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化擂茶

巴　陵

安化是个带有传奇色彩的梅山古邑,我常听母亲提起安化擂茶,也常听她念叨喝擂茶的繁琐,记得最清楚的是喝好擂茶,要去安化,才知道那些讲究和韵味。安化是我的家乡,在家乡呆了19年,我却没有好好喝过地道的安化擂茶,更没有做过深的品味。我后来来到长沙居住,虽时有回家探亲,然生活的疾苦摆脱不了尘世的纠缠,多年只在记忆中惦念安化擂茶。

2009年春节前夕,我到安化县东坪镇探望刘子成先生,终于品味了惦念已久的安化擂茶,认识到擂茶的魅力和风韵,也感觉到资水的飘逸和安化女人的妩媚。

擂茶是中国茶文化的一种,起于汉,盛于明清,其色香味、工艺制法、习俗礼仪、药效食用等已经有一套完整的文化体系,在安化、桃江、益阳、常德、新化等地有一定知名度。1985年,日本人专程到安化考察茶种起源和擂茶制作工艺,将擂茶工艺带回日本,广为传播,大受欢迎。

安化人热情好客,遇上客人,见面第一句是“快进屋,喝茶!”喝茶就是擂茶。

擂茶分原料、辅料两类,原料有大米、芝麻、玉米、绿豆、黄豆、江米、花生米、盐、茶叶等,经过擂钵,纯靠手工擂成糨糊状,加开水冲泡即可饮服。辅料有花生、葵花子、南瓜子、麻糖、猫耳朵、薯片(条)、糖粒、饼干等9碟,多为炒熟的香脆之物,也有一两样副食品,边喝茶边吃碟子,打发饮茶间隙。

擂茶用料讲究、工序繁杂。辅料、副食一般炒好准备,用时装碟即可。主料一定要手工现场擂制,有客来,边烧开水边抓大米放擂钵里研磨。主料先选上好的茶叶,多为细茶叶或清明前茶,其他按比例加入,也可以加甘草、菊花、艾叶等中药材。擂钵为陶制带棱槽土钵,擂棒用油茶树原木,加少许水细细研磨。擂茶时将擂钵夹在两大腿间,小腿屈抱,双手握擂棒成推磨式旋转,米浆和其他香脆之物慢慢融合,变成粘稠物状,听不到擂钵中有“呲咔呲咔”声,擂棒感觉到被黏住转不动时,就说明擂茶浆已经打好。浆擂好后冲入刚烧开的开水,使劲搅拌数下,擂茶水迅速形成,杂味飘逸,像花蕾般芬芳。手工擂茶可以保持茶与香脆之物的原汁原味,更能留存主料的甜纯,让人迷恋。慢慢品味擂茶水,细小的颗粒在舌尖上滚动,产生散漫的动感;柔滑的擂茶水缓缓地流过舌头,滑下喉咙,甜润在口、余味无穷。进入口中的擂茶,有咸、辣、甜、香诸味,散漫在味蕾周围,弥漫着阵阵香醇,稠稠的擂茶水,缠裹在舌唇,沁出点点香晕。喝完一碗擂茶,奔波的疲劳消失殆尽,马上精神焕发,身心舒爽。

安化擂茶品种甚多,按地域有梅城擂茶、大福擂茶、后乡擂茶、前乡擂茶等10余种;按功能有止渴、消炎、防暑、抗寒、充饥、解馋等;现在有袋装擂茶和冰擂茶。

擂茶主要在于茶文化,即品味或喝茶的过程。擂茶做好后,大伙围坐在八仙桌周围,按尊老座位坐下,每人一碗擂茶水,9个碟子放在八仙桌台面中央,慢慢品饮。一台擂茶可以喝半天。

(责编 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