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之吻
2009-10-29A·福尔德斯王启国
A·福尔德斯 王启国
7岁那年,爸爸要我到花园里给他帮忙。我干得很卖力,爸爸重奖了我,他给了我一个吻,并说:“谢谢你,儿子,你干得很不错!”这是我记事以来受到的第一次赞扬。它让我高兴和自豪了好一阵子。几十年过去了,爸爸的话还在我耳边回荡。(你肯定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吧?当时的幸福和骄傲现在还记得吗?)
1953年,我为Deutsche留声机公司录制了我的第一张管弦乐唱片。当时我弹奏的是李斯特的两支钢琴协奏曲,为我伴奏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交响乐团之一——柏林交响乐团。第一支协奏曲我童年时期就非常熟悉了,所以完成得很顺利。但是第二天,第二支协奏曲就不那么顺利了。因为我只是在录音前的一小段时间里学习了一下李斯特的《二号钢琴协奏曲》,不是很熟练,所以心里很紧张。于是我们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演奏其中特别难的一节。过了一会儿,乐团的一名乐手起身对我说:“别担心,福尔德斯先生,您的第一支协奏曲演奏得非常出色,您没有必要这么紧张。我们敬仰您,支持您。”我微微一笑,又接着练习。终于,在正式录音时我一气呵成,漂亮地完成了演奏。(嗬!多么有力量的一句话!)
16岁时,由于与音乐教师发生分歧,我备受冷落,陷入了深深的个人信念危机之中。正当我孤立无援时,我遇到了著名钢琴家艾米尔·冯·萨尔先生。他的崇拜者为他举行了盛宴,像供奉神仙一样对他充满了敬意。布达佩斯的一个音乐赞助人邀请我去参加宴会并拜见艾米尔·冯·萨尔先生,得知这个消息,我高兴得几乎要发疯了。宴会上,冯·萨尔先生请我为他演奏一曲。我在钢琴前坐了下来,开始以c大调弹奏拜奇的《托卡塔》。他专注地听着,听完之后要求我再来一曲。我提议演奏贝多芬的奏鸣曲,他点头同意了。我便全身心投入地弹奏贝多芬的《悲怆》。当我弹完的时候,他要求我继续。于是我又弹奏了舒曼的《蝴蝶》。(冯·萨尔先生听得如此专心,演奏肯定非常出色!)
当我结束演奏时,冯·萨尔先生站起身走近我,深情地吻了吻我的前额,激动而庄重地说:“我的孩子,当年我成为李斯特门下的学生时,也是像你这么大。在我上完第一课之后,李斯特先生吻了我的前额,然后说:‘好好记住这个吻,这是贝多芬先生听完我的演奏之后给我的。为了把这份神圣的遗产传给后人,我已等了许多年,现在我认为你应该得到它。”
冯·萨尔先生对我的赞扬和他给我的贝多芬之吻,奇迹般的使我从怀疑和困惑中解脱出来。它帮助我成为了今天的钢琴演奏家,不久将轮到我把它传给最值得接受这份遗产的人。
最近,在给一批年轻的钢琴家们上课时,我感觉他们其中一个人很有潜力,就是自信心不足,只要我适时地推他一把,他完全可以做得更好。于是,我挑出一件他做得最好的事,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了他。虽然隔得很远,我仍能感受到他双眼迸发出的那种兴奋的光芒。此后,他迅速超越了自我,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做到了更好,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会有那么好的表现。寥寥数语的夸奖,就帮助稚子发挥出巨大潜能,显露出了他的真正实力。
有些时候,赞扬是一种强大的推动力,它能点燃黑暗中的一截小蜡烛,在我们周围释放出耀眼而温暖的光芒。令人欣慰的是,无论什么时候,这种魔力总是屡试不爽。(贝多芬的吻,比刘谦的魔术还要神奇!如果你收到了这样的吻,一定记得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