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利性大学需要更多尊重

袁 殷

营利性大学的入学人数虽然只占高等教育市场中比较小的一部分,但在过去10年里,营利性大学的数量增长超过了10倍。投机资本家和投资银行家现在对营利性教育公司的需求很大,因为它们是目前在经济环境中运营良好的一少部分。虽然一些营利性教育机构已在学术界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认可,但很多传统人士仍然对它们表示蔑视。

我已从事教育行业25年,曾在瑞奇士大学、凤凰城大学和西方国际大学担任过教员、课程设计师和行政人员。当我准备退休、回顾过去时,我已很清楚地了解营利性大学的利与弊。人们对它们的评价既有公平之处,也有失之公允之处。营利性大学受到的批判主要有如下几方面。

1. 过分推销与缺少录取标准

过去,一些营利性教育机构向所有潜在的学生进行推销,不管这些学生是否具备应对大学课业的能力,由于其过分的推销和录取政策受到了批判和法律的惩罚。对这一问题,营利性教育机构如果有更多选择性录取策略,那么就能吸引更多学术成绩出色的学生来申请。

每个学生都应享有接受高质量教育的机会。很多人由于种种原因辍学,没能完成学业,或在高中毕业后就放弃继续读书。往往在工作多年之后,他们才会获得之前所缺乏的一定程度的责任感和成熟度。他们在工作经历中获得的知识和技术要比通过SAT考试得来的有意义得多。营利性教育机构相对开放的录取要求和灵活多变的课程设置,在为人们提供新的机会、完成有意义的学位学习方面走在了最前沿。

2. 辍学人数多

开放式的录取虽然为许多学生提供了继续深造的机会,但同时它也使得那些没有做好准备接受传统教育的学生陷入了下面这种情形,即支付费用开始学习课程,然后在几堂课之后选择退课。这种失败的学习模式使得更多人拖欠贷款,机构也为此消耗了财力资源。

基于个人经验、数据分析和对学生的采访,我把新生分为三类:通过类(Green)、警戒类(Yellow)和禁行类(Red)。通过类学生是那些有责任感、有能力获得学位的学生,此类学生通常占潜在新生人数的一半。警戒类学生是那些能力较低的学生,占学生总体的25%左右。这些学生可以通过测试分辨出来,并通过补习使其具备相应的基础。禁行类学生是被强行招收进来的学生,他们甚至没有接受大学教育的真正意图。这些学生本应该在招生过程中排除,他们消耗了本可以为其他学生所用的财力和人力资源。

我的经验还告诉我,学生放弃传统式课程学习的主要原因是,他们没有获得来自企业雇主、家庭和其他方面的支持。如果营利性教育机构不仅给学生提供学术上的支持,还提供生活方式上的支持和指引,这种状况将可以得到很大程度的改善。

3. 非传统的教室环境

传统人士经常对营利性大学使用兼职教师表示不满。这种担心大多出自于对现有研究机构和教学机构之间差异的考虑。很多全职教师在研究型大学中开发新的教学方法和理论,而兼职教师只教授目前的实践,很少在学科领域进行创新。但换个角度看,兼职教师对那些今后以职业为重心的学生也不是不适合。将那些在校外从事行业工作的人和校内学习相同领域的学生结合在一起,常常可以创造出令人振奋的学习环境。所有的参与者都互相学习,将理论联系实际,各种不同的理念不断接受挑战,得到升华。

比如,一名学生几次向我介绍一个我曾研究探索过的新概念,我们的交流最后改变了我的工作情景。在许多其他的例子中,我向某位学生解释了某个概念并看着他把这个概念应用于实际工作中,最后向班里其他同学汇报成果。

营利性教育机构的教职员常常在教育过程中与他们的学生一起激动、兴奋。他们是学生的良师益友,他们帮助学校开发新课程,并且参与学术管理。

4. 商业倾向

多年前,在我所在教育机构的一个综合评价会上,一位传统大学的教授痛斥用商业术语来描述学生和大学其他方面的情况。她说:“我们是专业学者,并且知道什么对学术最好。”另一位组员是一所州立大学商学院的负责人,他打断了她的话,说:“等一等!州的纳税人就是我们的顾客。如果我们不能根据学生就业所需设置课程,那就是我们的失职。”我十分赞同后者的观点。营利性大学把学生看做是顾客。为了吸引和留住这些顾客,学位项目和课程必须是市场驱动的。学生获得学位的动力来自于他们对在事业中得到晋升的渴望。因此,大多数营利性教育机构的课程在囊括传统机构和评审机构都重视的普通教育内容的同时,也着力开发满足这些学生潜在雇佣者需求的专业和课程。

就算如此,由于营利性教育机构追求收入和利润的本性,以及对不能吸引学生或失去学生的恐惧,管理者肯定会对教职工施加压力,并让他们实行一种“用户友好”的学术教育方式,即采取简化课程、抬高分数及其他类似做法。一些营利性教育机构的管理者担心学术热情会对入学人数和就学人员的保持产生消极影响,造成收入大大减少。但是许多事例表明,优秀学生重视学术热情,它也有利于学生克服课业困难。营利性教育机构最好的做法是努力提供高质量的学术教育,并通过维持学术与利益之间富有创造性的张力来获得经济上的成功,使各方面都保持平衡。

根据我的了解,我还可以列出营利性教育机构其他一些值得注意的积极方面。首先,创新是它们的标志,它们经常在教育创新方面起到引领作用。早些时候,速成班和夜校课程吸引了许多成年学习者,因为这些学习者很难有效接受由传统学校提供的那些网络课程。现在,网络图书馆的发展为学生和教师提供了海量研究资源,人们足不出户就能获得信息,大大增加了教育接口。一些创新举措曾经受到教育界的批判,但如今,很多传统教育机构都在模仿营利性教育机构的教育创新项目。

营利性大学的学术质量在高等教育界一直受到质疑,即使现在它们已经成为传统教育机构的强大竞争对手。为此,它们特别关注教育质量保障。标准化的课程设置、教材选择和教案编写不仅保证了课程教授的一致性,并且为兼职教师准备课程提供了极大的支持。

另外,因为教师对学生有直接影响,由此也直接影响到机构的成功,所以,兼职教师要接受广泛的课程培训。学生对教师进行评价和教职工之间进行互评在大多数营利性教育机构中成为常规,是它们为持续进步所做的努力之一。

最后,由于营利性教育机构与低学费的公立大学和社区大学之间的竞争,它们必须为学生提供更多东西。杰出的服务,贴近学生生活的、灵活的课程安排和强大的师资力量(这些教师既有理论素养又有实践经验,还知道怎样授课),还有高质量和市场驱动的项目都是吸引学生选择营利性大学的要素,即使这些学校的学费非常昂贵。

现实中,所有教育机构都努力使收入大于支出。教育机构合理的支出方式应该是把钱用在改善学生接受教育的经历上。高等教育机构无论是私立还是公立,无论是研究型还是职业导向型,无论是营利性质还是非营利性质,其教育质量是由其管理水平决定的。毫无疑问,滥用职权在营利性教育机构中是存在的,在私立和公立传统教育机构中都同样存在。也许我们应该根据它们的办学成绩来衡量这些机构,而不是带有成见地把它们分成三六九等。

(译自《高等教育纪事》,For-Profit Colleges Deserve Some Respect. 2009年7月10日。)

责任编辑 邓明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