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的族群迁徙对民族传统体育形成的影响
2010-02-16王俊奇吴丽莎
王俊奇,吴丽莎
(1.南昌航空大学体育学院,江西南昌330063;2.上饶师范学院学生处,江西上饶334001)
中国历史上的族群迁徙对民族传统体育形成的影响
王俊奇1,吴丽莎2
(1.南昌航空大学体育学院,江西南昌330063;2.上饶师范学院学生处,江西上饶334001)
为了进一步认识民族传统体育形成与文化交融的关系,文章采用文献法,逻辑分析法,对中国历史上族群迁徙对民族传统体育形成的影响进行研究。文章认为,族群迁徙对民族体育形成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一是促进了边缘地区民族传统体育的发展;二是对我国民族传统体育多元性的发展有重要影响;三是族群迁徙对民族传统体育形成与文化流播性特点有关。
中国古代;族群迁徙;民族传统体育
我国民族传统体育大多属群体性活动,而且其中不少民族体育并非本地居民创造的,而是不断吸纳别族的文化交融后形成的,在这样的体育文化交融中,族群迁徙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由于中国古代是一个动荡和战争不断的历史过程,造成族群迁徙现象是十分频繁的,族群迁徙和战争的烽火漫延也带来了文化的传播,其中包括民族传统体育的传播。文化是流动的、变化的,这是现代学界的普遍认识。同样,民族传统体育的形成及其发展,也应看作一个动态的、活跃的文化系统,并且应该重视族群迁徙与体育文化交融复杂的内在关系。过去在体育史的研究上,从文化流播视角、尤其是族群迁徙与民族传统体育关系研究得少,这是一个缺憾,笔者试就中国古代族群迁徙对民族传统体育形成讨论如下,仅为抛砖引玉。
1 “族群”的界定
“族群”一词是上个世纪未传入中国的外来语,大约从上世纪80年代初,西方“族类学”,(et hmo togy)术语“ethnic group”开始传入中国,大陆学界并有了不同的译名,如“民族集团”、“种族集团”等,到90年代初基本约定为“族群”。“族群”概念是英文ethnic group一词的汉语译法。英文中的etnic一词来自希腊语ethnos。英文中的ethnic group一词来自希腊语ethnikos[1],Ethnikos在希腊语中表示“习惯、特点”等意义;在英语中表示具有语言、种族、文化和宗教特点的人们共同体。但在早期(上世纪80年代前后),有人反对将ethnic group译为族群,而应该译为“民族”,主张把“ethnic”译为“族群”。但到上世纪90年代,一批国内学者和国外学界认为ethnic除了指“民族”的以外,也可指“种族的、部落的、民族或国家以及某一特定文化群体”。他们还指出”ethnic group含义可大可小,大指华人群体、族别,小可指民系,它又可译为民族,有时又不能,所以该译为“族群[2]”。因此“族群”实指那些尚未发展为民族的人们共同体。大指群体,小指民系,也有人认为“族群”一般是从文化角度去定义的,不具有主权的要求。“民族”与“族群”是不同的,“民族”的范围更阔泛,直接指国家民族,民族和族群两个词均来自国外,在国外,“民族”与“族群”是不同的。“民族”相当于英文的nation,其基本含义是“国家和民族”;“族群”相当于英文的ethnic group,其含义指在一个具有名称的有着共同祖先和传说,共同记忆和文化因素的人群。林耀华先生曾给民族和族群划定范围,他认为族群专用于共处于同一社会体系中,以语言和文化认同为特征的群体,适用于一国之内;而民族就是“民族和国家”适用于各国之间。而第海洋先生进一步认为,在中国“族群”概合适用于民族的文化定义,“民族”概适用于民族的政治含义[3]。在欧洲国家对“族群”和“民族”这两个概念的使用比较明确。如西班牙把吉卜赛人、犹太人、阿拉伯人、亚裔人包括华侨等界定为“族群”,而不可界为“民族”,在西班牙学者看来,“族群”是指那些脱离母体的非世居的外来移民群体,以及早先流散在西班牙被当地人视为东方异类的吉卜赛人和犹太人等。朱伦教授对“族群”与“民族”不同的内涵与学理进行研究指出:“在欧洲语言中,‘族种’和‘国族’的词源和语义均不相同;‘族种’是古希腊人对周围‘异已者’的称呼;是人类社会基于人文差异主观产生的亘古感性观念;而‘国族’一词则来源于拉丁语‘本地人’,是欧洲各族人民在工业社会形成的背景下依据领土政治观念相互做出的现代理性认识,由二者派生出来的‘族群’和‘民族’,也就分别体现着二者的基因,存在着明确的观念向度差别;‘族群’也是对异已群体的界定,包含着一种‘非我种类’的区分观念;而‘民族’则是对本地人民的界定,包含着对区域领土权利的承认[4]。综上所述,尽管目前对“民族”倾向于国家,大概念的民族(如中华民族),或世界某一地域的居民,具有领土权的居民等;而“族群”对世居者来说是移居的,非本地人,没有领土权和流散于某一国族内的群体,这样大体上是不会错的。
根据上述定义,在中国历史上就曾发生过无数次的“族群”迁徙运动。如历史上的少数民族从周边迁入中原和中原居民进入周边少数民族地区。如楚灭吴、越,越人大量南移,又如客家人的流散迁徙等,均可以从文化意义上说是中国频繁的“族群”迁移,这对各民族之间的文化融合起到十分重要的影响,这其间也包括体育文化的交汇与融合,并由此促成中华民族多姿多彩的民族传统体育文化。
2 中国历史上“族群”的迁移对体育文化形成的影响
中国历史上“族群”迁移从小的说不计其数,从大里说约从春秋战国时期,中国腹心地区进行了各民族的大融合,魏晋南北朝时期,出现了大规模的民族迁徙对流,一部分汉族往周边去,周边少数民族往内地来;宋辽金元时期,在边疆地区出现了民族大融合,汉族居民大量流散到各少数民族中,比如最早在今湖北荆山一带三国的楚国,约在周时崛起于江汉,春秋时从淮水上游传播到淮水中游和下游,从长江中游传播到长江下游,数百年间席卷江淮,其强大的辐射力令人惊叹。江淮之间原有很多小国,或为姬姓、姜姓、或为庶姓如赢、偃、曼等,后均归楚国,吴、越是春秋战国时代东南太湖流域的两个毗邻的国家,吴居北;越国偏南,两国所创造的文化是当时最具特色的区域性文化之一,这就是吴越文化,吴越文化与中原文化有相当的差异,如盛行土墩墓,崇奉鬼神的神秘习俗,“断发纹身”的习俗……楚、吴、越经过长达三四个世纪的激烈征战,最终因楚国的军事胜利而使楚文化圈一再开拓,战国后期江淮地区成为楚文化的中心,其影响达大半个中国。又由于楚、吴、越文化达到水乳交融的地步,江淮地区逐成为三楚的中心。有学者指出:新石器时代,中国地区的文化,逐步向西推进。在北西,后世长城线上,中国地区族群也一步一步推向草原。春秋战国时代,秦赵燕代都向北石拓,将中国文化族群的北界,更为推向北方。匈奴游牧称帝国,是在中国的压力下,逐渐聚合匈奴、东湖、丁零等族群,合而为横跨蒙古地区的庞大势力。在中国西隆,大目氏原来居地是在今日甘肃一带,承受不了中国文化族群及匈奴族群的压力,才西徙于西亚与中亚,日后建立了中亚的贵霸王朝。……除了战争之外,族群之间频繁接触,即使是间接的,也带动贸易及文化交流[5]。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中国历史上的“族群”迁徙对我国体育形成与发展影响也是很大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讲是起到关键性作用的,尽管影响的方面很多,本文集中几点论述以下:
2.1 推动“边缘性”体育文化的发展
中国朝代更选,曾出现过不少国家,一般而言国与国之间的交汇处,一国的边陲和沿海地区都被称作边缘地带,又有的相对于中原汉族的少数民族地区称作边缘民族或边缘地区。由于这样的地区处在多种文化的交错地带,故形成了有别于中原文化的边缘文化特色。而这种文化相对于中原文化是弱势的,次要的文化,故称之为“边缘文化”。同样,处在边缘地带的体育,可以看作是“边缘性体育”。毫无疑问,处在边缘地带的少数民族体育,最初是原生态的或在封闭性、局限性范围内滋生发展。“族群”的迁徙,使相对较文明的中原体育(主流体育)与边缘体育发生碰撞、交融,通常情况下,是主流文化对边缘文化的挤压,甚至迫使边缘文化接受主流文化,但实际上产生的是双向互动的,这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主流和边缘体育文化的共同发展。
从历史上看,江西、安徽、江浙、广东、福建等地区有淮夷、南蛮和古越之称,夏商周时期,这些省份相对中原都是属于偏远地带,尽管吴越和闽粤地区,早就有崇奉鬼神的神秘习俗“断发纹身”。《隋书地理志》说:“江南之俗,火耕水耨,食鱼与稻。叹渔猪为亚,位鬼神,好淫祀[6]”。但是汉代舞蹈杂技、踩高跷、放风筝、舞龙、舞狮……等不少民族传统体育都是从中原地区引进的,这其中与历史上“族群”的迁徙关系密切。诸如驱傩是一种原始宗教活动。相传黄帝之孙颛顼氏有了个儿子,死后变成疫鬼,居住于人们的住室与水中,干扰人们的正常生活,往往将病疫加害于人类,还每每惊吓小儿。因此民间为着安宁,每年岁未都要进行驱赶疫鬼的活动,
此即“驱傩”。据文献说,周朝驱傩甚是隆重,还设有专门管理的官员——方相氏,《周礼、夏司马》载:“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朱裳,执戈扬盾,帅百隶而时傩……[7]”。西周,即今河南商丘附近,那么傩舞是如何从河南传向赣、皖和其它地区的呢?有不少史料已经表明,傩舞的南移与“族群”迁徙有关,仅举江西傩来说,其中属南丰“石邮傩”最有名气,也是起源最早的一支,据考证,南丰傩始于汉代。据清同治南丰县金沙村《余氏族谱、傩神辨证》载:“汉吴芮将军封军山王者,昔常从陈平讨贼驻军山,对丰人语曰,‘此地不数十年有刀兵’,傩很快在县西流行[8]。吴芮是汉初诸候王,秦未被项羽分封衡山王,汉初改封长沙王,显然,南丰傩的由来与吴芮驻军有关,再看“舞狮”,据《后汉书》载汉章帝时目氏国贡狮子,当时叫“狻猊”,从那时人们便把雄健、威武的狮子视为吉祥、勇敢的象征,又模拟狮子的形象和动作,逐渐形成狮舞,史料可以看出,舞狮源于北方的长安,然而到明清时,舞狮却在广东沿海地区流行起来。那么广东的舞狮无疑来源于北方,也是“族群”南下的结果,据史料载,秦于公元前214年在岭南设南海、象、桂林三郡,派驻了大批来自中原的秦军。随后又流放了数以10万计的中原“罪人”与“越杂处”,自东汉未年到明未清初,中原地区先后发生多次分裂和战乱,人民大量逃亡,辗转进入岭南,从而改变了广东原来的人口结构成分,加速了南越与汉族的融合过程,明《广东通志》载:“自汉未建安至于东晋永嘉之际,中国之人避地者多入岭表,子孙往往家焉。其流风遗韵,衣冠气习,熏陶渐染,故习渐变而俗庶几中州。”中原人大量南下广东,毫无疑问也带来了汉民族文化,约到南宋之间,岭南除黎、瑶、畲、壮等少数民族外,大部分的南越族人已基本汉化,中原族群南下带来的文化中也包括民俗民风(其中也有舞狮),狮舞由于族群的迁徙带到广东,但广东的舞狮却与中原有些不同,如广东中山舞狮独具特色,多舞武狮、醉狮,重点表现采地青、抬青、盘青等动作,而广州(也有海南、顺德参加)的“沙坑狮会”,更是有百多年历史,狮令艺人载歌载舞,鳌鱼栩栩如生;麒鳞舞既不同于舞狮也有异于舞龙,其造型独特,以“麒鳞采青”为舞蹈套路,长棍武术相引、锣鼓吹打乐伴奏、气势庞大、富有技艺性和观赏性。其中鳌鱼、麒麟是中原舞狮队中少见的,尤其是醉狮、武狮更是一大特色,有人认为“武狮”与广东客家人有关,更表现了客家人豪放、乐天,有尚武的风气。客家人最初是中原(河南)人,因逃避战祸和瘟疫辗转南移到广东。
不难看出,族群迁徙由此带来新的文化或文化互动,使一些文化较落后地区和边缘地带的文化得到更新。
又如在安徽休宁王城乡流行一种探舞击打,剧烈起源于古代战争击鼓助威的“得胜鼓”,现今作为一种文化娱乐活动得到重视,而五城的得胜鼓也源于北方,据史料记载,唐天宝十四年(公元775年,在“安罗之乱”中,有一住唐将,名叫张巡,他与许远浴血睢阳(今河南商丘),战功显赫,英勇捐躯,深受人民爱戴,后睢阳人民为逃避战祸,举家移民于休宁五城镇,现在镇中尚存“江夏门字遗迹”。五城镇河西暮山下曾建有将军殿(庙)供奉张巡塑像,每到农历七月二十四日,五城镇人都要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除了表演得胜鼓,还演出日连戏、傩舞,成为该镇非物质文化景观之一。
中国古代蹴鞠原于北方,汉刘向《别录》载:“蹴鞠者,传字黄帝所作”。到战国时的齐国“临淄三十七万户……其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击筑弹唱,斗鸡走犬六博蹴鞠者——”约到唐宋中国蹴鞠的技术水平已经偏向南方高于北方,尤其是南宋临安更是达到历史鼎峰。宋代造成蹴鞠偏向南方发展,无疑与中国历史文化南迁和族群南移有直接关系,从单一点说,西晋永嘉之乱,北人沿着交通大道南移,“一路上流民,沿湘、赣诸水,逐步开展,大率先到者占了近便地区,后到者便须移往更偏僻的地区,这是一个长期逐步南徙的现象。汉人经于填满了中国东南及南部沿海[5]”。
2.2 族群迁徙对民族传统体育多样性具有重要的意义
中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由56个民族组成一个大家庭,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灿烂而悠久的文化、体育传统。他们的风格各异的体育,一方面是本民族文化的心理结构的对应品,另一方面也是与异民族文化融合的成果反映,我国民族传统体育内容丰富,形式多样、风格各异。据1990年《中华民族传统体育志》统计,我国已搜集到55个少数民族676项传统项目,汉族有301项民间体育项目[9]。然而,我们在挖掘研究这些民族传统体育时,不难发现,其中绝大多数传统体育项目都与“族群”迁徙有关,正因为如此,才使一个项目在各地都能看到,而且风俗几近相同。
以赛龙舟为例,虽然龙船的原形在西周已有,文献说同秩天子“乘龙浮于大沼”,说的是乘龙船游玩,此外,据在河南辉县赵固发掘战国墓葬中所出的“燕乐射图案刻纹铜鉴”上有龙船[10]。又据闻一多先生考证吴越人民有祀龙的风俗,
尽管先秦时期南北西地都有龙船的原形,但赛龙舟(即竟渡)却与屈原有关,应该是起源于南方,《荆楚岁时记》载:“五朋五竟渡,伦为屈原投汨罗江,伤其死,故拼命舟楫以拯之。”据南朝梁吴均《续齐谐记》载:“楚大夫屈原遭谗不用,是日(指农历五月五日)投汨罗江死,楚人衰之,乃以舟楫拯救。端阳竟渡,乃遗俗也”。屈原投汨罗江的地点是湖南(时为楚国境内),但是如何成为全国统一的风俗了呢?有人认为这与唐代文人,特别是一批著名诗人写诗歌颂屈原,引发全国性竟渡风俗的传播,可是,细想一下,当时仅靠不发达印刷术,能使诗歌的信息向全国传播吗?另外也有人说,龙舟竟渡是源于“龙图腾”,但事实上,龙图腾并非是中国统一的图腾(唐代更是如此)比如说,曾米族以虎为图腾;彝族以虎、葫芦、竹子、獐为图腾;傈僳族以虎、蜂、鼠、熊、猴、羊、竹为图腾;怒族以虎、蛇、蜂、麂子、鼠为图腾;鄂伦春族以熊为图腾;台湾高山族信仰蛇、山羊为图腾;壮族、苗族瑶族虽然信仰龙,但鸟、蛙、枫树、狗均为他们的图腾物——,但是现在许多不以龙为图腾的少数民族也赛龙舟。据统计,仅北方史书对龙舟活动有详细记载者多达数百余,涉及我国南方15个省区。所以端午赛龙舟既有龙有关,又与屈原有巧合,然而根据闻一多先生《端午考》,龙舟最早应起源于古越族,但史书上第一次出现竟渡之事却是在楚地,这是为什么呢?翻开历史就不难看到,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楚、吴、越就有着密切交往,春秋战国时期形成的地域文化主要有四种:齐鲁文化、三晋文化、秦文化和楚文化,另有吴越文化、巴蜀文化等一度发达而最终衰亡的区域文化,而这些区域文化基本属于某一族群,在楚、吴、越之间,伴随着各种势力的消长,最终因楚国的军事胜利而使楚文化圈形成。而楚文化伴随着楚国军事上的成功由南北发展,转而主要向东、向南、向西南发展,尽管表面上看,军事冲突与文化交流是对立的,但事实上又是统一的,文化交流往往需要军事冲突作先导,在吴越对江南的开发(西渐)以及吴越之争,吴楚之争长达数百年的历史中,实现了彼此文化传递的吸纳和交融,正因为楚越这样长期的文化互动,使古越族的龙舟风俗传到楚地,并与楚人纪念屈原的竟渡揉合在一起,创造了一种与龙、纪念屈原、竟渡为特色的楚越民俗体育——赛龙舟,此后,随着楚、越文化圈的进一步扩大,特别与长江中、下游文化的往来,约到唐代,赛龙舟至少扩大到几个省份,尤其是江浙、湖南和这些地区的少数民族地区,到明朝,赛龙舟至少涉及我国南方15个省区,说得异绝一点,赛龙舟在全国的传播与发展,主要是族群互相的迁徙,南方的逐渐汉化(尤其是越人)中完成的,秦朝统一天下后,秦朝向南开拓,征服了广东的南越族,建立郡县,可是等到秦覆亡时,南越族自己又独立成为国家,由汉人官吏带领着南越本身的族群,建立南越国,此外,福建、浙江也都有越人。这一些越人,在汉人记载内称他们个别建有小型的国家,实际上还未必有国家的组织,实属族群,而这些以舟楫为风俗,酷爱赛龙舟的越人起到了龙舟风俗的主要传播者,至少唐之前是这样。
再者,客家是我国古代迁徙最多、最广的一个族群,有学者称客家族群是“在路上”的族群,意思是走走停停,走到那里就住下来客居他乡。由于这样一种迁徙族群的特点,使客家人产生了寻根问主的文化活动,清未民初,就有一批客籍名流推出“中原士族”、“衣冠南迁”、“客士相对”、“寄居为客”等论说关于客家人由来过去众说纶纭,到20世纪80年代以后,对客家族群起源说渐渐归到“中原汉族说”为主流,其次有“融合说”。最近认为最有力的是“南方土著说”。这种观点认为,客家族群的主体是当地的百越土著与少量北方移民混合而成。
客家人被称为“在路上”的族群,而且散居在全国各地,又有“五次南迁”说,因此这个族群对文化(尽管与汉文化无异)传播是起到重要作用的,潘逸阳在为罗勇的《客家赣州》(2004)一书序言中这样评价说:“客家是个热爱历史、创造历史的族群。客家人是一群永远在赶路、永远不安于现状、永远不断进取的开拓者”。这样一个热爱历史文化的族群,走到那里,就把历史文化带到那里。也当然会把宗教风俗传到他们客居的地方。从客家民族传统体育来看,客家人的舞龙和赛龙舟是两大特色。就舞龙看,由于地域不同,我国一般有“北龙”、“南龙”之分,而原重心客家文化土壤里成长、演变、发展而来的四川客家龙有别于南龙,也与北龙不同,可谓独树一帜,四川客家龙的前身“刘家龙”的产生,有着悠久的历史,相传夏人孔甲帝时,刘氏祖先刘磊曾担任养龙的官职,因不慎而将龙放归水泽遭到降罪,逐率家人避祸江西上川。但他心怀内疚,所以每当农历春节,刘磊就举起草龙,让族人舞龙,为孔甲帝祈福祥年,家居江西上川的刘氏家族已经是远近闻名的舞龙世家。清康熙年间,随着“湖广填四川”的移民潮,刘氏先人举家从江西迁到距离成都30余里的洛带镇,同时也把龙从江西舞到成都洛带镇,在四川吸收、融汇北龙的一些优点,形成了别具一格的刘家龙——四川客家龙[11]。“四川客家龙”和火龙节)洛带镇客家舞龙,现在已经成为世界客属民亲大会热身和预演节目,另外,闽西是客家人的发祥地之一,据统计,有100多个姓氏的客家祖先在上杭开基繁衍,并沿汀江水域向外播迁。每年在“客家母亲河”的汀江上,都要举行“龙舟竟渡”,而且在2006年5月30日,在客家地闽西上杭举行了首届国际客属龙舟文化节;有来自印尼、马来西亚以及中国台湾、香港等地区15支龙舟队伍。客家龙不但张扬了客家独特的历史,也彰显了客家的民风民俗。
由上足见,我国民族传统体育中有不少与族群迁徙有关,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而族群的迁徙无疑会带来更多文化的融合,诸如我国仅舞狮的种类就不下50种,舞龙的种类形式就更是名目繁多了,从现代香港制作的龙来看,骨架是用竹蔑、藤、铁线等原料扎成,以求坚固耐用。一条长十二丈,分22节,龙头龙身连龙尾共重百斤,只是一条中型龙。现时香港最大的龙,便是属于新界无铜区的一条长二十多丈,分三十节,单是制作费方面便在港币一万到二万之间。香港舞龙在制作上、费用上、收藏上、以及舞动上、均要在富裕的坊社和富商巨贾支持下才可完成[12]。2003云顶全国舞龙锦标赛)众所周知,香港原居民属岭南百越族群,舞龙文化显然是从内地,由族群迁徙带到香港,但香港经济发达,富商云集,它制作的龙实际上比广东又有不同。以上例子说明,某一种传统体育项目虽然源自某一族群,但随着族群的扩散、迁居,其民俗文化也会发生异变,正是这种多元化的异变,才使我国的民族传统体育丰富多样性,并异彩纷显,让人目不暇接。
3 结 语
本文主要依据上世纪80年代初,西方“族类学”(et hnology)术语“ethnic group”为理论根据,依此“族群”既指少数民族,也可以包括汉族,不少学者还使用”ethnic group”(族群)据具有区域文化特点的汉族地方群体如闽南人、客家人等、或某个少数民族内的支系,由于中国古代战争频繁,造成了“族群”(tthic group)迁徙现象,“族群”的迁徙引发文化中心向边缘,也引起边缘文化向中心转移,这样改动使边缘文化与中心文化经历了双双变迁、融入的历程,从民族传统体育与族群的关系看,一方面与民族传统体育在本族群存在中不断地自我创新;但多数情形下,某一民族的传统体育创新过程中都吸纳了别族的优秀文化,因为,本民族的传统体育并非就是最好的,完全按照自己的传统的单模式并非适合某一民族体育的发展,这一点各个民族都是意思到并认同的。所以事实上,在族群的变迁的过程中处于强势的民族体育文化在吸纳弱势的体育文化的同时,处于弱势的体育文化除了被函化或同化外也在积极调适自己的体育文化,以求得自己存在的可能,诸如源于边缘地带的秋千,唐宋时已在中原流行开来,成为宫廷和贵族小姐的娱乐游戏,泰族的赛龙舟;瑶族的人龙;苗族划龙舟;满族的冰嬉;基诺族的高跷;德昂族的梅花拳——都与族群迁徙有关,也都可以看作是弱势体育文化被强势文化同化的结果。不难看出中国历史上族群迁徙与民族传统体育形成的关系密切,其结果是加强了我国民族传统体育中心——边缘传播的综息流,从而使中华民族传统体育形式多样和多姿多彩,对丰富各民族的文化生活和强身健体起到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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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王俊奇.龙舟话古[N].人民日报(海外版)1999-05-26,第7版.
[11] http://hakk@.0753.o rg.2006-08-26.
[12] file://c,Genting Highlands Resort.htm.2005-10-18.
The Influence of Ethnic Migration in Chinese History on the Formation of Traditional Sports
WANG Jun-qi1,WU Li-sha2
(1.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Nanchang Hangkong University,Nanchang 330063,China; 2.Department of Students Shangrao Normal University,Shangrao 334001,China)
To further understand the relationship of the formation of traditional sports with cultural exchange,the article studies the influence of ethnic Chinese migration on the formation of traditional sports.We conclude that it is mainly embodied as follow s:First,ethnic migration promotes the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sports in the marginal areas.Second,it plays an important part i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diversity of traditional sports.Third,it is related to the formation of traditional sports and the features of the cultural spread.
Chinese history;ethnic migration;traditional sports
G812.9
A
1004-3624(2010)05-0087-04
2010-04-06
王俊奇(1956-),男,教授,主要从事体育史与民族传统体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