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要用好 话语权
2009-10-27
孙立坚
经过全球金融危机的洗礼,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面临着越来越大的信任危机,不得不进行提高新兴国家投票份额等多项改革。由此,中国将有可能超越日本,成为IMF框架下特别提款权(SDR)份额第二大的“投票国”。这种形式 “中国地位” 的提高会给后危机时代的中国经济产生怎样的影响,值得我们好好估量。
众所周知,特别提款权是为了弥补IMF成员国靠本国的外汇储备无法抗衡外部投机冲击的缺陷,在1969年由IMF推动形成的一种特殊的国际储备资产。成员国可以根据自己所拥有的特别提款权,向其他货币坚挺的国家借贷它们的外汇资产,用以购买遭抛售的本国货币,以此来保卫自己的币值和经济信心。不过,由于经济全球化使各国间经济金融合作的关系日益加深,即使不通过特别提款权,大多数国家也能获得所需外汇资金,加之IMF渠道的融资条件较为苛刻,而且融资生效时间也较长,各国对SDR的需求也就越来越淡薄了。
如今,人们又重新开始关注SDR这个“老古董”制度。笔者认为,理由在于以下几点:首先,SDR特别提款权的资金保证是各国共同作用形成的“资金池”,包括美元、英镑、欧元和日元等国际硬通货,其“资产组合”价值不由美元走势决定。即使美元有危机,SDR外汇资产换取某一个硬通货的能力也要比单一美元构成的SDR强得多。其次,虽然美国有一票否决权,但如果投票权靠前的国家相互呼应,也能够在资金的使用和管理上有很大的主导权,这是中国、俄罗斯喜欢SDR价值体系的原因之一。第三,美国和欧洲国家维持国际货币体系的稳定已经表现得力不从心,假如有国家抛售美元或欧元,将会加深发达国家的危机程度。如果现在有一个相对稳定的资产充当保值渠道,比如让IMF发行SDR价值为定价基础的债券,这些持有大量美元资产的国家为了稳定外汇储备价值,就不会抛售美元,转而和SDR资产进行置换。IMF将这些美元资产用来支持受货币冲击的国家,就不会引起美元体系或欧元体系的动荡。这正是美国和欧洲如今支持中俄提高特别提款权的原因。
中国提高自己在世界的话语权,对我们在外的外汇资产的运作状况确实有了更清晰的理解和干预的能力,但随之而来的是,我们对国际事务承担的义务也被推到了最前面:如果进行过度 “外援”,忘了我们自身今天还处于发展的阶段, “打肿脸充胖子”,为了大国形象,无视自己经济发展的基础——这样下去并不利于我们在国际舞台上争取持久的主动权;相反,如果我们太强调自己的“民粹主义利益”,又会被误解为中国只是在谋求世界的垄断地位而摒弃自己应该承担的义务,于是,“大国威胁论”的帽子就会无中生有,套在我们头上。
因此,我们在IMF框架下争取主导权,就是要站在广大新兴市场立场上来维护大家外汇储备的价值,在对外SDR支援的同时,要争取相对等的权力。这一点美国就非常积极主动。我们可以通过建立和加强SDR与人民币的联系机制,来进一步提高人民币在国际舞台上的威信,为人民币的国际化打下坚实的网络基础。从这个意义上讲,如果中国的朱民副行长真的能代表国家进入IMF的高端决策层, 那么他肩负的重任及其理智的表现,将进一步影响中国货币话语权的高低和中国外汇财富未来的命运。▲(作者是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