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海琼：不靠青春吃饭

罗雨田

本来,拍戏是她最大的爱好,“可是有一天当爱好变成了马不停蹄的工作,你也会倦怠疲惫。”

罗海琼最近不想工作,她打算给自己放一个长假。

《我的丑娘》《纸醉金迷》《身份的证明》《故梦》,今年已有四部罗海琼主演电视剧在各个电视台播出。每年,她最少拍四部电视剧。“一年365天,我恐怕只有5天在北京。”虽然定居北京快十年了,可是罗海琼上街还会迷路。本来,拍戏是她最大的爱好,“可是有一天当爱好变成了马不停蹄的工作,你也会倦怠疲惫。”罗海琼希望这个假期能让自己重拾拍戏的激情。朋友们对她的祝福是:“相信再回到观众视野中的罗海琼应该是一把不老的宝刀。”

罗海琼说:“想不老,很难。一个朋友看了正热播的电视剧《故梦》后,给我打电话说,你演的秦燕笙总体上很棒。可是秦燕笙的少女时代,怎么多多少少有点‘扮嫩嫌疑?”罗海琼一声叹息,虽然她的内心始终保留了一颗童心,可是岁月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总有一天,观众会开始挑剔你的‘脸,这真是女演员最大的

悲哀。所以女演员最不要得的就是靠青春吃饭。”

故友《故梦》重逢

2000年,罗海琼和陈坤、李小冉主演了红极一时的电视剧《像雾像雨又像风》,那时候他们都刚刚出道,无尽的青春朝气里还略带一些胆怯。“大家的表演都谈不上演技,最多就是本色出演。”还记得刚进剧组的时候,罗海琼一直羡慕陈坤那双忧郁的眼睛,她问陈坤,那种无辜眼神是怎么练出来的,陈坤很诚实地说:“真没练过,天生长了这样的眼睛。”

2009年,“故友”们在电视剧《故梦》中再聚首。再见陈坤和李小冉,罗海琼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罗海琼说,《故梦》这个片名很符合她拍戏时的心情,9年的时间真像一场梦,大家的变化都很大,各方面成熟了很多。

在《像雾像雨又像风》中,罗海琼是温顺的女孩方紫仪,但是在《故梦》里,她变成自觉自省的新女性秦燕笙。陈坤饰演的陆天恩一共有五位红颜知己,而秦燕笙是唯一一位“喝过洋墨水”、受新文化和民主思想影响的女性。剧中秦燕笙与陆天恩相识、相恋,虽然最终分手,可她始终是对陆天恩影响最大的女人。

9年之后再次与陈坤携手合作,罗海琼依然能感觉到两人的默契。片中,她最满意的一场戏是秦燕笙和陆天恩的一次对话。罗海琼从没和陈坤商量过如何演,可是两个人却把原本平常的戏,演绎出了天衣无缝的精彩。

最初剧本的要求是,秦燕笙和陆天恩坐在屋外的藤椅上谈话,通过台词表现出两人截然不同的人生观。拍摄的时候,罗海琼看着房前的阳光很温暖,就径直走到阳光下。她即兴加了一句话:“天恩,你看这里多温暖,快到阳光下来。”可是陆天恩仍然坐着不动。最后,秦燕笙走过来拽住他的手,陆天恩却依旧坐在屋子下的阴影中,秦燕笙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这场戏是《故梦》中唯一一场“不按常理出牌”的表演。看了罗海琼和陈坤合作,导演董志强非常惊喜。秦燕笙和陆天恩的这一系列动作,仿佛是一种谶语,预示他们对世界不同的态度,以及未来不同的人生轨迹。

拍《故梦》,顷刻之间老了

此次出演电视剧《故梦》,罗海琼非常感谢制片人吴毅。罗海琼第一次与吴毅合作是在2006年的电视剧《幻想之旅》中。《幻想之旅》是国内首部丛林历险题材的电视剧,被很多观众称为中国版《迷失》。为了凸显真实,吴毅带领剧组到原始森林进行实地拍摄;为了角色生动,主演罗海琼生吞了还在滴血的生牛肉、喝下了温热的鹿血。她的演技与投入角色的执著促成了《故梦》中与吴毅的再次合作。

凭借《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而声名鹊起的制片人吴毅,被罗海琼称为“吴大胆儿”。罗海琼一直认为,拍摄《故梦》需要很大的胆量,文学化的台词,和相对舒缓的剧情,并不会深深吸引每一位观众,而制片人吴毅仍然花巨资投拍《故梦》。虽然是电视剧,可是《故梦》的制作甚至比电影还要精良。

鲜艳的红墙绿舍、精美的器物服饰、复古的北平火车站,逼真的民国旧船舱……制片人在服装,化装,道具上花费了很多心思。

拍摄中,《故梦》文学色彩浓重的台词,成了很多演员表演的最大障碍。虽然导演不会苛刻地要求演员,可是看完剧本以后,罗海琼还是要求自己在台词上必须做到一字不错。“如果我为了自己省力而改动台词,演起来会很简单,但是《故梦》本身那种原汁原味的古朴气质就被破坏了。”

每次拍戏,看着雕梁画栋的屋子和精巧别致的服饰,罗海琼就会很快进入角色。她很诚恳地对制片人吴毅表示,她要是连台词都说不好,还真对不起考究的道具和精细的化装。

罗海琼饰演耄耋之年的秦燕笙,被制片人吴毅及导演董志强称为《故梦》中的经典之笔,可罗海琼却把它归功于化装。在《故梦》的最后部分,陆天恩的女儿带着父亲的骨灰来到大陆寻找秦燕笙,此时的秦燕笙已经是80岁的老人了。对于秦燕笙的老年时代,罗海琼多次要求导演换一位年老的演员出演。这让导演董志强有些不悦,女演员爱美是常情,但是职业演员是不能以自己的美丑标准来选择角色的。

其实罗海琼并不怕“扮老”,在电视剧《身份的证明》中她就曾经饰演年近六旬的老妇人。罗海琼说:“好在《身份的证明》中老年的戏份并不多,就算掩人耳目的蒙混过关了。而在《故梦》中,导演让我去演80岁的老太太,我恐怕是会露怯的。”在导演的再三劝说下,罗海琼才勉强答应。经过一个半小时的化装。老年的秦燕笙展现在大家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罗海琼简直认不出来。表演中,她并没有刻意地体现秦燕笙的老态龙钟。“看着镜子里那张苍老的脸,我感觉自己真的顷刻之间老了。连走路的步子都很自然地放缓了。”

擦肩而过“白玉兰”

《像雾像雨又像风》中的方紫仪和《大宋提刑官》中的英姑,都是温柔却少有见解的女性。《故梦》中以“新女性”身份出现的秦燕笙彻底改变了罗海琼以往在观众心中的形象。在同样有着历史感的电视剧《纸醉金迷》中,罗海琼饰演的交际花袁园,更是一个集妩媚刚强于一身的复杂角色。

其实,张恨水在小说《纸醉金迷》中,用于描写袁圆的笔墨并不多,他对袁圆最多刻画就是“上楼梯的脚步声”。不过袁圆却是唯一一位没有在“纸醉金迷”的世界中沉沦的女性。在导演高希希看来,袁园是整部电视剧的精神领袖。高希希给了罗海琼很大的发挥空间,还专门设计了袁圆去前线救伤员一场战争戏:袁圆不顾自己的安危,背起受伤的战士奔跑在隆隆炮火的战场上。

为了照顾并不强壮的罗海琼,高希希导演特地给她选了一位体重较轻的“伤员”。可是再怎么轻,也是男人啊。一想到背着体重过百斤的男人穿梭在炸点中,罗海琼心里就打鼓。

实拍的时候,高希希反复和罗海琼强调:跑炸点的时候,一定要从两个埋炸药的大锅中间穿过去,这样才安全。炸点刚一爆破,罗海琼马上背起“伤员”窜了出去。平时试拍的时候,她怎么也背不动“伤员”,可是一听到炮声,她就像安装了小马达。“其实,根本不用刻意地去演,一听见后面的炮声,就用逃命的速度跑了。”跑到半路上,罗海琼傻眼了,“眼前怎么出现了三口大锅啊,到底从哪两个中间穿过去?”

今年六月,凭借电视剧《纸醉金迷》中袁园一角,罗海琼获得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的提名。虽然最终和奖杯擦肩而过,罗海琼还是很欣慰。“当得知获得了‘白玉兰奖提名的时候我特别开心,其实提名就是对我很大的激励了。我暗暗告诉自己,现在年轻貌美的演员太多了,竞争激烈啊。像我这种不靠青春吃饭的演员,一天不努力就可能被淘汰。虽然我只得了提名,但是这证明我的努力是有人看见的。哪怕我到八十岁才得到这个奖,我也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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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