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你

呱呱白

毕业后好像就没有怎么看到你,有了女朋友也不用这么冷落我吧?大年初二知道姨妈回来了,经过你义爷家门前的时候看到姨父的车,那就说明你全家都回来了喔。真不够意思,那么近也不先进来看看我,没打算要你的利息,但是糖总得给给吧,你答应过的,忘得差不多了吧?

终究没能到你所在的城市上大学,我也在知道高考成绩后停止了所有的挣扎,停止了一切向你靠近的举动。我放弃了一切,只为告诉自己已经放下了你,没想到最后也只是自欺其人。

永远都清晰地记得喜欢上你的那个瞬间,其实所谓的永远就是那一瞬间制造的麻烦。你在我轻声叹息后回头看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太阳照射在你身上,映出熠熠生辉的景象。那个形象就那样烙印在我心里,在每个寂寞的时刻,微微地灼热我的心以及全身的每个细胞,轻轻地温暖着我。

那是第一次见面,新年的假期促使无聊的你到处跑,刚好我有空,于是经过你表哥的介绍,你和我这个名义上的表兄妹巧合地凑在一起。

听说你依然想念以前的女朋友,怪不得你的眼里有着薄薄的一层忧伤。你的笑容灿烂,却夹杂着无奈,无意间透露的情绪,让我知道你对你的前女友念念不忘。

新年三天的假期我们去了很多地方,其中印象最深的是那个寺庙。你在佛祖前虔诚地祈求着什么,我也偷偷许下要你从此开心快乐的愿望。晚上倒计时你轻轻地拥着我的肩,你的笑脸倒映在我的眼眸里,激荡起一圈圈幸福的涟漪。然后满天烟火华丽地盛开,把我的幸福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记住那年的新年,记住那年的烟火,记住那年的时光,记住那年你在我身边绽放的笑脸,却唯独记不住你的样子,模模糊糊,任凭我怎么用力,也无能为力。

之后你有空或回家的时候会过来找我闲聊几句。名义上你是我的表哥吧,天知道我们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我一直固执地不肯叫你表哥,每次都是理直气壮地大声喊你的名字。你满脸都是溺爱的表情,但我知道那只是表哥对表妹的宠爱,我们的关系,只能到达这里。

高三了,你来找我的次数渐渐少了,不过细心的你还是会经常发信息或打电话来表示一下关心。你说毕业后带我去旅行,你说让我努力考上你的那所大学,你好照顾我,你说以后的每个新年都会带我一起过,你说得那么多,我都记得。

知道你有个新女友,是在高考之后听你表哥说的。还听说你把她带回家里吃饭,姨父他们都挺满意的。一时间我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态去面对,所以当你问我还去不去旅行的时候,我犹豫了。知道她也一起去的时候,我断然拒绝。你以为我在怪你那么久没有联系我所以在跟你赌气,以为我过几天就会很突然地告诉你我要去。你没有想到直到上飞机的前一刻我依然毫无音讯,你说那场为我准备的毕业旅行,因为我不知原因的缺席被无奈地搁置了。

知道高考成绩之后,那个分数对我的打击是晴天霹雳,直到现在提起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都只能是感慨。后来的填报志愿也只是胡乱填,选了一个临近你大学的城市,也不管好坏,心想情况反正已经这么糟糕也不怕更糟糕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你知道后想来拦我,可是来不及了,什么都确定了。你只好安慰我说那所学校还不错,也离你很近,你还是可以照顾我。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我想上天是故意不让我靠近你,不然怎么会状况百出呢?知道成绩之前雄心勃勃地想去你的学校,知道成绩之后也可以选一所你所在城市的大学,但我就是急晕了脑袋,和你的关系可以再好一点的,为什么偏偏就是赌气拒绝?

暑假我一个人逃到农村奶奶家去住,与世隔绝了两个月。没有上网没有用手机,与朋友同学包括你彻底断绝了联系。在那两个月里,我每天看着太阳从山那边露出来,又从另一边山头落下去。偶尔帮奶奶给菜除除草,还跑到河边捉鱼。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忘却所有的烦恼,也不去管学校是否录取我。

再见到你是你来接我回家,你的样子镶嵌在黄昏的光影里,愈发迷人。你说我瘦了,我嘻皮笑脸地说,那我不用亲自减肥了。你拿我没办法,只好趁着没开学把我放你家里几天。你说姨妈的厨艺一定会把我塞回原来的样子。

那是我们待得最久的一次,你早上总爱早早喊我起床运动,而且还把我每天的生物钟调得十分精确。在那段日子里我只有偶尔几次见到你的女朋友,你似乎察觉到什么,所以放下一切全心全意陪我。

很快就开学了,你送我回家。你说要我去到学校好好照顾自己,无聊的时候可以去找你,你一定带我到处玩。你还让我好好珍惜生活,因为有些东西真的来之不易。我除了点头没有说任何话,因为我害怕一说话喉咙一哽咽眼泪就会流下,因此一直保持沉默。

开学后我按照自己的轨道有条不紊地生活下去,没有去找你,甚至没有和你联系。你也好像习惯了我的沉默,选择尊重我的意愿,也没有再主动找过我。我以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见面,不联络,这样就能把你忘记。我没有想过有些刻骨铭心的人自己以为忘记了,却是自欺欺人而已。

所以看到那句话时突然想起你,以及想起你带给我的记忆。和你相处的时候你教会我的人生哲理、你亲自带我体验的生活方式,都一点一滴地让我知道生活的美好意义。虽然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但我仍然相信,我在你身上看到过它的影子。这个模糊的影子,曾经让我看到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