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鹰犬——宋希濂

刘　云

编者按：宋希濂从小立志报国，深受革命思想影响和熏陶，他曾弃文从戎，和陈赓一起考入黄埔军校，并在陈赓的介绍下加入共产党；但由于不理解共产党思想。他成为蒋介石的“鹰犬”。在抗战中，他立下汗马功劳；特赦后，他为国家的统一做了大量工作，被国民党诬为“中共鹰犬”。宋希濂的一生虽有曲折，但一生报国孜孜不倦，实为民族鹰犬。

立志报国

1907年4月9日，宋希濂出生于湖南省湘乡县一个富裕农民家中。这是一个有着经世致用传统的地方，而宋希濂也用他的一生在实践他的爱国热情，尽管走过弯路。‘在湖湘文化和家庭氛围的影响下，他的先辈有多人人仕报效国家。曾祖父宋蟾桂曾在甘肃省任过知事、知府等职，追随左宗棠镇守西北边关。深受家庭熏陶的宋希濂自幼熟读诗书，从少年时代起就胸怀报国之志。宋希濂少年时在著名教育家罗轴重先生创办的湘乡陶龛学校读书，曾写过《发扬先辈精神》，他在作文中写道：“中华民族是屹立于东方之伟大民族，我们的祖先在这块肥沃的土地上，辛勤耕耘，勇敢求索，创造了灿烂的文明，享有博大精深、礼仪之邦的美称。几千年来，从没有被外人征服过，这个历史绝不能在我们这一代中夭折。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为国捐躯，在所不辞；为民造福，死而后已。”这篇文章深受罗轴重的称赞。

14岁时宋希濂考入长沙长郡中学，在长沙期间深受“五四”运动爱国思潮的影响，尤其是得到进步国文老师袁亨瀚和共产党员、新民学会会员夏曦的熏陶，积极投身长沙反帝学生运动。受到毛主席创立的新民学会的影响，看来宋希濂也算是主席的学生啊。

长沙求学也使他认识了后来共产党的大将——陈赓，他们一道参加爱国宣传和游行、集会。在宋希濂眼中，陈赓是一位可敬可爱的兄长，这也许是他在黄埔时加入共产党的重要因素。宋希濂还和曾三在校内创办墙报《雷声》，自编自写，无情地痛斥帝国主义瓜分中国和地方军阀种种祸国殃民的行为，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好一个爱国的好儿郎!但后来走过的弯路却令人唏嘘不已。

弃文从戎，求学黄埔

1923年底，广州国民政府到长沙招收湖南青年去广州学习军事。一腔爱国热情的宋希濂在老师的鼓励下毅然决定弃文从戎，走上反帝、反封的第一线。他当即报名应考，不日即被通知录取。宋希濂这一批考上的共有20多人，由陈赓领队前往当时的革命中心广州。

宋希濂与陈赓一行到广州后，进入军政部举办的教导团军士连学习。黄埔军校成立后，他由湘军总司令谭延闿、湖南省出席国民党一大代表谢晋及湘军总司令部秘书彭国钧保荐，与陈赓一起考入黄埔军校第一期。充满革命热情的宋希濂开学后不久即加入了国民党。黄埔学生军后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在校各方面表现俱佳的宋希濂被编入第1军第1师2团4连并任连长。宋希濂向往进步，共产党亦是一个革命、进步的团体，于是他在大哥陈赓的介绍下加入中国共产党。但感情的维系在主义和思想斗争面前毕竟是苍白的，1926年3月20日，蒋介石制造反共的“中山舰事件”，逮捕共产党员40余人，随后又强迫共产党员退出第一军。宋希濂被调到新成立的第21师63团第一营任营长。一心认为蒋介石是革命领袖并代表正确的革命路线的宋希濂便与中国共产党脱离了组织关系。

脱离共产党后，宋希濂在他认同的道路上继续前行，随第21师参加北伐，转战江西、福建、浙江。1927年，他在浙江桐庐战役中负伤，去苏州医院疗伤。年底伤愈后，因脱离共产党表现忠诚、作战勇猛而深得蒋介石信任与赏识的宋希濂被派往日本陆军步兵学校学习，一贯表现优秀的他被推选为黄埔军校留日学生小组组长。

1928年，日军在济南屠杀中国军民5000余人，奸淫掳掠，并公然违反国际惯例，将南京政府山东特派的外交人员杀害，造成震惊中外的济南惨案。此事激起全国人民新的反日浪潮。留日的黄埔校友很快得到消息，决定组织示威声讨大会抗议日军暴行。会议选出11人组成主席团，宋希濂任主席。几天后，1000多名留日的中国学生聚集到中华会馆举行大会，宋希濂等人痛斥日本军队暴行，遭到日本警察的阻拦，宋希濂等30余人被捕入狱。经中国驻日公使交涉，才获释得以继续在日学习。

抗日悍将

1930年5月宋希濂回国，任国民党军队第1教导师参谋、营长、团长和第2教导师第6团团长，1931年冬升任第1教导师2旅旅长。不久，第1教导师改编为87师，他任该师261旅旅长，率部驻扎南京。把宋希濂安排在身边带部队，可见老蒋对这位信奉自己“革命”路线的学生信任有加，宋希濂的军衔也是节节攀升，1935年4月被授陆军少将，1936年10月被授陆军中将。

“一·二八”事变爆发，十九路军奋起抵抗，打响了淞沪抗战的枪声。日军突然向驻守在上海闸北的十九路军袭击的消息，传到了驻守在南京的87师第261旅。宋希濂看到各报刊登十九路军向全国、全世界发出抗日通电后，表示坚决支持十九路军的正义行动。宋希濂代表全旅官兵，当日下午赶到三牌楼国民党军政部见何应钦，请求参战，结果遭到对方严词拒绝。宋希濂返回旅部，当晚召集全旅连长以上干部会议。军人们声泪俱下：“国家养兵千日，用在一旦。今日敌人打进国门，友军已经奋起抵抗，我们却袖手旁观，难道要我们当亡国奴吗!”会议决定由宋希濂率营长以上干部再度向何应钦请愿。宋希濂当晚深夜率30余人乘一辆大卡车闯进南京鼓楼斗鸡闸一号何应钦住宅，结果对方以“现在南京空虚”为理由再次拒绝。

2月初，蒋介石命令87、88师组成第五军，由张治中统帅开赴上海参战。宋希濂的261旅奉命首先出发。2月10日起，日军集中飞机、大炮向88师驻地庙行镇猛烈轰炸，以重兵连续发动进攻。张治中除令87师259旅孙元良部增援，自己率中央军校教导队策应88师作战外，还准备抽调守在温藻浜畔的宋希濂261旅1个团支援。宋希濂建议，立即率261旅主力强渡温藻浜，向日军侧背攻击，以减少在庙行镇正面的压力。建议得到张治中同意后，宋希濂率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渡温藻浜，夺取齐家宅。然后，宋希濂又指挥部队向北孙宅、南孙宅方向的日军猛烈攻击，从而大大牵制了日军进攻88师阵地的主力部队。与此同时，十九路军61师也奉命从竹园墩出击，使日军遭到三面夹攻，陷入极度混乱。日军被迫停止进攻，他们的“中央突破”计划彻底破灭了。正当淞沪前线将士浴血奋战、抗击日寇之际，蒋介石却在3月3日下令十九路军和第五军从上海全线撤退。100个刀光剑影的白天，100个血雨腥风的夜晚，到头来，以蒋介石、汪精卫为首的南京政府与日军签订了屈辱的《淞沪停战协定》，这

就是震惊中外的淞沪抗战的结局。之后，87师回南京。宋希濂因战功卓著，被晋升为87师副师长，这次战役也开始了他抗日悍将的生涯。

全面抗战开始后，宋希濂终于可以躲开内战的战场。淞沪抗战爆发当晚，宋希濂率36师火速加入会战，在江湾天宝路及大场一线与日军展开激烈巷战。36师本是由警卫军抽调的补充团组成，宋希濂率领的36师在淞沪会战中与日军血战近3个月，先后4次补充兵员，以牺牲1.2万人的代价谱写了一曲抗日壮歌。宋希濂的36师后来纳入71军建制，成为一支抗日劲旅。8月20日，他亲率一团兵力反击日军，连下数街，直逼日军盘踞的汇山码头，使得气焰嚣张的日军为之胆寒，逃入租界向英军投降。

1938年9月，宋希濂率71军4个师参加武汉会战，从9月2日开始，他率部在武汉东北的富金山一线与日军12师团激战10天，12师团伤亡过半，5次补充兵员，仍未攻占富金山主阵地。宋希濂坚强的抗击使得传闻中战无不胜的日军哀叹：“我军遇到强手，束手无策”，71军因此威名大震。从9月11日开始，宋希濂又带部队转移到沙窝一带抗击日军长达1个月之久。他也因此荣获华胄荣誉奖章。武汉会战后期，71军曾被迂回的日军包围；宋希濂从容不迫，从日军眼皮底下突围而出，这段经历成为他抗战指挥生涯中的一段佳话。

后来卫立煌指挥滇西战役，宋希濂率第。11集团军参战。此役，第20集团军为攻击军，向腾冲日军发起进攻；第11集团军负责对怒江的防守，并派出一个加强团强渡怒江，策应第20集团军进攻。5月1日，加强团渡江成功，占领红树木。5月底，部队全部渡过怒江。此时，宋希濂又奉命以11集团军为主组成左集团军，策应右翼第20集团军的攻击作战。在右集团军进攻腾冲的同时，宋希濂指挥左集团军攻击前进，11月3日攻克龙陵，11月20日攻克芒市，12月1日攻克遮放，1945年1月20日收复畹町……完全打通了中印公路，使国际援华战略物资源源运入内地。此役全歼日军第38师团、56师团，重挫第2师团、33师团，取得了滇西缅北反击战的彻底胜利。由于宋希濂率领11集团军在滇西战功卓著，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作出了重大贡献。战争结束后，他获得了国民政府的青天白日勋章和美国政府的自由勋章。

执着?固执?

脱离共产党后，信仰“革命领袖”而非思想或主义的宋希濂紧紧追随蒋介石。蒋介石宣扬他的“攘外必先安内”的理论，积极反共，意欲将共产党置于死地。而作战能力强悍、忠心耿耿的宋希濂，也成了蒋介石“剿共”的得力“鹰犬”，他的卓越才能用在了剿灭共产党上，给尚弱小的共产党造成巨大打击。

1933年8月，宋希濂调升第36师师长，驻防江西抚州，兼任抚州警备司令。11月20日，十九路军在福建起义反蒋，宋希濂率部由赣东间道人闽打击“叛军”。由于红军在此时受到“教条主义”的影响，未能及时联合十九路军，使得没有群众基础的十九路军成为孤立之师。第二年初，宋希濂率部一举攻下强固的九峰山，受到通令嘉奖。

1935年2月下旬，在瑞金的国民党陆军纵队司令汤恩伯打电报通知36师，说由项英、陈毅率部约七八千人正在瑞金、会昌、长汀之间活动，宋希濂奉蒋介石之命负责迅速肃清这支红军，要36师派一个旅开到水口以西堵击。

36师派出部队后，汤恩伯从瑞金方面发动进攻，在空军的协同下以绝对优势的兵力逐步向赣闽边境的红军压迫。由于兵力过于悬殊，项英、陈毅决定立即采取化整为零的办法，兵分3路，其中有一部300余人向上杭方面去，瞿秋白就在这一队中。不久，向上杭方面的红军300余人均被敌人所俘。保安第10团将其中查明是红军干部的20多人寄押在上杭县政府监狱，由于叛徒的出卖，瞿秋白被指认出来。

蒋鼎文截查出瞿秋白的电报后；即命该团将瞿秋白解送到长汀36师师部。宋希濂内心很是敬佩瞿秋白这位共产党的领袖，多次试图说服未果。宋希濂与瞿秋白有过一次这样的谈话，他说：“搞阶级斗争的结果。我是在农村里生长的，当了多年军人，走过许多地方。有500亩以上的地主，在每一个县里都是为数甚微，没收这样几个地主的土地，能解决什么问题?至于为数较多，有几十亩地的小地主，大多数是祖先几代辛勤劳动积蓄起来的几个钱，才逐步购置一些田地，成为小地主的。他们的生活水平如果同大城市里的资本家比较起来，简直天壤之别。向这样的一些小地主进行斗争，弄得他们家破人亡，未免太残酷了，因此我觉得孙中山先生说中国社会只有大贫小贫之分，阶级斗争不适合于我国国情，是很有道理的。”宋希濂的这番话，体现出他并不理解共产党的主义，家庭出身也在他的头脑中产生重要影响，思想如此，当初脱离共产党也就不足为奇了。

瞿秋白回应道：“孙中山先生领导辛亥革命推翻了几千年来的专制统治，这是对于国家的伟大贡献。但中山先生所搞的三民主义，把中外的学说都吸收一些，实际上是一个杂货摊，是一种不彻底的革命。中山先生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大城市里，对于中国的社会情形，尤其是农村情况，并没有认真调查研究过。中国的土地大部分都集中在地主富农手里，只是地区之间有程度的差别而已。我们共产党人革命的目的是要消灭剥削。不管是大地主还是小地主，不管是大资本家还是小资本家——他们都是属于剥削阶级——即地主阶级和资产阶级。有地主，就有被剥削的农民；有资本家，就有被剥削的工人，怎能说阶级斗争不适合于我们国情?显然这种说法是错误的。”

蒋介石得悉瞿秋白被捕的消息，立即命令国民党中统局派人赶来长汀与瞿秋白谈话，劝瞿秋白背叛，结果遭到瞿秋白断然拒绝。

1935年6月初，宋希濂不知如何处理瞿秋白，分别打电报向蒋介石和蒋鼎文请示。6月17日，宋希濂先后接到蒋介石和蒋鼎文相同的“限即刻到”的电令：“着将瞿秋白就地处决具报。”

1948年，当解放战争局势逐渐扭转、国民党渐落下风时，蒋介石对宋希濂委以重任：宋希濂调任华中剿总?副总司令兼14兵团司令，蒋介石亲自接见他，交给他阻止人民解放军西进四川及湘西的重任，驻防鄂西北。1949年初，他又被任命湘鄂边区绥清公署主任，兵力达14万之众。2月，人民解放军发起了荆门战役，克荆门，歼宋希濂部79军；宜沙战役，突破宋部防线，并由沙市下游渡过长江，宋希濂溃败向川鄂边界转移。陈明仁曾电约宋希濂共同通电起义，中共方面亦为派人劝其起义，他以“事关重大”为词拒绝。11月，国民党军西南防线全面崩溃，宋希濂部一一被歼，在率兵团直属部队数千人向西昌方向逃窜中，宋希濂在大渡河边被人民解放军包围俘虏。

转变

宋希濂被俘后，被关押在国民

党曾疯狂杀害共产党人的地方——重庆白公馆里。他所住的房间，正是叶挺将军曾被囚禁的地方，他的舍友有国民党四川省主席王陵基、四川省党部中将主任曾扩情、军统少将徐远举、周养浩和沈醉。

宋希濂追随蒋介石反共，他曾经加入过的共产党也成为他所憎恨、的仇人。当时在记者进白公馆为他照相的时候，宋希濂困兽犹斗，破口大骂。记者还没有来得及按响快门，他就把头用力地扭开。及至记者们动了脑筋：在他的两侧各站一位摄影师，他的头往哪边扭，哪边的快门就按响，一张国民党战犯的照片足足用去了一个小时才成功。

然而照片只是人在阶段意义上的纪念，宋希濂所面对的，是新中国的色彩斑斓、千变万化的镜头。宋希濂被转移到北京功德林监狱后，他每天的头等大事就是把当天报纸的全部内容看完，包括商业广告和电影消息，而一切事物无一不威胁着他的表情。他的表情开始变得平静，在平静中，宋希濂读完了自己花钱买的《毛泽东选集》、《共产党宣言》、《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在功德林的学习小组中，他开始说话了，从理论生发开去……

在功德林，他被编在邱行湘那个学习小组。这个小组有陈长捷、林伟涛(林彪在黄埔的舍友)、梁培璜、康泽、文强等人。宋希濂是从四川盆地来的，而他在功德林的第一次发言便使他站到黄土高原上，这使得生活在华北平原上的邱行湘等人不由得暗自钦佩。

宋希濂慷慨陈词道：黄埔一期同学曾经亲聆孙中山先生的开学演说，孙中山痛述：“中国十三年的革命，完全是失败；今天，独一无二的希望，就是创造革命军，来挽救中国的危亡。”可是，蒋介石在北伐中公然背叛了孙中山，变“革命军”为反革命武装，乌云黑雾弥天际，血雨腥风遍人寰。广大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中华民族惨遭帝国主义的侵略与蹂躏。关于这一点，每一个国民党战犯都是最好的历史见证人。他告诉大家说，陈赓将军曾经在重庆白公馆看望他和另一位黄埔一期同学曾扩情。陈赓在请他们外出吃饭的时候正遇上重庆特有的大雾，陈赓说他们的头脑里现在也有大雾，然而雾总会散的，当太阳出山的时候……说到这里，他宽宽的脸部在发光，迟来的笑容从此挂在脸上，迟迟不肯退去。

在他们这个学习小组内掀起学习理论的热潮，研究为什么共产党会胜利。陈长捷潜心研究《资本论》；习惯操作的宋希濂更多的是结合社会主义建设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将马克思关于在进行社会主义社会总产品的分配时和生产没有关系的一般管理费用，应当极为显著地缩减并将随着新社会的发展而‘日益减少的思想来解释共产党“勤俭建国”的长远方针……

在瞿秋白被杀害一事上，宋希濂自认不讳。宋希濂的组长邱行湘认为宋希濂此举是太胆大了——比杀害瞿秋白时还要胆大。可是3天过后，宋希濂依然无恙。除了在小组学习会上谈到若是共产党要处决他他绝没有怨言时面部肌肉有些紧缩外，他在当天就平静下来，恢复了习惯的那种松弛。

1956年1月30日，周恩来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二届全国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所作的政治报告中指出：“在中国历史上，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有过两次合作关系。在这两次合作中，共产党人和国民党人都曾经并肩作战，共同反对帝国主义。”功德林的国民党将军们是从第二天的《人民日报》上看到这段文字的。一张报纸在第一组战犯手中依次传递。当报纸传到宋希濂的手上，他那短小的手指居然牵动了粗壮的手臂。他望了众人一眼，用力拍了一下大腿，突然高叫一声：“我是今天被共产党俘虏的!”是啊!脱离共产党的宋希濂的身体在解放战争中被俘虏了，而经过几年对共产党的研究与认识，他的心也完全臣服了。

民族鹰犬

1959年12月4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特赦第一批改造好的国民党战犯，宋希濂与曾扩情、杜聿明等黄埔一期同学名列其中。特赦后，宋希濂任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委员。1964年起，先后担任第四届全国政协委员，第五、六、七届全国政协常务委员。1980年宋希濂经中央批准赴美国探亲，因子女坚留，遂定居美国，但每年仍准时回国参加全国政协的会议和各种活动。宋希濂热爱祖国，晚年虽身居海外，仍念念不忘祖国的统一大业。宋希濂在美国纽约发表讲话说：“中国100多年的外患内战，人民涂炭……我们不能再骨肉相残，应急起直追，统一建设，赶上世界先进国家。”他曾向台湾国民党中央常委黄少谷、袁守谦、黄杰写信，提出海峡两岸必须逐步实现“三通”。后来宋希濂又在纽约创立“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并任总顾问。1984年又在华盛顿发起建立“黄埔同学会”，任副会长。垂暮之年，宋希濂广交朋友，为祖国的和平统一大业做了大量有益的工作。

台湾得知宋希濂在美国做的大量促统一的工作后，报媒斥他说：“甘为鹰犬”。台湾作家李敖仗义执言，以《鹰犬将军》为题，在《北美日报》上发表文章，对台湾“当局”的辱骂给予驳斥，高度赞扬宋希濂忠于自己国家和民族的爱国精神，称其为“民族鹰犬”。

宋希濂早年立志报国，在国家危难之际毅然弃文从戎，在抗日战争中为中华民族立下汗马功劳。尽管在人生的路上有过曲折，但遮掩不住他强烈的爱国热情。他不是某个人的鹰犬，而是中华民族的鹰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