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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白马湖

2009-11-04

美文 2009年19期
关键词:白马湖春晖朱自清

赵 畅

赵畅1961年4月出生。现任上虞市政协副主席。为中国作协会员、浙江省书协会员、浙江省杂文学会副会长。发表散文、随笔、杂文300余万字。出版文学专著16本。

又一次走在穿过铁路,沿着白马湖岸通往春晖中学的小路上,我找回了30年前就学时踏在这条曾经的煤屑路上的感觉,更忆起了著名散文家朱自清当年赴春晖执教走在这条路上曾经的况味。

“走向春晖,有一条狭狭的煤屑路。那黑黑的细小的颗粒,脚踏上去,便发出一种摩擦的噪音,给我多少清新的趣味……”1924年3月2日,朱自清告别他颇为留恋的浙江十中,经过这条煤屑路而来到春晖中学。

春晖中学在浙江上虞的白马湖,“是个极幽静的乡村地方”。朱自清在《春晖的一月》中写道:“山的容光被云雾遮了一半,仿佛淡妆的姑娘。但三面映照起来,也就青的可以了,映在湖里,白马湖里,接着水光,却另有一番妙景。我右手是个小湖,左手是个大湖。湖有这么大,使我自己觉得小了。湖在山的趾边,山在湖的唇边;他俩这样亲密,湖将山全吞下去了。吞的是青的,吐的是绿的,那软软的绿呀,绿的是一片,绿的却不安于一片;它无端的皱起来了。如絮的微痕,界出无数片的绿:闪闪闪闪的,像好看的眼睛。……真觉物我双忘了。”来到白马湖的最盛处,又想起了朱自清《白马湖》一文:“……白马湖的春日自然最好。山是青得要滴下来,水是满满的、软软的。小马路的两边,一株间一株地种着小桃与杨柳。小桃上各缀着几朵重瓣的红花,像夜空的疏星。……”从朱自清的描述中已经足以看出他为什么说“喜欢乡村的生活,更喜欢这里的乡村的生活”了。

白马湖这样的景致,到底是撩人的。而偏偏又在这样的世外桃源,盖了这么一所学校,这究竟是湖的福分还是学校的福祉呢?

弹指一挥间,春晖在历史的山冈上已经横亘了87个年头。而尤其是上个世纪20年代创造的辉煌与荣光,便注定是一个缘。就像当年第一次走在煤屑路上的祖籍绍兴的朱自清,又何以不感到自己与上虞颇多缘分?记得当年毕业时北大校长蒋梦麟亲笔推荐他去浙江一师,其校长经亨颐先生就是上虞人,现在又正做着春晖的校长;在上海中国公学和宁波四中执教时,与他性气相投交往最多又年长他12岁的夏丏尊先生也是上虞人。

缘,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翻开春晖历史的记事本,缘一轮轮,缘一重重。刹地,我觉得白马湖藏着大地的精华,春晖是一段历史与文化交融的精神母土。脚步跟随眼睛,眼睛牵引心灵,心灵触摸这所不老的乡间学校的肌肤和骨血,深情地凝视,激越地咏叹。

而当思维的骏马越过春晖的疆界,走进她的腹地之时,我真正感应到她有力的脉动……

如果要论春晖中学的创始人,那么有三位是后人不应淡忘的,那就是捐资人陈春澜,撮合人王佐,经营人经亨颐。

1919年12月2日,那一天,靠经营皮货起家的陈春澜,孑然一身没有子嗣的陈春澜,将20万银元交给了春晖第一任校长;那一天,一个目不识丁的曾在乡下拾过多年狗屎的陈春澜终于完成了他人生最后一个夙愿。尽管在春晖正式开学的一年前,即1919年的岁末,他驾鹤西去,但我始终相信,当年开学典礼的主席台上,人们一定能够从中找到一个隐身的名誉“董事长”陈春澜。而今,陈春澜那可车载斗量的金银财宝,早已灰飞烟灭,就连墓冢也早已被盗贼破坏得支离破碎,但其捐资兴学的英名,将与白马湖同在,与春晖共存。如若陈春澜英灵有知,能不欣慰乎?

过去,常有人淡漠了王佐,总以为王佐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这其实是个大误会,假若没有这位清光绪年间的举人、清廷资政院议员,但思想进步、行动维新的“老爷”,民国建立任上虞参议会会长的王佐以诚感动陈春澜,春晖何以创办?假若没有王佐以伯乐之慧眼,看中年轻有为、德才兼备的教育家经亨颐,并委以重任,春晖这艘教育大舰何以驶出上虞,驶向浙江,驶向全国,并成为名舰?假若没有王佐出任董事长尽职尽责,对教育管理、教学业务骨干力加扶持,打下学校良好的始基,春晖又何以有日后的勃兴?难怪1931年夏初,王佐逝世,当时校长黄树滋在祭文中云:“……呜呼,马湖汪洋,象山苍翠,如此湖山,哲人其萎,岁岁春风,年年秋月,春晖常留,纪念不没。”而祭文后面全校40余名教师的签名,正是出于广大师生对王佐发自内心的呼唤与感激!

三人组合,自不能少了其中的一人。经亨颐这个曾在“一师”风潮中被高高地推上了浪尖又被重重地摔下深谷的教育家,在“性格决定命运”里,其疾恶如仇的脾性和刚正孤傲的个性,自受到时世的排谴。就这样,作为最早的同盟会会员、国民党的元老,蒋介石容不了他;作为留日七年归来后又极具开明和革新精神的教育家,陈腐而朽落的军阀和教育当局也容不了他;作为一个敢于杖义直言、敢讲真话的知识分子,长期浸淫在萎靡、世俗和堕落氛围中的某些学界同仁也容不了他。“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现在这个面色苍白、脸颊瘦削而又蓄着短须的教育家,终于冲破种种羁绊,回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故乡。在陈春润的捐助和王佐的协助下,他终于可以偏于一隅,实现自己的办学梦想了。

把春晖当作舞台,编剧不可缺,导演不能少,总监也不能漏,可除此而外,更得仰仗于一支名演员队伍。如此,珠联璧合,方能向观众奉献一台又一台精湛的艺术演出。

春晖靠什么集聚人气?靠什么聚拢人才?我在春晖校园里徘徊蹀躞,学校围墙上写着的“与时俱进”的校训,让我穿越时间烟霭,触摸到学校曾经的历史心跳。“与时俱进”,作为办学宗旨、办学宣言,它要向世人宣示:顺应时代潮流是春晖的立校之基,革新探索是春晖的活力所在。

于是乎,1922年9月2日正式开学之际,学生从全国各地奔涌而来。在学校的仰山楼、一字楼、曲院、科学馆、白马湖图书馆……口音不同但朝气蓬勃的学子,其对知识的渴求,对学校环境的好奇,对办学方式的热望,莫不令经亨颐欣喜。而与此同时,“名师出高徒”之念更令经亨颐想到了拥有一支名师队伍的紧迫与必要。自己培养名师固然重要,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在抓紧培养的同时,邀请外地名师前来讲学是不是可以成为一种首选呢?经亨颐这般“不求所有,但求所用”的使用人才的方式,可谓是开了多方集聚人才、灵活使用人才的先河。

因为“与时俱进”的理念,因为经亨颐本人的凝聚力,蔡元培成为第一个应邀到学校演讲的大学者。其演讲题目是《羡慕春晖的学生》,“羡慕”里,倾注了这位前清进士出身的教育总长对春晖学子的殷殷关爱;“羡慕”里,亦表露了他对春晖“与时俱进”的办学方针的首肯;“羡慕”里,也表示了对春晖培育新人的深切期盼。

因为受到蔡元培的鼓励,更是为了推进教育教学改革,于是,经亨颐又请来了革命老人何香凝,继而黄炎培、沈仲九、沈泽民、张闻天、陈望道、刘大白、叶圣陶、胡愈之、廖承志、张大千、黄宾虹、柳亚子、舒新城、俞平伯、朱光潜、李叔同等一批又一批大学者和社会名流,陆陆续续被请到了春晖。或许,对当时这些大学者和社会名流来讲,他们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到这样偏僻的乡下来讲课,然而,他们终究从四面八方赶来了,为经亨颐的人格魅力,也为中国教育的新出路。对春晖的学子而言,这实在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知识美餐和精神享受。有位哲人留下了这样的诗句:“有了您,花园才这般艳丽,大地才充满春意!老师,快推开窗户瞧,这满园春色,这满园桃李,都在向您敬礼!”哲人的敬意,不也同时表达了春晖学子们共同的敬意吗?

有青山绿水为伴,有良朋益友为邻,来春晖执教的大家、学者自在春晖找到了一个文人的精神家园。而各自依恃才气,将教育技艺、教学水平发挥到极致,那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之事。就如朱自清这位北大哲学系高材生、其国文课上得极好,在“五四”民主革新精神浸润的春晖里,朱自清不用统编的教材,不教“秩秩斯干幽幽南山”,而十分注重对学生进行全面的人格培养。一次在课堂上讲到诗与酒的关系,平常喜欢喝酒但酒量不大的朱先生仰起头来说:“饮酒到将醉未醉时,头脑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和快感,脑筋特别活动,李杜所以能做出好诗来。”说到这里,朱自清方方正正的脸庞又突然严肃地看着全班同学,他用不甚好懂的扬州话缓缓说道:“可是你们千万不要到湖边小酒店里去试啊!”想起了教育家陶行知的话:“真教育是心心相印的活动。唯独从心里发出来,才能打到心灵的深处。”教育是植根于爱的,在心与心的交流中,道德的力量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朱自清的这一教育细节,足以凸现其高尚的师德,这样的教育怎能不成功呢?这样的教师怎能不成功呢?红学家俞平伯先生是朱自清的同学和挚友,他在1924年春天的春晖园听了朱自清的课后,说学生颇有自动之意味,胜浙江一师及上海大学,并感慨道:“固属春晖的学风如此,而老师的教法亦不能无关。”

春晖办学,该是真正意义上的教育家办学,而不是“企业家办学”,即便当年陈春澜生命可以延缓,他也决计不是为了逐取利润,他只是为了培养人才,以期更多人才脱颖而出;春晖办学,不是“官僚办学”,作为一所私立学校,远离以官为本的观念,注重的是创新型人才的培养,令学生的天性自由地成长,创造性地发挥;春晖办学,不是“家长办学”,其宗旨是“得天下之英才而育之”,办学手段是“兼容并包”;春晖办学,也不是“教书匠办学”,办学者有的是生机和活力,他们总是发现人才,并注意培养学生的道德养成、创新精神、实践能力,重视学生的全面发展。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呢?春晖当年的教育成果,是让教育家放手办学,打破行政、社会各种束缚,不唯上、不唯钱、不唯分,真正按照教育规律办学,让教育回归教育本质的成果。

作为教育家的代表人物经亨颐,则堪称真正的一流教育家。因为他在思想上对人们有所引领,他发自内心地关注弱势群体,关注教育公平,主张“有教无类”,不遗余力地推行平民教育,并把教育提炼成一种感人肺腑的艺术与教育。他,有先进的思想;他,有坚韧的行动;他,有非凡的创造。无论“与时俱进”校训的提出,无论“男女同校同学”先河的开掘,无论《新青年》《向导》《语丝》等进步刊物被无所顾忌地选为课本……莫不印证了他是树立于教育圣地之上的标高。

白马湖的水浅了又满,湖岸的树疏了又密,春晖校园内的草淡了又浓。无论是“长松山房”“蓼花居”,还是“平屋”“小杨柳屋”,在时间的长河里,它们恍若饱经风霜的历史老人,诉说着当年名师的故事;又恰似一架钢琴上的键盘,流淌着当年大家、学者们工作生活中的喜怒哀乐……

在春晖校园外靠山一边的小路上,一溜烟地排列着夏丏尊的“平屋”、朱自清故居、丰子恺的“小杨柳屋”。做了邻居的三户人家,当年可谓情深似海。朱自清在《白马湖》一文中曾深情回忆:“我们几家接连着,丏翁的家最讲究。屋里有名人字画,有古瓷,有铜佛,院子里满种着花。屋子里的陈设又常常变换,给人新鲜的受用。他有这样好的屋子,又是好客如命,我们便不时地上他家里喝老酒。丏翁夫人的烹调也极好,每回总是满满的盘碗拿出来,空空的收回去。”朱光潜忆及这一段生活也十分怀念:“我们吃酒如吃茶,慢斟细酌,不慌不闹,各人到量尽为止,止则谈的谈,笑的笑,静听的静听。酒后见真情,诸人各有胜概,朱自清红着脸微笑不语,丰子恺雍容恬静,一团和气,夏丏尊则纵声大笑,笑声响彻整个屋子,形成一片欢乐融洽的气氛。”

朱自清之子朱闰生在回忆春晖这一段生活时写道:“父亲到春晖后的第二年,母亲带着哥哥和两个姐姐来了,我也在这年出生了。孩子多,经常吵吵闹闹,惹得父亲生气,难免动了手,这时夏翁家的人就过来‘干预,或邀父亲到他家去,或用时鲜小吃哄孩子。夏翁家的孩子大点了,父亲抽空也邀他们来玩,或到学校游泳池学游泳。丰子恺先生是中国漫画的始祖,父亲和夏翁常到他家欣赏他的漫画,看到好的,父亲就央求相送,丰翁便从墙上拿下来送给他。一次夏、丰同在我家,丰翁见桌上有现成的笔墨,便为我四岁的大姐画了一幅肖像,父亲见画得实在可爱,爱不释手,说,此画我有用,请夏翁写几个字,夏翁即在画的上方题了‘丫头四岁时,子恺写,丏尊题。后来父亲将此画制版,做了散文集《背影》的插页。美学家朱光潜的处女作《无言之美》送给夏翁看,夏翁又给父亲看,两人都说写得好,鼓励他给学生做讲演,朱光潜起先不肯答应,怕讲不好,是在父亲和夏翁的一再鼓励下才讲的,结果效果出奇的好。朱先生后来说,我的第一篇处女作《无言之美》就是在丏尊、佩弦二位的鼓励下完成的。他们意趣相投,志同道合,没有文人相轻,而是文人相敬,他们的友情比白马湖的水还要深,还要醇。难怪父亲感叹:‘在这里享受到了一生中难得的惬意时光。”其实,无文人相轻之流弊而有文人相亲之氛围,又何止发生在他们几个身上呢?他们之间的深情交谊,只不过是整个春晖教师群体的一个剪影罢了。

是啊,凡应邀前来春晖讲学的名家、学者,可以说多是满心欢喜而来,恋恋不舍而归。他们爱春晖,还因为他们感到春晖有真诚,人与人相处的温馨和谐。师生亲密无间,没有那无形界限。朱自清一番发自肺腑的话,终让人恍然大悟:“感情既无隔阂,事务自然都开诚布公,无所用其躲闪。学生因无矫情饰伪,故甚活泼有意思。又因能顺其天性,不遭压抑;加以自然界的陶冶,故趣味比较纯正。”话语虽不多,但言简意赅,透过字里行间,从中既有对学校教育教学革新的肯定,也有对学生纯朴天性和尽情发展的褒奖;既有对学校人文美的赞扬,也有对自然美的赞颂,他的两句话“美的一致,一致的美”,实在是对春晖最精当最生动最完整最诗意的概括。

是的,春晖是美的,白马湖是美的,因为美才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文人和学者来春晖执教或讲学。那些当时或后来在中国的教育和文化长廊中占有一席之地的精英,有许多都曾喝过白马湖的水,沐浴过春晖园浓郁的春风,他们是:匡互生、刘薰宇、章育文、刘叔琴、赵恂如、杨贤江、冯三昧、范寿康、黄树滋、吴梦非、张孟闻、张同光、毛路真、王任叔……他们在春晖执教的时间有长有短,然而,他们“德能正其身,才能称其职,言能明其志,笔能成其文”,以一个中国知识分子的良知,怀抱着忧国忧民的满腔热忱以及为中华民族培养新人的赤诚,在白马湖畔的春晖园内洒下了自己的汗水和心血。他们在春晖留下的不仅仅是书本的知识,而是为人必须具备的理想、正义、正直和爱国忧民之心。春晖的学子们,被自己期待的一种理解、一种亲和、一种走近、一种平等、一种认可、一种关怀,亦终于在一位位教师的恪尽职守中而感动、而共鸣、而收获。是的,这些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涌现出来的积极热情的前辈们,理所当然成了春晖中学的奠基人,就是他们构成了20世纪20年代春晖中学群星璀璨的局面,谱写了白马湖畔人文荟萃的篇章。

登上临湖的象山,匍匐自然之大美,体贴风之和煦,我灵魂如风,思绪如泉,激情如虹,生命如山。在象山之巅,我获取了一种蕴藏于母土深处的伟大力量,完成了一次情感的沦陷与精神的升华。屏息之意,突然发现自己的眼里噙着一汪泪水,或许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或许血液里开始流淌着一种叫“情结”的东西。我相信,春晖里有着生生不息的光荣与梦想,理想与憧憬,希望与追求!

岁月流逝,物是人非,回眸探看,凝神深思,蓦然发现,历史的春晖,在时光的隧道中正向我们款款走来,在今天,她变得更富朝气和充满活力了。那白马湖恒久不息的湖涛,那仰山楼顶端不老的钟声,那春晖园内琅琅的读书声,那莘莘学子热力四射的步履和朝气蓬勃的笑脸。诚如那首优美动人的校歌所唱:“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在慈母的怀抱里,在祖国的怀抱里,在春天的怀抱里,春晖永远年轻!

突然悟得,历史上伟大的时代不仅仅意味着经济的繁荣,军事的强盛,伟大的时代总是意味着人才辈出、群星闪耀,意味着勃勃生机和活力。伟大的时代是呼唤巨人并且产生了巨人的时代,是群星璀璨的时代。就此而言,我们仅仅拉开了伟大时代的序幕,更重要的使命在等待着我们。改革开放造就了诸多的政治家、科学家、企业家,但还称不上群星闪耀,这个富有智慧的民族的创造力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支撑一个大国崛起,支撑一个大国持续繁荣,持续进步的,正是创造力,承载这种创造力的正是各类创造性人才,因而大国的崛起依赖具有创造力的群星的闪耀,而这不就是教育的使命吗?回望历史,当年白马湖畔春晖园的办学者们不也做过“推进教育科学和谐发展,致力于人的全面发展和学生创造力的培养”的积极实践吗?“与时俱进”的春晖办学宗旨和办学精神,永远不会过时。而像鲁迅倡导的那样“背负因袭的重担,肩住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光明的地方去”,给学生自由创造的天空,造就一个群星璀璨的时代,既是春晖先辈们曾经的探索,也是春晖后辈们须永远赓续的优良传统。

置身于白马湖畔春晖园,春日的夕阳带着依恋告别今天,为下一个新日子的喷薄而出去提早准备。满身沧桑的老校、名校似乎告诉了我们许多,还有许多东西需要我们继续去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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