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春.自怜.寄情

耿世诚

如梦令

李清照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首词是李清照早期的词作之一，是词中的一首小令，通过一个深居闺中的青年女子对于花事的探询，抒发了她暮春时节因见海棠“绿肥红瘦”而生的感傷情怀。有对易去春光的留恋，也有对凋零花朵的怜惜，更有对自己即逝青春的愁闷与苦恼。

“昨夜”两句，写昨天夜里雨点稀疏，狂风急猛，“我”从一夜酣睡中醒来，仍带着隔夜残余的酒意。昨夜恼人天气里，本想借酒消愁，不想反生消不尽的伤感与烦忧。空虚生活之余，心情颇为烦闷、抑郁。

“试问”两句，写第二天清晨“我”急切地询问前来卷帘的侍女，风雨之中，海棠花怎么样了？她却回答说，屋外的海棠依然如旧！侍女的憨实、淡漠和无动于衷，反衬出“我”的伤春怜花之情。这段主仆对话简洁传神，问者情浓，答者意淡，泾渭分明。

“知否”三句，写“我”的反问自答：你是否知道？你是否知道？经过这场春末夏初的风雨，庭院中应该是绿叶茂盛，红花却已凋谢消瘦！这是女词人对卷帘人粗疏的观察和错误的回答的急切纠正。重迭两问，娇态可掬，急于让侍女明白，也是自我慨叹，感情缠绵悱恻。“应是绿肥红瘦”一句，因清新的语言，新奇的借代，准确地抓住事物特征，鲜明生动地刻划出海棠花楚楚可怜的形象，含蓄恰切地寄寓了词人当时几多感伤、对影自怜的凄婉心境，而为后人所极力称道。“肥”、“瘦”二字，本是用来形容人的，女词人却借以形容绿叶的繁茂和红花的稀少，暗示出春天的逐渐消失。如此体现词作的深美主题和词人的创造心力的妙句，又怎不成为千古佳话！

这首词运用白话和口语，显得平白浅近。与卷帘人的对话虽然简洁，却隐含着很深的感情。昨夜骤然袭来的风雨，无疑使女词人极其敏感、细腻、多情的心灵经受了一番折磨。她知道春天的脚步已经走远了，最娇艳的花朵也要面临凋落的命运了。她惜春，伤春，为这些美好事物的消逝而感伤不已，只有借酒浇这一杯愁绪。而这种感伤，实际上是一种强烈的生命意识，是对青春的留恋和惋惜。

全词如同在娓叙一个完整的故事，人物只有一主一侍，细节极其普通，情节按生活的逻辑自然展开，情意又随叙事脉脉流淌。叙事抒情跌宕起伏，表现了年轻女主人细腻丰富而又交互错杂的内心世界。

思考：怎样理解“应是绿肥红瘦”这一句？试从修辞手法和情感表达两个方面来谈谈你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