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血案
2009-11-25刘建新
刘建新
2007年11月20日晚7时45分,沧口火车站招待所厨师唐某两兄弟慌慌张张地跑进火车站派出所,向正在值班的王副所长惊慌急促地报案称:“招待所203房间住宿的一女青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死了!”招待所发现女尸?王所长心里“咯噔”一惊,立即带领民警随报案厨师来到对面的车站招待所。
203房间的女青年确实已经死亡,王所长在立即向青岛铁路公安处指挥中心进行汇报的同时,现场开展了简单的调查访问。二十分钟左右后,刑侦技术人员便赶至现场进行了勘查及调查访问……
死者头西脚东地仰卧在房间内的西北角床上。一床厚厚的棉被蒙在身上,床边的写字台上放着一个红色尼龙绸包和一塑料手提袋,里面装着几套女人衣服、两套洗刷用具和一袋沂水青援食品厂生产的“红双喜”奶糖,地上散落着几张同样的“红双喜”糖纸,包内及女青年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品。技术人员在提取了现场痕迹物证后,发现女青年颈部有明显的掐痕,系机械性窒息死亡,确认为他杀。
招待所女服务员小吴提供:昨天下午2时多,一对男女青年从餐厅推门而入,说是要在招待所住宿一天,说他们是夫妻,然后掏出结婚证亮了亮。经理让我收下50元的住宿费后,便让我将二人领到了二楼的203房间。进屋后,男青年让我送壶开水来,我回到餐厅还没来得及把开水送去,男青年就来到楼下要了一暖瓶开水自己提上楼去。第二天下午,我们都以为那对住宿的男女已经走了,晚上7时多我想打扫一下203房间的卫生,因为晚上有值班人员要休息,发现203房间的门虚掩着,里面还有电视的声响。我进屋一看,见西北角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蒙着被子又一动不动。我非常害怕,慌忙出门喊来长住在205房间的客人杨先生,他进屋掀开蒙在那个人脸上的被头查看,发现女青年已经没了气息,所以我慌忙跑下楼去告诉经理。由于一时惊吓,派出所的电话号码也忘了个一干二净,经理便让厨师跑去派出所报案。听口音,这对男女不像青岛及周边县市人。
经调查,19、20日两天,招待所并无其他客人入住,案发后,与女青年一起入住“203'的男青年不知去向,案情分析确定有重大作案嫌疑,当务之急是查清死者身份,尽快找到与其同行的男青年。
死者脚穿的黑色新皮鞋上,写有“马站宏源皮鞋厂”。根据这一线索,侦查员经一番查询,沂水县恰有一个马站镇,另外,根据死者包内携带的沂水青援食品厂生产的“红双喜”奶糖这一线索,专案组分析死者很可能与沂水有关,极可能就是沂水人。专案组立即派出民警赶赴沂水开展工作。
11月24日,赶赴沂水马站镇开展调查的侦查员很快找到了宏源皮鞋厂。这是一个只有两间屋的小作坊式的皮鞋加工厂,由于生产能力有限,工厂只定做不外销。女老板根据皮鞋上的编号,翻开定做登记簿,很快查出订鞋的是马站镇吴家村的女青年郭玉花。老板娘说,当时,郭玉花一共定做了六双鞋,说是要准备结婚穿,其中这双是她自己的。另外几双是给她公婆和丈夫定做的。
民警很快查明,郭玉花现年24岁,家住马站镇吴家村,11月14日刚刚结婚,出嫁到马站镇黄家店子村,嫁给了一个叫刘纪忠的男青年。获此信息后,侦查员们兴奋不已,他们立即驱车来到马站镇黄家店子村刘纪忠家。
刘纪忠的母亲告诉民警:大儿子刘纪忠结婚后的第五天便带着媳妇一起去了青岛,因为儿子现在沧口宏信塑胶公司打工,说带着媳妇去青岛找活干。根据刘纪忠母亲所说的儿子和媳妇出门时带的东西和衣着打扮,基本确定死者就是郭玉花,而与郭同行的男子就是刘纪忠。民警们在提取刘纪忠和郭的结婚录像和照片后,于11月25日迅速返回青岛。经招待所工作人员通过录像和照片辨认,11月19日在203房间住宿的男女青年正是刘纪忠和郭玉花。
宏信塑胶公司的员工反映:刘纪忠是三年前经人介绍到公司打工的,干了两年后辞职去了五莲烟草公司打工,今年四月又回到公司继续干。刘纪忠平时不愿说话。是个挺老实的人,而且还很孝顺,这次回来后更加沉默寡言,情绪也不太好。他的母亲每周都打电话催他回去结婚,可刘纪忠说不愿回家结婚,因为他不喜欢那个女孩。回家前情绪极坏,好像压力很大。11月8日请假回家办婚礼去了,说好请半个月的假,但一直没回来。刘纪忠是个爱好不多的人。业余时间基本泡在网吧上网。
为尽快抓获犯罪嫌疑人刘纪忠。专案组领导决定兵分三路,分别在沂水、五莲和青岛撒网缉捕。11月28日,刑警支队逄副支队长率领侦查员赶赴五莲,办案民警们在当地公安机关的大力配合下,在五莲县城内对31个网吧逐一清查,当晚8时45分,在“友情”网吧内将正在上网聊天的刘纪忠抓获。被戴上手铐的刘纪忠叹息道:“我不跑了,我甘受法律的制裁。”
原来,两年前刘纪忠经媒人介绍认识了郭玉花。开始,二人关系发展得不错,交往了一段时间却发现郭玉花很蛮横刁泼,甚至不让刘纪忠与别的女孩说话。由于刘纪忠喜欢上网,郭老是怀疑他在外另有女人,所以经常与他吵嘴。前年春节期间,两人发生了性关系,郭怀孕了,刘纪忠让她去流产,但郭玉花不愿意,还逼着他赶快结婚。直到怀孕六个月后。郭玉花才不得不去医院做了引产。之后,二人的关系更加紧张,见面非吵即打,有时当着刘纪忠父母的面郭玉花也张口就骂。刘纪忠曾提出分手,郭玉花索要六万块钱“青春损失费”。无可奈何的刘纪忠只好答应继续和她好,但心里懊悔极了,只想尽快摆脱她。
去年春节的大年初二,按照沂水当地的风俗习惯,刘纪忠这个准女婿应该去未来的丈母娘家走亲,但刘没去,这使郭家非常没有面子。第二天,郭玉花的母亲便将女儿领到刘纪忠家,并对亲家说:“闺女已经是你家的人了,抱不上孩子别想回娘家门!”郭玉花从此就在刘家住下不走了。
刘纪忠重新回到沧口宏信公司上班后,郭玉花曾多次打电话催他回去结婚,并说如果不回去,他全家就会有报应。刘纪忠一听非常恼火,以后再不接郭玉花的电话了。在这期间,刘的父母也多次打来电话,说家里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东西也置办齐了,让他回去结婚。因为刘纪忠在家是老大,比较孝顺,为了怕有病的双亲生气,只好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11月8日,刘纪忠向单位请了婚假后并没有马上回家,他实在不愿回去和郭玉花结婚,便先去五莲玩了三天,11日才回到沂水家中。
14日举行完婚礼后,洞房花烛夜,媳妇又因买电视机公公出钱少了而与刘纪忠大吵大闹。新婚之夜,小两口竟没有“亲热”。婚后的
第三天晚上,两口子又因琐事吵了起来,并且大打出手,刘纪忠摔碎了遥控器,媳妇掀翻了桌子,怒火中烧的刘纪忠卡着郭玉花的脖子把她摁在床上,心想:将来的日子没法过,掐死她算了。掐着掐着,他心里害怕了,便松了手。
由于结婚匆忙,没来得及办结婚证,婚后的第四天,刘纪忠和郭玉花去沂水县民政局补办结婚证。当时,办证的人很多,刘纪忠站在后面排队时,郭玉花又挤兑他说没有能耐,并指责他一家人都没本事,刘纪忠听后非常恼火,感觉这样的日子以后难过,就萌发了杀死郭玉花一了百了的念头。
当晚,刘纪忠翻来覆去睡不着:“郭玉花这么蛮横无理,将来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不如早点把她除掉!”不由地便想到了沧口火车站招待所。因为他打工的宏信公司就在招待所对面,心想:“在那里把她干掉,人来人往的。一定查不出是谁干的!”罪恶的想法酝酿好后,他便骗郭玉花说明天领她去青岛找个活干,郭很高兴。
12月19日一早,刘纪忠和郭玉花告别家人乘长途车来到了四方长途汽车站,然后,二人又转乘305路公交车来到沧口站招待所,住进了203房间。
进房后不久,郭玉花又提起结婚时婆婆公公该买的东西什么也没买,等将来分家时,公公必须出钱买上。还说她出来时身上带的800块钱是结婚前自己挣的,应该还给她爹娘,并骂婆婆是个“老坏物”,还指责刘纪忠是个面汤耳朵,什么事都不会办。期间,郭玉花还吃了几块“红双喜”奶糖。此时,已经萌生了杀机的刘纪忠越听越火,二人又吵了起来。争吵中,刘纪忠一把将郭推到床边,说了句:“我掐死你算了!”然后用双手掐住郭玉花的颈部,直至郭没了气息。刘纪忠将郭玉花头西脚东抱上床,蒙上被后迅速逃离招待所,穿过铁路桥洞乘305路公交车直奔四方长途汽车站。上车后,刘纪忠将结婚证掏出撕得粉碎,然后顺窗狠狠扔出。
来到长途站,刘纪忠先乘车到了东营,又搭乘出租车去了五莲,从五莲又到了日照,然后乘火车来到郑州。在郑州呆了两天后。由于人生地不熟,又加上想家,可又不敢回沂水,他只好又回到了比较熟悉的五莲,并在长途站旁的一小旅馆住下,白天基本不敢外出,怕遇到熟人,只有挨到晚上才去附近的网吧上网聊天,但最终还是落网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