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哥本哈根，我见到了“海的女儿”

杨韵燕

哥本哈根是我北欧之行的最后一个目的地,也是我早已向往的地方。

十几年前,朋友送我一座小小的铜像,是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里的小美人鱼,她坐在一块圆圆的鹅卵石上,忧郁地望着远方,两面交叉的丹麦国旗贴在鹅卵石上,下面一行小字“Copenhagen”告诉我,它来自《海的女儿》的家乡——哥本哈根。

我十分喜欢这座小铜像,就像喜欢安徒生的童话《海的女儿》一样,尽管读这个故事时,我还是个孩童,但小美人鱼的美丽、善良、执着和不幸,却深深印在我的记忆中。我把铜像小心地珍藏在书柜里,常常站在书柜前静静地望着她,也常常会想起安徒生童话中许多难忘的人物和故事,甚至会突发奇想,什么时候,我能去这个遥远的国家,去看望这个与大海为伴的小公主,并在那个童话的王国里,重新找回一颗不泯的童心。

几十年过去了,我真的踏上了这片土地,当大巴载着我们,在风光迷人的滨海大道上行驶,离那座小美人鱼雕像越来越近时,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期待和激动。

终于看到她了,在哥本哈根朗厄里尼港湾畔的海滨公园那片湛蓝色的大海上,波浪托起几块岩石,在那块最大的岩石上,和真人一样大小的小美人鱼披着秀发,手扶岩石,静静地坐在那里,和我珍藏的雕塑除了大小,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有大海和她做伴,她仿佛有了生命,有了灵魂,期待着能重返大海或走向大地的那一天。

小美人鱼雕像在大海边已经默默地等待和期盼快100年了,1912年新嘉士伯啤酒公司的创始人卡尔•雅格布森,在皇家剧院观看首演的芭蕾舞剧《海的女儿》后,深受感动,产生了要为美人鱼制作一座铜像的设想。于是,他出资,由丹麦雕刻家爱德华•艾瑞克森根据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设计铸造。艾瑞克森以他的妻子为模特,铸成了这座美人鱼铜像。

大海边,有很多为小美人鱼而来的人们,大家争着和她合影留念。我相信,这些人一定和我一样,都是听着她的故事度过快乐的童年,也一定和我一样,希望她不再寂寞,不再忧伤。

像伦敦的大桥,巴黎的铁塔一样,小美人鱼已经成了丹麦的标志。而她的主人,伟大的童话家安徒生正静静坐在市政厅大厦侧面的安徒生大道旁,他右手拿着一本刚刚合上的书,左手握着手杖,侧脸抬头望着大道另一方的趣伏里乐园。我去看他的时候,天色渐晚,尽管十几步远的市政厅广场上人来人往,这里却没有一个人。也好,我可以好好地在他身边仰望他,静静地和他多呆一会儿。

哥本哈根的市政厅是这个城市的中心,市政厅大厦前的广场是最热闹的地方,广场的周围有很多商场和酒吧,那条著名的商业步行街的一端,就连着这个广场。

按照常规,安徒生的雕像应该高高地矗立在广场上,可他却避开了热闹的广场,独自一人静坐在这里,想着自己的童话作品和心事。是雕塑家的刻意安排,还是作家自己的意愿呢?

这个穷苦家庭长大的孩子,少年丧父,母亲改嫁,倍受贫困折磨,但他不懈地追求,努力地创作,把他的天才和生命都献给“未来的一代”。他一生写了168篇童话和故事,被译成80多种语言,在全世界传播。世界上没有一个作家,会拥有像安徒生那么多的读者,作品产生那么深远的影响,从幼儿到老年,一代又一代。

安徒生是丹麦人的骄傲,也是全世界人的骄傲。丹麦因大师成为世人向往的童话王国,而全世界因大师而让孩子们有了更快乐美好的童年,让大人们有了一颗不泯的童心。

愿这颗童心常驻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