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锡样本看转型之路

　　全球金融危机发生后，中国经济在2008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这也让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只有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型才是走出困境的唯一办法。
　　改革开放以来的30多年，中国经济取得了非常骄人的增长绩效，GDP和人均GDP分别实现了接近10％和9％的年均增长率，中国的经济总量和人民生活水平都得到了显著提高，今年中国还有望成长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然而，中国的经济增长也存在明显的不足，那就是增长的效率不高。经济增长有两大来源：要素投入的增加和生产效率的提高。中国经济主要依靠了前一种来源，而后一种来源在发展过程中体现得并不充分。这样就导致中国经济在取得巨大成绩的同时，也出现了能源、原材料和环境等生产要素日益紧张或恶化的局面，从而有可能使中国的经济发展停顿下来。
　　所谓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就要提高中国整体经济活动的效率，即提高投入产出比，从而减少对原材料、能源和环境的消耗与破坏。既然衡量经济转型成功与否的标准是考察效率的改善状况，那么，转型成功的关键就是要找到提高效率的各种方法。
　　如果说中国沿海地区是过去30年中国经济发展最成功的地区，恐怕无人会持有异议。随着沿海经济发展水平和产业结构的不断提升，依靠要素投入增加的发展模式所带来的问题在这一地区也得到了更明显和更充分的体现，因此，其提出发展方式转型要求也就更早、更迫切。尤其是，由于外向型依赖程度更高，沿海地区去年以来受到金融危机的冲击更大，加快转型的紧迫性也就愈发突出。
　　其实，不少沿海地区早在“十一五”规划之前就已经着手进行转型工作，但整体上沿海地区的转型过程才刚刚开始。如果能够找出并逐步扫除那些不利于提高生产效率的制度与政策障碍，这一地区显然有可能在全国率先走出成功转型之路。
　　在本文中，我们试图对一个典型沿海地区——无锡市——的经济发展与转型给予系统剖析与总体评价。一方面，我们希望这一工作能够为无锡进一步推进转型提出可能的政策建议；另一方面，我们也期待通过对无锡样本的剖析，发现有利于中国经济发展转型的普遍性问题和有益的无锡经验。
　　
　　无锡成长之路
　　
　　改革开放30年来，无锡经济发展方面取得了极其突出的成绩。全市国内生产总值(GDP)由1978年的25亿元快速增长到2008年的4420亿元，按不变价格计算年均增长率达16.64％。
　　改革开放30年来，无锡经济发展方面取得了极其突出的成绩。全市国内生产总值(GDP)由1978年的25亿元快速增长到2008年的4420亿元，按不变价格计算年均增长率达16.64％。从经济总量指标上看，无锡稳居全国大中城市第九位，达到工业化后期发展水平。
　　利用改革开放带来的大好机遇和优越的地理位置，无锡在对外开放方面取得了巨大成绩，已具有高度的开放型经济的特征。
　　无锡目前已逐步形成了以服务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为主导，UIpUk5H3nkHRcW6VfdZzHQ==在全球市场具有相当竞争力的产业体系。经历了最近30年的高速增长之后，无锡已形成冶金、钢铁、机械、化工、轻工、电子、建筑等多个具有相当规模的支柱工业。近年来，产业发展呈现出升级加速的特征，集成电路、光伏太阳能产业在全国乃至世界市场上都占据了重要地位。生物医药、软件、服务外包等新兴产业也增长迅速。
　　与此同时，无锡的城市建设和城市现代化步伐近年来呈现出加速特征，城市化率在2008年底达到69％，比1978年提高了48个百分点。
　　在经济高速增长的基础上，无锡人民的生活水平大为改善。2008年，无锡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到23 605元，农民人均纯收入达到11280元，在30年时间里分别增长68倍和61倍。无锡的各项社会事业在此期间也有了全面发展，为建设小康社会、和谐社会的目标迈出了坚实的步伐。
　　无锡30年来的发展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从1978年底到1991年的13年，无锡开创了“苏南模式”，乡镇企业“异军突起”，农村经济飞速发展，小城镇快速兴起。随着苏南模式的正式形成，无锡率先建成了总体小康，进入了工业化初期阶段。
　　从1992年到2001年，无锡对“苏南模式”进行了反思与扬弃。一方面，大力实施“外向带动”战略，直接融入国际产业分工体系。另一方面，积极突破思想束缚，大力推进公有制企业改制转制，加速乡镇企业向明晰产权的私营企业转变。通过这些改革，无锡经济实现了由内生型经济为主向外向型经济带动、单一公有制经济向多元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两大历史性转变。
　　自2002年以来，无锡进入了推动经济发展方式创新的第三个阶段。这个阶段的特点是以树立和落实科学发展观为指导，破除“以物为本”、“片面重视GDP增长”的思想束缚，以结构调整、城乡统筹、改革创新、环境保护四大战略举措为突破口，向现代服务经济、高技术经济和全球化经济转型，可以被视为已进入工业化后期阶段。
　　
　　发展挑战与转型努力
　　
　　由于长期采用传统增长方式，无锡的经济发展越来越面临着诸多外部制约，这些制约已经给下一步的发展带来严重障碍。
　　新世纪以来，无锡经济进入持续的高速增长期，2001年以来的年均GDP增幅接近12.5％，高出全国水平2个百分点以上。即便按常住人口计算，无锡的人均GDP水平在2008年也已突破1万美元，处在由小康向发达水平过渡的阶段。在经济发展的表现上，工业化、城市化、对外开放仍在加速。我们认为，无锡现阶段经济发展呈现出传统发展方式向现代发展方式转变中的许多特征。
　　首先，无锡经济仍处于快速工业化的阶段，依然带有传统模式的特征，注重外延式扩张，增长高度依靠投资驱动。从2000年至2007年，无锡的固定资产投资的年增长速度一直保持在20％以上，而且投资率(固定资产投资与GDP的比值)在整体上呈现递增态势，从2000年的不足30％提高至2007年的约43％，在投资高峰期的2003～2004年甚至接近50％。
　　无锡经济的投资驱动特征如此鲜明，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工业化过程中，产业构成的显著变化，特别是以基础原材料产业为代表的资本密集型的重化工业迅速扩张，这些产业在投资增长与产值中所占的比重都显著提高。
　　其次，无锡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出口导向型特征，对外依存度仍在扩大。外贸总额从2000年不足60亿美元增加到2007年的约511亿美元，年均增长率超过33％。无锡经济的对外依存度(外贸进出口额与GDP的比值)逐年扩大，从2000年的42.2％到2007年的98.1％。2007年，无锡的外贸顺差达74.96亿美元，相当于GDP的14.4％。
　　第三，无锡经济增长的技术含量和附价值有待提高。无锡经济特别是工业附加值的高速增长，有很大部分是来自经济价值链上附加值较低的部分。外资企业的大量涌入促进了工业产值的迅速增长，但许多来华建厂的外资企业带来的主要是技术含量低的制造、组装环节，而“微笑曲线”两端的设计、研发、营销、管理等高附加值部分，往往留在母国的总部所在地，或者外包给其他发达国家，即使迁往中国，也通常会安排在北京、上海等中心城市。
　　
　　四大紧箍咒
　　尽管无锡经济发展取得了巨大的成绩，但与世界发达经济水平相比，无锡还存在提高经济效率、改善经济发展质量的较大空间。由于长期采用传统增长方式，无锡的经济发展越来越面临着诸多外部制约，这些制约已经给下一步的发展带来严重挑战，深入分析产生这些制约的根源，将有助于无锡更好地实现转型。
　　首先，投资率不可能无限上升。无锡目前的经济发展仍然依赖传统的外延式发展方式，即主要依靠要素投入特别是固定资本的增加。由于存在投资回报递减的客观规律，在这一增长模式下，要保持一个不变的高速增长就必然要求投资率不断提高。然而，经济发展自身要求投资和消费保持合理的比重，投资率的提高无法突破对基本的消费要求所决定的比率。
　　目前无锡过于依赖投资推动经济增长的原因是投资的效率还不够高。衡量投资效率的一个指标是增量资本产出率(ICOR)，其含义是创造一单位的产出增量，需要多少投入。发达国家的这个指标通常是在1～2，而中国的水平较高，近年来在4～5。利用无锡每年的GDP增幅与上年的新增固定资产投资额可以计算出，与全国的平均水平相比，无锡的资本产出效率表现还较好。但在近年来，已经从2.0上下提高到2.6以上，这说明在投资率达到相当高的临界点之后，由于投资效率提高不够，资本产出的边际效率已开始衰减，要想维持经济的高增长率，必须从依赖要素投入转向追求生产效率的提高(见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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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出口依赖越来越难以维持。最近10年，中国经济走向全球化，外贸呈现出爆炸性的增长态势，加工贸易的发展速度尤其快，在2006～2007年，约占中国进口和出口总额的40％和50％。
　　然而，高速增长带来的～个必然后果是中国原有的比较优努也在迅速变化。在未来，中国超常的外贸增长速度会回归正常，在总量增长趋缓的同时，产品的结构调整将加快。
　　2008年后期的全球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爆发，导致世界贸易额出现周期性的快速萎缩。商务部已经将2009年的外贸增长目标下调至个位数。
　　总的来说，周期性的调整加上结构性的变化，将使过分依赖外需的出口导向型经济发展不再能有效拉动增长。
　　第三，资源环境的约束日益突出。无锡经济由于长期以来对要素投入不断增加和重化工业不断扩张的依赖，已经遭遇了严重的环境与资源瓶颈。比如，2007年的太湖蓝藻爆发，给当地人民的生活与经济造成了重大损失。
　　无锡的经济增长对投入的依赖、特别是重化工业的高速增长，与中国的宏观背景有着密切关系。目前，国内市场的资源要素价格与世界市场没有充分接轨，存在严重扭曲，能源、矿产、电力、土地、水源、环境等要素的价格受到政府政策的严格管制，没有灵活反映市场供求关系及外部性产生的成本。加上各地的地方政府为追求短期的经济增长速度，在招商引资过程中竞相压低要素价格，导致中国重化工业畸形发展。随着政策的逐渐修正，资源和要素价格恢复正常水平，环境和监管的成本提高，资源消耗型的重化工业将失去原有的国际竞争力，过剩的产能将暴露出来，非但难以保持对经济增长的拉动，还将被迫重组。这样的发展方式也就必然会走到尽头。
　　第四，社会的进步要求解决传统模式带来的若干问题。随着人民收入水平的提高，需求层级在提升，许多社会问题正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如社会公平问题(就业、收入差距、社会保障)、生活质量问题(环境、公共服务、消费结构)等。从这个角度看，依靠要素投入扩大来推动增长的传统发展方式，特别是资本密集型重化工业的高速扩张，会给当地的就业、分配和社会公平等带来长期的不利影响。
　　
　　转型初现
　　面对瓶颈，无锡政府近年来为经济发展转型踏踏实实做了许多工作，进行了大胆尝试，转型的一些初步成果目前已逐步显现。
　　无锡方面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课题上有前瞻的认识、深入的学习、充分的准备，并通过各种政策和措施积极开展试点与推广。比如，将促进产业升级作为保证经济长期健康发展的目标，突出推动科技创新创业和发展软件、服务外包产业两大关键产业。在社会发展领域，提出富民优先、科教优先、环保优先、节约优先(即“四个优先”)的方针，坚持依靠创新和法治两大法宝；在城市建设和城乡统筹领域。做强做大中心城市，带动辐射能级，大力构建区域城市化、城市现代化和现代化新农村建设新格局；在环境保护、资源集约领域，以治理太湖、保护水源为重点，坚持环境优化发展战略，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新突破；在改善公共服务领域，以建设服务型政府为目标，坚持政府引导和市场调控“两手”联动，大力落实体制改革和社会建设新举措。
　　几年来，虽然传统模式运行的惯性依然强大，重化工业快速增长的势头仍在，但一些新兴产业的增长亮点令人欣喜，服务业发展日趋繁荣，原有产业产品技术升级加换代速，信息服务和基础设施大有改善。无锡在鼓励创新、吸引人才、推动创业等方面更是树立了自己的城市名片，许多政策措施得到了上级的肯定，越来越多被其他地区借鉴。如果坚持现有的改革方向，其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强大后劲有望在未来更显著地表现出来。
　　
　　转型路径初探
　　
　　只有通过改善政府治理和公共服务，完善市场机制，为社会创业营造良好的环境，使创业者有意愿、有条件将企业家才能发挥到生产性领域，才能够真正实现发展方式的根本转变。
　　我国长期形成的传统经济发展方式，是受经济体制、行政体制和政绩考核等制度环境影响形成的，而经济发展方式作为体制的结果，反过来又加强了原有体制。因此，要改变发展方式，从根本上看，必须对包括政府管理体制、市场运行体制和市场主体行为机制等多个方面进行调整。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无锡在构建和完善市场经济体制、通过制度创新构建相对完善的发展环境方面已走在长三角地区的前列，这是无锡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优势和有利条件。但是，要想在转变发展方式上走得更快、步子更大，就需要正确把握我国体制改革的方向，在国家层面体制改革的进程中争取先行先试，构建具有相对优势的小环境，为转变发展方式创造更好的制度和政策条件。
　　
　　为转型保驾护航
　　首先，改善政府治理与公共服务，保证公共产品的高效、公平提供。明确政府职责，规范政府行为，改善公共服务是下一步改革的重点和难点。从国家层面看，包括维护宏观经济稳定运行、提供全覆盖的社会保障、提供基础教育、提供公正的法治环境等。从无锡层面看，主要包括如下一些举措：
　　完善和健全的法治环境，特别是要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加强各类公共服务平台的建设；完善财政性创新和创业资金的使用机制，集中资源和资金对重点行业和关键技术创新提供支撑；继续加强城市基础设施建设，重点完善城市规划和产业布局。
　　其次，完善市场机制，形成有利于创业的市场环境。发展方式相对粗放，从根本上看是由于稀缺资源误配置所导致。转变发展方式，就需要对资源配置方式进行调整，将稀缺资源尽可能配置到盈利和社会效益最高的领域。在政府和市场这两个资源配置主体中，以后者作为资源配置主体能更充分实现目标。
　　无锡的市场经济发展相对充分，政府对企业微观决策的干预相对较少，但在国家借助“宏观调控”，通过审批、核准等方式对产业的干预有所强化的大背景下，无锡必然也会受到一定影响。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政府对要素市场仍然有着过大的影响力。政府掌握的土地、资金等资源的配置权很大，对劳动力市场也能通过各种法规进行干预，尤其是在信息不充分的条件下，不仅影响资源的合理配置，甚至容易形成寻租、官僚主义等问题。因此，无锡市政府在进行各种资源(例如土地)配置过程中，要最大限度地通过更为市场化的手段进行，一方面减少政府的直接干预，另一方面积极帮助制定市场规则，培育健康的市场运转机制。同时，要对原有政绩考核体系作出调整，矫正地方行政部门偏重强调速度和数量增长的思想倾向和政策导向。
　　总之，经济增长和创新的主体是企业。只有通过改善政府治理和公共服务，完善市场机制，为社会创业营造良好的环境，为中小企业成长创造充分的空间，使创业者有意愿、有条件将企业家才能发挥到生产性领域，并由此带动技术创新，才能够真正实现发展方式的根本转变。
　　
　　四大转型途径
　　无论是从发达国家经济发展的历史还是从经济增长的理论逻辑来看，从传统的主要依靠投资的外延式增长转向主要依靠技术进步的内涵式现代增长，都主要表现在四个途径上：传统产业的改造和提升，增加产品的附加值；创造和发展新兴产业，尤其是知识技术密集型产业；发展现代服务业；信息技术的普及及其对其他产业的帮助改造。无锡经济转型需要同时依靠这四个途径，结合自身经济发展的现状及特点，寻找合适的具体办法。
　　改造和提升传统制造业，向价值链的两端延伸无锡经济增长的主体是工业特别是制造业，从其增加值构成来看，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纺织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通用设备制造业等传统制造业是无锡的支柱产业，对当地经济的发展仍然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因此无锡要转变发展方式，必须充分考虑当地经济的特点和基础，不应该因为部分传统制造业存在技术水平低、创新能力弱、产品档次低而对其有所忽视，反而应该将提升和改造传统产业作为转变发展方式的重要内容和任务。
　　不可否认，由于长期实行粗放增长，无锡部分传统产业和一些传统制造业企业存在产品附加值较低、技术水平较低和创新能力较弱等问题，但在提升和改造传统产业过程中，政府要明确导向，即要尽力为这些企业改善经营和提升技术创造条件，帮助它们实现提高产品附加值和竞争力。
　　特别是在当前国际金融危机对无锡实体经济产生消极影响的关键时期，很多制造业企业和中小企业由于劳动力成本提高、人民币升值、出口订单减少等因素而遇到了不小的困难，在政策导向上更应鼓励和扶持这些企业进行技术改造、完善融资机制，不应轻言“淘汰”。
　　发展知识或技术密集型产业，寻求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在提升无锡传统制造业的过程中，必然会有一部分技术水平低、盈利能力弱、高能耗、高污染的企业被淘汰。在提升和改造传统制造业的同时，无锡还应结合当地的产业特色和比较优势，大力发展高附加值和高技术含量的产业，即在做“减法”的同时，还必须努力做好“加法”，寻求经济持续快速发展的新增长点。
　　无锡在发展高附加值产业方面具有良好的产业基础，并且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2008年，无锡高新技术产业增加值占全市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的比重超过40％，其中集成电路产业和光伏产业主营业务收入分别实现255亿元和278亿元，占到无锡规模以上企业工业增加值的近1/4，成为当地高新技术发展的重要支撑。
　　无锡要加快转变发展方式的步伐，应该在改造提升传统制造业的同时，大力培育和促进新兴产业，具体的发展方向包括：
　　一是鼓励适合无锡发展的新兴制造业产业。除了继续加强信息技术产业制造业外，还应重点发展一些市场潜力巨大、未来发展趋势明显的新兴制造业，如汽车零部件产业、集成电路制造及设计产业、光伏产业等。
　　二是继续大力发展高新技术产业。无锡在发展高新技术产业方面具有一定的优势和良好的基础；2003年以来高新技术产业增加值保持33％的年均增幅，占所有工业增加值的比重亦稳步上升，从2003年的28.3％增长到2008年的41.5％。特别是在集成电路、光伏、现代医药制造业和软件、创意产业等行业更是处于长三角地区乃至全国前列，并呈现良好的发展势头。
　　发展服务业特别是生产性服务业近年来无锡服务业取得一定发展，2008年实现增加值1810亿元，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达到41％。然而，无锡服务业目前存在的问题也较突出，主要表现在：
　　一是服务业的增长速度与制造业及建筑业相比并不快，2008年无锡服务业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只比2001年提高了0.2个百分点。
　　二是作为东部沿海相对发达的苏南地区的中心城市之一，无锡服务业在经济中的比重相对偏低。2008年该比重仅比全国平均水平高0.9个百分点，不仅大大低于国内许多大中城市，大大低于世界平均水平(2007年为69％)，甚至低于低收入国家平均水平(2007年为46％)；如果考虑到服务业统计指标调整因素，无锡市近年来服务业发展还呈逐年下降的趋势。无锡市服务业发展缓慢与其经济发展水平很不相称，同时也对自身经济效率、产业附加值的提升产生消极影响。
　　三是从服务业结构来看，无锡服务业不但整体发展偏慢，而且存在生产性服务业相对比较薄弱等问题。2006年传统服务业占服务业的比重仍然过半，为50.8％。作为无锡重点发展的生产性服务业中的交通运输、邮电、通信业比重还出现了下降，从2000年的13.1％下降到2006年的8.4％。另外，信息服务、商务中介、现代物流等生产性服务业比重提升较慢，对于GDP的整体带动作用不明显。
　　根据先行工业化国家转变增长模式的经验，现代经济增长中效率提高的一个重要源泉是服务业的快速发展。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也是无锡发展先进制造业的前提条件和重要保障。
　　所谓先进制造业，不是从制造业的行业属性上进行界定，而是从制造业价值构成上进行界定。先进制造业是20世纪中期以后发展起来的、具有高附加值和高盈利性的制造业。它的根本特征是制造业与服务业的融合，或者称为服务化的制造业。麻省理工学院(MIT)的经济学家用服务增强型产业(service enhanced)一词来概括这个趋势，认为“今后几十年内，在世界制造业的竞争中取得成功的关键，是能够把有形的产品同无形的属性结合在一起，从而生产出最令人满意的产品”。
　　用信息技术改造各个经济部门，提升无锡信息化水平，降低社会交易成本随着世界在信息技术方面的不断创新和突破，信息技术产业已经成为一个庞大的产业。随着lT产业融入经济体系中的各个行业，可以使经济效率得到极大提升，同时可以在分工深化的基础上降低经济发展的成本。
　　近年来，无锡在提升无锡信息化水平方面已经开展了很多工作，并且取得一定成效。为了进一步使信息技术对整体经济效率的促进作用得到更充分的发挥，未来在发展信息技术时，要从侧重硬件制造转向侧重服务和应用，要使信息化推进工作从基础设施建设全面转向信息化水平提升，要从产业战略提升为社会发展战略。
　　重点包括：一是继续加强企业和社区信息化平台建设；二是鼓励中小企业信息化，并通过政府采购或政府与软件企业建立合作关系等以较低成本推广信息化软件，提升中小企业信息化水平和管理效率；三是吸引民间资本进入企业和社会信息化平台建设，扩大无锡信息化建设的社会参与度；四是切实使已经建成的各种信息化平台充分运转和发挥作用，特别是电子政务，避免使其成为“样子工程”和“形象工程”；五是继续增加信息化基础设施的投入，特别是针对企业信息化的基础设施投资，并提高全社会的无线化、数字化和宽带化；六是在进行信息化规划建设的同时，要重点作好推进工作的评估，努力发现问题并定期修正，确保已有政策和投入的有效性。
　　[编后]由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宝钢经济学教席教授吴敬琏主持的“无锡经济发展方式转型研究”课题组于2007～20(3g年对“苏南模式”发源地无锡的经济发展方式转型进行了调研，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无锡经济发展方式转型研究》报告。
　　本报告分五大部分，第—部分重点分析和总结无锡30年来经济发展的主要特征与成就，并指出经济发展转型的初步成果和进一步推进转型的主要方向和路径。第二部分到第四部分分别就改善政府服务、完善市场体制和推进城市化与环境、社会治理三个方面来讨论无锡已有的推动经济发展方式转型的政府政策和改革措施，在此基础上提出认为可以加强这一转型势头的相关政策与制度创新建议。第五部分结合转型路径和政策与制度创新，对无锡的四大重点产业提出振兴方略。本组文章为该报告第一部分的摘编。
　　该课题组其他成员包括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经济学教授王建铆，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民营企业研究中心研究员黄少卿、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王青、清华大学中国财政与税收研究所研究员余江、中国人民大学博士后朱爱萍。课题研究助理王月环、张露、杜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