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医药档案遗存及其科学文化价值研究
2009-11-30丁海斌杨晴晴
丁海斌 杨晴晴
摘要:中国古代医药档案遗存是研究中国古代医药、古代科技史的重要资料。这些遗存按照内容的原始性(原件与非原件),可以分为两种基本形态:直接遗存和间接遗存。本文按照以上两种类别对中国古代的医药档案遗存进行简要的介绍和评论,并讨论了它们的科技文化价值。
关键词:医药档案;直接遗存;间接遗存;价值
在中医药学的发展过程中,档案是继承与发展之间的纽带。我们的前人,早已学会利用档案积累经验、发展中医药学,此外,历代封建王朝为了适应防治疾病、养生保健和司掌医药的需要,还建立了医事管理制度。中国古代医药档案遗存可分为直接遗存和间接遗存两类,笔者将以时间为序对其进行简要介绍,并附以科学文化价值的研究情况。
1医药档案的起源、形成与管理
1.1医药档案的起源
中国古代的医药史,是从神农尝百草的传说开始的。此外,原始社会还有“庖牺制九针”川以治病的传说。考古发现证明,远古时代的人们已使用了砭石、骨针等医药器具。按照正常逻辑推断。当文字产生后,人们就应开始记录病状和药性等,并因此产生了初期的医药文件、档案等。关于这方面的文献记载较多,如晋代皇甫谧《帝王世纪》载:“黄帝使岐伯尝味草木,定《本草经》,造医方以疗众疾。”又《重广补注黄帝内经素问序》载:“于是雷公之化,授业传之,而内经作矣;历代宝之,未有失坠。”这些记载不但说明了远古时期已有医药文件,而且“历代宝之”,作为档案代代相传。
1.2古代医药档案的形成与管理
周代已有记载病况和治疗结果并用以衡量诸医工作成绩、发给食俸的档案记录。而且,这种档案材料有专人保管,保管者就是医师所属之史官。在《周礼》的记载中,医师是负责医务工作的“众医之长”,其属员有上士、下士、府、史等。
汉代宫廷中也注意收集、存藏有关的医药档案。据《汉书·艺文志》记载,在汉成帝河平三年(公元前26年),侍医李柱国校订政府所收藏的医学和医药档案时,就已有“医经七家。二百一十六卷”,“经方十一家,二百七十四卷。”
两晋时期,医药管理还没有明确的分工,根据《隋书·百官志》中“梁门下省置太医令,又太医二丞中,药藏丞为三品勋一位”和《册府元龟》中“北齐门下省,统尚药局,有典御二人,侍御师四人,尚药监四人,总御药之事”的记载,可见南北朝时,医药管理已有了分工。
隋文帝建立政权后,除改周之六官外,其制度多依前代之法。唐承隋制,改动不大,隋唐两代的医事制度,主要建有三个系统:一是为帝王服务的尚药局;二是为太子服务的药藏局;三是为百官医疗兼教育机构的太医署及地方医疗机构。
两宋时期的医事制度大体上都是沿袭前代。宋代设立的翰林医官院,其官职分为:院使、副使、直院、尚药奉御、医官、医学、祗候等七级。其中院使、副使各一人,直院四人。尚药奉御六人,其余医官、医学、祗候等无定员。公元1076年成立了“太医局”。金制与宋制相同。
元制也是沿袭唐宋以来的官制,设有“御药院”、“御药局”,担任保管各地贡献的药品和制造汤剂。还有专为太子服务的“典药局”和“行典药局”。此外有“广惠司”、“回回药物院”、“广济提举司”、“大都惠民司”等组织。
明清皆设太医院,掌管宫廷医事。《明史·职官三》卷七十四载:“诊视御脉。使、判、御医,参看校同,会内臣就内局选药,联名封记药剂,具本开写药性证治之法以奏。烹调御药,院官及内臣监视,每二剂合为一,候熟,分二器,一御医、内臣先尝,一进御。仍置历簿,用内印钤记。细载年月缘由,以凭考察。王府请医,本院奉旨遣官或医士往。文武大臣及外国君长有疾,亦奉旨往视。其治疗可否,皆具本复奏。”
2中国古代医药档案直接遗存
中国古代医药档案的直接遗存是指以原件形式遗存下来的中国古代医药档案。从这些档案遗存的来源上来说,有四种基本情况:档案部门保存下来的医药档案原件、考古出土和文博部门保存的医药档案原件、地面遗存的石刻医药档案、古人今人的科技医药汇编。
2.1档案部门保存下来的医药档案原件
档案部门保存下来的档案原件一般时间较晚,主要是明清档案。从载体形式上。以纸质形态为主,其他形态则数量较少。明清宫廷医药档案分为脉案与药方两种,因御医的治疗涉及皇帝、后妃及王公重臣的性命,所以,每看病须保留这些脉案、药方,以备考察,且这些档案要由御医与太监联名签字或用印,共同负责。其档案则由太监及内务府保管。现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所存的清内务府档案中,有不少此类医药档案。第一历史档案馆还与有关部门合作,汇编了《清宫医案研究》、《慈禧光绪医方选议》等。
2.2考古出土和文博部门保存下来的医药档囊原件
迄今为止。共出土甲骨档案17万余片,关于疾病与医药的记载有近500条之多,是中国最早的医药档案,反映了当时医药卫生的水平。其内容记载的有头、心、眼、耳、口、舌、牙、喉、鼻、腹、臀、肱、膝、足、趾、尿、妇、产等30多种,称作“疾首”、“疾心(脑)”等。
通过考古发掘,我们还能看到一些汉代的医药文件、档案的实物。武威汉代医简,成书年代约东汉以前,本医简是1972年11月在甘肃武威出土的东汉医学简牍,也是迄今所发现的汉代比较丰富而完整的医药原始记录。1973年在湖南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中出土了帛书《足臂十一脉灸经》、《阴阳十一脉灸经》甲本、《阴阳十一脉灸经》乙本、《脉法》、《阴阳脉死候》、《五十二病方》、《却谷食气》、《导引图》、《养生图》、《杂疗方》、《胎方书》等,竹简有《十问》、《合阴阳方》、《天下至道谈》,木简有《杂禁方》。其中,《足臂十一脉灸经》和《阴阳十一脉灸经》最为古老,是现今已知最早记载经脉学说的中医学文件。《导引图》则是最早的体育医疗图。
出土卷于是出土医药档案的重要内容,其中以敦煌出土卷子数量居多,敦煌医学卷子的很大一部分保存收藏于海外。1900年,敦煌莫高窟藏经洞内,发现了封存九百余年的近五万卷六朝和隋唐五代时期写录的卷子书籍,现称为“敦煌遗书”,其内容涉及我国古代文化的各个方面,是二十世纪人类文化史上的重要发现。这批珍贵文物在发现后不久即大量外流,其中以英人斯坦因和法人伯希和盗劫的卷子(今编号为S和P)最多,现藏英国伦敦博物院和法国巴黎国立图书馆。
医经残卷有十余卷,内容包括《内经》、《伤寒论》、《脉经》的片断及《玄感脉经》、《明堂五脏论》、《五脏论》和《平脉略》等。
针灸残卷有六卷,包括《新集备急灸经》和灸疗图等。
本草残卷有七卷,包括《本草经集注》、《新修本草》、《食疗本草》等。龙530卷,现藏日本龙谷大学图书馆。首残尾全,基本完整。《本草经集注》卷一,内容
包括弘景序、序例本文及陶注。抄写时间,一说据卷末所记为唐开元六年(718年);一说据不避唐讳及实物考证,为六朝写本。
医方残卷有三十余卷,共录方近千首。其中,有的题有书名,有的为唐人选录署名医家的医方,大多则不知书名及撰者。
藏医卷,是1983年罗秉芬和黄布凡编译出版的《敦煌本吐蕃医学文献选编》,经藏医学家强巴赤列审订,内收敦煌石窟出土的用藏文抄写的四卷吐蕃时期的藏医文献。
2.3以石刻为主的地面遗存的医药档案
石刻,是先在石头上写字再进行雕刻来传播知识的一种载体。在石头上刻字是原始人的一种风气,至今能见到的有石窟、摩崖石刻、石碑乃至庄重的“石经”。
龙门石窟现存窟龛2100多个,碑刻题记23600余块,其中久负盛名的“龙门二十品”和唐代书法家褚遂良的伊阙佛龛之碑,则是魏碑和初唐楷书艺术的代表作品。窟群中的“药方洞”洞壁上载有治疗40余种疾病的民间验方,用药150余种。摩崖石刻也是传播医药知识的方法之一。位于广西桂林南溪山的刘仙岩上,以粗健的楷书,书刻了宋代宜和年间,当地防治岚瘴之气所致病的药方“养气汤方”的来源、组方、煮服法与治疗效果。石碑传播医药知识较多见,四川绵阳李杜祠的石碑上以隶书为主,书刻了汉代名医涪翁隐居涪水渔父村时曾用针石治病取效的情况。北宋医官王惟一为铸造针灸铜人模型,首先辑写了《新铸铜人腧穴针灸图经》,不久将它用清秀的楷书写刻于石碑上,内容含十二经、657个穴位,供后人抄录流传,洛阳兴国寺的一块石碑上,用楷书刻写了宋代无际禅师留传后代的“换骨丹”药方。由于石碑上的宇可以不断地拓片流传,故为后来印刷术的发明打下了基础。
2.4以编研成果形式保存下来的医药档案
档案汇编虽不是档案原件,但由于是根据档案编研而成,因此可以与档案原件具有同等原始性意义,它们也可被列为直接遗存。中国古代遗存下来的科技档案编研成果种类丰富,大致包括:数据汇编、图集、文件选编或汇编、案例汇集、科技手册、科技大事记等,而其中医药档案汇编主要是本草、医方、医案的汇编,如《新修本草》、《开元广济方》、《清官医案研究》等。医方是中医药工作的重要工具,收集、保存乃至整理汇编医方对发展医药学具有重要的意义,唐代的《千金方》、《外台秘要》和《开元广济方》即是隋唐两代致力于医方保存与整理编撰工作的结果。草药是中医治病的基本工具,因此,记录中草药形状、药性的本草档案就非常重要了。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医疗界对本草档案的搜集、保存与整理都非常重视。
3中国古代医药档案间接遗存
中国古代医药档案的间接遗存是指以非原件形式遗存下来的中国古代医药档案内容,其主要形式是通过相关著作保存下来。这些著作,将医药档案的原始记录与作者的创作融为一体。所以被称为间接遗存。这种间接遗存以官方史志和私人科技著述为主。
3.1史书申的中国古代医药档案的间接遗存
中国古代有编史修志的优良传统,而编史修志又主要是以档案为依据,所以,我们把官修史书列为医药档案的间接体现。在古代社会,史书有官修与私修之分,这是两种长期并存的编史修志形式。就它们与档案遗存关系而言,官修史志中一般包含档案遗存较多。
《史记·扁鹊仓公列传》的主体部分,是取材于淳于意答诏的实录,选用了淳于意往日诊病的簿记——“诊籍”中的25则医案。《旧唐书·经籍志》中丙部子录之末收录医学书目,分为“明堂经脉”和“医术本草、养生、病原单方、食经、杂经方、类聚方”两类。《明史·职官三》卷七十四载:“诊视御脉,使、判、御医,参看校同,会内臣就内局选药。联名封记药剂。具本开写药性证治之法以奏。烹调御药,院官及内臣监视,每二剂合为一,候熟,分二器。一御医、内臣先尝,一进御。仍置历簿,用内印钤记。细载年月缘由,以凭考察。王府请医,本院奉旨遣官或医士往。文武大臣及外国君长有疾,亦奉旨往视。其治疗可否,皆具本复奏。”由此不难得知,明设太医院,掌管宫廷医事。
3.2方志申的中国古代医药档案间接遗存
《桂海虞衡志》是记述广南西路风土民俗的地方志,其中记载矿物药、动物药、植物药品种繁多。有治疗瘴气类的。有解各种中毒的,有清热药,有芳香药材。等等。明代林富、黄佐编纂的《广西通志》在二十一卷食货一章下,立“属”节,记载了一百余味广西产药物,明末清初,几乎各府县均有医学署。如郭世重纂辑的《南宁府志》记有“本府治居城中西南……后堂设有医学”,“武缘县开设医学”,“横州治设有阴阳医学,永淳县亦有医学。上思亦有之”,道光年间,在忻城土司衙门西侧建起一栋“大夫第”,莫氏土司第十九代孙莫述经就是“大夫第”里的专职医师,主管土司衙门大小官员及其眷属的医疗保健,兼理一些民间疾患,清代地方志有关科学技术方面的记载范围很广,《云南通志》物产门所记医药内容尤详,医案、医方等在方技(人物)有所反映。地方志是自然科学史料、社会科学史料的渊薮,也是中国医药学史料的宝库。现在尚未充分发掘利用。
3.3政书申的中国古代医药档案的间接遗存
政书。是政府各部门规章制度和各项政治、经济、文化政策及它们实行情况的记录,比较集中地提供了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重要资料。政书涉及的内容很广,各种医药制度就包括在内。如《宋会要辑稿》中规定,翰林医官院受翰林院管理,而翰林院又隶属于内侍省,下统“天文、书艺、图画、医官四局”,翰林医官院在宣祐门内之东廊,掌供奉医药及承诏视疗众疾之事,这说明此时的翰林医官院实际承担着中央医药管理机构的职能。其他的一些重要的政书主要有唐杜佑络撰的《通典》、唐玄宗时官修的《唐六典》、南宋郑樵编著的《通志》、元马端临编著的《文献通考》、宋王溥撰的《唐会要》、宋代官修的《宋会要辑稿》、元代官修的《元典章》以及被称为“清三通”的《清朝文献通考》、《清朝通典》、《清朝通志》等。
3.4类书中的中国古代医药档案的间接遗存
类书是我国古代采辑或杂抄各种古籍的有关资料,分门别类地加以整理,编次排列于从属类目之下。以供人们查阅的工具书。为后人保存了大量很有价值的文化遗产,其中自然也包括中国古代科技档案信息、医药档案的间接遗存,是研究中国古代医药等重要文献资料的来源。较有名的有《古今图书集成》、《渊鉴类函》、《佩文韵府》、《骈字类编》、《子史精华》、《格致镜原》等。这些类书中有大量的医药档案的间接遗存,如陈梦雷的《古今图书集成》。收录了从战国到清初的医学文献120余种,并分门别类进行编纂,为我国历代最大的一部医学类书。全书结构严谨,层次分明,纵向从基础理论到临床各科治疗,成为自成系统的综合性医书,横向以各科疾病为纲,先
引用历代医家的论述,后附选方用药。纲目分明,便于阅读。
3.5私人著迷中的中国古代医药档案的间接遗存
间接收录我国古代医药档案的遗存在很大范围内体现在私人撰写的各类著作当中。“文学作品,以它特有的方式记载了中国古代科技知识而成为古代科技资料的组成部分。”私人著述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专门论述医药知识,这些著述的作者多为当时的医家。内容也十分专业和系统。如明代著名医药学家李时珍著述的《本草纲目》。“书考八百余家”,在药物分类、药性及药效方面多有新解,并通过本草考辨纠正了以往的大量错讹或谬误,总结了我国16世纪以前的药学成就,可谓药学史上的里程碑,其他比较著名的专著如陶弘景的《本草经集注》、王叔和的《伤寒论》及《金匮要略》等。另一类是非专业论述医药知识的私人著作,即并非出于专门研究医药知识的目的所进行的创作,例如《山海经》是我国现存最早的地理书。但书中收载了不少植物、动物和矿物药。并明确指出其性能和功效,为后世中药学的发展创造了条件。《尔雅》是中国最早解释词义的专著,是汉初学者缀辑周秦以来诸书旧文、递相增益而成,其中的“释诂”中对疾病名称多有注释。“释草”、“释木”、“释虫”、“释鱼”、“释鸟”、“释兽”中对一些药的古名作了解释。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对疾病的解释、对药物和有关医事的注解。都包含丰富的资料,该书涉及药物和病名各数百种,是后世医药文献注释的重要参考书。
4中国古代医药档案遗存的科学文化价值
今天,中医药学术发展已成为时代的要求,其发展不能丢弃档案记录,而且必须依赖档案的支持,也已逐渐成为学术界的共识。古代医药档案的历史价值、文物价值以及文献价值是毋庸讨论的,这里要讨论的是中国古代医药档案的现实价值。大略而言,有如下三个方面。
4.1古代医药档案遗存是历史文化的真实见证
历史是空间和时间的组合。在时间概念上,过去了的历史是了无痕迹的,伹在空间概念上,历史为今天留下了丰富的遗存。我们无法回到过去。却可以通过历史的遗存来了解过去。古代医药档案遗存能够见证历史上的什么?首先,它可以见证中国或中华民族的历史。一个国家或一个民族的历史总是包含着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科技、风俗等方方面面的东西,古代医药档案遗存可以见证中国古代科学技术的一个重要方面。其次。它可以见证中国医药卫生的历史。我们的前人在医药卫生方面付出的智慧和辛劳大量地被保留在古代医药档案遗存中,这些遗存可以重现当年医药卫生活动的众多场景。再次,可以见证中医学术发展的历史。档案遗存与文物不同,文物可以见证历史。但仅此而已,档案遗存除了见证历史外,还具有鲜活的现实意义。譬如。在晋代,葛洪所著的《肘后备急方》一书为诊治临床急证之专著。其所记若干的诊治病种中,首次记叙了“恙虫病”(即沙虱病),早于西方数百年。在防治天花中,我们的先哲们首先发明了人痘防治天花。李时珍历20余年著成的《本草纲目》,不仅收载药物之多为空前,且创新了植物分类方法。
4.2古代医药档案遗存是学术科研的传承载体
中医药学术既是系统的,也是专门的,因为它拥有众多彼此不同又密切相关的学说。如生命学说、疾病学说等,拥有丰富的概念和独具风格的判断与推理方法,研究的是关于人类生命与疾病的专门问题,而非一般知识或常识。学术必得承载的形式,方可以绵延生发。就档案和学术的关系而言,前者有形而具体,后者则相对无形而抽象,但二者又几乎是一体的,甚至是同一种存在的两种不同形式。可以这样认为:档案是学术的物化形式,中医药学术需要以档案的形式来保存和传承;学术是档案的精神内涵。中医药学术的客观价值使医药档案成为一种鲜活的存在。中医药学术系统和发展历程,主要是由医药档案遗存来架构和延续的。今天所有的中医药学术概念或理论,要么从档案遗存中直接发生,要么从档案遗存中辗转衍生。无论是中医高等教育系列教材中已作为定论的基本概念和理论,还是每天都在生发着的临床经验和感悟心得,以及大量的课题、论文、著作,乃至采用现代技术制造的中药新药,没有哪一样不是依据档案遗存的载述或受到档案的启发,才得以确立或据以进行的。《黄帝内经》即是借助当时的哲学思想,立足于综合分析,集中了当时的天文、气象、地理、物候、数学的有关知识与方法,系统地阐述了对人体生理、病理的认识以及疾病的诊治原则等,奠定了中医学术文化的基础,确立了中医学的基本观念和基本理论。
4.3古代医药档案遗存是教育实践的有力先导
当代中医药工作者所接受的学院教育实际上是来自档案记录的,所获得的知识与档案有着直接的关联,即使个人的临床经验和感悟,也很难脱离档案的依据。因此。包括科研、教学、医疗在内的当代中医药实践过程,仍然受到档案遗存的深刻而强大的影响,档案遗存对当代中医药实践过程起着重要的指导作用。医药档案遗存,特别是经典遗存,被出版社影印排印,被研究者校勘注释,被专家们阐释发挥,甚至在互联网上被发布传播,这一切都是出于中医药学术发展、临床实践、科学研究的需要。当代名老中医专家的学术水平高超,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从档案记录中汲取营养、感悟精义。年轻学者要在学术上快速进步,也需要档案记录的指导和帮助。但是。档案遗存在发挥指导作用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人们的思想和作为。在当代中医药实践过程中,无论是一种观点,还是一种新药、一种方法,尽管付出了艰苦的努力,却很难超越前人。医药档案遗存尽管历经沧桑,却一直在影响着人们的思想,指导着人们的作为,古人如此,今人也很难例外。整体观念、辨证论治、藏象学说、病因病机学说、麻黄的功用、白虎汤的煎法,等等,无不来自档案记录。科研项目、获奖成果、中药新药开发,等等,又何尝能脱离档案的依据或指导而超然独行呢?我们很难设想有一种新的理论、新的方法、新的药品,会在不受传统影响、脱离档案遗存指导的条件下得到中医学术界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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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辽宁大学历史学院来稿日期:2009-0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