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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旅游成为一次摄影

2009-11-26

当代贵州 2009年19期
关键词:思南摄影家贵州

李 盈

若说,贵州发展的必备要素除了“天时、地利、人和”之外还要增加什么,那么无疑,“天生丽质”的多彩贵州需要一架相机。

“摄影与一种最典型的现代活动——旅行——并肩发展。”

——苏珊·桑格塔

1839年,现代性重要标志之一,摄影技术诞生。

1841年,英国通济隆旅行社举行了第一次包办式旅游,现代观光旅游出现。

像是注定的宿命,在此后的一个半世纪里,摄影和旅游就千丝万缕地连在—起。

一组图片的蝴蝶效应

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一名记者来到贵州的一个少数民族村寨群采风,拍摄了一组图片回去,这些图片旋即在摄影界引起了包括来自国外的摄影家的关注。随后,一批又一批的摄影家走进这些村寨。就这样,这个沉睡了几百年的寨群在世界的镜头前苏醒。今天这个地方以“中国第—个生态博物馆”闻名于世。

是的,它就是梭戛——中国乃至世界的最出名的长角苗聚居区。

镜头带给梭戛的好处并不止于名气。同样被照片吸引来到梭戛的挪威文物博物馆专家约翰·杰斯特龙在梭戛考察准备建立原生态博物馆时间当地的一位老人,“您知道这里有多少宝贝吗?你身上的衣服、那辆纺车、这块桌布……都是宝贝。”老人没想过这些陪伴他一辈子的“普通”生活用品竟然成了宝贝。凭借这些宝贝,梭戛成为原生态旅游景点。于是,梭戛通往外界的公路开始修筑,水电等基础设施逐步完善,梭戛寨民农闲时以表演“梳头”、“蜡画”作为耕作之外的另—种收入。

梭戛“成名”之前,时任贵州省摄影家协会副秘书长(现任贵州省摄影家协会主席)的韩贵群进入梭戛采风,“当时是走着进去的,根本没有路通车。寨子里的条件非常艰苦,我在一个寨子里看到一间类似于‘猪圈的小木屋子;探头往里一看,几个小孩子在上课。”此后的数年,韩贵群也多次走进梭戛,“路是一次比一次好走”,孩子们也可以坐在宽敞明亮的砖瓦房里读书。梭戛能有类似于此的变化,摄影功不可没。当时没有像互联网这样便捷的传播手段,正是无数像韩贵群这样的摄影家通过自己的镜头。以—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这样数量级的传播方式,让梭戛的路“一次比一次好走”。

时隔二十多年,当初拍摄梭戛图片的那名记者的名字早已鲜为人知,人们记住的更多的是在梭戛创建生态博物馆的挪威文物博物馆专家约翰·杰斯特龙。然而拿着找寻梭戛发展源头的探测器仔细寻找,你会发现,这条漫长路的尽头是那位无名记者的那组采风图片。按照唯物史观的思维方式,我们或许可以这样做出解释:梭戛被谁用镜头发现是偶然的,但是梭戛通过镜头走向世人是必然的。

图片就是有如此大的魔力,它们在摄影的一个小角落里轻拍了一下翅膀,一段时间后,相隔甚远的几个领域就刮起了一场龙卷风。

贵州需要一架相机

在贵州,像梭戛这样以摄影福荫旅游进而带动地方经济发展的例子不在少数。郎德、兰花村、西江、天龙屯堡、布依石头寨……这—长串提起来就令人在脑中勾画出一幅悠久纯朴原生态的自然画卷的美丽名字,每一个能够从历史深处走人世人的视线,都离不开摄影的助推。

“刚开始,通过图片的手段向外界推出一个地方还是无意识的。”韩贵群说,“后来,像郎德、梭戛这样成功的例子出现以后,一些地方就开始意识到摄影的巨大作用。同时我们自己也越来越发现,摄影这个东西除了我们的艺术追求外,还可以起到一个开发的作用。很多地方政府、旅游局找到我们,想让我们去帮助发掘他们地方的美,一拍即合,就把这样的模式普遍化了。”从上世纪80年代第一个“吃螃蟹”的郎德获益到现在,摄影作为旅游前期开发的手段这种模式已经在贵州形成一定气候,“每年都会有一些地方找我们(贵州摄影家协会)合作,多的时候甚至达到一年十几家。”韩贵群说。而采风是一项周期性的活动。从十几天到几个月不等,所以“十几家”这个概念意味着,摄影家协会即便一整年不做别的工作,只去采风,也有几个地方会被“暂时放弃”。

当然这种模式并不是简单地在任何地方都适用,人们来到不同类型景点的旅游诉求不同。比如拥有古老历史的旅游胜地,对于它们的向外传播,完全可以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必须由文字胜任,因为它们所拥有的更多是无法用镜头表达出来的历史深意,对于一堆废墟或者—处普通的年代悠久的房子,文字的力量要大得多。

而多彩的贵州天然拥有与镜头结合的特质。岩溶景观、瀑布、洞穴、原生态多民族聚居区……正如那句文人经常用来赞叹自然的话所说,在这一切大美的面前,所有人类的语言都黯然失色。因此,唯有镜头方能展现其独特的韵昧,“此时无声胜有声”不是追求而是一种境界。

从而,“两欠”的贵州,拥有在摄影领域的领先地位并不是一种巧合。“天时、地利、人和”,若说贵州发展的必备要素除了这三个之外还要±曾加什么的话,那么无疑,“天生丽质”的多彩贵外懦要—架相机。

摄影大赛(展)的效应

——“一夜成名”

“一夜成名”通常用来形容被好运气眷顾的人,然而这个词用到贵州思南這个地方的身上,承载更多的是思南县的主动努力。

去年元旦,思南县宣布举办“中国·思南风光(情)国际摄影大赛”,奖项设置高达60万元。这一块“巨石”投下,立即激起千层浪,这样的比喻毫不夸张:“思南在哪里”、“思南政府何以出此大手笔”、“真的有这么高的奖金?”……这一系列的问号把世人的目光引向思南——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贵州偏远一隅,思南由此一举成名。

“当时还是雪凝,就有许多摄影家进驻到思南采风,本来交通就不便利,原来有些通车的地方,因为雪凝都必须步行,但这丝毫没有冲淡摄影家们的热情。”思南县旅游局局长陈宁说,“从去年宣布开赛,到今年7月比赛结束,就有五万多名摄影家来到思南,这还是从我们登记的情况来看,还有一些没在我们记录范围内的。然而我们这次大赛实际上只是为这些摄影家提供一个平台,他们的食宿全由自己承担。”陈局长为我们算了一笔账,

“按平均每个人每天30元计算,5万人一天的消费就是150万”,所以整个比赛下来,那60万的奖金加上一些比赛其他的策划宣传费用一共90万,但是通过与这一段时间摄影家对思南旅游收入的贡献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当然,思南政府的眼光并不止于大赛这一季的旅游收入的增长,“我们最本质的目的是将思南打造成—个旅游品牌,思南的交通不便利,我们正在修路,‘要致富,先修路,但一切不能等路修好了才开始做,发展思南我们必须宣传先行,把信息的高速公路打通了,发展才有保障。于是就有了这次摄影大赛。”陈局长说,“这次比赛的摄影家来自除台湾省之外的全国每一个省(市、区),他们

的参赛,实际上成为了我们在全国各地的信息触角。当然更有一些来自国外的华人摄影家,比如美国华人摄影协会主席,使我们恩南有了走进国际视野的可能。”陈宁期望的长远效果目前已经开始逐渐显现,“摄影大赛结束后,一到周末还是会有很多人来到思南,虽然没有摄影大赛时候密度那么大,但是我们的几个旅馆已经不够住了。”

“天地玄黄,沧海桑田,我们用怎样一颗感恩的心,去呵护大自然恩赐的这绝世遗迹。”思南摄影大赛的征稿启事上如是写道。对于思南来说,“呵护这大自然恩赐的绝世遗迹”,摄影大赛无疑是这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摄影与旅游的纽带

——摄影师

湘西小城凤凰为人所熟知,要感谢大名鼎鼎的沈从文。然而让贵帅哪些大山深处美丽而神奇的地方发光的人,是一群名为“摄影师”的群体,他们大多像开篇提到的那位记者一样,没有在那些地方的发展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因此,我们只能以“摄影师”这个称谓来称呼这些人。他们除了需要拥有高超的摄影技巧以外,还要有坚定不移的毅力,更重要的是,一双发现美丽的眼睛,和置身于“自然恩赐的绝迹”时一颗与周围的大美发生共鸣的心。“路不好走,生活条件艰苦,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们热爱这项工作”,在谈到二十多年来到贵州各地采风开发景点遇到的困难时,韩贵群轻描淡写地说。

贵州拥有一群生于斯长于斯并热爱于斯的摄影师:贵州省摄影家协会、都匀摄影家协会、铜仁摄影家协会……当然还有如思南摄影大赛一样对全国乃至全世界摄影人才资源的整合,他们是世人的眼睛,世人的双脚,他们走进那些美丽但是并不曾被发现的地方,用那些灵动的图片把那些古老的传奇和美丽讲述给你听,或许不是每个人都能读懂沈从文的文字,但是每一個拥有如自然一样纯朴原始心灵的人,一定都能够看懂那些画面,然后产生想要置身其中的念想。这也便是摄影推动旅游的根本动力所在。

摄影和旅游之间如此这般宿命而浪漫的联系在拥有众多“自然恩赐的绝世遗迹”的贵州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摄影使得旅游从商业的开发升华为“明灯”里的一捻灯芯,当旅游成为一次摄影,旅游就不仅是经济发展的手段,而更加是一件拥有更深远意义的事情,一种诗意的栖居。

贵州,因为“多彩”,还有无数诗意的栖居等着人们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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