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都记住了

翁秀美

晚上的电视节目,正在采访一个女人,一个快乐、健康、脸上永远带着笑容的女人。

她一直在笑,笑得舒展,笑得奔放,似乎永远没有烦恼和忧愁,让人不由得想跟着她笑。

谁也不会相信,八年前,她曾经是个癌症患者。这是任何女人都难以面对和接受的事情,但是,她笑着挺过来了。

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说,他们还替我难过呢,可我真高兴,明天不用开会了,太舒服了,我要睡三天三夜。她不抱怨不伤心,只信医生的话,当医生决定手术时,她只问了医生两个问题:能治好吗?会死人吗?医生说不会,她放心了。她从不怀疑这怀疑那,她相信病魔不会跟她一直纠缠,她的脑子里总在想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有千军万马的小士兵进到我的体内,冲到病灶,拿着铁锹,将病铲了就跑,从我的脚心出去,然后就出城了,到城外的一个阴沟里扔在那儿,埋了,就这样在我的体内往返。我每天都会这样想一想,我会把一些严肃的事情,说成是一个特简单的事情,其实简单才能化解,越往复杂想你越没有出路。

她乐呵呵地说着,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轻松。

2008年,她84岁的老父亲住进了医院,她每天去看望,陪着说话解闷儿。她给父亲削苹果,逗父亲说,今天您特别帅,您没什么毛病,真的。她哄着父亲,像哄小孩子般那样有耐心。父亲时而清醒,时而失忆,有时候会不认识她,把她当做他的母亲,说到这里,她停止了笑,有些伤感。

她把最快乐的事儿都记住了,那些烦恼的闹心的事儿都忘了。丢了钱,忘了;和丈夫吵架,忘了;病痛,忘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烦难事,也忘记了。她说,刚开始是有意识地忽略不计,到后来,就真的忘记,想不起来了。她还经常忘记楼层,记错房间,她看宾馆每个房间的门都是一样的。如果不带电话,她完全不记得朋友的电话号码。但是她导戏的时候,只看一次剧本,便过目不忘。

她是一位坚强的女人,一位用大笑来面对生活的女人,一位喜剧女导演。她导过许多春晚小品,还有情景喜剧《闲人马大姐》,她的名字叫:娄乃鸣。

看她在屏幕上谈笑风生,那样爽朗,毫无保留地笑,这一笑,就算是再多的烦恼和痛苦也会烟消云散。牛群说,她能让病魔笑岔了气。

她用自嘲和大笑吓退了病魔,重新获得了健康,这也是一种健康的人生态度。她把倾诉和自嘲作为坚强的手段,她把这叫做“科学的坚强”。

(黄玉摘自《中国妇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