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学时代
2009-11-02曾繁梅
作者简介:曾繁梅,1965年出生,山东诸城入,现在市财务局工作。淡定、从容、善于思考。酷爱读书,喜欢写点东西来丰富自己的业余生活,并在不断的工作、学习中寻找着生活的乐趣。
2003年在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第一本散文随笔集《凡梅》,2005年在作家出版社出版了第二本散文随笔集《凡梅说事》,2006年在吉林大学出版社出版了第三本散文随笔集《凡梅2006》。
步入中年,繁忙的工作,舒适的生活,不但没使我忘记过去,反而常常使我怀念起我的中学时代。
上高一那年,我村就我和万增梅俩人,有幸被分在一个班级。中学在公社驻地,离村二十多里。我们住校,每周星期六下午放学后回家,星期天下午背上干粮赶回学校。
那时,农村自行车还很少,我家有辆大金鹿,我却不会骑,二十多里全是徒步。有时,我们想家了,星期三傍晚也会偷偷溜回家,摸到家都很晚了。母亲一边埋怨一边忙着给我弄吃的。因为没请假,早自习前必须赶回学校。鸡刚叫,母亲就起来忙活,刚吃了饭,增梅就在大娘的陪伴下来叫我了。人们还在睡梦里,我们就上路了。那时,社会治安比较好,走夜路也没什么危险,令我们担心的只有野兽。两个女孩借着星光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风一吹,两边的庄稼沙沙作响,仿佛有什么怪兽,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但很快就归于平静了。我们不时向四周瞅瞅,心紧紧的,步子迈得更快了,小跑一般。五十分钟赶到学校,同学们才起床。碰到雨雪天,也得死心塌地地踩着泥泞前行,虽落得浑身湿透,却也豪情万丈,因为没耽误上早自习。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农村还不富裕。我爸爸、姐姐在工厂上班,虽然每月二三十元的工资不算多,但我家却比增梅这种靠工分吃饭的家庭宽裕多了。每月爸爸总是把节约下来的粮票给我,让我投到学校食堂,这样我一月就有十几天是与几个与我情况相同的同学一起在学校食堂吃。而增梅她们总是拿一星期的干粮,干粮多是煎饼。煎饼也是不一样的,我们南部平原的同学带的一般是玉米煎饼,而家在北部丘陵的同学带的却是地瓜煎饼。那时的宿舍,是四间通着的平房,一个年级的女生住在一起,三四十人,热闹非凡。每到星期一,在宿舍比蜘蛛网还密的晾衣绳上就挂满了煎饼(以防发霉),使本来就拥挤的宿舍显得更加拥挤。
宿舍里总是很潮湿,被褥几天不晒就没法睡。为这,爷爷把哥哥从新疆寄给他的皮褥子送给了我。由于冬天很冷,我们都是铺厚厚的草褥子。那时老鼠特多,记得有一次,一位女同学拆洗草褥子时,拆出一窝小老鼠来。宿舍西面,是学校的实验田。春天,绿油油的小麦伴着金灿灿的油菜,使学校一派生机盎然。一下课,我们要好的几个女生就会一起漫步其间,笑谈时事,畅想未来……
我们班四十八名同学,几乎全来自农村,单纯、善良又开朗,同学之间融洽得很。那时,虽没什么学费,可供一个学生上学也不容易,所以,同学们学习都挺认真。刚恢复高考,老师要求也很严。学校后边就是公社的电影院,露天的。虽然每晚都放电影,却与我们无缘。可有一次,放一部我们盼了很久的电影,好像是越剧《红楼梦》吧。同学们一致要求老师放一晚上假,因期中考试临近,老师没同意。于是,趁着老师不在,几个大胆的同学溜走了,我也在同学的怂恿下第一次违反纪律,实在是电影太吸引人了!狠狠心,我跟她们去了。我们没票,只能爬墙。那墙有一人多高,同学找了些砖头垫着一个个爬了过去,我却笨得半天过不去。同学急得直埋怨,我也恨自己,好在人多,又拉又托,刚爬上墙头,老师就追来了,只得乖乖回去“低头认罪”……
高一结束,爸爸为了更好地照顾我,让我转学到了城里,从此结束了我富有乐趣的乡村中学生活,开始了紧张而有序的城市中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