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企业战略创业与战略绩效*
——基于中小型家族企业的本土化实证研究
2010-01-23何轩
何 轩
一、引言
战略创业(Strategic Entrepreneurship)同时具有创业活动与战略活动的特征要素。将创业(寻求机会)和战略(寻求优势)两者进行整合,是一种以战略的观点从事的创业活动,也是一种富有创业心智的战略活动,创业活动和战略行为的互补有利于企业实现财富的最大化。希特、艾兰德、坎普和希斯腾(Hitt,Ireland,Camp&Sexton,2001)指出:在战略管理研究和创业研究领域,事实上已经出现了两者交融的现象,这两个领域是高度相关和相互依赖的。目前,战略创业已成为国际学术界的研究热点,美国战略管理学会为此特别设立了战略管理杂志(Strategic M anagem ent Journal)的姐妹刊物——战略创业杂志(Strategic Entrepreneurship Journal)。战略创业对于企业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但是家族企业战略创业的研究却始终没有受到重视。十七大报告明确了中央继续支持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决心,肯定了非公有制经济对国家的贡献;而在非公有制经济中,家族企业占了绝大部分。经过改革开放三十年,中国家族企业的战略创业问题不仅影响其财富的延续,而且对于中国经济的持续稳定发展也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研究具有中国特色的家族企业,特别是目前占其中绝大多数的中小型家族企业的战略创业问题,不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中都具有重要意义。建立家族企业战略创业的研究框架以及进行相关的实证研究,有利于更好地研究家族企业是如何识别开发创业机会、建立保持竞争优势能力,以及如何动态运作战略创业以创造财富的。
二、问题的提出
创业,本质就是追求新机会的一种行为(Stevenson&Jarillo,1990)。从这个角度来看,创业不仅仅是创业者个人的行为,也在公司层面成为企业战略的一个关键维度。创业是相对于强调创造、创新和寻求机会,而战略管理则相对于注重建立组织的竞争优势(组织绩效)。战略活动是企业开发和利用已有竞争优势的行动,而创业活动则是公司看到并追寻竞争对手没有注意到或是没有充分利用的机会的行动,是旨在构建公司未来竞争优势而探索机会的行动(李剑立,2007)。所以,创业活动和战略行为是互补的,它们的结合有利于企业实现财富的最大化(Irelan,Hitt camp&Sexton,2001)。基于此,希特、艾兰、坎普和希斯腾提出了“战略创业”的概念,意指“对创业(即寻求机会)和战略(即寻求优势)两者进行整合,计划和实施战略设计活动以创造财富”(Hitt,Ireland,Camp&Sexton,2001)。它是一种以战略的观点从事的创业活动,也是一种富有创业心智的战略活动。
森德伯格(Sandberg,1992)指出:创业和战略管理两个领域交叉的核心是“公司创业”。然而,已有的关于创业的研究在涉及到中小企业的时候,多数是考虑新企业是如何成立的,而对于企业成立后的公司创业行为探讨较少。不可否认的是,家族企业等中小企业组织在成立后,也在不断探寻新的机会,形成长期的公司创业导向,进而提升家族企业在动态的、不确定的环境中识别机会的优势能力(Sir mon&Hitt,2003)。因此,战略创业成为研究家族企业成长与创业的关键问题之一。
首先,战略创业表现为企业依据市场环境改变所做出的风险承担、主动性、先动性、创新性行为(Covin&Slevn,1991)。一方面通过创业行为寻求市场上的创新机会;另一方面则是通过战略行为发掘企业的优势资源,将寻求创新与寻求优势二者有机地结合起来。这对于家族企业的存续、成长与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Salvato,2004),而这部分意义的实证检验在以往的创业文献中被忽视了(Aldrich&Cliff,2003)。
其次,米勒(Miller,1983)指出:不同类型企业的特质对于公司创业具有影响,研究公司层面创业必须考虑不同的企业性质。那些资产规模较小、员工雇用人数较少的中小型企业,往往面临着更急迫的公司创业问题。而在这部分中小型企业中,家族企业又占据了多数。对于中小型企业进行战略创业的一个普遍疑问是,中小企业更容易形成集权的官僚组织形式,不利于与战略创业行为相匹配的组织能力的培养。作为中小企业典型代表的家族企业,受到的质疑更多。大多数家族企业的所有权与控制权合一,结构相对封闭,缺乏外部人的引入,限制了企业内部创业精神的激发;此外,我国家族企业存在着“一股独大”的现象,权力的高度集中被普遍认为是不利于创新产生的阻碍因素。但另一方面,家族企业内部的独特性资源与创业导向和行为的高度相关却也得到了众多学者的支持。而目前还没有学者对家族企业的长期性战略创业导向,及其对于企业的影响做出研究。一方面的原因是战略创业自身作为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实证检验并不多;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家族企业作为有别于其他企业性质的独特研究领域,其战略创业的维度构成并没有被清晰地提出。
最后,尽管战略创业与企业客观绩效之间的正相关关系已经得到了部分学者的支持,但对于家族企业成长绩效具有代表性的决策质量这一战略绩效指标并未加以深入考虑。同时存在的客观情况是,我国家族企业绝大多数属于小型的、仍然处于创业阶段的企业,这类企业一般不愿意公开他们的财务信息。之前也有学者通过销售增长率来验证企业绩效。但是我们发现在回答这类问题的时候,家族企业管理人员也存在着一定的随意性,通常并不是经过核实财务资料,而是估计着填写,实证效果并不好。对一个组织而言,战略决策会对组织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企业战略决策质量被看成是战略绩效的直接体现。企业业绩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战略决策的质量和战略决策的实施(Dooley&Fryxell,1999;Mustakallio,Autio&Zahra,2002)。本文对家族企业战略创业的维度构成进行探讨,并实证检验其与战略决策质量这一战略绩效指标之间的关系。
三、理论与研究假设
希特、艾兰德、坎普和希斯腾提出了战略创业的六个要素:网络化、组织学习、高层管理团队治理、创新化、国际化和成长。在随后的研究中,他们又将其中的四个重要因素提取出来作为战略创业的主要构成维度,包括(外部)网络、资源与组织学习、创新以及国际化。国内的学者也对战略创业的维度进行了讨论,如叶瑛和姜彦福提出资源、成长、知识管理、国际化、高层管理团队与治理模式(叶瑛和姜彦福,2004)。袁界平和吴忠(2006)则提出对于新创企业而言最重要的四个方面:产业选择、网络发展、资源和能力培育,以及创新。可以看出,不同的学者对于战略创业的维度并无统一的界定,而是根据研究问题与对象出发。但总的来说,又主要是从希特、艾兰德等的观点出发。我们在此也沿用其研究成果。
就国际化而言,我国家族企业的步伐还很缓慢,或者可以说还不是其战略创业的主要组成内容。自身资源与规模限制了家族企业国际化的开展。当前我国家族企业存在产权结构不合理、家族企业高层态度消极、家族企业融资困难、“家”文化对企业国际化的限制,以及国际化进程中家族企业抵抗风险的能力低等突出问题。现实中,我国家族企业国际化水平总体处于非常低的状态。例如,评价企业国际化程度的一个重要衡量指标是对外直接投资,据国家商务部报告显示:截至2006年底,全国共有 5000多家企业进行了对外直接投资,私营企业仅占总数的12%,其投资额更是只有总体投资额的1%①资料来源:中国商务部统计数据,http:∥file.mofcom.gov.cn/moffile/search2/pages/index.jsp。因此,结合中国目前中小型家族企业的特色,在我们的研究中,战略创业维度包括家族内部交往网络、企业家特异性知识、创新和家族企业独特治理结构,而暂时不考虑国际化。
(一)家族内部交往网络
交往网络包括内部网络与外部网络两种。外部网络包括了企业与供应商、客户、竞争者之间的关系联结,这种联结可以跨地域、跨产业、跨文化。希特、艾兰德等认为外部网络为企业提供了获取有关资源、市场、技术信息的能力,可以看作是帮助创业企业识别机会的重要来源。同时,外部网络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提高企业及其成员的信誉和合法性(Davis,Schoorman,Mayer&Tan,2000)。但是就网络而言,家族企业区别于其他类型企业的特殊性并不在于其外部网络的特殊性。当然,这并非否认了家族企业外部网络的重要性,而是我们在探讨家族企业战略创业行为时,需要更加关注家族企业有别于其他企业的特点,否则我们的结果并不能凸显家族企业创业行为的特性。应该说在建立机会识别渠道、形成社会资本、构建信任三个方面对家族创业形成重要影响的最具有优势的是家族企业的家族关系网络,特别是针对中国目前普遍存在的中小型家族企业来说。
家族内部交往网络是指家族内部成员基于血缘、亲情关系而构建的信息沟通交流渠道。巴尼、克拉克和阿尔瓦雷斯(Barney,Clark&Alvarez,2003)在原有的社会网络结构上,增加了有别于外部网络中强关系与弱关系的家族关系,来研究这些关系对于家族创业的影响。他们分别讨论了在不同的环境下,家族内部交往网络的影响作用是否会有差异。结果表明,对于家族企业创业机会识别,产生主要作用的并不是家族的外部社会网络,而是家族内部基于血缘关系形成的关系联结。在创业机会丰富的市场中,家族内部交往网络对于家族企业创业机会识别起到主要的影响作用;在创业机会较为稀缺的市场环境中,家族如果希望最大可能地获取新市场机会信息,则需要将其内部网络关系与外部网络中的弱关系相结合。就形成社会资本和构建信任而言,家族内部交往网络更是具有外部网络不可比拟的优势,家族内部长期形成的一致性价值观对于家族社会资本的形成具有重要的影响。家族企业的独特社会资本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来自于通过家族内部交往网络互动而形成的家族社会资本(Arregle,Hitt,Sir mon&Very,2007)。或者说,家族企业的外部网络的质量与运用效果如何,仍是取决于家族内部交往网络的构建。
因此,就家族企业战略创业而言,无论是从独特性、优势性、重要性来看,家族内部交往网络作为衡量家族企业战略创业的网络维度,具有典型的代表性。因此我们提出以下假设:
H1:家族内部交往网络与战略决策质量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
(二)企业家特异性知识
企业的资源是其获利的重要来源,具有不可移动性的特殊知识是持续性战略优势形成的最重要来源。在参与创业行为的过程中,与资源稀少的组织相比,那些拥有丰富资源的组织具有更强的创业导向,战略创业的重要资源组成是企业的组织学习能力。而家族企业战略创业能力的构建也与企业家、企业高层管理团队的能力以及知识紧密相关,家族企业家的决定和意志在此过程中起到主导性的作用。家族企业是企业家控制的企业,家族企业家自身所拥有的知识和能力,是家族企业战略创业的关键变量之一。资源观强调了企业中人力资源和知识资源的重要性,那么对于家族企业,特别是中国环境下刚刚发展起来的占绝大多数的中小型家族企业,这些人力资源和知识资源无疑都聚集在家族企业主个人身上。这些企业家之所以敢于创立企业,除了中国改革开放带来的外部机会外,很关键的原因还在于他们掌握了具有市场价值的特异性知识。而且在企业发展和战略创业的过程中,家族企业家所具有的初始特异性知识,也从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企业进一步吸纳知识、扩充知识和管理知识的方向。
特异性知识一般是隐性的,难以标准化的,是家族企业无形资源的重要构成部分。这种具有缄默性的特异性知识高度个体化、难以与他人共享,而正是这种隐形的难以模仿的知识构成了家族企业创业的独特战略能力与优势。当创新依托于大量的特异性知识形成移植障碍,战略创业的成功性便会大大增加。特异性知识的“黏滞性”使得其难以通过学习、掌握吸收后再应用到实践中去,而只能作为一种通过“干中学”而产生的专用性人力资本,依赖于知识存有者个体流动而实现转移。从这个意义上说,家族企业家的特异性知识决定了家族企业战略创业的独特性。长时间的任职有利于家族企业家知识与经验的积累,使得他们能够选择合适的获利行为,并做出有利的创业选择,同时在面对重大改变的时候,利用已有的知识和经验减低战略创业的风险性。因此我们提出以下假设:
H2:家族企业家的特异性知识与战略决策质量存在正相关关系。
(三)创新
创新是创业过程的核心,也是战略管理的重要内容,创新是构成一个公司的战略的最重要因素。一个重要的创造价值的创业战略就是要发明新产品和新服务,并使其商业化。成功的创新使得企业在产业变革中处于有利的地位,从而建立战略性优势。对于家族企业而言,创新显得更为重要。家族企业的可持续成长,依赖于家族企业进入新市场或开发新业务的创新能力。创业家族更关注于维持并加强事业的成功和延续,他们会积极地寻求创新机会,采取创业行动来为新一代的家族成员创造工作机会与财富。尤其是当有多代涉入时,家族人力资源参与创业的一致性与连贯性使得在某些家族中,创业精神得以传递,家族创业过程拉长,家族企业更容易受到创新的驱动来进行公司战略创业(Litz,1995)。同时,家族企业创业的动机与目标会与一般创业者产生差别,家族创业者会将家族企业的延续作为追求的一个重要目标。因此,他们具有长期发展的导向,这些对创业的承诺和支持具有关键性的作用,也创造了有利于创新的内部组织环境(Zahra,Hayton&Salvato,2004;Kellermanns&Eddleston,2006)。创新与各类型企业绩效的正相关性在大范围内得到检验。例如,具有先动性的企业通过新产品、服务的产出获得“垄断利润”,直到竞争对手开始模仿并寻找替代品。据此,高水平的创新会为企业带来超额的利润回报。因此,我们提出以下假设:
H3:家族企业创新与战略决策质量存在正相关关系。
(四)家族企业独特治理结构
家族企业作为家族与企业的契合体,天然存在着家族雇员(内部人)和非家族雇员(外部人)两类代理人,而在治理模式方面,契约治理与关系治理两种方式普遍存在于家族企业之中。所以,家族企业治理较之其他类似企业更为复杂,企业家面临着在不同类型代理人和不同类型治理模式之间的权衡。家族进行战略决策的方式是影响其竞争优势的关键因素,而家族企业关系治理与契约治理共同存在的特殊性则会显著影响战略决策质量。对于家族雇员而言,采取基于血缘、亲缘的关系治理模式在创业早期为家族企业降低代理成本、做出快速决策提供了优势。而随着企业的建立及规模的扩大、管理正规化,需要通过契约治理来补充对于家族雇员关系治理的不足。例如,明确的股权安排与董事会结构发挥了监督与服务的作用,提高了决策者的风险承担性。此外,契约治理给予了家族成员参与战略决策过程中表达意见的机会(Forbes&Milliken,1999),这正是在“家长权威”之下所缺乏的。这使他们在心理上提高了对决策目标的认知,进而提高了其决策质量。
对于非家族雇员而言,对其治理的根本目的是要让其利益目标与家族企业趋同,降低由于信息不对称可能引发的道德风险与逆向选择。外部人契约治理往往通过明确的股权安排来实现,即实施“金手铐”战略将其利益与企业绑定;外部人关系治理则是通过泛家族化将家族内部存在于差序格局内的信任进行“扩展”,赋予非家族成员一定的家族特性,变成自己人,以保持家族企业的竞争优势。尽管两种治理方式并不冲突,但已有的研究表明,赋予股权的外部人契约治理方式对于企业绩效并无明显的影响,反而由于缺乏感情基础,会对内部人造成不公平感(何轩,陈文婷,李新春,2008)。而泛家族化关系治理则给予家族成员一个适应接受的时间缓冲过程,并通过感情与信任的构建来激发非家族成员的参与热情,这对于战略创业精神在非家族成员之间的培养极为重要,也是外部人自发创新的重要动力来源。因此,泛家族化的外部人关系治理有利于构建长期信任,集合家族内外的优势资源,创造和谐的决策氛围,进一步提高家族企业战略决策质量。因此,我们提出以下假设:
H4:家族企业内部人契约治理与战略决策质量存在正相关关系;
H5:家族企业外部人关系治理与战略决策质量存在正相关关系。
总体研究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家族企业战略创业与决策质量研究模型
四、研究方法与样本数据
(一)样本与数据
作者所在研究中心于2007年组织了一次大型调研,考察广东省汕头市与东莞市两地家族企业的发展状况。家族企业战略创业情况是该次调研的重要组成部分,因为汕头市和东莞市家族企业发展较早,而且各具特色,分别是潮汕地区和珠三角地区的代表。我们首先于2007年8月在汕头市用问卷进行试测,根据发现的问题对问卷进行了调整。然后分别于2007年9月和2007年10月至11月在汕头两次发放回收问卷;2007年9月中旬至10月中旬和2007年11月至12月在东莞两次发放回收问卷,具体情况见表1。我们首先对相关企业的股份组成以及主要管理职务情况,进行初步摸底了解,然后再请跟企业主有私人关系的人员带问卷前往企业,约谈企业主,并当场访谈填写问卷。如果企业主没有答应现场访谈的,则将问卷交给企业主的亲戚(亲信),并对其进行一定的解析培训,以保证问卷的填写质量。
问卷中的企业主年龄最大为70岁,最小26岁,平均43.9岁。企业主学历在初中以下的比例为9.5%,本科和研究生以上的为23.1%。企业资产规模1000万元以下的比例为 68%,1000万至1亿为24.3%,1亿以上的为7.7%。企业全职员工最少的4人,最多3200人,平均252.8人,100人以下的比例为 52.6%,100至 500人的为36.6%,500人以上的为10.4%。从样本的总体情况看,基本符合中小型的家族企业的概念界定(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小企业促进法》,我国对于中小企业的最新界定标准,分不同行业,企业员工数上限为200—3000人,资产规模上限为1千万至4亿元人民币)。
(二)问卷设计和变量测量
居中趋势(error of central tendency)是运用李克特量表在中国进行研究经常遇到的问题,所以在这次调研中,我们除了通过熟人关系进入企业,而且在量表的设计上也采用 6点李克特量表,通过这两种方法的结合来尽量消除居中趋势。为避免语义上的差异影响问卷质量,所有量表都采用了翻译一一回译程序。
家族内部交往网络、企业家特异性知识、创新和决策质量变量是采用已有量表,其他变量我们是在文献回顾和理论证据的基础上,综合运用半结构性访谈和关键事件法设计。首先我们在汕头一家大型汽车配件家族企业与企业主进行半结构性访谈(该企业主为作者高中同学和好友),然后在其推介下与另外3家企业的家族企业主也进行了半结构性访谈。我们将理论上对被测变量的定义解析给他们听,然后让他们将关键事件与理论定义结合起来思考,对关键事件进行筛选。我们再根据理论进一步复核,初步确定保留的题项。最后我们在小样本试测中删除负荷过低的题项,产生正式问卷。
表1 问卷发放回收情况一览表
1.家族内部交往网络。在中国家族企业环境下,家族成员的内部网络是信息交流的关键手段之一,开放的信息交流降低了信息不对称的可能;正式场合的信息交流往往不如社交情况下的信息交流开放和充分。家族企业正是通过家族成员之间含糊但是高质量的交流,通过家族成员这一个个关键节点,获取更适合家族企业发展的广阔的外部网络资源。企业内管理层中的家族成员间的频繁社会交往有助于形成共同愿景(Mustakallio,Autio&Zahra,2002),能鼓舞家族成员去尽其所能地保持合作并达到他们的目标,从而起到提高治理效率的作用。因此,我们采用了以上学者研究中的量表,具体题项如下:(1)贵企业家族成员之间保持密切的社会联系;(2)贵企业家族成员私人之间互相了解;(3)贵企业家族成员之间很少互相拜访。问题(3)为反向测项。
2.企业家特异性知识。李、林和林(Lee,Lim&Lim,2003)等人在总结前人的研究成果基础上,指出家族企业主的特异性知识包括三个方面:一是重要的个人商业关系和网络;二是关于企业外部竞争情况的重要知识;三是关于企业内部运作的重要知识,包括促成企业全体员工合作的能力,企业内默认的交流方式等。这些特异性知识都是隐性的、难以通过正式学习来获取的,且具有独特性,因此我们将其作为考量企业家特异性知识的标准。我们综合运用了以上学者以及陈灿(2007)研究中的量表,题项如下:(1)企业老板拥有大量的私人商业关系资源;(2)企业老板非常了解企业外部的重要情况;(3)企业老板具有凝聚全体员工、促成本企业顺利运作的能力。
3.创新。创新包括产品开发、新产品引入、技术创新、设备改良等多种行为,反映了企业对于开发和营销新产品、新市场、提供新服务的承诺。根据该定义,我们综合米勒和福利森(Miller&Friesen,1982)以及李和阿塔荷尼(Li&Atuahene-Gima,2001)有关创新的测量量表,最终采用的题项是,在过去的三年中(2004—2006),公司对下列项目的重视程度:(1)开发新的生产方法、流程或新的营销分销方式;(2)技术创新或研发(R&D)水平;(3)对现有产品的改良;(4)与主要竞争对手相比,公司更多的创新或改良生产运作方法或营销分销方式。
4.内部人契约治理。麦考利(Macaulay,1963)在论述契约治理时提出两个要件:(1)使用细致的条款对交易进行理性计划;(2)存在和使用实际或潜在的法律制裁保证交易的绩效。据此可以得出两点认识:首先,正式契约以书面条款方式规定了签约方将来采取特定行动的许诺与义务。其次,采用法律来保障契约的履行。因此,我们最终采用的内部人契约治理题项如下:(1)在企业中工作的亲友有明确的职位权力规定;(2)在企业中工作的亲友有明确的薪酬规定;(3)在企业中工作的亲友有明确的股权制度安排。
5.外部人关系治理。杨国枢指出泛家族化历程主要表现在三个层次:(1)将家族的结构形态与运作原则,概化到家族以外的团体或组织,亦即比照家族的结构形式来组织非家族团体,并依据家族的社会逻辑(如长幼有序)来运作。(2)将家族中的伦理关系或角色关系,概化到家族以外的团体或组织,亦即将非家族性团体内的成员予以家人化,成员间的关系比照家族内的情形而加以人伦化。(3)将家族生活中所学得的处事为人的概念、态度及行为,概化到家族以外的团体或组织,亦即在非家族性团体或组织内,将家族生活的经验与行为,不加修改或稍加修改概予采用(储小平,2000)。特别地,让职业经理人为老板处理私人事务,是关系密切的一种表现,是老板表示赞赏的方式。因此,我们最终采用的题项如下:(1)把优秀雇员发展为“自己人”,有利于他们更好地管理企业;(2)您会让信得过的雇员帮忙处理一些家族家庭事务;(3)您视跟随多年的雇员为家人,他们在您家族中也有一定地位。
6.战略决策质量。企业业绩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战略决策的质量和战略决策的实施,我国家族企业绝大多数都属于小型的、仍然处于创业阶段的企业,这类企业一般不愿意公开他们的财务信息。对华人家族企业的研究文献也指出,华人企业家更倾向于低调行事,不愿意泄露收入情况。综合以上情况,我们采用决策质量作为企业绩效指标,相关题项采用自多利和福利谢尔(Dooly&Fryxell,1999)的研究。
五、分析与结果
(一)信度和探索性因子分析
我们使用 SPSS15.0对自变量进行了探索性因子分析。由统计结果得知 K MO值为0.738,并通过 Bartlett’s球形检验(p<0.001),说明数据符合因子分析的条件。在进行迭代式多轮主成分因子分析后,发现大于1的特征值有 5个,因此我们提取了 5因子,并采用方差最大化正交旋转,旋转后累计解释方差量达到 69.940%。根据规定,在因子分析中当第2公因子载荷不超出0.30时,表示其对变量总体方差的解释能力低于10%(0.302<10%),可视待检验的因子结构为合理。根据表2可知只有企业家特异性知识和外部人关系治理各有一个题项稍微超出0.30。以上分析说明本研究的量表总体上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另外,我们使用被最广泛接受的克伦巴赫阿尔法(Cronbach’sα)值对量表数据进行信度分析,表2中数据显示,所有系数指标均超过0.70,说明本研究中的量表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信度。
表2 探索性因子分析
(二)判别效度检验
因为外部人关系治理和内部人契约治理这两个变量,是我们根据理论开发相关量表进行测量的,为了检验整体量表的质量,我们对最关键的判别效度进行了验证。判别效度是指一个概念与其他应该有所不同的概念之间的不相关(即差异)程度,通常是通过考察潜变量的平均抽取变异量(AVE值)来判断。一般的标准是,各因子的 AVE值大于其相关系数的平方值,则可称测量模型具有判别效度(Fornell&Larcker,1981)。具体结果见表3(AVE值标于因子相关系数的对角线上),由统计结果可知,本研究中各因子的 AVE均明显大于因子之间相关系数平方值,这说明本研究的量表总体来说具有很好的判别效度。综合以上进行的信度、结构效度和判别效度的分析,总体上说本研究中量表和数据的质量还是可以接受的,从而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后续研究的可靠性。
(三)同源误差的分析
同源误差是在采用自我评价(self-report)的问卷调查方法时都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为此我们按照严格标准方法进行了处理(Podsakoff,MacK-enzie,Lee&Podsakoff,2003)。首先,通过保证保密性而提高被测的参与度。因为是通过熟人关系,所以在说明了是学术研究之后,调研对象都比较放心地填写。其次,我们通过中间人向被测表示,问卷并没有所谓的正确答案,他们只要是根据自身的真实情况填写就可以了。再次,我们在问卷设计时就将自变量、因变量的题项分开,避免被测将它们联系在一起。最后,我们将问卷中的所有条目放在一起做因子分析,不进行旋转的第一个主成分就是同源误差(CMV)的量,如果这个量不是占大多数,那么同源误差的情况就不足以影响到研究结论。按照上述方法进行操作后发现,第一个主成分是28.598%(表格省略),不占大多数。通过以上的方法,我们综合控制了同源误差问题,保证本研究中可能存在的同源误差基本不会影响研究结论。
(四)回归分析
我们使用 SPSS15.0做分步回归对假设进行验证,具体结论见表4。在进行多元回归分析的时候,首先必须注意共线性的问题。通常采用容忍度系数和方差膨胀因子这两个指标来判断共线性,一般认为容忍度接近于0,方差膨胀因子大于2,可能存在共线性。本研究中的变量在两个指标值的表现都非常良好,不存在共线性的问题(因篇幅问题,具体表格省略)。
第一步我们将企业总资产和员工人数取对数后作为控制变量,进行回归;第二步放入自变量进行回归。从表4的数据可以看出,在放入自变量后解析变异量的改变量(Delta R2)显著且到达了0.467,同时总的解析变异量(Overall R2)达到了0.491,这说明我们选取了能够较好解析决策质量的自变量,亦即本研究模型的建立是有意义的。家族内部交往网络、创新和内部人契约治理三个因子与决策质量的正向关系得到了支持(b=0.479,p<0.01;b=0.246,p<0.01;b=0.246,p<0.01)。所以,假设1、假设3和假设4得到支持。而假设2和假设 5没有得到显著性支持,其中企业家特异性知识(b=0.148,p=0.105)已经接近显著程度;而外部人关系治理(b=-0.007,p=0.931)的确没有给我们假设其与决策质量的正相关关系提供数据上的任何有效佐证。
表4 回归分析
六、讨论与结语
家族企业在成立后,为了生存和可持续发展,需要不断探寻新的机会,培养自身的长期公司创业导向,提升在动态的、不确定的环境中识别机会的优势能力。这一系列的战略创业行为是家族企业成长与创业的关键问题之一。同时,家族企业作为区别于其他类型的企业,具有自身特点,所以其战略创业维度也非常具有特殊性。本文在已有文献的基础上,归纳并对家族企业战略创业模型进行了相关的实证检验。
实证结果支持了假设1,表明在目前中国中小型家族企业的战略创业中,家族内部的社会资源是非常重要的,该结果与 Barney等人(Barney,Clark&Alvarez,2003)的结论存在一致性。家族企业的战略创业的确是有别于其他类型企业战略创业的一个独特领域,因为它鲜明地受到创业家族关系结构等特性的影响。可以说,中小型家族企业的战略创业的初期,其优势归根结底仍是来源于创业家族及家族成员所拥有的独特性社会资源,同时也取决于家族成员间互动所形成的愿意共享这些网络资源的程度。因此,研究家族企业的战略创业需要对家族内部网络予以重视。而随着战略创业阶段进程,对于家族企业外部网络的研究将可能成为后续研究的重点,比如内外部网络的相互关系以及互动机制等等。
实证结果表明假设3得到支持,亦即创新与决策质量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这说明创新作为创业的本质特征,对于家族企业战略创业同样非常重要。在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海啸中,中国大量以家族模式经营的中小型企业都因为停留于从事低技术含量的加工工业,从而倒闭了。而有些企业却是逆势而上,不但存活下来而且在“危”中发现了“机”,创新在其中起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家族企业重视通过企业的延续来实现家族的延续,从而实现家业长青。创业家族会积极寻求创新机会,采取创业行动来为新一代的家族成员创造工作机会与财富。同时当多代家族成员参与到企业中来,家族的创业精神得以传递,这也正是家族企业进行公司战略创业最根本的也是最重要的持续动力。综上所述,家族企业因为具有长期发展的导向,而且家族成员统一的价值观等等原因,都对创业的承诺和支持具有关键性的作用,也创造了有利于创新的内部组织环境。
实证结果表明假设4得到支持,亦即内部人契约治理与决策质量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家族雇员作为家族企业的“内部人”,与企业主之间存在血缘、亲缘等社会联系,生活在有较多重叠的社会网络之中,所以在企业发展初期家族企业主会依赖感情维系来融合家族企业内部成员,降低合作代理成本。而战略创业阶段对于内部人治理的要求是不同的,如果还停留在关系治理的基础上是不可能完成战略创业目标的。家族企业必须通过正式的工作安排、薪酬、考核等一系列管理规则,来弥补对于家族雇员关系治理的不足(因为关系治理为家族成员的机会主义行为提供了可能)。首先,明确的股权安排与董事会结构发挥了监督与服务的作用,这必然会提高战略决策的质量,因为即使是家族雇员,如果缺乏有效监督的制度会降低决策者的风险承担性,他们也会选择获利较少的非最优投资。其次,对家族成员的契约治理给予了他们在战略决策过程中表达意见的机会,这是在家族企业“家长权威”的关系体制下欠缺的,这会使他们在心理上提高对决策目标的认知,提高家族成员对决策制定的承诺,进而提高决策质量。
而对于没有得到支持的假设2和假设 5,我们要进行分别讨论。在中国特殊的非完全市场化的制度环境下,绝大多数家族企业的萌生和前期发展都是依靠商业关系和个人网络,以及由此所获得的企业外部竞争情况等等一些不对称信息;并且在中国家文化背景下,通过家族式权威等泛家族化管理方式,来实现人力资源效率最大化的缄默性知识。无疑,目前中国中小型家族企业家的特异性知识主要还是以上几类,并不是说以上的特异性知识在战略创业阶段已经不发生作用(正如数据所显示,还是接近显著程度的);只是相对于对创新知识的把握,以及如何识别和开发创业机会这类特异性知识来说,它们的作用正在明显地消减。这是因为:一方面随着中国政治体制和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市场化程度越来越高,通过个人关系网络获取制度租金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另一方面,经济全球化带来的改变是,企业所面对的市场从之前的国内局部市场发展到全球市场,竞争对手也从区内国内发展到全球。在这样的环境背景下,企业要通过战略创业活动获得持续发展动力,企业家的特异性知识也必须升级换代。
对于假设 5,外部人关系治理与决策质量之间的正相关关系没有得到数据的支持。我们认为这是因为家族企业主对于外部人在关系治理基础上给予的承诺并没有正式的契约化,所以外部人对于企业是否能兑现在战略创业过程中承诺的收益存在一定的疑虑。同时,创新以及战略创业是具有风险性的,外部人会担心这些风险给其本来就不确定的未来收益兑现带来更不明确的因素。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外部人出于因模糊性带来的不确定因素,会对家族企业创新和战略创业持有较为消极的态度。所以造成外部人关系治理与决策质量之间没有显著关系存在。这也为学界通常认为家族企业因为保守而不倾向于创新提供了新的解析,即有可能是家族企业中的外部人不支持创新,而不是家族自身的原因。在发现假设没有得到支持之后,我们进一步地对相关文献进行了梳理,发现卡尔森、默德霍克和吴(Carson,Madhok&Wu,2006)发表在《管理评论》(AMJ)上的文章,为我们以上的分析提供了支持。他们在梳理前人关于治理结构在应对不确定性所带来机会主义的研究基础上,进一步地将不确定性区分为易变性(volatility)和模糊性(ambiguity)。其中,易变性强调的是环境变化的频率;模糊性则是指一些固有的不确定因素(与环境是否变化无关)。以往的研究一致认同关系治理对于不确定性有很好的适应和处理机制,而卡尔森、默德霍克和吴的实证研究结果告诉我们,关系治理并不能处理所有的不确定性,它的作用机制在面对模糊性时也会失灵。而契约治理却可以显著降低模糊性所引致的机会主义,因为它可以尽可能地减少机会主义者活动空间,通过明晰条款而便于第三方监督。也就是说,在战略创业过程中,对于外部人才的引用与管理过程中,家族企业家应该注意运用恰当的契约治理方式,将权责利益明晰化,通过降低模糊性,消除外部人的疑虑,从而提高人力资本的实际产出和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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