俗化、具体化、民族化,使之能为大众看得明、听得懂、学得进,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二)对延安史学发展的贡献

在整个延安文化中,历史科学无疑是其中灿烂的篇章,居于一个特殊重要的地位。延安史学在20世纪40年代的学术界营造的声势,堪与当时的主流学派相抗衡。来到延安的史学工作者们主动接受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用马克思主义方法论研究史学,取得了一大批积极的丰硕的成果,用史学鼓舞和推动了中国革命的发展。

首先,形成了一支高素质的史学队伍。这支队伍多达100多人。在这支队伍中,对后来的史学影响较大的主要有:范文澜、杨松、陈伯达、何干之、吕振羽、邓拓、江隆基、牙含章、韩启农、胡华、智建中、温济泽、金灿然等。其次,组建了一批史学研究机构。如,“中国革命史研究会”、马列学院历史研究室、中央研究院历史研究室等。再次,取得了一批重要的研究成果。(1)编写历史教材。范文澜的《中国近代史》(上册)、华善学的《中华民族解放斗争史》、陈光祖编的《近代世界革命史话》、陶官云编的《中国近百年史话》、黄祖英、陈怀白、沈长洪编的《中国现代史》、智建中、马皓编的《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文献初编》、龚稷编的《中国近代政治思想史料》等一批历史教材问世。(2)发表史学论文。自1937年4月以来,史学工作者先后在《解放》周刊、《群众》周刊、《新华日报》《中国文化》等报刊杂志,不断发表史学论文,研究和普及史学知识。范文澜关于中国古代史研究的文章,尹达关于中国上古史研究的文章,陈伯达关于孔子、墨子、老子的研究文章,杨松关于中国近代史研究的文章等,均大量见诸于上述各家报刊杂志。(3)出版了一批历史著作。研究专著主要有:《中国现代革命运动史》《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近代世界革命史》《中国苏维埃运动史稿》《中国原始社会》《内战时期的革命和反革命》《日本革命运动史略》《26年来的苏联与中国》等;专题研究方面,主要有《中国民族战争史》《中国社会经济结构》《三民主义研究》《墨子新说》《太平天国革命运动史》《中国四大家族》《窃国大盗袁世凯》《蒋介石的集中营》《蒋管区真相》等等;在历史资料的编纂方面,先后有《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指南》《时事问题丛书和抗战的中国丛刊》《中国近代史参考材料》等;文献资料性成果主要有:《毛泽东选集》(1—5卷)、《苏德战争以来重要文献》《三大名著》等;世界史方面有译著《联共 (布)党史简明教程》《法兰西内战》《列宁》《拿破仑第三政变记》《德国农民战争》《战争何时结束》《苏联的红军》等;调查研究性的论著主要有:《陕甘宁边区生产运动丛书》和索堡新华书店出版的晋冀鲁豫解放区的英雄人物传记;人物传记主要有恩格斯、列宁、毛泽东、朱德、刘志丹、刘伯承、冼星海、邹韬奋、巴甫洛夫等人和革命烈士的传记。还出版了一批中共党史类著作,如《中国共产党简史》《中共七大文献》《奋斗25年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党史年表附毛泽东自传》《英勇奋斗20年——人民解放军史料》《中国人民解放军20周年及伟大爱国战争一年间》等。

延安史学,高扬爱国主义旗帜,不断地对中国人民进行爱国主义历史和革命传统教育,振奋了中华民族的爱国精神,坚定和鼓舞了中国人民争取民族解放的信心,这对加速中国革命的胜利进程,起到了重要作用。同时,延安史学在1949年以后占据中国史坛的中心,成为中国大陆史学的主导范式。其治史理念和理论框架长期支配中国史坛,是当代马克思主义史学的直接源头。①参见林国华、陈峰《论延安时期史学机构的产生、沿革及特点》(《山东大学学报》2006年第3期)。延安史学,实现了从传统史学向马克思主义现代史学的历史性转变,奠定了中国现代史学新体系发展的基础。

(三)对延安教育发展的贡献

延安时期,知识分子对教育的贡献和作用,主要表现为他们在接受革命意识形态教育的同时,他们中的一部分又作为教师,活跃在陕甘宁边区的各级各类教育教学中,发挥了“工作母机”的作用。

在普及教育中,为缓解教师短缺问题,边区政府一方面大量留用以前私塾和其他形式办学的师资,一方面从国统区或沦陷区等渠道进入边区的知识分子中选调、抽调一部分人充实教师队伍。据不完全统计,当时从知识分子中选拔了将近300名充实到教师队伍中去,有力地保证了边区教育对教师的需求。

知识分子对陕甘宁边区教育的突出贡献特别表现在干部教育中。延安时期,中共中央为了有计划地培养大批的新干部,创办了大量干部学校。这些干部学校的教师,除一部分为中央领导人外,更多的则是奔向延安的知识分子。如在抗大,有艾思奇、何思敬、徐懋庸、任白戈等一批学者和知识分子在那里任教。马列学院当时主要开设的课程有政治经济学、哲学、马列主义基本问题、党的建设、中国现代革命运动史、西洋革命史等均由艾思奇、王学文、杨松、吴亮平等承担。在陕北公学任教的包括艾思奇、邵式平、何干之、周纯全、李凡夫、吕骥、陈唯实、宋侃夫等。在鲁艺任教的有周立波、何其芳、沙汀、艾青、陈荒煤、严文井、吕骥、贺绿汀、周巍峙、茅盾、冼星海、齐燕铭、张庚、王大化、华君武、孙犁等五六十人。延安自然科学院的师资主要是云集延安的进步自然科学家。如从德国留学回国的化工博士陈康白、屈伯川,留日学生陈宝成、杨作材,高级知识分子阎沛霖、乐天宇、李苏、武衡、康迪、华寿俊、王士珍等。这些知识分子对保障当时干部教育的教学质量和学生培养质量起到了重要作用。

(四)对延安科技发展的贡献

在共产党所领导的正义事业及其政策的感召下,从抗日战争开始至1939年冬,全国各地及海外华侨中有许多爱国的科学技术人员,纷纷来到革命圣地延安,其中一些人还带来不少科学书籍、仪器、机器、药品等宝贵资料和装备,有效地为党的革命事业作出贡献。当时来到延安的比较著名的科学家和科技人员有沈鸿、钱志道、赵一峰、陈康白、屈伯川、徐驰、聂春荣、武衡、何穆等,还有一些外国友好人士。这些科技人员来到之后,深入实际,调查研究,积极工作,克服重重困难,很快就建起了纺织厂、造纸厂、制革厂、化学厂、军工厂、机器厂、火柴厂、石油厂、印刷厂、玻璃厂、铁厂、耐火材料厂、医院、医科大学、卫生学校、通讯学校、农场、林场、农校、自然科学院等工厂、医院、学校和科研机构。1944年产业工人发展到12000人。①中国延安精神研究会编《延安整风五十周年——纪念延安整风五十周年文集》,党建读物出版社,1995年,第289页。产品有马兰纸、毛巾、玻璃灯罩、火柴、草木染料、钢铁、原煤、服装、鞋袜、食盐等必需品。这不仅极大地支持了前方抗战和后方建设,而且也为新中国的科学技术事业准备了干部和技术力量,并积累了弥足珍贵的经验,这些经验对中国科技事业的发展至今仍然具有指导意义。其一,科技应联系实际、服务实际、解决实际问题。延安的科技工作者们能根据现实需要,紧密结合实际,深入研究,取得了多项具有实用价值的重要成果,为边区的生产、生活和抗战的需要作出了突出贡献。其二,发展科技,应团结、重视科技人才。当时,党中央和边区政府先后制定了《文化技术干部待遇条例》《陕甘宁边区政府关于建设厅技术干部待遇标准的命令》《陕甘宁边区卫生处关于所属各类技术人员待遇规定的通知》《1943年度技术干部优待办法》《陕甘宁边区关于财政厅技术干部待遇标准的通知》等政策,对在边区工作的科学技术、文化艺术、医药卫生等方面的科技人员和知识分子给予了适当的优待和照顾。这不仅改善了他们的生活,更温暖了他们的心,使他们亲身体会到国民党统治区和解放区两种截然不同的对待知识分子的态度,从而心甘情愿地为抗战建国发挥更大的作用。其三,加强对科技人才进行思想教育。即科技人员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要理论联系实际,反对教条主义,克服学用脱节的缺点。

延安知识分子在文艺、史学、教育、科技等方面所取得的重大成绩,从不同角度以不同形式反映了抗战主题,不仅丰富了延安的文化生活,振奋了延安军民及全民族的抗战精神,引领了全国抗战文化的发展方向,而且也反对和批判了带买办性的腐朽的封建主义文化,为新民主主义革命转入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奠定了文化基础。

三、大批学者、专家的到来,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研究和教育,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成果——毛泽东思想的系统化与宣传及其在全党指导地位的确立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实现“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①《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1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第658~659页。,是毛泽东在1938年10月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提出的伟大号召和任务,事关中国革命事业的成败。延安时期,艾思奇、张如心、邓拓等党内知识分子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和毛泽东思想的研究、宣传是以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为中心的。他们不仅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些基本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索,而且对毛泽东思想也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这些成果有力地促进了当时党内兴起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运动,为毛泽东思想的系统化和在全党指导地位的确立作出了重要贡献。

(一)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基本理论的研究

延安时期,艾思奇等发表了大量文章,从必要性和可能性、含义、原则、途径等方面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行了全面系统的研究,作出了突出贡献。

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必要性与可能性,艾思奇认为,从中国共产党成立之日起,就开始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实际运动相结合的进程,但在抗战前,由于各种原因,哲学脱离实际的情况比较严重,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只限于介绍性质和书本范围,致使革命斗争屡屡失误,因此“由于过去的某些痛苦的经验教训,由于抗战的艰巨任务当前,也由于新的条件 (理论研究者与实际斗争的结合有了更便利的机会),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辩证法唯物论实际应用的问题之被提起、被强调,是很自然的”②《艾思奇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552页。。他还认为,“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能够中国化,是由于中国自身本身早产生了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动,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是在中国自己的社会经济发展中有它的基础,是在自己内部有着根源”③《艾思奇文集》第1卷,第484页。。

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含义,艾思奇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是“一方面要坚持马克思、恩格斯所发见的关于社会发展的基本的科学规律,承认它有一般的指导的作用,而同时一刻也不能忘记,这些规律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民族中间,因着客观条件的差异,而有着各种各样特殊的表现形式。因此,当我们在中国的社会里来应用来实践马克思主义的时候,也必须注意到中国社会的特殊性,也必须要具体地了解中国的社会”④《艾思奇文集》第1卷,第477页。。“真正的中国化,就是要真正地能够把握着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就是要真正能‘理解、精通、应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⑤《艾思奇文集》第1卷,第483页。。

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基本原则,艾思奇认为主要有三个:第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在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立场和方法基础上的中国化,而不是背离马克思主义而另有所“化”。第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把马克思主义具体地、客观地应用于研究中国的问题,而不是在言词上兜圈子。第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是在实践中发展和创造马克思主义。

关于马克思主义 (哲学)中国化的基本途径,艾思奇认为,首先要反对两种错误倾向,一是教条主义。二是事务主义或实际主义。其次,马克思主义 (哲学)中国化要遵循的三个步骤:“第一步,要把握辩证法唯物论本身的基本观点,这只是研究的开始和准备。第二步,就要暂时丢开哲学公式,对所遇到的现实事物的本身作具体的考察。第三步,在辩证法唯物论的引导下,分析事实材料的各方面,并把握这一切方面的联系,这就是要把握辩证法唯物论法则的具体表现”①《艾思奇文集》第1卷,第453~454页。。

党内知识分子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倡导和系统探索,对一贯反对教条主义的毛泽东产生了较大影响。一直强调要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中国革命要走中国式道路的毛泽东,早已认识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深刻性、重要性和必要性。而此时党的知识分子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提倡和追求,为毛泽东明确开展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运动创造了良机。于是,1938年10月,他正式向全党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任务,并亲自领导全党开展了轰轰烈烈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运动,极大地推动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中国革命事业的发展。

(二)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成果——毛泽东思想的系统研究

延安时期是毛泽东思想从形成走向成熟和在全党确立指导地位的重要时期,也是“毛泽东思想”科学概念形成的重要时期。在这个过程中,党内知识分子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张如心是第一个将毛泽东和他的思想联系起来表述的人,同时也是第一个使用“毛泽东的理论和策略的体系”这一概念的人。从1941年2月到1942年2月的一年时间内,张如心连续发表了六篇文章,对毛泽东及毛泽东的思想进行了研究和探讨。首先对毛泽东进行了评价。认为,毛泽东不仅是“我党最好的领袖、最好的理论家、战略家,而且他同时又是我党最优秀的马列主义宣传家、鼓励家、教育家”。其二,对毛泽东的理论进行了评价。认为,“我们党,特别是毛泽东同志根据中国党长期斗争丰富的经验,根据他对中国社会特点及中国革命规律性的深邃的认识,在中国革命诸问题的理论和策略上,都有了许多不容否认与不容忽视的创造性马克思主义的贡献”。毛泽东的言论和著作“是马列主义理论与中国革命实践结合典型的结晶体”。其三,首次使用了“毛泽东同志的思想”的提法。他提出,我们党的教育人才“应该是忠实于列宁、斯大林的思想,忠实于毛泽东同志的思想”。②转引自张如心《论布尔塞维克的教育家》,《共产党人》第16期,1941年3月。

邓拓也对毛泽东思想的提法、定义、内容及毛泽东的历史地位等问题作了全面而深刻的阐述。

关于“毛泽东思想”科学概念的提法,邓拓分别使用了“毛泽东主义”、“毛泽东同志的学说”、“毛泽东同志的思想”及“毛泽东思想”四个概念。这些提法和思考,无疑为党的七大正式使用“毛泽东思想”这一科学概念提供了范式。

关于毛泽东思想的定义,邓拓认为,毛泽东主义是“中国马克思列宁主义”,“马列主义的中国化就是毛泽东主义”;“毛泽东主义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的理论与策略的统一完整的体系,是创造性的马列主义的新的发展”;“毛泽东主义就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在殖民地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运用经验的结晶”;“毛泽东主义从实践中已经被证明不但是中国革命而且是东方一切被压迫民族解放斗争的科学武器”;“毛泽东同志的思想就是代表中国无产阶级及其政党——共产党的思想,就是党内布尔什维克的思想,就是最能代表中国革命人民利益的思想”③《邓拓文集》第1卷,北京出版社,1986年,第42、48页。。

关于毛泽东思想的内容,邓拓认为,毛泽东思想首先是科学的思想方法。他说,毛泽东提出的用马列主义之“箭”去射中国革命之“的”,强调调查研究的重要,反对主观主义,“这是对唯物辩证法的最有力的宣传,是马列主义的思想方法的进一步的发挥”④《邓拓文集》第1卷,第44页。。其次是政治科学中的国家与政权思想。邓拓认为,毛泽东在领导中国革命实践中,先后创立了工农民主专政的特殊形式的苏维埃政权、“三三制”的新民主主义的政权,《新民主主义论》已经成为党在中国革命的现阶段中的政治总纲领,《共产党人》发刊词中提出的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三大基本问题及其规律性,则是战略与策略的马列主义基本原理在中国社会历史环境中的天才运用的经验总结与指导方针。这些形成了“切合中国革命需要领导中国革命实践的一贯完整的政治路线”。再次是军事思想和军事路线。“只有毛泽东的军事科学,把游击战提到战略地位来考察,规定了这个战略问题的各方面,成为一个完整的体系,而且创造了中国革命武装斗争中的军队组织形式和各种制度的建设原则;也只有毛泽东主义的军事科学的远大眼光,才能预见中华民族抗日战争的三个阶段的发展,具体规定三个阶段战争中的战略方针,提出了最后胜利必然属于中国的抗战前途”。①《邓拓文集》第1卷,第46页。

关于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的历史地位和作用,邓拓认为,“我们的毛泽东同志,是近三十年在各种艰苦复杂的革命斗争中久经考验的、完全精通马列主义战略战术的、对于中国工人阶级与中国人民解放事业抱无限忠心的、坚强伟大的革命家;他真正掌握了科学的马列主义的原理原则,使之与中国革命实践密切结合,使马列主义中国化”②《邓拓文集》第1卷,第48页。。邓拓高度评价了毛泽东思想的伟大意义,他说:“中国共产党所以能够领导二十世纪中国的民族解放与社会解放的伟大革命斗争,所以能够成为政治上、组织上、思想上全面巩固的广大群众性的坚强有力的布尔什维克党,就因为有了毛泽东主义”③《邓拓文集》第1卷,第42页。。因此,要保证中国革命的胜利,全党同志“必须彻底的团结在毛泽东思想指导之下”。

此外,艾思奇、果林、张平化、何长工等也纷纷撰文从不同视角研究了毛泽东及其理论。

这些论述和成果全面阐发了毛泽东思想的科学内涵,系统概括了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内容,高度评价了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的伟大贡献和价值,有力地促进了毛泽东思想的研究、概括和宣传,为毛泽东思想的系统化和在全党指导地位的确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四、新中国成立后,延安知识分子群体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各项事业特别是宣传文教事业中也发挥着领导和骨干作用

历史是现实的脐带,现实是由历史发展而来的。新中国初期的历史与此前的历史密切相关,特别是与延安时期的关系尤深。延安时期基本塑造了共和国的雏形,无论是在人事脉络、执政理念、政治风格、文化模式还是在经济体制上。在组织上,五四时期20来岁的一批共产主义者,经过延安时期的筚路蓝缕,在30年后多成为共和国的开国元勋;在政治上,延安时期的执政理念、执政模式和政治风格初步奠定了共和国初期执政的政治思想和政治架构;在文化上,新中国文化形态,基本上是按延安时期党内知识分子的理念来发展和运作的,延安出身的党内知识分子基本上领导了、主导着共和国的文化走向。这里,我们仅以宣传文教为例,来探究新中国成立后延安知识分子群体的领导和骨干作用。

(一)宣传方面

新中国成立后,以胡乔木、邓力群、周扬、贺敬之、陈伯达、林默涵、吴冷西等为代表的延安知识分子都担任过中宣部副部长以上的职务,胡乔木、穆青、吴冷西等还担任过新华社社长,长期领导和主持着新中国的宣传工作,许多宣传理论、宣传思想、宣传政策基本上都是由他们来提出、制定和实施的,新中国的意识形态的发展、走势与他们密切相关。

(二)文化方面

新中国成立后,贺敬之、周巍峙、周扬、齐燕铭、刘白羽等曾担任过文化部的部长或副部长,领导和主持新中国的文化事务。丁玲、陈荒煤、张光年、沙汀、何其芳、柯仲平、康濯等曾担任过中国作协的书记或副主席等职务,负责中国作协的有关工作。吕骥、时乐濛、刘炽、李焕之等曾任中国音协副主席。至于美术方面,高层领导几乎都是延安知识分子,如,王朝闻、蔡若虹、罗工柳、华君武、古元、向隅、江丰等曾担任过中国美协党组书记或副主席等职务。吴晓邦、马可曾担任过中国舞协主席、中国歌剧舞剧院院长、中央音乐学院院长;黄钢曾任中国影协书记处书记;等等。

(三)教育方面

新中国成立后,延安知识分子在教育方面也颇有作为,有很多人曾担任过教育部长、大学校长等职务,积极领导和推动着新中国教育事业的发展。蒋南翔曾担任过教育部部长、清华大学校长、党委书记;吕振羽曾担任过大连大学和东北人民大学校长;吴玉章曾担任过中国人民大学校长;艾思奇曾担任过中共中央党校副校长;杨献珍曾担任过中共中央党校校长、党委书记;公木曾担任过吉林大学副校长;马可曾担任过中央音乐学院院长;胡一川曾担任过中央美院总支书记、中南美专校长、广州美院院长;张仃曾担任过中央工艺美院院长;张望曾担任过鲁迅美术学院院长;张启仁、王曼硕曾担任过中央美院副院长;等等。

(四)其他方面

在共和国的其他各项事业的建设中,延安知识分子也积极地发挥了领导和骨干作用。赵毅敏曾担任过外联部副部长,中共中央候补委员,中顾委委员,中纪委副书记兼秘书长;李锐曾担任过中共中央委员,中共中央组织部副部长,水电部副部长;齐燕铭曾担任过中央人民政府办公厅主任,政务院副秘书长,国务院专家局局长,第五届全国政协秘书长;伍修权曾担任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副部长,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于光远曾担任过科学技术委员会副主任,国家科委副主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李慎之曾担任过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等等。

应当指出的是,这一统计是不完整的,但确已反映了大部分延安知识分子在新中国成立后的工作情况,具有相当的代表性。这些事业基本涵盖了文艺、宣传、教育、新闻、意识形态等诸领域。

总之,延安知识分子群体在共和国史中占有特殊的地位。在历史发展中,上述各种合力综合作用,对共和国史影响至为深远,具体表现为:(1)以胡乔木等为首的理论家所确立的理论范式,成为数十年理论宣传和创作的基本框架;(2)以周扬、张庚等为代表的延安知识分子引导着中国文艺、文宣和教育界的走向近半个世纪; (3)以贺敬之、古元、周巍峙等为主将的“延安学派”,构成了新中国成立后文艺界 (文、戏、音、美等)领导的基本班底;(4)以刘白羽、魏巍等为代表的作家,影响了20世纪90年代前主流叙事的基本风格和审美取向。就整体而言,延安知识分子的理念、理论和实践,主导了当代中国的文化走向,亦在一定程度影响了其政治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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