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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重读:经典解构与身体叙事

2009-10-26于爱成

文艺理论与批评 2009年5期
关键词:采薇儒学儒家

于爱成

作为中国传统道德完善的典范和理想人格的化身,伯夷、叔齐经过四千年的风云流转,早已积淀、转化为儒学的一大符码,通过对其故事及行为的阐释和再阐释、叙述和再叙述,的确能够发现历史文化精神的悸动。我们看到,在对儒家文化进行整体性的批判时,鲁迅没有像质疑老庄那样,赋予儒家祖师孔子以独立篇章,只是给他在《出关》中留了几个镜头,而把伯夷、叔齐推到儒学批判的前沿,为什么?是因为伯夷、叔齐较孔子更能负载起儒家道德与事功的经义吗?是因为他们更完整地贯注着儒学精神的修持吗?还是另有原因?鲁迅在《<出关>的关》中把孔、老作比,说:“至于孔老相争,孔胜老败,却是我的意见:老,是尚柔的;‘儒者,柔也,孔也尚柔,但孔以柔进取,而老却以柔退走。这关键,即在孔子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无大小,均不放松的实行者,老则是‘无为而无不为的一事不做,徒作大言的空谈家。”鲁迅很明显地表示出对孔子的肯定。这种肯定本身造成的犹疑,势必影响对儒学批判的深度,所以鲁迅不写孔子行状,是有理由的。但伯夷、叔齐不同,在儒学的嬗变中,即使本系统内部,不同文献的叙述中也出现了断裂和争执。这是儒学危机的一个信号。

比如,孔子称赞他们“求仁而得仁”,“不念旧恶”,“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但又表示自己不会像他们以及另外几位著名隐士那样,给自己划道鸿沟,守住自己规定了的人格标准,而是“无可无不可”,“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孟子推崇他们为“圣之清者”,“百世之师”,但又认为伯夷之“隘”,为“君子不由也”;韩愈把他们的品质夸大到“昭乎日月不足为明,崒乎泰山不足为高,巍乎天地不足为容也”的地步,朱熹却说他们“宜若无所容”;司马迁、李贽等则对孔子赋予伯夷、叔齐的“无怨”说加以质疑,李贽盛赞司马迁“翻不怨为怨,文为至情至妙也。何以怨?怨以暴易暴,怨虞夏之不作,怨归适之无从,怨周土之薇不可食,遂含怨而饿死。此怨何可少也?”

判断的差异显示出标准和尺度的差异,由此折射出儒学结构和意义的内在矛盾。因此,对伯夷、叔齐的评价,就成为一块极有效验的试金石。鲁迅洞察到了这个文本不同阐释版本间的裂缝,巧妙地把解构之刀插入其中,以现代理性的烛光,照出了伯夷、叔齐的“通体矛盾”处:即“礼让逊国”与儒家“仁”之间的矛盾;“撇下祖业”与儒家“孝”之间的矛盾;“扣马之谏”、“不食周粟”与儒家“忠”之间的矛盾;“怨而骂”、“以怨报德”与儒家“恕”之间的矛盾;乃至“尊父命”与长为先之间的矛盾;“忠”、“孝”与“伐无道”之间的矛盾;“不食周粟”而食周木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间的矛盾,等等。

至此,鲁迅步步紧逼,把伯夷、叔齐推人不可解的价值紧张和困境中,实则宣判了儒学价值体系的僵死和非“合法性”;从而在对儒家经典关乎伯夷、叔齐的经典叙述的拆解和反讽中,举重若轻地毁灭性地从整体观上拆解掉了儒学的意义。这种颠覆方式绝对比“新编”一个孔子“故事”来得彻底,显示出鲁迅批判锋芒的犀利和批判视域的独到。

在鲁迅看来,正史记载和经典文献都是不可信的,因为所谓历史无非是为帝王将相修的家谱。因此,伯夷、叔齐作为被“神话”了的人物,其事本就颇为可疑。所以,他不吝把不同文献的不同记录都撮录在一起,以伯夷、叔齐的“通体都是矛盾”作为连缀,通过层层递进的拆解,一方面颠覆着经典叙事、权力话语,一方面推进着自己的破坏性重叙。这种解元叙事、解权力话语的重新叙述,拿哈桑的话说,是通过“卑琐性”策略进行的,即在消逝神性以后的飞地上将人自身那见不得人的卑微性展示出来。拿刘小枫的言说概念,则是“身体感觉”的介入,即把“不食周粟”之“义”与“饿”之“身体感觉”还原为冲突关系,通过审视身体欲望——“卑琐性”的生存、温饱与伦理范畴的“义”的紧张,拷问道德之坚守与坚守之道德的矛盾处。

鲁迅不以“首阳山”,不以“伯夷、叔齐”为小说命名,而要取个动宾结构的“采薇”,可能不仅仅是出于保持八个篇目整齐化、统一化的考虑,更多的是在“采薇”两个字眼里,发现了有意味的东西。伯夷、叔齐的“不降其志,不辱其身”,标志就是“不食周粟”而“采薇而食之”。“周粟”和薇菜因此被赋予了“意义”,转化成为道德化的符码。

鲁迅首先通过塑造伯夷表示了他的怀疑。在他笔下,伯夷被刻画成一个闲散慵懒、胸无定见、得过且过之人,他的生活理想,也许就是吃饱喝足,睡够大觉,然后摸着肚皮晒晒太阳,拿叔齐的话就是“为养老而养老”。所以,他“最不留心闲事”,“整天的坐在阶沿上晒太阳”;听叔齐讲形势动态,反应也是“慢吞吞”。他关注的更多的倒是“烙饼”的大小,并由时局的变化推论出“近来的烙饼,一天一天的小下去了,看来确也像要出事情”,还劝叔齐“烙饼小下去了,固然不该说什么,就是事情闹起来了,也不该说什么的”。当时局进一步紧张,烙饼不但小下去,粉也粗起来,叔齐表现得愈发不安时,伯夷也被惹得“很难闲适了”,不过原因却是“他似乎觉得这碗平稳饭快要吃不稳”。

在“身”与“义”、基本生存欲望与道德完善之间,伯夷泄露了其无意升华或并不崇高的一面,实际上昭示出其承担儒家道德的无力。当然,“牺牲”伯夷以消解儒家经典元叙事的神话,毕竟只是一种策略。小说总归是小说,作为小说家,鲁迅可以嘲弄伯夷,只要他愿意也可以把伯夷和叔齐换个位置。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言说他对历史叙述的态度。

怀疑历史的真实性,并不意味着鲁迅在道德信念上的虚无哲学。他在不同地方表露过对精神力量,包括宗教信仰的关注,当年甚至追随太炎先生鼓吹“佛教救国”,力倡以“宗教”发起人们的信心;他对“无特操”、“做戏的虚无党”深恶痛绝,对“正人君子”的“敷衍、偷生、献媚、弄权、自私”予以不遗余力地揭露。因此,抛开儒家道德“合法性”和历史叙事真实性的争辩层面,就单纯的人格修炼和道德精神而言,伯夷、叔齐作为道德符码所寓示的普遍意义上的尊严和操守,鲁迅绝对不会一并拒斥。

果然,在叔齐这个人物身上,我们感觉到了鲁迅的认真和不乏认可。鲁迅对叔齐的塑造,更多地遵循了传统的逻辑,叙述语言“油滑”处不多,“随意点染”之时也有分寸。但即使如此,也并不意味着鲁迅价值评判尺度的倾斜和摇曳。慢慢地,我们会发现,即使顺着元叙事的逻辑,叔齐也断难摆脱“身”与“义”的紧张,其焦虑是形影相随的。

与伯夷不同,叔齐是“有所为”的,对道德的坚守毫不含糊。听到武王要发兵的消息,回来向伯夷汇报时,“气喘吁吁”,原是苍白的脸色,“好像更加苍白了”;为了得到准确的信息,更加“喜欢出门”,神色“不安”;武王发兵消息得到证实后,“气急败坏”,“拖着伯夷直

扑上去”,冲进行进的队伍,“拉住了周王的马嚼子”,“直着脖子”以“仁义忠孝”质问周王所谓的“恭行天罚”。

一位勇敢、正直、无私无畏的“义士”形象,立了起来,鲁迅对之流露出微微的敬仰之情。但他接下去,笔锋一转,让叔齐同样面对了生存欲望的挑战,裸露出“义”之背后,“身”的真实处境和尴尬。

看得出,在生存欲望与为道德完善而“不食周粟”之间,叔齐做出抉择时,痛苦一点都不比随遇而安的伯夷少。伯夷让人觉得似乎失去了思维能力,拿主意的当然是叔齐,而叔齐在提出离开养老堂,“不再吃周家的大饼”,到“华山”去“吃些野果和树叶来送自己的残年”前,是“很困难的叹一口气”的。

归隐很快被证明是一条绝路,一条被生命和价值双重放逐的不归路。伯夷、叔齐按计划想归隐华山,但武王的“归马于华山之阳”,小穷奇的占山为王,把他们过神仙生活的梦境击得粉碎。其实,武王“归马于华山之阳”,之所以是“兜头一桶冷水,使两个人同时打了一个寒噤”,之所以“踏坏了他们的梦境,使两个人的心里,从此都有些七上八下起来”,重要的,并非有些论者所认为的,是因为二人从“废兵”、“老马,瘦马,跛脚马,癞皮马”的表相,看穿了周王“先诈力而后仁义”的虚伪性。实则是因为这一举措本身侵占了他们假想的世外桃源,从而使他们的生存努力成为问题;而且,假使周王真的行起仁义,天下从此太平,岂不又对他们的“不合作”行为是种嘲讽,彰显不出他们应有的分量和光彩?

首先要活着,要温饱,然后才谈得上道德文章、立德立言;所以,伯夷、叔齐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得一路乞讨,填饱肚子;不食周粟,只好进了首阳山之后开始实行。看来意志再硬也硬不过欲望,道德的坚守是要以生存为前提的。进入首阳山开始“不食周粟”后,叔齐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从天下摔到地面,生存的窘迫几乎把他折磨得疯狂。

世外桃源是没有的,归隐生活一点都谈不上惬意、闲适,更不会有什么奇迹出现。无野果可采,无茯苓、苍术可挖,逍遥的归隐理想随风而逝了,生存的难题扑面而来。如果说找不到茯苓、苍术,让叔齐大失所望的话,松针糕之难以下咽,则让他感到了绝望,大限将临的恐惧攫住了他,以至于“好像落在深潭里,什么希望也没有了”。然而求生的本能显示出了韧性。叔齐调动了一切记忆和想象,“挣扎的想”,在深潭中“爬着爬着,只向前”,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想到了薇菜。生路找到了,从此伯夷、叔齐投入紧张的吃饭事业中,采薇、食薇几乎成为二人生命的全部和每日的功课。而且生存的欲望甚至开发出他们在吃上面的才智,薇菜被他们摸索出了种种做法:“薇汤,薇羹,薇酱,清炖薇,原汤焖薇芽,生晒嫩薇叶……”

至此,鲁迅在叔齐这个人物身上已用足了笔墨,对其内在心理活动的刻画和揣摩,也称得上穷形尽相。一篇《采薇》,差不多写成了《叔齐列传》。在这个“有所为”的、更多地顺承了经典叙事逻辑的人物形象身上,鲁迅让我们看到了伯夷所没有的、更具生命力、更有价值的东西了吗?答案同样是否定的。伯夷无意也无力承担儒家道德与事功的大义,叔齐勉力支撑又怎么样呢?其“有所为”又能“为”些什么呢?鲁迅的思索无疑是刻骨的,他在作品中暗示读者,在生存尚且不能坐实的情况下,所谓“独善其身”、“道德圆满”是难以实践的。可能性只有两种:一是“降其志”,“辱其身”,躬行以前所反对的,即“食周粟”;另外,就是赴死地。无第三条道路可走。之所以伯夷、叔齐得以苟延残喘,是因为尚有薇菜可食,生存的保证勉强缓冲了紧张。但即使苟活于世,不食周粟而居周土、食周木,同样是个不可解的矛盾,构成了自我反讽。这种悖谬其实是不难洞见的,小丙君就一针见血地指出彼二人的通体矛盾处,并假阿金之口,把二人推向死路。但何以叔齐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呢?是因为对儒家经义的笃信不疑吗?是生计艰辛,无暇自我检省吗?反过来说,何以“第一等高人”小丙君反能头头是道、“大义凛然”呢?信者不疑,疑者不信,儒学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答案当然是有的,不过不在本篇中。早在十年前,鲁迅就在《十四年的“读经”》中,感于主张读经之徒的别有用心,指出他们的主张“其实并非那些笨牛一般的真主张”,“他们大抵是聪明人,而这聪明,就是从读经和古文得来的。我们这曾经文明过而后来奉迎过蒙古人满洲人大驾了的国度里,古书实在太多,倘不是笨牛,读一点就可以知道怎样敷衍、偷生、献媚、弄权、自私,然而能够假借大义,窃取美名”。

伯夷、叔齐无疑是那类“诚心诚意”的“笨牛”了。伯夷失去了思维能力,叔齐也不见得更好。而还有什么比这类“笨牛”的殉道、对儒学意义的颠覆更具毁灭性呢!

通过欲望的发动、受阻和自我颠覆,以伯夷、叔齐的死灭,宣告儒学价值体系的合法性危机、“无保存我们的力量”,显示出鲁迅卓绝的批判才华。《采薇》就其思想力度和艺术感染力来说,在《故事新编》中与《铸剑》堪称双璧。这其中的魅力,固然得力于思想的深邃和技巧的圆熟自然,但更重要的一点,还在于鲁迅主体“身体感觉”的贯注和投入。

《采薇》其实可以发现鲁迅的生存经验和生命关怀,鲁迅其实也是以此作为虚构和观照伯夷、叔齐的生存状态和生存逻辑,并做出价值判断的最可靠的依据。而搬演故事的同时,也是一个在相互观照中自我反省的过程。

与伯夷、叔齐“通体都是矛盾”的处境相比,鲁迅的尴尬并不比他们少。在北洋政府任职这件事上,陈西滢讥讽他,说“他从民国元年便做了教育部的官,从没脱离过。所以袁世凯称帝,他在教育部,曹锟贿选,他在教育部,代表无耻的彭允彝做总长,他也在教育部,甚而至于‘代表无耻的章士钊免了他的职后,他还大嚷‘佥事这一个官儿倒也并不算怎样的区区,怎样有人在那里钻谋补他的缺,怎样以为无足轻重的人是‘慷他人之慨……其实一个人做官也不大要紧,做了官再装出这样的面孔来可叫人有些恶心吧了”。可谓气焰嚣张,但也并非无中生有。鲁迅对此的愤怒可想而知,但他的辩驳之辞却有些含糊,不像其他反驳文章的雄辩自信,只是辩称自己在张勋复辟时辞过职,新近又被章士钊革了职。回避了正面锋芒,然后为自己的做官找理由,说“以为教员清高,官僚是卑下的”是包括陈西滢在内的人们的“误解”,“国家行政机关的事务官所得的所谓俸钱,国立学校的教授所得的所谓薪水,还不是同一来源,出于国库的么?在曹锟政府下做国内学校的教员,和做官的没有大区别。”

无论怎样解释,陈西滢的基本立论——在北洋政府做官是不光彩的——是无从否定得掉的。谙知官场的黑暗,却趟这片混水,鲁迅自己也表露过自责,在不同场合不止一次自嘲“是一个官”,说这“不好”。但又为什么不抽身而退呢?鲁迅有自己的难处,就是很

长一段时间内,需要这笔钱养家糊口。

在《娜拉走后怎样》中,他强调经济权的重要,说没有经济权作保障,娜拉出走之后,只有两条路:不是堕落,就是回来。还有一条,“就是饿死了,但饿死已经离开了生活,更无所谓问题,所以也不是什么路”。又说,“钱这个字很难听,或者要被高尚的君子们所非笑,但我总觉得人们的议论是不但昨天和今天,即使饭前和饭后,也往往有些差别。凡承认饭需钱买,而以说钱为卑鄙者,倘能按一按他的胃,那里面怕总还有鱼肉没有消化完,须得饿他一天之后,再来听他发议论”。在《华盖集续编》里,他把自己的某些观点称为“唯饭史观”。最具代表性的是《忽然想到(六)》中的一段论述:“我们目下的当务之急,是: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苟有阻碍这前途者,无论是古是今,是人是鬼,是《三坟》、《五典》,百宋千元,天球河图,金人玉佛,祖制丸散,秘制膏丹,全都踏倒他。”

本着这种苦涩的生存记忆和理论上的自我解释,鲁迅写《采薇》可谓水到渠成,对伯夷、叔齐的把握、塑造更是信手拈来、游刃有余。抛开叔齐身上折射出的鲁迅影子不谈,即使伯夷规劝叔齐,要他“少出门,少说话,仍旧每天练你的太极拳的好”,以及“烙饼小下去了,固然不该说什么,就是事情闹起来了,也不该说什么的”,等等,何尝不是鲁迅一度规劝过别人的话?1927年夏天,他致信章廷谦;“我想赠你一句话,专管自己吃饭,不要对人发感慨(此所谓‘人者,生人不必说,即可疑之熟人,亦包括在内)。并且积下几个钱来。”又说自己:“我已经近于‘刹那主义,明天的事,今天就不想。”与伯夷的得过且过“无所为”何其相似。

因此,说《采薇》折射了鲁迅的一段心路历程,是有理由的。鲁迅要为当年辩白的无力、为压抑一生的那块心病,提供一份新的辩白。

鲁迅从解构人手。解构掉伯夷、叔齐为之献身的价值系统,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他的思路是以伯夷、叔齐的“通体都是矛盾”,揭开造成矛盾的价值系统的通体矛盾处。以其无法保存笃信者的无用,从而宣告了它的荒诞和死灭。

以“身体感觉”作为“脱魅”的工具,鲁迅算是找到了最具杀伤力的武器。至此,我们看到的是解构层面鲁迅的从容。但这还不是问题的全部,否则,鲁迅就不成其为鲁迅,显然他别有怀抱和突围的策略。

在他以“中间物”的自觉,对传统和现实的双重承担中,在“保存性命”,专与昏乱思想捣乱,作韧性的战斗中,在明知惟“黑暗”与“虚无”为实有,而非要做“绝望的抗战”中,我们不难发现他的自我拯救,超越伯夷、叔齐式矛盾的努力。而这也正是在“通体都是矛盾”的背后,鲁迅所遵循的道德逻辑和突围方式。

①韩愈《昌黎集·伯夷颂》。

②李贽《焚书》。

③高远东《道德与事功:鲁迅对于儒家思想的批判与承担》(上、下),见《鲁迅研究月刊》1991年第10、11期。

④薛毅《论<故事新编>的寓言性》,见《鲁迅研究月刊》1993年第12期。

⑤伊哈布·哈桑《后现代景观中的多元论》,收入王岳川、尚水编《后现代主义文化与美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

⑥刘小枫《现代性社会理论绪论:现代性与现代中国》,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

⑦西滢《致志摩》,见《晨报副刊》1926年1月30日。

⑧鲁迅《华盖集续编·不是信》,见《鲁迅全集》第3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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