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见其人 如闻其声

许勇顺

文字，非声，非像，若能透过文字看见人的身影，听到人的声音，甚至感受到人物的内心世界，那人物的形象就会“立”起来，“活”起来。怎样才能创造如此佳境呢?不妨试用如下三把钥匙，以助您打开人物描写的大门。

第一把钥匙：“声”之真真

“小玲，衣服装好了没有?”

“装了装了!”我不耐烦地回答。

“周末作业带了吗?”

“带了带了!”真烦!

“哦，对了，把那件羽绒服带上!”

“唉，不用不用!热死了!”真的是烦死了!

“上课可别再开小差了!要听老师的话哦。别……”

“妈，我知道!我知——道——”

闻其声如见其人，读着这段话，一个唠叨不停的妈妈似乎就在我们面前。妈妈的唠叨无处不在，说话的内容是唠叨，说话的样子更是唠叨。这就是语言的魅力，话不在多，在于典型，在于真切。譬如，某学生如此描写爸爸：

“快写作业去!”一声吆喝给我当头一棒。

“臭小子，没写完作业，就疯玩了!”爸爸操起书本，狠狠地摔在桌子上。瞪着两只牛眼：“你看你，磨了半天才写这么一点!再不给我快点，我揍你!”

寥寥数语，一个“严厉”的父亲立刻浮现在读者面前。父亲的三句话，不是命令，就是训斥，就是威胁，加上“当头棒喝”、“狠狠地摔”、“瞪着牛眼”，把爸爸发什么火、发火的程度写得活灵活现，呼之欲出。

第二把钥匙：“形”之栩栩

“你这个小毛虫!”傻A歪着嘴向小D大发虎威。他拿着一条浴巾，“刷刷刷”地甩着，还以为自己就是李小龙。突然，他一个“降龙十八掌”朝小D飞去，“嘭——”小D被推出了数米远。

“滚出去呀!神经病!”全宿舍的人异口同声地朝傻A大喊。这一招还真管用，傻A，这个虎背熊腰的野蛮男生，一下子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呆呆地看着大家，猛一低头，悻悻地“滚”了出去。我们说工笔画讲求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人物描写也一样，若能让读者仿佛看到人的外貌、动作和神态，则人物“之形”必铭刻于心，人物的性格也自然流露其中。

就像这段关于“傻A”的描写，虽只一个“虎背熊腰”，却足以给人粗大肥壮的印象；一个李小龙似的甩毛巾，一个郭靖似的降龙十八掌，足见其野性与粗鲁；特别是被施了定身法时，那呆呆的傻样，那低头的无奈，那悻悻的不满，简直是绝版。

要想让读者如见其人，不在于写得全，写得细，最关键的在于抓住典型特征刻画。就像小作者笔下的傻A，那么多外貌特征不写，就写一个“虎背熊腰”，不只因为这是傻A最显著的特点，还在于它与上下文的“甩毛巾”、“推小D”、“定身法”和“滚出去”如此地吻合，一看就是又粗鲁又傻的样儿。再说，傻A打人的动作肯定不止两招，但小作者只选取“双节棍”和“降龙十八掌”描写，给人一种“杀气”逼人的江湖味。更有趣的是，傻A之所以傻，小作者并没有从人物的学习差来体现，而是通过被大喊后的呆状传递出来，着实妙哉!

第三把钥匙：“心”之切切

“嘀嘀……嘀嘀……”糟了，“福尔摩斯”回来了。会不会被他发现?要是被查出来怎么办啊?急死人了!

“咔嚓。咔嚓……”是钥匙转动的声音。我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门缝。老爸啊老爸。你干嘛那么快就回来?太不是时候了!

“吱呀!”门开了。天哪，老爸居然径直走到‘电视机前，用手搭在电视上摸了又摸。上帝保佑啊。别……别……别……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来啊!……

这个片段，最多的是人物的心理活动。虽然文章写的是老爸，但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更多的是“我”的感受，我的想法。写我的紧张、我的担忧，并不在于表现我什么，而是用以侧面衬托爸爸“福尔摩斯”似的神奇。更有价值的是，由于对当时心理活动的细致刻画，使得故事的情节波澜起伏、真切动人。

一个人的特点光凭一两件事的感受是难以充分体现的，要让读者更全面、更真切地感受到人物的形象，除了以上的心理描写，还可以通过联系、对比和评论来衬托。如，在你的心中这个人怎样?在别人的眼中这个人怎样?和某人比较怎样?平时的表现怎样?……

如一个学生在写自己时，引了老师和爸爸的一番品头论足：

“奇怪了。一个男孩子说起话来怎么跟个小女生似的!”

“是啊，我也觉得。你看他走路的样儿。一扭一扭的；不注意说他两句，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

“他弟就不一样，才6岁，说话做事跟个男子汉似的，又大方又豪爽!”

爸爸和老师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我如坐针毡，真想凑上去和他们理论一番。唉，我也搞不懂。怎么会摊上这“女人味”的性子!

这一番对话里，既联系了“我”平时的表现，又对比了“弟弟”的表现，更多的是心目中对“我”的印象和看法，这些都是心里话，都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听着听着，不知不觉读者就对“我”产生“女人味十足”的印象了。

你看，有了以上“声”、“形”、“心”的交相辉映，人物的形象便活脱脱地现于眼前了，正所谓“如见其人，如闻其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