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书媒
2009-12-21张宝华
张宝华
一乱花谜人溪边醉,镖旗劲舞江湖行。董丹拍拍手,得意地欣赏着刚贴的春联,惬意地哼起了小曲:醉花溪,醉花溪。一年三季乱花谜,莫愁啊冬日无好景,花溪女人舞镖旗……这小曲被江湖中的很多男人传唱,歌中提到的花溪女人就是她。醉花溪,一个处子般娇媚的地方,董丹,一个如花般娇艳的女人,相得益彰,说不上谁成全了谁。总之,花溪女人成了她的代号。大凡漂亮的女人,无做什么生意都不会亏本,开镖局也是一样。花溪镖局的生意如日中天,董丹知道,这和她的美丽是分不开的。年三十的天气很是不错;阳光铺张开来,温水般多了些暖意。深蓝色的天幕上,雪白的云彩摆弄着各种造型。董丹跳了下,有想扯朵下来的冲动。巴山月老喝了三盏茶,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董丹。董丹早已习惯了被各类男人欣赏。她手上不停地翻着本书,渐渐娥眉深锁,满脸疑惑地问:“月老大老远跋涉而来,不会只为了和小女子开个玩笑吧?”巴山月老嘿嘿一乐:这镖也就是本无字天书而已,原来也有花溪女人不敢接的镖?董丹怔忪良久;既然月老喜欢开这样的玩笑,这镖我就接了,只是我愚昧得很,不知道有谁会笨到打一本破书的主意?“如果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老汉这张嘴还有什么用?事在人为,这本书在你这里是一文不值,可在别人眼里却价值连城。实话告诉你,我早在外面放出了风声,而且还给这本书起了个响亮的名字,至于是什么书,到有人劫镖时你自然就会知道了。我了解你在江湖中的影响,但我相信!这一次,你的脸蛋恐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董丹薄怒轻怨:“说了半天,月老处心积虑。就是想砸我花溪镖局的招牌!好!我就和你玩这出游戏。不过?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不知道月老索赔多少?”巴山月老伸出食指:“一个人!我只要一个人!”“一个人?”董丹想了想,笑了,“月老不会是要我吧?”巴山月老哈哈大笑:“聪明!我老人家保媒无数,成就了多少江湖美事。现在,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董丹将书塞入袖内:“用一叠废纸换个漂亮的老婆。原来月老也是个爱赚小便宜的。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大不了到时候我把书交给人家并讲明真相,或许人家不忍心我嫁给个糟老头子,不与我计较呢?”巴山月老摇首道:“幼稚!有些事是越描越黑,你说出去鬼信?只会说你欲盖弥彰。”“那又如何?别忘了,我手下的镖师可都是一流的!”“太多的一流是不入流。一只虎是王,虎多了只能称之为兽。何况,他们只是你石榴裙下的慕客,顺便也染了你脸蛋上的油彩,自命一流罢了。”巴山月老紧盯着董丹:“要知道,最厉害的人,往往是不为人所知的。”董丹闻言想起了一个人。“记住!正月十五前把书送到巴东月老庄,否则。你只有准备嫁妆了。放心,我不会让别人赚你便宜的。”巴山月老拱拱手,告辞而去。董丹恨恨地跺了下脚,心想:真该找个男人嫁了,也好过被这老家伙作践。然后,她又想起了那个人。二一盘花生米,一盘鸡爪。这类东西吃起来很浪费时间。偏偏这两种菜是林夕的最爱。因为,他需要在咀嚼中打发无聊和寂寞。酒是用来醉的。年三十的夜晚,林夕更需要一场宿醉。窗户关得很紧,但要想隔绝外面连绵的爆竹声,无异于螳臂挡车。还有,绚丽的焰火在划破天宇的同时,也没忘了将美丽的色彩涂抹在窗纸上。对林夕来说,这简直就是挑衅。最要命的是,一壶酒见了底,他还没有一丝醉意。他想再去打些酒,尽管他知道,在这万家喜庆的时刻,不会有什么人做生意了。他甚至想,该不该把剑带上。“这样算不算打劫?”他觉得有些好笑。接着,他真的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歌声:子夜烟火染新晓。旧事心头扰,怯向去岁举别樽,千番不好难舍是青春。荆山楚水多媚画,无奈乡音寡。醇里愁怀与谁言,只恐杨上飞花柳下眠。女人的嗓音异常圆润,唱的时候有意带着浓浓的河问口音,让林夕感觉分外亲切,最重要的是,词义直达他心之深处。林夕嗅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和浓浓的女儿红的味道。“你一点也不像个江湖中人。”董丹说。林夕用牙签挑起一只田螺,现在还能吃到这东西?他开始羡慕董丹了。“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江湖人了?”“就算你不是!如果我请你帮忙,你愿不愿意踏入江湖?”董丹用的是家乡话。林夕一饮而尽:“得!我就知道你不是专程陪我来过年的。别总是拿乡情要挟,我几时又离开过江湖?说吧,什么事?”“我是个女人,总不能厚着脸皮来找你吧?你也不去看人家。”董丹忽然莫名地委屈,“我被人欺负了……”林夕停止了吃喝,很平静地听她把话说完,然后说:“你完全可以放弃这个赌约,偏偏你又喜欢逞强。也是,漂亮的女人都爱面子。算了,我就再帮你一次,事一了结。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得了。”董丹得意地拍拍手,学林夕的样子蹲在凳子上:“这好像是你第一次说我漂亮?”林夕叹口气:“我就纳闷了,就你这样子,怎么会有那么多男人喜欢你?”董丹索性挽起袖子,越发地放肆:“因为在那帮臭男人眼中,我是花溪女人,所以,我要随时注意自己的仪表。在你这儿嘛……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一双美目秋水般在林夕脸上流淌着,“一个需要呵护的女人!”林夕低头不语,董丹搡了他一下:“好人做到底,再答应我一个条件好不好;这本书现在就交由你来保管,记住。你一定要把它亲手交给巴山月老。否则嘛……”董丹将筷子在桌上敲得咚咚作响,“你就娶我!”林夕人往后一仰,拍拍脑袋:“娘的!不想醉的时候偏偏醉了。”三刚破了初五,买卖铺子又红火了起来。街上往来的行人还没从新春的喜悦中解脱出来。不管他们是吃饭的,还是吃人的。大多人脸上还保留着笑容。“离人酒楼”坐落在当阳城南,酒楼前宽敞的林阴道直通闹市。路旁槐柳交织。早春的暖气让柳树朦胧中染上了些许黛意,而槐树依旧维持着萧条。宛如一幅水墨画被调皮的顽童乱抹了几笔绿彩。经过了五天的平安日子,林夕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松怠。被酒保迎上二楼后,他首先环顾了下四周。楼上的食客并不多,但只有临窗的两张桌子让他觉得舒服,左面的一张已经有四个人在猜拳行令了。“两位真是有眼光,要说我们这酒楼在当阳城是最有名的。您瞧这四位爷,都在这儿吃了两天了。”酒保哈着腰说。林夕把酒保的腰板扶直了:“看来,我们是来对了。”林夕依旧要了花生米和鸡爪,董丹叫了几个清淡的小菜,用银钗把酒菜都试了个遍。·“不舒服就把斗笠摘了。”林夕说。董丹求之不得,掀起幔纱将斗笠交给酒保,一时间很多人
都向她张望。董丹虽然着了男装,但就凭他婀娜的身材和清丽的面容,傻子也知道她是个漂亮的女人。临桌的四人依旧在吆五喝六,好像他们旁边还是张空桌。林夕啃着鸡爪,眼睛却盯着一个拿胡琴的老太太。林夕感觉她拿的不是胡琴,倒像是握着一把锄头。老太婆笑着朝他们走了过来:“要不要给您家来上两曲?”说完,不置可否,在离董丹不远处坐下:“您家看这胡琴脏的。让两位瞧着就不舒服,我擦下。”说完,伸手入怀。等在探出来时,手中赫然多了把短刀。老太婆一扬手,短刀直刺董丹。情急中,林夕猛地将桌子一推,伴随着胸骨折断的声音,老太婆飞出好远后重重跌在地上。事发突然,众食客都惊呆了,远远地张望并悄声议论着。董丹过去试着老太婆的鼻息,摇摇头:“她死了。”奇怪的是老太婆死后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就好象了却了一件夙愿。林夕望着她的手,她拿刀的样子竟也像是握着把锄头。林夕从她手中取下短刀。不是锄头。林夕眉头一皱:刀很轻,是用木头做的,只不过在外面涂了层银色。董丹揪了下老太婆的脸皮,看她是不是戴了什么面具。“不用了,她本来就是来送死的。”林夕说。董丹不解,一个人想死有很多办法,为什么偏要找她们的晦气?“你数到十,一定会有捕快来。”林夕说。董丹照他的话做了、恰恰在她数到十的时候,两名捕快也到了近前。一个胖捕快亮出腰牌:“发生了什么事?”“她要杀我们。”董丹说。瘦捕快接过林夕手中的“短刀”“就凭这也能杀人?”复将“刀”抛给了林夕。众人见捕快来了,也都大胆围拢了过来。“谁说不能!”林夕轻描淡写地将“刀”插进了桌子。众人咋舌。“呀!原来是个练家子,我怀疑前几日的劫案和你有关联,走吧,和我们去趟衙门吧。”瘦捕快说完,掏出了手镣。林夕冷眼以对:“看来,两位准备得还很充足,如果我不去呢?“呀!反了你了!',胖捕快话音未落,势大力沉的一拳已袭向林夕面门。与此同时,瘦捕快也挥刀劈向董丹。林夕并未躲闪,他右手疾出,闪电般扣住了对方脉门,左手方要抬起,细听得四周有衣秧袂噗嗦之声,原来,临桌的四人竟也突使偷袭,四把匕首自上、下、左右四个方位向他刺来。此时林夕如果往前窜,肯定能避开四人致命的袭击,无奈,对面的胖捕快虽然让他制住,没有了还手之力。可毕竟一个大活人横在面前,即便是推开对方,向前冲时也延缓了时间,难免要挨上两刀,显然,这一切都是对手们精心设计好了的。董丹眼见林夕遇险,惊得花容失色,险些中了瘦捕快一刀。就在众人认为林夕逃生无路时。他却突使怪招,左手依旧扣住胖捕快脉门,一弓身钻到对方垮下,双膀较力,再起身时,胖捕快硕大个身躯被他头上脚下倒挂在了身后。林夕借力身体往前倾斜,电光火石间,只听胖捕快在身后发出几声嚎叫,四把匕首分别刺中了他的头部,会阴和左右肋部。林夕抛下背后的死人,剑呛然出鞘。四人见一击不中,又折了一个同伴,相互使个眼色,抓过林夕放在桌上的包袱,抛下瘦捕快破窗而去。瘦捕快心下一慌,林夕的剑逼上了他的咽喉。“你不是捕快?”林夕问。对方惊恐地点点头。“我不想杀你,也不想问是什么人让你们来的,免得坏了你们杀手的规矩。但你要告诉我,这个老太婆为什么自愿受死?”对方沉默片刻,似是相信了林夕的话:“因为她的孙子要上京赶考没有盘缠,所以,就把她的命卖给了要杀你的人。”“那她愿意吗?”董丹问。“她很疼爱她的孙子,说五百两银子换把老骨头。值得。”林夕咬牙道:“斯文败类,做官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孙子叫什么名字?”瘦捕快想了想;“好像叫什么高俅。”放走了假捕快,董丹长吁口气:“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把人家吓死。”林夕王顾左右而言他,淡淡地说:“还不快走?等真的捕快来吗?”董丹将斗笠甩出窗外,拍拍手:“哈哈,好啊,可以回家了。”“回家?”林夕不解。“是啊!书都丢了,等你回家娶我啊。还有,我要看你怎么对付那个老色鬼。”林夕哈哈一笑,拍着胸脯说:“我会笨得把书放在包袱里吗?只不过盘缠让他们抢走了。”说完,抓住董丹一只手,将她腕上的镯子掳下一只放在桌上:“老板,结账!”眼见董丹没动,林夕将她一扯:“走吧,前面还有人等着还咱们银子呢!”四月上林梢。林夕不是走得很快,但董丹仍觉得有些疲惫。林夕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拿着鸡爪,腋下还夹着个锦盒。边走边不停地吃喝。“小气鬼!吃剩下的东西也舍不得丢。”董丹嗤之以鼻。林夕嘿嘿一笑:“那么好的一只镯子,就换这儿点东西?当然舍不得丢了。”“如果你真要吃霸王餐。有谁敢拦你?”董丹忿忿然道。“有些人是不能欺负的。”林夕说,“况且老板还算义气,送了只烤鸭给我。你不吃我可吃完了?”外有一片树林。脚下的小路蜿蜒而入,林夕打开锦盒对董丹说:“你看老板送的盒子多漂亮!这样吧?烤鸡我吃,盒子给你带回去装首饰。”董丹气得一把抓过烤鸡,撕下两只大腿,余下的甩给林夕。一边吃着还含糊不清地说:“不吃?岂不是便宜了你。”林夕拼命地摇头:“你说就你这样,平时还装淑女。多累呀?我敢说,就是巴东月老娶了你,要不了三天非上吊不可。”董丹气得站了起来:“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林夕扯着她的衣袖:“别生气,我是说你这样很好。至少让我感觉心里塌实。”嘴上说着,另一只手拾起一只小石子向林中弹去。董丹尚未作答,便听得林中有些响动,随即,就看见数十只鸟影在林梢惊叫盘旋。“这么好的天色,夜不黑风不高。杀人放火好像都不合时宜。出来吧,四位!”林夕朗声说道。“哈哈!!”伴随着几声大笑,有四个人从林中走了出来。微弱的月光下,正是骚人酒楼中的四个杀手,不同的是他们所用的兵刃都变成了弯刀。“小子。算你精明。只怪我的小兄弟沉不住气,被你的投石问路弄出了声响。你到底是什么人?”听口气讲话之人是个带头的。“无名氏”林夕冷冷地说。那人取下肩上的包袱抛给林夕:“你的东西都在里面,把书交出来就可以走人了。”“什么书?”林夕确实也想知道。“妈的!装傻。”身材最矮的一位按捺不住,紧跑几步腾空跃起。划出一片刀光砍向林夕上三路,余下三人见势同时扑向董丹。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抓住董丹,逼林夕就范。董丹何等精明,为了不让林夕分心干脆不和对方交手,纵身后跃让对方扑了个空。林夕也担心董丹,朝着董丹的方向连退数步,同时剑已出鞘。右手剑护住董丹,左手剑鞘低垂。眼见董丹又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了,而矮个子的身体也刚好落地。
矮个子因用力过猛身形有些不稳。林夕抓住机会手腕一抬,剑鞘平直刺出。矮个子尚未有所反应,胸口已被剑鞘洞穿。此时,带头的那位刚好到了林夕近前,见同伴毙命稍一愣神,林夕右手剑向上疾扬,对方的一颗大好头颅被削了下来。余下两位见状呆若木鸡。望着林夕如见鬼魅,既不出手,亦不逃命。董丹拍了拍手,笑道:“两位还不逃命,难道还等着画像吗?”二人闻言方才醒悟过来,丢下弯刀,顷刻没了踪影。“想不到这几个家伙如此不济。”董丹说。“未必。他们只是杀手,杀手不一定要有高超的武功。杀人要经过周密的计划,还要利用周围的环境。如果我们进了树林,就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了。好在他们沉不住气,从里面走了出来,主动就变为被动了。”林夕说。“看来你才能算的上真正的杀手。”董丹说。“我不是杀手但我不想被杀。包括你!”林夕重重地说。董丹呆呆地望着林夕:“你对我真好。如果换成别的女人你会这么做吗?”林夕避开她的眼神,嘿嘿一乐:“你的样子真色!”说完,忽地想起了什么,林夕在两具尸体上摸索了一会儿,手上多了几张银票。“妈的!这么多钱,够我吃几辈子鸡爪了。”董丹望着他,似有些不信地说:“这种钱你也敢拿?”林夕把银票揣人怀中:“有些人是可以欺负的,比如死人。再说了,不这样做我拿什么赔你的镯子?”五初七。黄昏,斜阳照长亭。放眼望去,官道上只有三个人——林夕、董丹和长亭内的虬须汉子。虬须人正望着他们,是望穿秋水的那种,林夕也望着他,是望眼欲穿的那种。每前行一步,董丹都会把林夕的衣袖扯紧一些。她冷,因为她感觉到了浓烈的杀气。林夕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停下来、看了她一眼。温暖而快乐的一眼。只一眼就足够了,董丹放开林夕,她拍了拍手。虬须汉子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表情。他有些惊讶董丹脸上的变化,更惊讶林夕似闲庭漫步般的悠然。因为,他太相信自己的威慑力了。“很不错的两个宋人!”虬须汉子说。“听口气,你不是了?”林夕说。“辽国人,耶律疯狂!”“野驴也疯狂?”董丹嘴上赚着便宜,心里却想:连辽国人都出现了,这个巴山月老搞的是什么鬼?耶律疯狂没理会董丹的嘲笑,望着林夕道:“镖师?”“宋人!”林夕平淡中不失威严。耶律疯狂转而欣赏着董丹:“花溪女人?”“宋人!”董丹笑面如花。耶律疯狂哈哈大笑:“你们是让我感觉最舒服的宋人,如果把书交出来,你们还会活很长时间。”“这么说,先前的杀手也是你的人了?”林夕说。耶律疯狂轻蔑地撇着嘴:“那是金国人请的杀手。辽国人不会干那种下三滥的勾当。”林夕心中也是一震:金人和辽人都出现了,这个巴山月老究竟玩的什么把戏?“你到底是什么人?那本书你交还是不交?”耶律疯狂问。“书是大宋的,怎么能落人异帮?我是什么人,你也只有在死前才能知道。”林夕道。“我很喜欢你的狂妄。但是你知不知道。你们中原的武功简直是不堪一击!尤其你这种练剑的。喝酒时舞舞助兴还可以。”耶律疯狂口气中不乏嘲讽之意。“太平时期。剑术是用来观赏的。而如今有虎狼窥视我大宋疆土,剑!是用来杀敌的!”林夕针锋相对。“你们中原武学我不知道的可谓是凤毛麟角。连孙常青和闻达这样顶尖的高手都死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东西能和我抗衡?”林夕点点头:“他们死了,是因为他们博学,你活着,是因为你比他们更博学,但是今天,死的一定是你!”耶律疯狂又是一阵大笑:“这么说,你比我更博学了?”“错!”林夕正色道,“因为我对别人的武学是一窍不通。因为你的得陇望蜀!因为你的贪欲!”耶律疯狂不明白林夕话中之意,怔了片刻方才开口道:“你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武学吧?”“见笑了。”林夕长剑出鞘,亮了一个起式。耶律疯狂笑得更厉害了:“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深妙绝的武学,原来竟然是地摊上的《十八剑》,我七八岁的时候都学会了。再者,你浑身没有一丝的杀气,所以,你死定了!”耶律疯狂衣袂鼓动、眸中杀机毕现。林夕微微一笑:“杀气!不是给别人看的。”言罢,一剑刺出,正是十八剑中的第一招“雁落平沙”。耶律疯狂几乎没看一眼。信手一招“狂花乱絮”用刀磕开林夕长剑,同时,手腕一抖,半寸厚的钢刀被他用内力颤出数多刀花,袭向林夕咽喉。耶律疯狂最初学的剑法就是“十八剑”自然对其中的每一式都了然于胸,“十八剑”为唐将罗成所创,十八招全为攻势,环环相扣,攻势凌厉,但必须要一气呵成,如若被对手抓住漏洞反击就相当危险了。耶律疯狂一招“狂花乱絮”正好克制住了林夕的“雁落平沙”,并化守为攻,在他看来,即使林夕避开自己的一击,也是相当的狼狈了,除非林夕用十八剑中的最后一式“太公垂钓”,但就因为十八剑是环环相扣,所以变招相当的困难,从第一式突然变为十八式,无疑是痴人说梦。耶律疯狂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但紧接着他的笑容僵住了。耶律疯狂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世事难料,林夕一变招,轻轻松松的一式赫然就是“太公垂钓”。借力打力,数朵刀花反奔耶律疯狂而去。更令耶律疯狂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上身微侧,躲避自己的钢刀时,林夕已然腾空跃起,“太公垂钓”骤然转成第三式“釜底抽薪”。同时,耶律疯狂感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气飘向身后。杀气一瞬即逝,林夕飘然落地,二人相背而立。不用看自己的身体,耶律疯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输筹以纳。他手中钢刀落地。双腿发软,人也无力地跪了下来。“最平常的剑法也会如此的凌厉霸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很简单,因为我专一,我们中原有句话叫‘不怕千招会,只怕一招精你应该听说过吧?”林夕说。,“除了我之外,你还有没有杀过其他辽人?”“有!萧天龙。哈哈!!”耶律疯狂仰起头,无力地笑了两声亏得我还到处追查杀死师傅的凶手,到如今竟落得个和师傅一样的下场。可笑的是,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他叫林夕。树林的林,夕阳的夕。”董丹真怕耶律疯狂死得不明白。耶律疯狂轻咳道:“好!很好!好可悲,我耶律疯狂自认天下无敌,杀人如摧草芥,今日竟也落了个客死他乡、扬花柳葬的下场。”言毕,颓然而亡。林夕听他说“扬花柳葬”不由想起了董丹那句“只恐杨上飞花柳下眠”心中陡生伤感。说:“把他埋了吧。”“你不搜他的身了?”董丹打趣道。“有些死人是不能欺负的,比如客死他乡的人。”说这话时,林夕自己都觉得笑不出来。六董丹说平途无坦事,于是,二人便走山路沿长江向西而行,一路上眼见峰如叠掌,水似眉目
流波,山上苍松翠柏,黛竹萧槐、耳听得猿啼阵阵,杜鹃声声,不时有山下传来嘹亮而凄苦的船工号子,行程虽慢,倒也落了个好心境。正月十一。下午两人落脚在一个土家村寨,受到了一户人家的热情款待。晚饭后,林夕矗在窗前,放眼望去,见对面悬崖十余丈高处有个岩洞,形状宛如张大的蛙嘴,而蛙嘴的上下唇被根粗壮的木头撑着。男主人见他好奇,笑着说:“这根木头很有些年头了,据说,以前我们这个村子里的男人都活不长,在四十岁之前不是病死,也要落个意外身亡。后来,有个看风水的说问题就出在那个山洞,是蛙精专吃男丁。于是,就用木头把洞口撑上了。风水先生还告诉村里人,以后千万不要进去。”“那后来呢?”“后来我们这里的男人都长寿了。”男人憨厚地一笑。“那洞里一定很有意思?”董丹说。女主人闻言变了颜色,忙说;“你们千万可不要进去,那地方可邪呢!村子里就有两个胆大的进去了。结果没有出来。”男人深恐林夕不信,连连点头道:“足真的。”“你们这里很少有外人来吧?”林夕换了个话题。“是的,很少,不过昨天来了五个人,可在半夜都走了。”林夕和董丹交换了下眼色;看来又有热闹了。林夕点亮松明子,洞内骤然亮堂起来。岩洞很宽敞,大概有十多丈见方,四周岩壁上悬挂着很多钟乳石,像被什么东西热溶后又突然冷却,凝结成各种奇怪的形状,诸如牛头、马脸、人的五脏等等,董丹紧随着林夕,她觉得这个地方异常诡秘,真后悔不该跟林夕来凑这个热闹。林夕好像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瞧得相当仔细,不时还用手四下摸摸。董丹似乎觉得踩到了什么粘乎乎的东西,轻轻地惊叫了一下,低头一看,竟然是未曾干凝的血水。林夕蹲下来,用小木棍拨弄着:“血水是从岩壁里渗出来的。”接着。用手指敲了几下岩壁,听声音倒竟像是击在了木板上。林夕站起身来。“这里面有名堂。”说完,背对岩壁,用力一撞,随着木板断裂的声音骤起,人也闪了进去。董丹跟进去一看,惊得是魂飞天外;她看见了五个死人,像画一样被人钉在了岩壁上。其中,有三个是他们曾经见过的,也就是林夕放了的金国杀手。“这就是主人家说的五个人了,看来还真是奔我们来的。但又会是什么人杀了他们呢?”林夕把松明子在每个死人面前扫了一遍,五个死者中,有四人表情很特别,确切地说有些猥琐,他们的嘴唇都噘着,就如亲吻着什么,双臂交叉,如同拥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从被钉的伤口看,应该是移尸至此,也就是说被钉之前,他们已经是死人了。另一人,也就是酒楼中的瘦捕快的表情则显得痛苦的多,整个身体包括脸部都扭曲得有些变形,应该是被活生生钉死的。五个人的共同点就是除了被钉的部位,身上再没有其他的伤口。林夕的眼神停止了游动,紧紧盯着瘦捕快的右手,把松明子交给董丹,抓住瘦捕快的右手用力一掰,几根手指被楞生折断了,董丹有些反胃,扭过头去。只听林夕自语道;“是朵栀子花。奇怪,以这里的气候,现在绝不是栀子花开的季节。”“你到底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董丹有些烦躁。林夕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先回村子。”两人刚走出岩洞,眼睛就睁大了。有两个人正含笑望着他们——一个老太婆和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每个人都可以笑,但她们绝对不能。在深夜,又是如此诡秘之所,如果有两个没有下巴的人对着你笑,会是什么感觉。董丹后脊骨发凉,头发竖了起来,人也几乎昏厥过去。男孩把灯笼抬高了些:“婆婆,又有客人了,这位姐姐和万姑姑一样漂亮。”林夕也笑了:“会说话总是件好事,不打算请客人进去坐坐?”董丹觉得林夕疯了。老太婆打两人身边走过:“不嫌弃的话,两位就请吧。”二人随着祖孙俩又进了岩洞,老太婆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岩壁深处,眼瞧着到了尽头,却听得“吱呀”一声,岩壁竟自动打开了,老太婆回头看了眼林夕手中的松明子,林夕知趣地将它熄了。扯着董丹跟了进去。再回头时,岩壁又自动合拢。再往里走,便不如先前那般宽敞了,但仍有五尺宽,两人多高,壁上也光滑了许多,偶尔还能嗅到花香,借着朦朦的灯光,林夕看到地上稀稀松松开着些白色的小花,但花的枝叶竟然是黑色的。董丹吐了下舌头,感觉越发的诡秘了。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拐过了十几个弯道后,眼前豁然一亮,抬头可见月亮星辰。几人已从岩洞中走了出来。林夕留意了一下,两边全是悬崖峭壁,尽管月洒清辉,夜色中仍望不到崖顶,直到前面隐隐约约有了灯光,老太婆才回过头来:“快到了。”正前方也是一座悬崖,打地面起一直到十余丈高处,深深地凹了进去,形成了一个很大的石窟,石窟内有几间房屋,灯光是从东厢房传出来的。“可以在外面转转吗?”林夕问。老太婆点点头。林夕拿过小男孩的灯笼,绕着石窟转了一圈,让他感兴趣的是,壁上书有许多诗词。看样子竟是人用剑划出来的,林夕粗略地看了下,几乎全为南唐后主李煜所作。林夕正看得出神,忽然有阵淡香袭来,身边不知何时已多了两个美丽的女子。其中年纪大些的有二十五六岁。衣着华丽,气度高雅。另一位衣着淡雅的是位十几岁的少女。看情形,估计是主仆。两人的衣襟上各别着一朵栀子花。那年纪大些的女子娇媚地一笑:“这位公子也有如此雅兴?”林夕礼貌地点下头:“李后主才华横溢,当皇帝真是糟蹋了。还落得个英年早逝,饮鸠而终。”那女子也似无限伤感,掏出手帕摇摆着说:“公子所言极是……”林夕忽然闻到了另一种香味儿,没等将女子的话听完,人便昏沉沉倒了下去。林夕醒来时,首先看到了一个长小胡子的男人,那男人也像刚刚醒来,懵懂地望着他。细看之下,林夕笑了起来。那男人竟是被人化了装的董丹。董丹也笑了,因为林夕也被人打扮成了女人。笑过之后,他们都惊呆了。因为她们发现,彼此已被人赤条条地放入了一个被窝。两人同时惊叫,同时想坐起来,但又同时发现浑身发软,没有丝毫的力气。门开了。进来了四个人。带栀子花的两个女子,林夕当然记得。还有一位中年美妇和一个小男孩,看身材,林夕也知道她们是什么人了。只不过,她们都长了下巴而已。“原来。花溪女人也有搂着男人睡觉的爱好。”年纪大些的女子道。董丹想反唇相讥,怕她说出更难听的话来,闭上眼没做声。“连万花谷主也出动了,这戏是越发的热闹了。”林夕说。万花谷主一怔:“这位公子一路上真是威风之至,先是击败了金国人请的杀手,又杀了大辽国的耶律疯狂,当真让人仰慕的很,如今又识得小女子身份,让小女子不甚荣幸,敢问公子大名?”林夕苦笑:“败军之将,如何言勇,如
今栽在了万花谷主和鬼婆婆手里,哪里敢提什么姓名,只有等着做个无名之鬼了。”鬼婆婆闻言一乐:“公子是口紧还是小气?连姓名都不肯透露,这样,我侄女反倒舍不得杀你了。只要你肯交出那本《无上兵法》我便放你一条生路。”林夕听她此言,心头一颤,巴山月老这玩笑可开得太大了,难怪金人和辽人也都插手了。公元960年,后周大将赵匡胤借口北汉勾结辽兵会师南侵,率领大军北征。行至陈桥驿(今开封东北)被手下黄袍加身,取代了后周天子,也就是自己的大哥柴荣,建立了大宋王朝。赵匡胤登基后,免不了走古代帝王的老路线,先是杯酒释兵权,再借大宴群臣之际装疯卖傻,酒醉杀了结义兄弟郑子明,酒醒免了军师苗光义。传说苗光义之所以用兵如神,是因为得了神人指点,手上有本《无上兵法》。苗光义被罢免后,告老还乡。《无上兵法》也被他带回故里。如今大宋国和金辽之间战事不绝,巴山月老莫名其妙地抬出个子乌须有的《无上兵法》来,难怪这么多人大费心计了。金辽插手也就罢了,连万花谷主和鬼婆婆也参与其中,就着实令林夕费解了。“书不是在你们手里了吗?”林夕懒懒地说。万花谷主把那本无字之书狠狠摔在林夕头前:“拿一堆废纸就想蒙混过关?告诉我真的《无上兵法》在什么地方。你们已经中了我的‘飘飘欲仙,再不说实话,就让你们两个野鸳鸯欲火焚身精枯力竭而死。”董丹现在明白那四个杀手为什么会是那种表情了,她静静地望着林夕,脸上涌出一抹红云:“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和她说再多也是枉然,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很高兴,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觉得羞辱,因为在我心里,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只可惜我们还没有拜堂,是不是太唐突了。”林夕一笑:“是有点。”万花谷主冷冷一笑:“想翻云覆雨?做你们的春秋大梦!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先给你服少许解药,然后把你卖进勾栏院,让你好好伺候那些色中恶鬼。”董丹冷眼以对:“你也别美,大不了我咬舌自尽!!”林夕叹口气:“给我拿只笔来。”董丹等皆不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我只有说实话了。我们俩保的是假镖,真正的《无上兵法》已经让我的好朋友胡周带走了。我现在就修书一封,你们最好在他到达月老庄之前把信交给他,至于他肯不肯把书交给你们,就要看咱们相互间的造化了。”董丹虽不知道他的用意,但听林夕假话当真话说,也觉得好笑。心道:那个胡周分明就是胡诌嘛。“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鬼婆婆将信将疑。“很简单,因为我们中了‘飘飘欲仙。”墨已磨好,放在了床头的板凳上。林夕吃力地拿起笔,在砚台中蘸了下。然而,他没把笔尖着落在纸上,却放进了口里。他吸吮笔尖的样子就像在品尝上等的美酒,更令人不解的是他竟端起砚台把墨汁喝了个干净。万花谷主等人哈哈大笑,董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个人如果这么做,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疯了,再么就是小丑。但没等万花谷主等人笑完,第三种可能发生了——林夕突施冷手,闪电般点了鬼婆婆和男孩的穴道,又飞快地扯过一件衣服在胯上一挽遮住了羞部。董丹如临梦境,她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你总是给我惊喜。”“可你却总给我找麻烦。”林夕跃到床下。万花谷主美目流盼:“你没有中我的‘飘飘欲仙?”“中了,幸运的是在我之前已经有人中过了,而这个人又碰巧遇到了我。你还记得刘浩吗?”“那个该死的色棍,在襄阳遇到过他,那又怎样?”“你太相信自己了,中了‘飘飘欲仙的人开始浑身无力,等到药性真正发作时,中毒者虽无内力可言,但人却也疯狂得很,当初,刘浩发作后鬼使神差跑到了我的居所。还对我欲行不轨……”话一出口,林夕自己也觉得好笑。万花谷主也笑了:“噢!还真是有趣得很,你应该成全他才对。”林夕接着说:“我当时正信手涂鸦,一怒之下给他灌了些墨汁,歪打正着,就像今天这样了。”“你是说,这墨汁也是‘飘飘欲仙的解药?”“不错!应该比你的解药还要见效。”万花谷主又抛了个销魂媚眼:“这么说来,你是故意中的毒了,因为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林夕避开她的眼神:“对!我在其中一个杀手手中找到一朵栀子花时,就怀疑到了你,因为。以现在的季节,只有你的万花谷才有栀子花开,还有四个死者表情猥琐,再加上初见鬼婆婆时,这个小孩说了句‘和万姐姐一样漂亮我就深信不疑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先毒死了四个杀手,留了一个活口,从他嘴里知道了我们的事,然后又杀了他。对吗?”万花谷主仍是娇媚地一笑:“不错!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他们也是咎由自取,进的洞来也就罢了,还想和我……总之,桃花树下死,做鬼也风流。”面色突然一变,“你今天戏弄了我,所以也要死!”话音将落,已是连番的攻势。万花谷主在江湖素无恶名,被她杀死的也都是些大淫大恶之辈。所以林夕不忍伤害于她,故只采取守势,虽被对方逼到了门口,但也没让万花谷主赚得便宜。万花谷主心头火起,说道:“杀不了你,我先料理了你的相好。”说完直奔董丹而去。林夕只恐她伤了董丹,身形一动,便掠到万花谷主前面。万花谷主眼珠一转,突使怪招,双手不动,竟挺起酥胸撞向林夕。她这样做也自有道理,因为在交手之前她就发现,林夕不是轻薄之辈。果然,林夕被她逼得连退两步,不知道如何应付才好。董丹见状,恨恨地骂了句:“骚狐狸。林夕,点她胸部的穴道。”林夕正被逼无奈,听董丹一喊,闭上眼睛,双手就胡乱迎了上去,仓促中,一双手竟牢牢扣在了万花谷主的玉蜂上。只感觉双手酸、痒、酥麻,一时竟忘了松开。时间仿佛突然凝结了,房内寂静无声。万花谷主没想到林夕真的会抓,董丹则没料到他抓得如此结实,两人几乎同时说了声:“下流!”万花谷主满面绯红,扬手甩了林夕一记耳光。扯过一旁看热闹的少女:“我们走!”行至门口,对林夕说:“你叫林夕是吧?我记住你了,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不要难为她们俩。这是解药。”言毕,把一个小瓷瓶抛到床上。“林公子一定看到石壁上的词了。我们是南唐后人,当初,金陵沦陷,后主也被掳到了东京。但虎威将军风洪,也就是先祖还是带着一干人杀出了重围,之后背井离乡,辗转到了这里。先祖还想东山再起,复兴南唐,便四处筹集银两将来作为军饷,而这个地方,也就作为藏宝之地。因为怕人知道,所以就动了些心思。”林夕当然明白她所说的心思就是关于蛙嘴食人的事。“后来,先祖发现南唐的旧臣和百姓大都心灰意冷,后主又被宋太宗所害。也就慢慢断了复国的念头。说起来,我们风家在这里也住了好几代了。”说到此处,鬼婆婆不由地一笑:“万花谷主是我的侄女,她这人看上去形骸放荡,人却是正经得很,她一走了之,是因为看出了公子不是奸人,不会伤害我们。不过,今天你碰了她的身体,恐怕日后可有还不完的情债了。”林夕赤着脸说:“既然复国无望,为什么你们还要夺那本《无上兵法》呢?”“虽是如此,我也不希望《无上兵法》为大宋所用。”林夕无言,因为他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了。七正月十四,月老庄。“你在利用我们?”林夕说。“对!真正的《无上兵法》现在已经在汴梁高元帅的手里了。”巴山月老说“那本书你是在哪里得到的?”“在襄阳,我从几个杀手手下救了苗家的后人,然后就去了花溪镖局,然后就是这样了。”巴山月老很是得意。“你暗地里又派人把真正的《无上兵法》送往东京,好个名修栈道,暗渡陈仓。”巴山月老嘿嘿一乐:“为了大宋的百姓,我也只有出此下策了。除了你林夕,还有谁能做得这么完美,除了花溪女人,还有谁能请得动你?”“原来你早就认识他?”董丹问。“对!当初就是为了救我,他杀了萧天龙。”“书呢?”董丹一伸手,林夕把书交给她。董丹转交给巴山月老:“完璧归赵,镖银你也要兑现,我也不用嫁给你了。”回头望着林夕:“你没有亲手把书交给巴山月老,所以你要娶我。”林夕窃笑不语,心道:装傻真好。巴山月老把书翻到其中一页,拿杯酒淋在上面,很快:有几个字显映出来——林夕董丹佳偶天成。董丹拍拍手:“你们合起来作弄我,我反悔了。”林夕刚要作答,就听外面闹哄哄的,并有一女子喊道;“林夕!林夕你出来!”董丹一乐:“讨债的来了。”林夕面色一变,从窗口跃了出去。“想抛下我和她风流快活,没门儿!”董丹也一掠而去。巴山月老夹起一只鸡爪,自语道:“看来我也该多吃些这玩意儿,说不定什么时候也抱俩美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