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是相通的
2009-11-30蔷薇
蔷 薇
自称“盲流画家”,实为资深乐迷
他穿着对襟黑褂,身材瘦长,烟卷从细长的手指间缓慢地飘散烟雾。一个老派的形象,或者可以说因为老派而更显不俗。
陈丹青在大多数人印象里无外乎“画家”、“著名画家”之类的。早在1980年他创作《西藏组画》时就已经较早地开始摆脱苏联油画的影响,追求用传统西欧油画的写实手法来表达现代生活。有人评价他的油画作品真实地表现了浓厚的生活气息,令人百看不厌。而人道情感和人格力量作为他作品中的主要艺术底蕴,体现了他的情感品格,浸透了他的自身经历,包含着他对底层人民的深切理解、怜悯和尊重。
自从上世纪80年代初创作了闻名遐迩的《西藏组画》以后,我们就很少听到陈丹青的音信。现在人们介绍起他,往往说是旅美画家某某,而他称自己是“盲流画家”。18年的美国生活,给陈丹青留下怎样的烙印呢?说到这里,他总是轻描淡写“没有发财也没有吃过苦,过着波希米亚人的生活。”
陈丹青出生在上海弄堂里的知识分子家庭,青年时代响应号召下乡插队,成长历程中也充斥着矛盾与激荡。六、七十年代中期那段岁月,曾是国人不堪回首的灾难。但在青少年的陈丹青眼里,依然有着精神上的图腾。他偷偷听家里的留声机,他看到抄家的红卫兵得意洋洋地用上海话唱着《卡门》序曲;在一个破旧的钢琴店,无数被抄来的钢琴堆在尘埃里,童年的陈丹青还目睹一个穿黑裙子白上衣的资产阶级小女孩,偷偷用几根手指头去试黑白的键盘,而当他在江西农村插队时,夜里在蚊帐里偷听敌台,听见海顿的协奏曲,便默默背诵
他爱好音乐的这些经历,已经算得上是古典音乐的资深乐迷了。他在乡下听海外音乐节目,敢冒“收听敌台”的危险,1977年外国音乐开禁,他收听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转播李德伦指挥的“贝五”。他从“敌台”、国家台一直听到上大学。所以,他绝不是一般的半路出家的古典乐迷。
他会为了好听的音乐对唱片店留恋,他喜欢伯恩斯坦的“贝九”是因为柏林墙倒塌,他会在音乐会现场发抖,他因为喜欢贝多芬,在贝多芬的德国故居楼梯口流连忘返……
音乐笔记,谈音乐更谈人生
18年的旅美生活,不仅丰富了他的人生,更使他完成了一部作品——《陈丹青音乐笔记》,从2002年3月出版至今已5次印刷,在读者中引起了极大反响。
陈丹青作为知名画家,外行写古典音乐随笔,文字随意自然,对音乐感觉的由心而生。他在作画时,喜欢听纽约无线电里的古典音乐频道:当听说104频道因经济原因关闭时,心惶惶然,他有机会搞到赠票就去百老汇,去纽约的卡内基音乐厅,他喜欢老帅哥霍洛维茨的钢琴,当霍洛维茨长眠在纽约,陈丹青于小雨里为其送行,其妻子见到送葬队伍里唯一的中国人大惑不解。陈丹青对古典音乐的喜欢完全发乎真情,绝非附庸风雅。
陈丹青谈论音乐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个音乐术语,全是感受,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如《贝多芬故居》那篇文章娓娓道来,没有惊骇的语言,就像是去看一个老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