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小镇牯岭街

王　磊

牯岭街是牯岭镇唯一的一条街,正因为如此,它现在不单是一条街的标志。就庐山景区来讲,它其实就是庐山的品牌,也是牯岭镇的代名词。

4月初庐山满山的杜鹃花正灿烂开放着,红紫蓝白,姹紫嫣红,极为艳丽多彩。车子沿着盘山公路蜿蜒前行,透过车窗,远处的,近处的,悬崖上,树林中,一丛接着一丛,在下午暖暖的阳光下格外清透美丽。

从庐山景区大门进去,车子直接开到牯岭街。牯岭只是庐山众多山峰的一个,海拔1167米,三面环山,一面临谷,牯岭原先叫“牯牛岭”,名字源于其山岭形似一头仰天长啸的牯牛。相传19世纪末,英国传教士李德立在这里兴建别墅,因其夏天气候凉爽的特点,将英文凉爽“cooling”直译为“牯岭”。

牯岭街是牯岭镇唯一的一条街,正因为如此,它现在不单是一条街的标志。就庐山景区来讲,它其实就是庐山的品牌,也是牯岭镇的代名词。牯岭街开始驰名得以众多的度假避暑式别墅群,自1896年李德立修建第一幢别墅后,老外及达官贵人蜂拥而至,一时间这儿充斥了各种各样的西式豪华别墅。据说在鼎盛时期,这里有20多个国家建筑风格上千栋豪华别墅,庐山牯岭街成为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世界最著名的避暑度假胜地。不过当年来庐山度假者非官即富,普通人根本难得一见。现在,牯岭街是庐山景区的中心地带,旅游的发展迅速打破了原有宁静安详的格局,造就了它不同以往的繁华。

当然,牯岭街那些各具特色的别墅仍然是最大的看点,因为别墅都是依山就势而筑,形成高低错落精巧雅致的一道道景观,一幢幢古老的别墅掩映于青松丹枫之中,把美丽的庐山点缀得更加出彩。而每一幢老别墅都有自己的传说和故事,据说单是名人别墅就有300余幢。其中“美庐”、“歇尔曼”、“芦林1号”最引人注目。“美庐”的主人是宋美龄,修建于1922年,原女主人巴莉将其送给宋美龄。每年夏天,蒋宋夫妇都来此避暑。后来,蒋介石败走台湾前曾为别墅题名“美庐”,并刻石于院中。解放后,毛泽东也多次在“美庐”住过。而林溪对岸的“歇尔曼”别墅,是美国传教士歇尔曼于1919年建造,周恩来在庐山曾居住这里,现在已经改成“周恩来在庐山活动纪念室”。“芦林1号”别墅则是毛泽东在庐山工作和休息的地方,1985年改为博物馆。

牯岭街的街和别的小镇有很大的区别,因为地势形成自东向西略成弧形的半边街。商铺依着山而建,另外一面却是山谷。只不过商铺除了一些特产店外,都是一些大致雷同人们熟悉品牌连锁店。而正是这样的地形结构,使得牯岭街时常云雾飘渺,美轮美奂,让人感受到这个山中小镇的婉约秀美。我们上山的时候明明艳阳高照,入夜时繁星满天,站在半边街看山谷里灯火和天上的星星连绵一起,心中莫名感动着。但牯岭街的气候变化莫测,第二天清晨出去散步,天空忽然飘起细雨来,雨后的牯岭街特别清新,轻盈的薄雾从涧底慢慢升腾着,弥漫着,一阵微风吹过,眼前的景物便变得迷离起来。接着,山底下的雾越升越快,越来越厚,迅速把天地连成雾茫茫的一片。又过不一会儿,雨停了,阳光逐渐从云层中透过,形成一道道美丽的“耶稣光”。接着,浓雾渐渐散去,眼前的景色又变得清晰起来。虽然我没有带相机出来,没能把这样的美景定格,但我看到了,感受到了,心里也是很满足。

牯岭街并不大,商店、旅社、酒店、书店、邮局、车站、咖啡店、学校以及政府的办公场所等等都聚集在一起,显得拥挤。据介绍牯岭街常住人口一共有1.2万人,到了旺季,每天游客都有数万人,这或多或少给周围环境保护造成很大的压力。为此,当地政府称为了缓解压力,计划把当地居民整体搬迁下山。只是这样的做法势必让牯岭街失去原来的味道,完全成了商业化的成果。没有了原味的牯岭街,庐山还会那样吸引人吗?

牯岭街还有一座建筑大家都很熟悉,它的外表看起来很普通,里面装修也简单。但它是国内唯一以一部电影名字命名的电影院——庐山恋电影院。在这个电影院里,每天都在循环放映同一部电影《庐山恋》,自1980年首映之后一如既往天天如是,从未改变或中断。它因此成为世界上放映场次最多,观看人数最多的影片,并于2002年载入世界吉尼斯纪录。

有意思的是,关于牯岭街给我最初的印象并不是因为庐山,大学时代我看了台湾已故知名导演杨德昌拍摄的代表作《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对牯岭街已经有了深刻的印象。现在看到徜徉在庐山云雾中这个同名字的美丽小镇,心想该不会两者有什么渊源?一查果然,位于台北的牯岭街是蒋介石去台湾后舶过去的,庐山的牯岭街才是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