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米之炊何以也难煞Freeview？

陈化南

一年来,加入Freeview平台的电视台已花费2000多万澳币推销自己的品牌,而定于2009年正式开播的Freeview,也将推出15个全新的数字频道,其中包括5个高清以及10个标清。

澳大利亚FTA商业电视台之所以决定与公共电视台共同成立Freeview Australia集团,理由不外乎有二:一为商业电视台对于收费电视以更好的服务质量不断蚕食鲸吞其客户群感到忧虑;二对现政府在数字转换进程中蜗爬的现象越来越感到不耐烦。

Freeview背后的商业考虑

Freeview AU宣布筹组之初,即声明成立目的旨在推动澳大利亚数字电视的普及以顺利完成数模转换,为此各家FTA推举ABC电视台台长德尔顿(Kim Dalton)担任集团的主席。

尽管德尔顿对外宣称Freeview股东包括FTA电视台,不过据去年7月透露的一份资料显示,早在2007年4月就登记的Freeview公司股东只有Nine一家,董事中并没有列入这位台长的名字,显然Nine Network才是真正促成Freeview的幕后推手。

事实上,面对外界的质疑,Freeview内部在去年11月正式推出品牌前已是硝烟四起。尽管Ten电视台对外宣布加入平台的数字频道阵容,并拿出自己的王牌节目——体育频道作为见面礼,但Seven和Nine两家电视台却迟迟不肯表态,要求政府作出承诺,保证2010至2013年数字转换后所开放的频谱,不再提供给第4家同业,之前曾有说法政府打算以10亿以上的价格进行招标。而目前染指与这两家电视台竞争的对手,就是拥有News Ltd的美国Fox电视及英国Sky卫视与澳大利亚收费电视Foxtel。

Freeview到底是什么?

然而,除了品牌名称与相关宣传,Freeview到底是什么始终让澳大利亚公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今年4月27日,Freeview借用连锁零售商Dick Smith的店面举行开播典礼,同时宣布Freeview品牌的数字电视设备上市时,公众才对何谓Freeview总算有了更多的理解与认识。

不幸地是,就目前的频道阵容来看,Freeview当初标榜的15个(目前实际推出只有14个)数字电视频道,并不全都是新的,除了ABC、SBS和Ten电视台有新的频道外,其余都是同步转播(simulcasting) 的模拟频道数字信号。

观众若想收看平台上所有的高清频道,就必须另外购买经Freeview认证的高清机顶盒,只是这个盒子的限制广告快转(ads skipping)功能,有悖于公众的收视习惯,大大影响到购买的积极性,根据今年2月公布的尼尔森市场研究报告,越来越多的家庭转而考虑购买既能录制FTA电视节目又可剔除广告的数字录象机。而盼望已久的新服务EPG(electronic program guide,电子节目表),须等到2010年4月才能享受得到。

技术规格争议

打一开始Freeview就决定走品牌路线,根据此定位延伸出来的市场策略是制定自己标准数字电视设备,如电视机、机顶盒等,然而一路走来却是跌跌撞撞,不管是上游的电视机制造商,还是末端的零售业者提到Freeview就怨声载道、抨击不断,由此引发了电视制造商与Freeview集团之间的“纷争”。

首先,今年2月Freeview高层Robin Parkes刚对外宣称将在5月以前推出各种Freeview商品,并表示已和四大电视制造商达成协议。但三星(Samsung)、松下电器(Panasonic)、夏普(Sharp)和东芝(Toshiba)却在事后对外声明,无法在开播日前推出Freeview标准的电视机,乃Freeview在离5月份不到4个月时才提出要求,而按常规至少要用12个月,才能推出符合Freeview标准的产品。

另外,Freeview提出的规格中加入了MPEG-4技术,这在电视机制造商看来,有点哗众取宠,对用户而言没有实用价值,认为Freeview此举旨在降低用户复制FTA电视节目的能力或是破译DRM(digital rights management)加密内容的机会。

换言之,Freeview有意通过控制节目内容的录象功能维护自身既有利益,用户将因此被迫收看广告,这种通过数字版权技术控制观众收看内容。Freeview的管理层也不讳言,导入这类新技术的后果,有可能造成广告收入与用户的双双锐减。然而,最令Freeview感到尴尬的莫过于政府的态度,宽带通信暨数字经济部长Conroy就直言:“政府并没有要求采用MPEG-4传输标准的计划”,说那完全是FTA的主意。

Freeview的商品策略同样也惹恼FTA重要的广告客户,澳大利亚最大消费电子零售商Harvey Norman,其表示不会盲目支持Freeview,认为澳大利亚现在最需要的是低价机顶盒,以便让那些无力购买数字电视机的家庭在2010至2013年数模转换期间,仍然可以看到电视,而不是推出冠以Freeview品牌,硬盘容量320与500GB,价格749~849澳币的新型机顶盒Beyonwiz Freeview。

多家澳大利亚本土电视机制造商也表示,不会支持导入Freeview技术,未来几年仍将继续采用本国自推动数字电视以来最普遍使用的MPEG-2传输标准。

话虽如此,从原先否认与Freeview达成协议的日本夏普,在今年3月份首先推出同时采用MPEG-2和MPEG-4双规格处理器的Freeview HD平板电视,让消费者不仅可继续接收数字电视信号,也不必担心电视录象功能受到限制,这项争议最有可能的结果是制造商倾向双标准电视机,也就是内置允许MPEG-2传输信号的MPEG-4处理器。

EPG服务争议

根据Freeview原先的规划,所有支持Freeview的电视和机顶盒制造商将共同采用以Gemsta-TV Guide公司的专利网格技术为基础的EPG(电子节目单)服务。不过,由于Gemstar在2008年5月被美商Macrovision公司所并购,因而使Freeview计划在今年5月才推出,至于是否仍可继续使用由Gemstar所研发出的专利网格技术,Freeview在4月表示将以协商取得和Macrovision进一步合作。

7月Freeview宣布将于2010年4月推出第二轮全新的EPG服务,因应该项服务是每一件Freeview设备将增加6块钱的成本,费用由机顶盒和电视机制造商负担,用来支付使用Macrovision知识产权的专利费。

除此之外,Freeview还在当月下旬宣布与IMPALA(国际MHEG组织)达成协议,将在澳大利亚销售采用MHEG-5技术的Freeview品牌电视机与机顶盒。确定作为未来平台上DTT互动电视的MHEG-5的运用,有可能改变澳大利亚家庭使用Freeview产品的方式,其广告快转以及节目录象功能将受限制,而取消功能将有助于在Freeview品牌设备上推出覆盖式广告(overlay ads)或其他形式的广告。

只是这样的做法势必不会被当初受Freeview宣传而买进设备的用户所认同,新技术是否造成现有Freeview机顶盒过时的疑虑油然而生,是否可升级也有待确认。对于Freeview用户的忧虑,Parkes高层表示升级可否取决于制造商以及所购买Freeview设备的规格。

公共电视的立场

从Freeview机顶盒的标准得出一项重要结论是,其费尽心机保障商业电视台的利益,以延续传统被动式消费模式,由电视台与广告主决定他们的收看内容。那么,作为澳大利亚公共电视的ABC又为何要趟入这场混水呢?

从德尔顿台长个人观点而言,ABC的参与对Freeview意义重大:“ABC有责任确保FTA继续成为重要的平台,以在数字时代达成我们目前和观众建立的连结”,“这其实也完全符合政府推动数字转换的政策。”

对于倍受各界批评的禁止广告快转功能,这位台长认为:“这个问题已被过分夸大,根本是评论员和部落客反应过度。公众如果希望拥有健全、多元且高品质的电视服务,就不该奢求营运商推出会损害商业模式的技术。再说这项限制只用在DVR设备,大部分消费者根本不介意。”

澳大利亚公共电视ABC与SBS已各自打造出数字发展的一片天地,在遍及全洲的电视台积极推出各项数字服务,而它们的表现令商业电视台感到汗颜,两家参与Freeview这场游戏的唯一可直接得到的好处是,确保公共电视服务出现在所有可能提供的EPG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