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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贪官父亲的死后遗言

2009-12-02河北解放

今日文摘 2009年4期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死了,晚饭还好好的,喝了一小碗燕窝,外加一个鸡蛋,一个蛋糕,偷吃了一小块窝头。睡觉前,那位漂亮的女护士兼保姆还给我量了下血压,测了下体温,轻声地告诉我该多吃蔬菜了,说我体内火气很大,并蹲下来跪着给我按摩脚。第一次被小护士按摩脚的时候,我闭着眼不敢看,我自己都感觉一股窜鼻的臭味袭来,一双纤纤玉指在我这老树皮一样的脚掌上摁来摁去,我感觉很难为情!老伴在世的时候也曾为我洗过脚,但我们是老夫老妻了,根本没有什么感觉。
  早上的时候,他们都围着我的床边哭,而我却不知怎地飞上了房梁,从他们的哭泣声中我才知道我死了。
  一切都缘于儿子的飞黄腾达。儿子从一个小乡长一夜之间被提拔成了县长,然后从农村把我们老两口接到城里,住上了两层小楼,我和老伴从此过上了丫鬟成群、管家料理的幸福生活。
  儿子给我们安排了保姆和家庭医生,天天量血压测体温。老伴觉得新鲜,时间一长也觉得不自在了。我惦记的是儿子一月到底挣多少工资,如果这样肆无忌惮地花起来,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们对这个问题困扰了好久。后来老伴告诉我这些都不用我们担心,儿子有钱!而且那钱都是别人送的!
  我们开始慢慢适应这一切。可惜老伴天生就没有享福的命,在我们搬进城里的第二年,她去投靠地下党了!据说她的病很少见,好像叫什么“升官享福丢不下犯晕想不开犯愚综合症”简称“不晕不愚症”!
  她的去世使我孤单了许多。办丧事时,来吊唁的黑压压一大片,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的儿子。这次出殡,儿子狂揽了几百万礼金!我没见过这么多钱,也不能想象出那么多钱堆在一起会有几尺几寸。我劝自己,到自己手里就是自己的,花吧!
  没几年后,儿子又从县长成了市委书记,而我的日子更是一步一层天。我已经退化了,达尔文的进化论在我这里没有得到证实,有一次做梦我变成了三叶虫,就是孙子书上写的最原始的海洋生物。
  我死了,终于可以见到我那风姿绰约的老伴了。但我却没能找见她,有鬼告诉我说她早就投胎了,现在已经是9岁了!唉,早死转大辈啊。
  我徘徊在天空中,真哭的假哭的闹成一片,我看见大把大把的钱装进了儿子的保险柜里,儿子除了像征性地在我的灵堂前嚎上几嗓子外,其他时间都像是演员一样对送礼的迎来送往!
  花圈摆满了整个小区,我好像是个局外人,从天上往下看的效果确实比在地上好。我现在要是有摄像机多好,可以用航拍的手法把整个过程录下来,到时候送到好莱坞肯定能拿大奖!
  我正在空中这样想着,地上出现了几辆警车,伴着那“坏了!坏了!”刺耳的叫声,警灯闪着红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