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档案揭示尼克松灰暗面

葛元芬

尼克松总统图书馆11日公布了尼克松任美国总统期间的多达28万页的资料。这些文件披露了不少内幕，多是尼克松的负面材料，如尼克松热衷划分敌友等。美国媒体的报道还总结了尼克松同媒体、爱德华·肯尼迪和现代艺术的复杂纠葛。

与媒体的恩怨

尼克松与《华盛顿邮报》的恩怨众所周知。为了对《华邮》施压，司法部长米切尔还说出了该事件中最著名的一句话：“凯瑟琳·格雷厄姆的乳头会被大绞肉机绞住的！”格雷厄姆是《华邮》的发行人，被称为“扳倒总统的女人”。

据披露，1973年1月12日，尼克松的助手查尔斯·科尔森和《华邮》投资人鲍勃·埃尔斯沃思之间进行了一次密谈，后者对政府的打压忧心忡忡。科尔森在事后给尼克松的内部便函中写道：“我告诉鲍勃，这都是《华邮》自找的，他们已经完全破坏了同我们的关系。”科尔森还称：“我觉得也许我们能看到一些善意的表示。邮报会向我们展示些什么，例如几个友好的编辑报道下总统如何平息越南战事，或是解雇布莱德利（执行主编）……他们可能会把‘水门事件从头版转到不起眼的版面上。”

科尔森认为“很明显，邮报很焦虑”，但结果是，《华邮》没有屈从于白宫的压力，它所带动的舆论洪流最终反将尼克松逼下了台，而布莱德利稳稳地坐在执行主编位置上直到1991年退休。

尼克松对媒体的厌恶不局限于《华邮》。在白宫幕僚长霍尔德曼长达30页的备忘录中，尼克松曾经抱怨美国媒体对他有敌意，他甚至要求制订方案，以区分出“敌对的媒体”。不过，一向喜欢掌握秘密为己所用的尼克松有时也会把“适当的信息透露给被认为友好的记者”。

总统大选背后的谍战

新档案显示，尼克松对政治谍报活动有很大偏好。早在1972年大选前，尼克松就将参议员爱德华·肯尼迪视为最大的敌人。他命令助手秘密招募线人，前去监视肯尼迪。在1969年的“查帕奎迪克岛丑闻”事件（该事件是肯尼迪政治生涯中的一大污点）后，尼克松希望拿到这位参议员与别的女人鬼混的更多证据，以迫使肯尼迪无法参选总统。数个著名女性被认为同肯尼迪有“不一般的关系”。白宫助理斯特拉坎记录下了这样一段话：“我们需要追踪肯尼迪，这样才能拿到迫使他就范的证据。”

尼克松有一个代号为“查普曼的朋友”的秘密特工，潜伏在民主党内，他不仅对肯尼迪参议员的婚外恋情况了如指掌，还在民主党内制造分裂，造成民主党各大佬之间不和。例如，前副总统休伯特·汉弗莱就把民主党的乔治·麦戈文贬得一文不值，后者在同尼克松的对决中大败，50个州中仅得到一个马萨诸塞州。1974年尼克松辞职后，一个贴纸在全美传开，上面写着：“请不要责备我，我来自马萨诸塞州。”

厌恶现代艺术

在现今的共和党人眼中，尼克松在一些国内政策上是自由主义者，但事实上，尼克松和他的内阁成员更是传统观念的坚定守护者。当一个助手建议安排一位女性担任劳工部高级官员时，科尔森立马反对：“不行！不行！她无法对付‘建筑工人，找一位坚韧的男性政治家。”其实，早在40年前，罗斯福就任命过一位女性劳工部长。

尼克松试图清除肯尼迪时期现代艺术的印记，在给霍尔德曼的备忘录中他这样写道：“对现代艺术和音乐痴迷的人，95%是反对我们的，我指的是近来对伦纳德·伯恩斯坦（美国作曲家、指挥家）入迷的人和所有纽约听众。当我把怪异的林肯中心和费城音乐学院进行对比时，我突然意识到这些现代艺术和建筑有多么颓废……”“我还要检查这些糟糕透顶的现代艺术是否散布在各驻外使领馆中”。

尼克松还多次对白宫嘉宾名单表达强烈意见。在1970年的一份备忘录中，尼克松对“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却来了”很苦恼，他写道：“看起来我们又一次犒劳了我们的敌人，忽视了我们的朋友。”有一次，尼克松发觉有必要邀请格雷厄姆参加“自由勋章晚宴”，但很明显他是“捏着鼻子”这样做的。尼克松对霍尔德曼说：“把她的位置安排得越远越好，可能的话，她那张桌子最好不是贵宾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