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宝访朝的意义

祁怀高

此次温总理访朝与朝鲜领导人达成的“推进朝鲜半岛无核化”重要共识，将对朝鲜半岛和东北亚局势缓和产生重大积极影响。六方会谈相关各方应该抓住这次难得的契机，使得这一重要共识能够进一步推动朝鲜半岛的无核化进程。

10月4日至6日，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对朝鲜进行了为期三天的访问。这是中国总理时隔18年后再度访问朝鲜。由于今年是中朝建交60周年和中朝友好年。加上近期朝鲜半岛和东北亚局势复杂多变，半岛无核化问题牵动各方，使得温总理的访朝之行备受国内外舆论关注。

睦邻友好合作关系更密切

温家宝总理访朝期间，同朝鲜最高领导人举行了会谈、会见，就中朝关系及共同关心的问题交换了意见，出席了庆祝中朝建交60周年暨中朝友好年的有关活动，并特别赶赴桧仓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陵园进行凭吊。

朝鲜方面对温家宝总理此行给予了高度重视：朝鲜劳动党总书记、国防委员会委员长金正日亲自前往机场迎接温家宝总理，双方热烈拥抱，这是金正日首次到机场迎接中国总理，在此之前的1970年，曾有过金日成主席亲自到机场迎接周恩来总理的先例；朝方在机场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鸣礼炮21响，这通常是只有国家元首才能享受的礼遇；在温家宝总理一行乘车前往平壤市区途中，数十万平壤市民身着节日盛装，夹道欢迎；在温家宝一行结束访问从市区前往机场的途中，成千上万的平壤市民挥舞花束，夹道欢送。

朝鲜以盛大的仪式接待温总理的访问体现了中朝两国深厚的友谊。1949年新中国成立不久，朝鲜是最早承认新中国政府的国家之一；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后，中国人民志愿军渡江作战，在这个过程中，双方用鲜血凝成了友谊；1961年中朝两国签署了《中朝友好合作互助条约》，这一条约成为两国深厚友谊的象征，也是两国友好关系不断发展前进的基石和准则。中国长期以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向朝鲜提供了经济援助，以支持朝鲜的社会主义建设，帮助朝鲜人民克服遇到的困难。由中国援建的大安友谊玻璃厂自2005年10月竣工后，在朝鲜的经济建设中发挥着重要作用。2007年夏天，当朝鲜各地遭受洪水灾害时，中国政府和红十字会分别向朝鲜无偿提供了紧急抗灾物资援助和现金援助。去年中国四川汶川大地震也引起朝鲜人民的极大关注和同情。朝鲜政府在经济并不宽裕的情况下向中国提供十万美元现金援助。总体上来看，中朝关系经受了60年风风雨雨的考验。

温总理此次访朝期间，同朝鲜劳动党总书记、国防委员会委员长金正日的会谈是重头戏，双方就中朝关系和推进朝鲜半岛无核化达成重要共识。中朝两国还签署了经贸、教育、旅游方面的多项合作协议。比如，10月4日温家宝总理与朝鲜总理金英日共同出席两国政府经济技术合作协定等双边合作文件的签字仪式。双方就新建中朝鸭绿江界河公路大桥达成一致，决定正式启动大桥建设相关工作。中国还以此次温总理访朝为契机，向朝鲜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援助，帮助朝鲜发展经济、改善民生。

重启六方会谈的可能性非常大

10月5日，朝鲜劳动党总书记，国防委员会委员长金正日在与温家宝总理会谈时表示，“实现半岛无核化是金日成主席的遗训，朝方致力于实现半岛无核化的目标没有改变。通过朝美双边会谈，朝美之间的敌对关系必须转变为和平关系。朝方愿视朝美会谈情况，进行包括六方会谈在内的多边会谈”。金正目的这一表态是朝鲜第二次核试验之后，首次明确地表示今后仍要坚持无核化的目标，同时希望通过包括六方会谈在内的多边对话的形式来解决问题，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进展，也可以说是温总理访问朝鲜的一个重大成果。此前的9月3日，朝鲜还指责六方会谈是“严重侵犯朝鲜主权和和平发展权利的架构”。

温家宝总理出访朝鲜也代表了国际社会的意愿，中国应该在促成朝鲜回到六方会谈方面做出积极的贡献。实际上，通过此次温总理的访问，中国向朝鲜传达了两方面的信息：一是中国将积极发展中朝睦邻友好合作关系，二是中方将以对话和协商的方式始终致力于朝鲜半岛无核化的事业。

笔者设想，未来重启后的六方会谈极有可能是一种“六方会谈嵌套美朝双边对话”的机制。这一机带4包含两个层次，层次I是朝美双边对话，这是朝核问题的“协商阶段”；层次Ⅱ是所有六方在多边机制中进行谈判，这是问题解决的关键阶段，称之为“谈判阶段”。在“六方会谈嵌套美朝双边对话”机制中，六方会谈的多边机制发挥主导作用。这样做的好处有四：一是让美国放心，可以确保美朝双边对话的成果最终通过六方会谈得到再保证，以防止克林顿时期美朝双边对话达成的“框架协议”缺乏外部保证的局面重演；二是基本满足了朝鲜要与美国直接对话的要求，三是中国仍可继续发挥关键性的外交斡旋作用；四是让六方会谈更有制度约束力。

如果朝鲜重返六方会谈，笔者预计将会在美朝双边对话顺利进行之时。10月5日，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凯利在记者招待会上表示，如果朝鲜重返朝核问题六方会谈，美方愿在六方会谈框架内同朝方进行双边对话。届时，美朝在双边对话中的讨价还价，将会对何时重启六方会谈产生重要影响。如果要把朝鲜拉回到六方会谈和履行无核化义务，美国必须开出能让朝鲜满意的明确补偿措施。目前来看，有六种方案可供选择：一是重启对朝能源及粮食援助。二是针对开城工业园区产品提供特别优惠关税。这两个方案都是经济补偿方案，实施起来难度不是很大。三是放宽对朝制裁，目前实施的对朝制裁不仅给朝鲜经济带来了困难，也对美国企业产生了影响，这一方案实施起来比较迫切、难度也不大。四是美国允许朝鲜加入亚洲开发银行、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相关国际机构，并支持世界银行或亚洲开发银行设立支援朝鲜经济转型的特别基金，如果这项方案可以实现，将对朝美关系正常化带来好处，但难度较大。五是朝美建交，这是朝鲜一直期待的，朝美正常外交关系将会使朝鲜获得“安全感”，但是这涉及相关国家签署朝鲜战争正式结束的和平条约等复杂问题，因此短期内实现朝美建交困难仍较大。六是在朝美关系恢复正常化后，美国与朝鲜签署产品、服务、投资方面的贸易协定。如果签署贸易协定，朝鲜产品可以低税进入美国，这将有助于朝鲜的工业化。但是贸易协定的签署对于美国来说是重要的谈判手段，如果不能得到朝鲜弃核的明确保证，美国不会打出这张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