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狼

杜　超

1怪人掳走了罗可儿

2007年10月13日。星期天。

雨，从中午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整个西北市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只偶尔有几个行人匆匆走过。

黄建华无聊地坐在门口，看着雨水发呆，虽然像西北市这样靠近沙漠的地方，一年，甚至几年都难得下一回雨，但黄建华并没有感到什么喜悦，反而因雨引发了自己积压多年的哀愁。

算起来，他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由于五年前下岗，生活顿失来源，他只得在大桥路这一带开了一家小卖部，以卖些日杂百货为生，这里并不是市中心，加上附近的小卖部也不少，所以他的生意也不算好，只能说仅仅能维持生活而已。所以，黄建华对这场雨感到厌烦也就是一种很正常的心态了。因为雨刚一下时他就知道，完了，一下雨路上没有行人，他今天根本不会有什么生意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从下雨开始到现在，他还没有做成一笔生意。

唉，烦人，下什么雨啊!黄建华抽了一口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板，买包烟。”正在这时忽然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即一只手将两张二十元的钞票递进了坐在小卖部门口的黄建华，因为终于有生意上门而感到由衷高兴的黄建华注意到这只手的中指戴着黄金戒指，而且是很大的一只黄金戒指，在他的眼前闪着耀眼的金光，他禁不住抬起头来，去看那个递钱进来的人。

这个人坐在一辆白色的小汽车上，钱是从车窗里递进来的，透过车窗，黄建华看见车上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名贵西装，留着板寸平头，打着一根红色的领带，右耳还吊着一根金耳环，虽然已是秋季十月，这个人却还戴着一副墨镜，墨镜几乎将他的大半个脸全部遮住!

这个人的打扮显得多么怪异啊。黄建华不禁有些好奇地多看了这个人几眼。

然而墨眼镜却一直眼望着前方，眼睛瞟都不瞟他一眼。

有钱人就他妈牛!黄建华内心暗暗地骂着，但表面上还是不得不展开职业的笑容，一边接过钱一边问：“老板，请问您要什么烟?”

“大沙漠。”墨眼镜吐出了三个字。

“大沙漠”四十元一包，几乎是西北市内最好的烟，平常这种烟买的人极少，黄建华高兴地把烟递了一包给他，墨眼镜接过烟来看也不看，便发动了小车。虽然黄建华从没有开过乃至坐过小车，但还是知道这个司机开的小车是豪华桑塔纳，因为以前把他所在的工厂搞垮的厂长坐的就是和这一模一样的车。

小车喷出了尾烟，黄建华看到了车牌号码是“西××××68”。

小车慢慢地前行，看情形是准备走。黄建华的脸上再一次展开了笑容，不过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因为他给墨眼镜的是一包假烟，当然——是那种做工精良的假烟。用行话说，是所谓的“极品假烟”，包装几乎完全以假乱真，不是经常抽“大沙漠”的人，根本抽不出娴的真假来，不是专门同烟打交道的人，也根本分辨不出。

退一万步说，即使这个男人抽出来了，看出来了，为了一包烟的真假，像他这样的有钱人，也不大会为了一包烟来找自己吧，再说了，无凭无据的，自己坚决不承认，他又凭什么说卖给他的是假烟呢，黄建华这样想到。

事实上，像“大沙漠”这样极其高级的香烟，黄建华是绝对不会进真货的，真货成本很高，加上买这种烟的人极少，如果进真货实在是不划算，所以黄建华这里的“大沙漠”都是“高级水货”。

这包烟，黄建华赚了二十元钱，虽然对有钱人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他来讲，却相当可观。

然而令他奇怪的是，墨眼镜仅仅是把车开到了对面，而且也一直没有抽烟，而是透过车窗注意着学校的门口。那副墨镜在雨中显得格外的诡异和神秘。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啊，他究竟在这看什么?

黄建华正奇怪之时，“叮……”桌上的闹钟忽然在这时响了起来，他的精神立刻为之一振。下午四点三十分了，他马上站了起来，不再注意对面的墨眼镜。

一个月前，西北大学有几个老师在他店子的旁边开了一家音乐培训班，很多孩子都在周末来这里学音乐，而且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女孩子嘛，都喜欢吃点零食，因此每天四点三十下课之后就会有很多女孩子跑到他的店子买东西吃，这对于黄建华来说，是很大的一笔买卖。所以他也格外重视这些女孩子。

五分钟之后，培训班的学生都出来了。一些学生开始到他的小店买东西吃，黄建华开始忙开了。

“伯伯，给我拿一袋蛋黄派。”快到五点钟的时候，一个极其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子出现了，她叫罗可儿，今年才十四岁。几乎每次学完之后她都要在黄建华这里买一袋蛋黄派吃。

“好好，小姑娘，来了来了。”黄建华将东西递给了她。

“再见，伯伯。”罗可儿很有礼貌地同黄建华告别。穿上雨衣，骑上车走了。

黄建华这才闲了下来，等他有空再看向对面的时候，发现车和墨眼镜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他也就渐渐地忘了这事。

这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叫罗可儿的小女孩，今天是最后一次在他这里买零食吃了。

看起来，一切似乎同平常一样，罗可儿骑上了自行车，一边吃着蛋黄派一边向家里骑去。

因为下雨，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可儿刚刚转弯到邮局门口时，一辆小汽车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急忙转向，刹车，可是那车的司机分明已经看清了前面有人，却依然不停，只是减低了速度，缓缓地向她逼了过来，可儿心慌意乱，捏紧了自行车的龙头左躲右闪，但那车却依然缓缓地向她紧逼，并撞上了她的车，她一下子从车上倒了下来。摔倒在地之后，又连打了两个滚。腿上的皮也破了一大块，而那车撞倒了邮筒之后，才停了下来。

一个戴墨镜的人从车里走了出来，走到了她的身边。问道：“你没事吧，小朋友。”可儿痛得泪水直在眼中打转，冲那人嚷道：“你怎么开车的?你把我的腿都弄伤了。”那人俯下身子，一边说道：“对不起，小朋友，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一边伸出手去，似乎是要拉她。但可儿眼前一阵烟雾闪过，似乎是撞伤她的人对准她的脸喷了一下什么，可儿的眼前顿时摇晃起来，也逐渐地丧失了意识。在迷迷糊糊中，感觉那男人将她抱起来，把她丢到了车上，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一道闪电刷地闪过，照亮了那辆车的车牌：西××××68 1

一名听到，异常动静从邮局跑出来察看情况的工作人员没有看到有人带走了罗可儿，却看到了被撞翻的邮筒和被撞倒的自行车，同时也看到了那辆疾驶而去的白色桑塔纳车，只是车已经开出很远，他没有看清车的车牌号码。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此时是五点过五分。

2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苹果酒吧”是西北市的一个著名酒吧，多少寂寞的男男女女，到了晚上来到“苹果酒吧”，就是为了互相勾引，看对眼了之后就一起出去玩一夜情的游戏。

作为一个喜欢泡妞的年轻男人，像“苹果酒吧”这种地点，自然是方小奇的最爱，而且，“苹果酒吧”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在这里，他从来没有空手而归的纪录。

今夜，他的目光又盯在了一个美女的身上。

那的确是一个美女，她轻盈紧束的腰身勾勒出动人的曲线，精致的五官配以精巧的淡妆，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分外迷人，让不少的好色之徒垂涎欲滴。

她身上的衣服是几万块一套的名牌货，脖子上挂的宝石项链价值几万，看来，这是个很有钱的女人。以方小奇多年泡妞的经验来看，她很可能是那些物质丰富而精神空虚的怨妇，或是有钱人包养的二奶。

这个美女一个人独自坐着，拿着一杯啤酒慢慢地饮着，通常的情况下，像这种美女应是来寻找男人排遣寂寞的，但是很多男人走过去和她搭讪，她却根本不理不睬。

看起来，一般的男人，她是看不上的。

当她再次拒绝了一个男人之后，方小奇放下了酒杯，向她走了过去。

“嗨，美女，我可以坐在这儿吗?”他嘴里虽然说是在询问，但是实际上却已经坐了下来，坐在了她的对面，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同时对她展露出迷人的微笑。

方小奇对自己泡妞的水平一向自信，因为他的确是长得很帅，而且身材高大，颇有风度。再加上嘴巴也很甜，实在是很讨女人的喜欢。

美女看着他，脸上渐渐地露出满意的神色。

“不可以。”美女吐出了三个字，讲的还是普通话。

方小奇一愣。

美女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是说，像你这样英俊的帅哥，当然要坐到我的身边来。”

有趣!方小奇心花怒放，由她的对面移到了她的旁边。

“你很酷!”美女有些好奇地注视着他的板寸平头和右耳的金耳环。

“我喜欢摇滚乐，最喜欢摇滚明星sting，所以就学他的样穿了一只耳环。”方小奇笑道。

“是吗?我也喜欢摇滚乐，也最喜欢sting哦。”美女瞪大了眼睛，“看来我们很有缘哦!”

两个人渐渐地越聊越投机，方小奇像往常一样，不断抛出一些带色的笑话出来，美女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得花枝乱颤，往常的经验告诉方小奇，他今晚上可以把她顺利拿下。

“晚上到我那儿去吧。”他开始进入主题了。

“好啊，帅哥。”她马上就答应下来了，而且站了起来，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方小奇感到很好笑。

方小奇自己有一套住房，他把这位美女带回了自己的住处，两个人度过了销魂的一晚。

一般的情况下，发生一夜情的男女都会心照不宣地遵守一个潜规则，就是不互相打听对方的姓名，到天亮以后双方自动分手。但是这一次看起来似乎方小奇很令这位美女满意，天亮醒来之后，那女人竟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叫何小燕。我们交个朋友吧。”她对方小奇这样说。

老实说，何小燕丰满性感的肉体以及高超的床上功夫也让方小奇深深地迷恋上了她，既然她主动提出来要和他交朋友，也就是保持长期的性关系，方小奇当然也是非常乐意。

“好啊，我叫方小奇，能和燕姐交朋友，我感到非常荣幸，”方小奇继续发挥他一贯的嘴甜作风。

何小燕狠狠地亲了他一下，说：“起床，我们一起逛街去，为了庆祝我们认识，我要送些礼物给你!”

这又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在方小奇多年的泡妞生涯中，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他当然乐不可支，觉得自己的魅力是越来越大了。

何小燕非常大方，给方小奇买了一套名牌西装和一条高级的红色领带，一个大的黄金戒指，一下子就花了一万多块钱，逛完街后，已是中午时分，何小燕又请他吃了一顿大餐，然后说要到郊外马良山去玩，方小奇便开车带着她一起去了。两人又在山郊野外野合了一番。方小奇以前虽然睡了很多女人，但从来没有碰到过像何小燕这样特别的女人，他感到非常的新奇和刺激。

在回来的路上，何小燕要了方小奇的电话，但已经对她产生了浓厚兴趣的方小奇找她要电话时她却没有给，她解释说她有一个很有势力的老公，管她管得很紧，凡是外面打给她的电话他都会查，她和外面的人联系都是用公用电话，方小奇也没有在意。然后两人就分手了。

这次艳遇发生在10月11日，紧接着第二天，也就是10月12日的上午，方小奇还在蒙头大睡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过来一看，是一个本地的电话号码。

“嗨，帅哥，是我。”

是何小燕。

坦白说，何小燕给方小奇已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晚上没有碰她，方小奇竟有些寂寞难耐的感觉，此时一接到她的电话，他感到很兴奋。

“燕姐，好想你哦。”他似乎是在开玩笑，但心里也确实这么想。

“真的吗，帅哥，我也好想你哦。”她发出一阵浪笑：“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老公明天不在家，我们明天中午十二点在‘王朝大酒店门口见，我请你吃饭，然后我们再去马良山玩，好不好?”

“好，非常好。”方小奇当然一口答应。

她又道：“那你明天穿上我给你买的西服，打上我给你买的领带吧!还有，戴上我给你买的戒指。”

这当然也并不是什么不合理的要求，方小奇又是一连声的“好好好!”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方小奇准时来到了“王朝大酒店”，何小燕已经在那儿等他了，把车停好之后，两人便进入了酒店吃饭，何小燕心情看起来非常好，和方小奇玩起了猜拳的游戏，当然，何小燕输了喝的只是白开水，方小奇输了却是喝白酒，一个多小时下来，方小奇喝得已经有些醉了，走路都有些飘，何小燕才放过了他。

因为喝醉了酒，方小奇不敢开车，好在何小燕说她会开车，也有驾照，于是方小奇便让她开车，自己躺在车里睡觉。

何小燕很快将车开到了马良山，本来方小奇出门的时候，天还好好的，可是刚刚上车，却竟然下起了雨，两人到达了马良山之后，雨下得已经很大了，两个人于是没有上山，就在车上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性爱大战。

本来就喝多了，再加上一场激烈的战斗，方小奇虽然年轻力壮，身体却也吃不消，他搂着何小燕沉沉地睡了过去，何小燕的兴致却很高，在他醒来之后又缠着他要了一回，硬是把一个年轻的汉子累瘫了。

一直到黄昏时分五点多钟之后，两人才离开，由于方小奇已经筋疲力尽，所以依然由何小燕开车，何小燕再次把车开到“王朝大酒店”，和方小奇吃了晚饭。这一次，何小燕体谅方小奇很辛苦，没有再灌他的酒了，只是一味地调笑。

本来说好了两人晚上还要在一起玩，谁知吃到中途，何小燕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她把电话拿到包间外面接，过了一会儿之后她进来了，脸色变得很难看：“糟了，老公提前回来了，我先回去，改天我再联络你。”方小奇自然点头，“好吧，再联络。”于是何小燕便狠狠地亲了他一下，将车钥匙给了他，先走了。

看起来，这是无限风光和快活的一天，但方小奇事后才知道，这其实是噩梦的一天。是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一天!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这句话实在是一点都不假!

3方小奇命悬一线

方小奇一边抽着烟，一边开车向家里驶去。

车刚刚停下来。竟然有两个警察走了过来——看情形，他们竟是专门在他家门口等他的。

“什么事，警官。”虽然一向不喜欢警察，但

是他还是很有礼貌地同他们打招呼，并发烟给他们抽。

——“大沙漠”烟，他一向只抽这种烟。

两名警察竟然全都冷冰冰地拒绝了，一名警察还冷冰冰地问：“方小奇先生是吗?”

“是。”

“今天下午本市发生了一起少女失踪案，请方先生和我们一起回去协助调查。”

原来，罗可儿没有按时回家吃饭，又不知去向，她的父亲罗大森和母亲郑莲芳急坏了，赶紧一起到音乐学校找，黄建华证实罗可儿离开了学校之后，他们又问到了邮局，邮局的工作人员拿出了倒在门口的自行车，他们立刻就认出了那是可儿的车——辆“飞鸽”牌女式自行车，因为那是他们送给她十四岁的生日礼物!

毫无疑问，可儿出了事，焦急万分的他们只有选择了报案。

经过警方的紧急走访调查，由黄建华和邮局职员提供的线索，认定车牌号为“西××××68”的白色桑塔纳车主有重大嫌疑，遂决定找方小奇协助调查。

方小奇哪里知道这些，他不但觉得莫名，甚至有些愤怒。

警方所谓的协助调查，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警方怎么会认定他与什么少女失踪案有关系呢，简直荒谬。

然而，还没有等他说话，另一名警察也已经冷冰冰地指着车上的一副墨镜问：“这副墨镜是你的吗?”

这副墨镜其实是何小燕走的时候留下来的，说送给他的，此时的方小奇完全莫名其妙，不知道警察问墨镜干什么，他赌气地说：“是啊，怎么啦，戴墨镜犯法啊。”

两名警察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一个厉声道：“看来，你的确是很有必要和我们走一趟了。”

看情形，如果方小奇不合作的话，警察甚至会掏枪出来毙了他。

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此时的方小奇，依然满不在乎，而且肯定警方搞错了人。

“行，我跟你们走。我看你们到时候怎么跟我赔礼道歉!”

然而，等进了警局之后，他才知道，他完全错了。

在他和何小燕温存之时，竟有一个和他打扮得一模一样的人，开着一辆和他一模一样的车，撞伤了一个叫罗可儿的小女孩，然后把她掳走了!

这是他的想法，但对于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来说，这个作案者就是他。

最令他无法相信无法理解的是，所有的证据都清楚地表明，撞伤罗可儿的，正是他自己的车!

邮筒被撞歪的地方离地面有25厘米，恰好与他所开的汽车前保险杠的高度吻合。

在他的汽车的保险杠下，居然发现有轻微的擦痕，而与之相对的，是罗可儿的自行车脚踏板上也有刮痕，如果把那辆自行车放倒在地上，脚踏板的高度与擦痕及保险杠下底盖凹处的高度是一致的。

对于自己车上前保险杠的擦痕，方小奇根本无法解释，因为他是个很爱惜车的人，他清楚地记得，今天中午出去之前他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车有什么擦痕。

警方连夜把那辆“飞鸽”牌自行车和从方小奇汽车保险杠上刮下的油漆送往有关机构进行对比，发现在光学显微镜下，两种油漆看起来十分相似，随后进行的微化学检验表明，二者可以发生相同的化学反应，为了加强这种逻辑联系，技术人员使用了更为复杂的仪器，在汽车分光计760摄氏度的高温下，两种油漆挥发出的有机成分证明，构成两者的合成物完全相同。

这些证据既可以证明罗可儿所骑的自行车曾被撞倒，也能说明桑塔纳汽车保险杠上的油漆碎片来自另外一种涂着相同油漆的物体!

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作案者就是方小奇!作案动机是因为他是个好色之徒，看中了罗可儿的美色。

“你把罗可儿带到哪里去了?”警方步步紧逼。

“把我们的女儿还给我们吧。只要她还活着，我们什么都不追究。”罗可儿的父母哭着哀求他。

天啊，方小奇简直要昏过去了。

“冤枉，我冤枉，我根本什么也没有做过，我和一个朋友一下午都在马良山幽会，我们一下午都呆在车里。她可以证明的。”

“你的朋友?她是谁?她现在在哪里?她是干什么的?”警方毫不相信。

“她叫何小燕，她——她——”方小奇这才发现，自己除了知道和自己幽会的人叫何小燕，其余一概不知!

“罗可儿到底在哪里，你是不是杀了她。快点交代。”警方已经不耐烦。

现在方小奇终于发现，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赶紧找一个律师。再赶紧打电话给自己的表哥，远在东海的名记者——公安部特别调查员喻超，请他来帮自己洗脱冤屈了。

喻超接到消息后，吃惊不小，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情，从东海直飞西北市。一下车便直奔看守所，和方小奇以及律师罗志祥见了面。

方小奇的处境已经是极为不利，全西北市的人都已经认定是他撞倒了罗可儿，然后将其掳走，奸杀并藏尸，全都要求将这个“色情狂”“变态狂”尽快绳之以法。尽管罗志祥竭尽全力，很勉强地找出一条辩护理由，即虽然方小奇的小车保险杠上有油漆，或许是与某辆自行车相撞过，但并不能说明它撞倒的是罗可儿的自行车，也许是别的自行车。针对这个疑问，警方认为，在碰撞过程中，如果把自行车上的物质留在了汽车上，那么，汽车上的物质也应该能够在自行车上找到，为了彻底排除疑问，警方动用了通常在核物理工作中用来观察原子的扫描电子工业显微镜，在电子束的照射下，发现自行车上的油漆显出金属镍存在的痕迹，而汽车保险杠上铬合金的刮痕也露出同样的镍。铁的事实再一次说明，方小奇的小车保险杠的确与罗可儿的自行车有过强迫性的实体接触。

其实连罗志祥的心里也是认定方小奇就是凶手的。只是出于职业操守在为方小奇做事，唯一相信方小奇的，根本就只有喻超一个人。

喻超从小就在西北市长大，对方小奇这个表弟非常了解，知道他虽然好色，但是绝对无胆做坏事，至于强奸杀人，那更不可能。

对于方小奇来说，喻超也是他唯一的救星。他反反复复地讲述着那天的经过，一再地强调：“表哥，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何小燕，只要找到了她，她就可以证明我当时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你是公安部特别调查员，利用你的特殊身份你一定找得到她的!”

听了这话，喻超是又气又恨：“小奇，你到现在居然还这么糊涂啊。难道你还没有弄明白吗?那个女的其实是和陷害你的人是一伙的啊。你还指望她会帮你作证?”

方小奇仍是一副没有明白过来的样子：“表哥，你你你在说什么啊。她怎么会和陷害我的人是一伙的呢?”

对这个愚蠢的表弟，喻超简直要顿足捶胸了。

“如果你所说的是实话，那么，我可以很清楚地得出一些结论，第一，有人在陷害你，从你的经历来看，很可能是因为你好色而与别人结仇。从所发生的情况来看，很可能是与你有过不正当关系的女人的男朋友或者是老公要害你，当然，也不排除有女人因爱生恨，而花钱雇男人对你进行报复。第二，不是你泡上了这个叫做何小燕的女人，而是这个女人早就有心要接近你，而且何小燕这个名字也极可能是假的，她，或者是幕后的人可能早就摸清了你的生活习性，知道你喜欢在‘苹果酒吧泡妞，所

走进了“花引蝶”，鹰钩鼻子在蜂拥而至的小姐们面前又恢复了一副牛哄哄的样子，大咧咧地说：“欢欢呢?叫她出来。”老板娘模样的人媚笑道：“啊呀，虎哥，欢欢早就不在这儿做了——”喻超疾步上前道：“那她到哪里去了?”老板娘看他不像是混混，当即一翻白眼道：“你是谁呀?”生怕喻超发火的虎哥猛地扇了老板娘一巴掌：“找死啊你，他是我老大!”老板娘见鹰钩鼻子称喻超为老大，这才害了怕，挨了打也不敢抱怨，还不住地捂着脸道歉：“对不起，大哥。”喻超不耐烦道：“行了，现在我只想知道，那个什么欢欢到哪里去了!她为什么离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的真名叫做什么?”老板娘苦着脸摇头道：“大哥，欢欢的真名我们真不知道，做小姐这一行，没人会说真名的，至于她到哪里去了，我们也不知道，她不会告诉我们的，做小姐的，都是说走就走。”喻超怒道：“那她什么时候走的你总该知道吧?”老板娘慌忙道：“那我知道，是前天上午，她走了之后，手机也停了机。估计是换号了。”

前天，也就是10月14日，正是案发的第二天!

看来思路是对的，欢欢就是跟陷害方小奇的人是一伙的。

喻超想了想又问：“她是怎么来你这儿做事的?”

老板娘点了一个姑娘的名字：“是珍珍介绍来的。”她用手一指一个女孩子，“珍珍就是她，她和欢欢是老乡。”

终于又找到了一条线索，喻超忍住了激动：“你叫珍珍?你知不知道欢欢叫什么名字，她住在什么地方?”

珍珍的脸上，犹豫之色一闪而过。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喻超已有十年的记者生涯，这十年间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艰险，见过多少奸诈的人物，珍珍那一刹那的犹豫，立刻就让他察觉出珍珍应该知晓欢欢的情况。他立刻逼问道：“你知道她很多情况，是吧。”鹰钩鼻子为了表功，马上跟在喻超的后面怒吼道：“还他妈的不快点说。”

珍珍吓得一哆嗦：“我说，虎哥，欢欢真名叫左琴芳，是我们××县人，我和她在别的地方曾经一起做过，后来我在这儿做，又把她介绍到这儿来，但是她到哪里去了，我确实不知道，不过就在不久前她对我说过，最近她傍上了一个大老板!这个大老板对她十分中意，大老板让她不做了，他愿意重金包养她。她走之前，告诉我，她已经答应了这个大老板，大老板很高兴，要带她出门旅游。”

喻超继续问道：“那么，你知道这个大老板的情况吗?”

珍珍摇头道：“这个真不知道，她也没有对我说很多，只说是西北市本地的。一个大老板。”

西北市本地的大老板，这是个重要线索。喻超决定到西北市工商局翻档案，再一个个地调查，看看谁在10月14日出门并至今未归。

刚刚走出门，喻超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罗律师打来的。“喻先生，我了解到一个情况，可能对方先生会有利一点。”

喻超精神更振：“请讲。”

罗律师道：“从现有警方提供的证据上来看，是无法驳斥的，唯一的希望是：从证人下手。也就是要让法官相信，这个证人并不可靠，我有一个同学叫陈子春，在工商局工作，他告诉我，大桥路一带小卖部的老板，很多都是卖假烟的，尤其是高档烟，几乎都是假货，因为那一带很多老板都是下岗职工，政府要求照顾，所以他们也就基本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我们能够抓住这一点，说明黄老板并不是一个诚实的人，所以他的口供并不可靠，也许能起点作用，何况，当时黄老板并没有看清楚方先生的相貌啊。”

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喻超想了想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去抓到他真正卖假烟的现行?”

“当然。不过，不是我们，而是你，因为我是辩护人律师，按规定是不能接触公诉方证人的。我只可以和同学打好招呼，一旦你发现黄老板给你的是假烟，那么你就打这个电话，”他说了一个号码，然后又说，“陈子春就会马上赶到。不过，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你能够辨别得出真烟假烟吗?”

喻超笑了：“我是记者，在东海时曾经专门跟着公安局的人破过几起制造假烟案。专门学过鉴别假烟。所以你大可放心，还有，我也调查到一个线索，请你速到工商局，把西北市当地的有点名气的老板的档案都翻出来。我们要找的这个老板，可能与何小燕有点关系。”

“行。”罗律师一口应承下来：“我们就分头行事吧。”

放下电话，喻超直奔大桥路，来到了黄建华的小卖部。

“老板，来包烟。”喻超故意用普通话对黄建华说。

“好的。”老黄点头哈腰道：“您要什么炯?”

“就那个——什么‘大沙漠吧。”

“好的。”黄建华拿出了一包“大沙漠”——那自然是一包假的。

喻超付了钱把烟接了过来，轻轻地扯开了塑料包装，一边点上一根烟，一边查看包装的内面。

黄建华有些担心了，因为喻超的举动，是极内行的人才做的事。

果然，喻超淡淡地对黄建华说：“老板，你给我的怎么是一包假烟?”

黄建华装糊涂：“不会吧，我们是正当生意人。”

“别装了。”这一次，喻超改用了西北话。“我就是本地人。‘大沙漠我经常抽，你这烟丝不纯，绝不是‘大沙漠的，还有，真品‘大沙漠的塑料包装内有‘大沙漠三个字，你这包烟上可没有。”

看起来黄建华是无话可说，但狗急跳墙之下，他忽然指着喻超的鼻子骂道：“你的烟根本就不是在我手上买的，你是在别的地方买的，然后故意跑到我这儿来想敲诈我。”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借口。然而早有准备的喻超根本不慌不忙，淡淡道：“刚才我付你炯钱的时候，是给你的一张百元的钞票，现在正躺在抽屉里，编号是×××××××。”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黄建华目瞪口呆。再无话可说了。

喻超给陈子春打了一个电话，早有准备，并且就在附近的陈子春马上赶来了。

借着这件事，陈子春对黄建华的烟进行了检查，发现他所进的“大沙漠”全部都是假的，而黄建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最近所进的这两条“大沙漠”都是假烟。陈子春不但把他的话用笔记录下来，还录了音。

5扑朔迷离

由于罗可儿失踪一案激起了民愤，民众纷纷要求早日对方小奇进行判决，因此，10月20日，也就是仅仅在案件发生一周之后，西北市法院就开始对此案进行了审理。

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了这是一桩铁案，方小奇不可能有任何翻案的机会。然而喻超和罗志祥却有着充分的信心。

开庭后，公诉人念了起诉书之后，审判长问罗志祥道：“辩方律师，你有什么问题吗?”

罗志祥大声道：“有，尊敬的审判长，我想问控方关键证人黄建华几个问题。”

审判长点头：“好的。”

罗志祥走到了黄建华的身边，并用手一指被告席上的方小奇道：“黄先生，请问你认识坐在被告席上的这个人吗?”

黄建华点头道：“认识，他就是案发那天坐在车上，找我买烟的那个人。”

罗志祥大声喝道：“你根本是在撒谎。你在警方的证供中说案发那天坐在车号为西××××68的男人买烟时戴着墨镜，你根本就不可能看

清楚他的相貌。那么你又凭什么指证我的当事人就是那个所谓坐在车上找你买烟的人呢?”

黄建华道：“是的，我并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车上的人当时剃着一个板寸，买烟时右手的中指上有一个方形的黄金戒指，右耳上穿着一个金耳环，他穿着黑色的条纹西服，戴着一条红色的条纹领带，所以警察在当日抓到他后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罗志祥道：“那能说明什么问题?那只能说明你所见到的买烟者和公安局所抓的人穿着打扮一样，并不能说明两者就是同一个人。你之所以会认定两个人是同一个人，那是先入为主的影响。”

公诉人大声道：“反对，辩方律师完全是在狡辩，证人黄建华在10月13日4时至4时30分，发现一个可疑的人物坐在车号为西××××68的车上，并向他买过烟，而6时30分左右，警方抓到的这个人，穿着打扮和黄建华所描述的正是一模一样。而且，警方从犯罪嫌疑人的身上，也找到了一包‘大沙漠的烟。这就足以认定，黄先生所说的那个买烟的人就是犯罪嫌疑人!”

罗志祥也大声道：“恰恰相反，我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说明我的当事人根本就不是那个买烟的人!尊敬的审判长，各位审判员，我想请两名重要证人出庭作证。”

在所有人惊奇目光的注视下，陈子春和喻超出庭了，黄建华看到他们两人，神色顿时不自然起来。

罗志祥首先拿出了工商局对黄建华的处罚通知书，向法庭上的人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并当庭播放了录音。陈子春和喻超分别_-一作证，而黄建华当然也只有承认了自己所犯的错误。

罗志祥见大家的好奇心已被提了起来，马上进入了关键的正题。

“审判长，从所发生的假烟事件来看。公诉方证人黄建华并不是一个诚实的商人，不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因此，我完全有理由怀疑，证人对我当事人方小奇先生的指控根本就是在撒谎。”

“我没撒谎，没有。”黄建华激动得脸都红了。

“你的确是在撒谎，黄建华先生。”岁志祥话锋一转：拿起了公诉方向法庭呈交的证物之一——那包从方小奇身上搜出来的“大沙漠”的香烟。“陈子春先生，你是工商局质检科科长，请你鉴定一下，这包从我当事人身上搜出来的香烟，是真品还是假货。”

“是真货。”陈子春肯定地回答道。

“为了保险起见，下面我还想请‘大沙漠烟草公司的总经理郑鸣先生出庭辨认一下。”罗志祥胸有成竹。

郑鸣也随之出庭，也作出了肯定的答复：“是真货。”

罗志祥道：“刚才我们已经知道，黄建华先生在今年10月7日进了两条‘大沙漠的假烟，从10月7日起，他所卖的‘大沙漠都是假货。也就是，在10月13日那天，他所指控的所谓从他那儿买烟的犯罪嫌疑人，当时从他身上搜出也是假烟，但是，现在作为证据指控我当事人的这包烟却是真烟!这说明，我的当事人，当时根本就没有在黄建华手里买过烟!我当事人根本就是冤枉的，无辜的。”

此言一出，法庭上顿时议论纷纷，连法官也吃惊不已。

“不，不可能，不可能。”黄建华完全不相信。

“那好，黄先生，请你自己看清楚。你当着大家的面，自己辨认清楚。”罗志祥把那包烟又拿到了他的眼前。

“是，是真的。”在众人目光的一致注视下，黄建华终于亲口承认，烟是真的，尽管他心中莫名万分。

法庭再度哗然，各种议论之声渐起。法庭内的严肃气氛完全被打破了。

“肃静，肃静。”审判长发出了警告。

公诉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中大乱，立即起身道：“法官大人，我认为，犯罪嫌疑人可能已经把从我方证人那里买的烟抽完了，然后又重新买了一包烟。”罗志祥立刻还击道：“在一个法制社会，定人之罪是一件极度严谨的事情，公诉方怎么能够以可能这种猜测性的用词来指控我的当事人呢?这岂不是像宋朝时给岳飞定‘莫须有一样!”

公诉方哑口无言。

现在连原来以为这是一桩很清楚也很容易判决的案子的法官们也犹豫了，审判长宣布道：“因事关重大，我们合议庭需要商量一下案情。”然后众法官一起进入了合议庭。

看来案情有转机了，罗志祥和喻超相视一笑，方小奇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原来那天听了黄建华的话后，喻超的脑海中忽然闪出了一个念头，既然黄建华最近所进的两条“大沙漠”都是假烟，那么，10月13日那个陷害方小奇的男人来买烟的时候，黄建华给他的也应是假烟吧。后来警察在方小奇的身上也确实找到了一包“大沙漠”的烟，并把这包炯当作是方小奇到黄建华那里买过烟的证据，那么，作为证物的这包炯是真是假呢?

很显然，他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疑点，而这个疑点很可能就可以为方小奇翻案。

只要留作证物的那包烟是真货的话!

上帝保佑，那包烟果然是真货!

这也难怪，方小奇长期抽“大沙漠”，当然不可能买假货!

过了一会儿，众法官全部出来了，但他们显然没有商议出一致的结果，因为审判长宣布道：“由于案情复杂，我们合议庭经讨论过一致决定，将此案延期后审。”

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这却还是在喻超和罗志祥意料之中的，毕竟，除了那包烟，其余的证据都是铁板钉钉的事，正如公诉方所说，也完全可能存在着方小奇将假烟抽完后又重新买一包真烟的可能性。再一次开庭，公诉方可以不再将烟作为呈堂证供，胜算依然极大，因此，对于喻超来说，不当庭判决而延期的好处，就是可以再有一段时间找出西北市的那个大老板。

先前，在确认警方从方小奇身上搜出来的烟是真品时，喻超和罗志祥已经开始把工作的重心转向寻找西北大老板，这显然绝不是一项容易的工作，幸亏陈子春很够意思，一直尽全力帮他们，给他们圈定了市内几百家主要企业老板的名单，在初次庭审结束之后，陈子春又带着喻超和罗志祥以公事为名，一家一家地登门拜访这几百个老板。

结过五天的奔忙，他们发现了有七名老板于10月14日离开西北市，至今还没有回来。

与左琴芳相好的男人，会不会是这七名老板中的一个呢?

还有，如何展开对这七名老板私生活的调查呢?这实在是相当棘手的事情。

还没有等他们想出方法，另一个惊人的消息忽然传了出来。

一名旅人在西北市附近的沙漠中发现了一具骸骨和一些零碎的骨头，其中一些骨头有被动物咬过的痕迹!

经过DNA检验，证实这具骸骨就是罗可儿的!

显然，凶手杀害了罗可儿之后，将她的尸体埋在了沙漠里，没想到因为野兽吃了她的尸体，所以她的骨骸也被显露出来。

经过法医仔细检验，发现罗可儿生前曾受过性侵犯，而且，法医还在她的骸骨上发现了精斑，经化验，那块精斑正是方小奇的!

新的发现再一次刺激了西北市的人，他们对方小奇就是杀人凶手再次确信无疑，警方也迅速地向法院提交了新的证据，要求马上再次开庭。法院见有了新的证据，马上也同意将于两天后继续开庭。

喻超陡然感到了无比沉重的压力，这压力几乎要让他窒息!

6终于获得了自由

“表哥，我知道为什么我的精斑会在罗可儿的身体内。因为何小燕，也就是左琴芳那个婊子几次和我做爱时，都要求我戴安全套，其实当时我还有些奇怪，因为一般出来玩的男女都是不要求戴套的，可是她说，她没有上环，怕怀孕，坚持让我戴套，现在我明白啦，她早就是有计划，有准备的，她是把我射在套中的精子交给了那男人。那男人害了罗可儿，却把我留在套中的精液放在罗可儿的体内!他妈的他们可真毒啊，这么阴险毒辣的招数也使得出来。”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方小奇终于不再那么愚蠢了。

“我知道了，可是，关键是要法官相信，可是，法官会相信你的解释吗?”喻超烦恼至极地说。

“这个——”方小奇说不下去了。

他当然说不下去，因为他知道法官根本就不会相信!

心情沉重地离开了看守所之后，喻超回到了自己下榻的酒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公诉方送来的验尸报告，一直看到半夜，但是依然找不出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

喻超心烦意乱，站起身来，推开窗户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无意之中却发现不知何时外面竟然下起雨来。这个季节竟然下了两回雨，这对于西北市来讲，真的是有些稀罕了。

真是天意啊，小奇被陷害那天也下雨了，看起来，老天也在为小奇的冤枉流泪吧。

忽然，喻超的脑海中猛地被什么东西强烈地吸引住了。

一年前，他曾经采访过公安部的刑侦专家雷子军，后来还看过雷子军关于法医学的专著，专著中许多文章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现在记起了雷子军关于尸检的一篇重要文章。

迫不及待地，喻超上网进入了雷子军的博客，找到了那篇文章，读着读着，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惊喜之下，他拨通了罗志祥的电话——

庭审再次开始了，这一次，公诉方向法庭提交了新的证据，指控方小奇就是残害罗可儿的凶手，审判长询问罗志祥道：“辩方律师，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早有准备的罗志祥站了起来：“尊敬的审判长，各位审判员，在一个法制的社会里，定罪需要充分的证据。所谓人命关天，如果定错了，我的当事人就会无辜地丧失性命，死者罗可儿也会因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而死不瞑目。”

公诉人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现有的证据已经足以认定，方小奇就是杀害罗可儿的凶手!”

审判长也道：“辩方律师，请说你的辩护重点。”

罗志祥道：“是，表面看起来，好像我的当事人是凶手，但诚如我当事人方小奇所说，一切都是别人的陷害，各位都知道，方小奇先生是在罗可儿失踪当日就被拘留的。没有人知道死者罗可儿的尸体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丢弃于沙漠的，丢弃完全可能发生在方小奇被拘留在看守所之后，如果罗可儿的尸体真的是在方小奇被拘留之后才丢弃，那就足以说明，我的当事人根本就不是杀人凶手。现在，我就有准确充分的证据证明我当事人根本是无辜的。”他举起了公诉方的尸检报告，“因为在控方的尸检报告上，竟然没有发现‘脂腊这种物质!”

听众席上一阵交头接耳，除了公诉方，以及法官，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脂腊”为何物。

罗志祥继续道：“我们知道，在死者罗可儿被害的那天，也就是2007年10月13日，西北市从中午十一时三十分左右就开始下雨，警方认定罗可儿被撞及掳走发生在10月13日下午四时三十分至五点过五分，这个时候仍在下雨，在我的当事人被‘请入公安局协助调查是在当晚的六点半钟，这个时候雨也依然没有停，雨一直下到第二天的清晨才停，下面我请西北市气象局的局长潘国庆及电视台的气象预报员陆采薇女士出庭，以证实我的话是事实。”

审判长同意了罗志祥的要求，潘国庆和陆采薇一一出庭作证，证实了罗志祥刚才所说的天气情况属实。

法庭内很多人，包括法官此时也都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罗志祥提到案发那天下雨的情形是什么意思。

罗志祥开始发力：“‘脂腊也称为‘尸腊，通常是因为尸体暴露于高温，细菌以及水中而形成的分泌状物质，请问公诉人，我对于‘脂腊的解释是否正确。”

公诉人点头：“是。”

罗志祥又道：“根据法医学常识，凡是尸体暴露于高温，细菌，以及水中，那么在尸体上必然会形成‘脂腊，请问公诉方，我说得对吗?”

公诉人道：“对。”

罗志祥道：“如果我的当事人是杀害罗可儿的凶手且是他把尸体抛弃在沙漠之中，那么，这个过程只可能发生在案发当日四点半和六点半之间，因为六点半之后，我的当事人便被警方带走并关押至今，在这两个时辰之内，一直在下雨，那么，在罗可儿的尸体之上一定可以发现‘脂腊，因为在沙漠中有高温和菌源，再加上雨水。但是，事实上，在警方尸检的过程中，却并没有发现‘脂腊!验尸报告上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

所有的人再度被罗志祥的话震住了。法庭上静至落针可闻。半晌公诉人才结结巴巴道：“这个，也许是法医检查时没有特别留意。”

罗志祥加重了语气道：“有这个可能，所以，我们专门邀请了公安部刑侦专家雷子军来到西北市，再次对罗可儿的尸体进行鉴定，看看尸体上到底有没有‘脂腊，雷子军先生在一个小时之前才到达东海，现正在鉴定罗可儿的骸骨，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话音刚落，喻超，西北市的公安局长，以及一个年轻精干的人走了进来。

“尊敬的审判长，各位审判员，我是公安部刑侦专家雷子军。”年轻精干的人表露了自己的身份。“我刚刚完成了对罗可儿尸体的鉴定工作，我可以告诉大家，在尸体上没有发现‘脂蜡，结合当时的天气情况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罗可儿的尸体并不是在2007年10月13日被丢弃在沙漠的!”

这个结果说明了什么，法庭内的人已经全都想到了，大家全都一致地发出了惊叹：“啊!

罗志祥扫视了大家一眼，极其郑重道：“这就完全可以说明，我的当事人根本就没有强奸并杀害罗可儿，并将她抛尸于沙漠之中。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同时，也再次清楚地说明，我的当事人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他根本是被别人陷害的!”他又对法官们道，“所以，我在这里恳求审判长，各位审判员，请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判我的当事人方小奇先生无罪，并立即释放!”

听到这里，喻超的脸上浮现出满意之色，对着罗志祥做出一个“v”形的手势。

事关重大，法官们又进入了合议庭，讨论案情。

二十分钟的等待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终于，法官们都出来了，审判长宣布：“经合议庭讨论我们认为，被告方小奇被控强奸、故意杀人罪证据不足，予以当庭释放!”

法庭轰动了，哭喊声，尖叫声，欢呼声不绝于耳。在一片闹哄哄中，喻超握紧了罗志祥的手：“罗律师，谢谢你。”

罗志祥笑道：“别这么说，其实一切都是你的发现，我只不过照你的话说而已。”

喻超再转过身来，给了雷子军一个深情的拥抱：“感谢你。是你救了我表弟。”雷子军笑道：“哪里话，是他确实无罪。法律是公平的。”

此时重获自由的方小奇犹在梦中，还在不

停地问喻超：“表哥，我真的无罪释放了吗?我真的无罪释放了吗?”而陪着雷子军来的西北市公安局长则不断地摇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7抓住了真凶

因为时间紧急，雷子军一下飞机之后，连饭都还来不及吃便先开始展开工作。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出了法庭之后，喻超便拉上了雷子军去大酒店吃饭。

“终于自由了。”一直到和喻超上了的士之后，方小奇才敢肯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说实话，你真是幸运，如果那天不是下一场罕见的雨，神仙也救不了你。这是一个深刻的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泡妞。”长舒了一口气后的喻超在车上就开始教训方小奇起来。

“不会了，不会了，以后就是有人拿枪顶在我的腰上逼着我泡妞我也不干了，太可怕了。”方小奇显然是被这次的事件吓怕了，不住地摇头。

他在西北市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来不觉得西北市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可是这次劫后余生，再看城市的每一处，却都让他留恋不已。

不过，既然已经获得了自由，现在他的期望值就变为：找出那个陷害自己的人，看看他到底是谁。

那个黑暗中的毒蛇，简直就是他心头上的一根刺!

“表哥，雷专员，下一步你们能不能抓到真凶啊?”方小奇终于按捺不住，脱口问道。

“应该没问题。”雷子军马上回答道，并对喻超说：“超兄，我正想告诉你，你过去的侦破方向都很对，但你可能急于救你的表弟，所以有一点疏忽了，而这一点对于破案抓真凶很重要。”

“是吗?”喻超瞪大了眼睛。

雷子军道：“是的，你想想罗可儿，为什么这个凶手偏偏选中了罗可儿。如果真凶只是想陷害方小奇，那么他当时直接把罗可儿撞死也是可以的，为什么还要将她掳走并强奸杀人呢?”

喻超何等聪明，被雷子军一点就通，他恍然大悟道：“那就是说，真凶不但与小奇有仇，而且，还与罗可儿——最有可能是与罗可儿的家人有仇!”

雷子军道：“对，应该是这样推理!我估计，真凶可能不但与罗可儿的家人有仇，而且仇恨还很深!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心狠手辣!”

该死，喻超狠狠地打了自己脑袋一拳。

太蠢了，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不过，”雷子军吸了一口气道，“即使找出了这个人，但是，他是怎么样作案的呢，既然小奇一直在自己的车上，为什么在车上又会留有作案的痕迹呢?而且从一切证据来看，分明就是小奇的车撞的罗可儿?这些我还没有想明白——”

刚说到这儿，忽然，一辆警车响着警笛，从后面追了上来，拦住了去路。然后从车上下来两名警察，走向了停下来的的士。示意车上的人下车。

方小奇吓得发起抖来：“表哥，警察，警察又要抓我了。”

喻超瞪了他一眼，“你傻了你。没看见那是交警。”

方小奇这才醒过神来：“哦，原来是交警，吓死我了。我好怕我是一场空欢喜，警察又要抓我坐牢。咦，交警拦车做什么?”

的土司机已经下车来，问道：“警官，有什么事吗?”

交警问：“这车是你的吗?”

的土司机道：“是啊。”

交警探下头去，看的士车车牌。另一名交警对司机道：“刚才我们接到一名的士司机的电话，说他发现一辆号码和他一模一样的的士在载客，他怀疑是有人套牌，非法载客。”

的士司机的头上冒汗了，支支吾吾道：“哪有——哪有这事?”

“还真看不出真假来啊。”查看车牌的交警直起腰来，“不过不要紧，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报案的车马上就要来了，你们一对质就会露馅。”

套牌，喻超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

“来了。车来了。”喻超沿着交警的手指向看去，只见一辆和自己所坐的一模一样的车开了过来，那真是一模一样，都是的士车，上面都标着××公司的字样，车牌也是一模一样，都是“××578”。

这时，的士司机简直汗如雨下了。

“怎么回事，到底谁是假的?”交警大声地叫了起来。

“是我，是我，我错了。”的土司机终于垂头丧气地承认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喻超和雷子军相视一眼，忽然同时大叫了起来，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表哥，雷专员，你们明白什么了?”花花公子方小奇还是一脸迷惑的样子。

“笨啦。还不明白，一模一样的车，套牌!”

啊!听了这话，花花公子方小奇总算是有些明白了，但还是没有全部明白。

沿着新的侦破方向，西北警方开始向罗大森和郑莲芳询问与他们有过节的人，结果两人都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史玉柱。西北极有名气的地产大老板。现年三十八岁。前不久刚刚离婚。

这个人，刚好又是喻超圈定的七个老板之一!而且又那么巧的是，在方小奇无罪释放的第二天，他就回来了。

经过紧密的调查之后，喻超按响了史玉柱的门铃。

“你是?”史玉柱开了门，疑惑地问。

喻超亮出公安部的特别证件，“喻超，公安部特别调查员，也是——方小奇的表哥。”

听到方小奇的名字，史玉柱如刀锋般的目光扫过了喻超的脸庞，很沉着地打开了门。

喻超走进了门，缓缓地站住。目光注视在史玉柱的耳朵上。

“史先生，你的右耳垂上，有一个小洞，看来史先生一定是穿过耳环。不过男人穿耳环实在是少见，即使是有，在我们中国，也大多是些年轻的嬉皮士才这样做，以先生这一把年纪，想不到也会有如此之爱好。真是令人意外啊。”

史玉柱阴阴地笑了起来：“让喻先生见笑了，不过，穿耳环不犯法吧。”

喻超直视着他：“是，穿耳环不犯法，可是强奸杀人就会犯法。”

史玉柱道：“是吗?可是你的表弟，那个方小奇强奸杀人好像并没有事哦。”

喻超一字一句道：“那是因为，他并没有强奸杀人，真正强奸杀人的，其实就是你，史玉柱先生!”

史玉柱不惊反笑：“呵呵，开什么玩笑。凶手是方小奇，他的车就是作案工具。法庭判他无罪，可能是因为他有你这个公安部特别调查员的表哥吧。”

“我不是开玩笑，也没有兴趣开玩笑，所谓车是作案工具，呵呵，不好意思，非常巧，当我和我表弟出来乘的士的时候，却被交警拦下了车，原来，我们乘坐的的士是一辆套牌车，这件事给了我很大的提示，我想，10月13日，你也应该是制造了一辆套牌车。”

“这是你的猜测吧，你有什么证据?”史玉柱毫不惊慌。

“有，当然有!西北市汽车租赁公司并不多，我调查了西北市内每一家租赁公司在10月13日左右的租车情况，结果发现，万事发汽车租赁公司在10月12日，曾经有一个人租过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轿车。这个人身份证登记的是万红军，但是经过查证，证明这是一个假的身份证。同样也是这个所谓的万红军，在10月14日的上午九时，把车还给了租赁公司，很奇怪，这个人既然并不是想骗汽车租赁公司的车，那么，他为什么又要用假名呢?还精心制造了一个身份证?”

史玉柱不声不响地点起了一支烟，笑眯眯地看着喻超。眼神既似狐狸，又似狼。

“如果把10月13号发生的罗可儿失踪案

联系起来，那么一切都真相大白了，首先，你花重金找了一个女人，叫她勾引方小奇，这个女人就是‘花引蝶的一个妓女，真名叫做左琴芳，她用了一个假名叫做何小燕，故意在方小奇经常去的‘苹果酒吧让他泡上。然后你故意让她花钱为小奇买衣服首饰，目的是为你下一步的行动做准备。”

“然后，10月13号这天，你开始了你的计划，先让左琴芳把方小奇约出来，前往马良山，两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左琴芳按计划灌醉了小奇，而与此同时，你已经开着那辆租来的和方小奇一模一样的白色桑塔纳也来到了酒店的停车场。在停车场，你把租来的车套上了和方小奇一模一样的车牌，因为小奇喝醉了，左琴芳说她开车当然是很正常的，但是左琴芳接过了小奇给的车钥匙之后，实际上却用你给的钥匙打开了套牌车，小奇的钥匙，则给了正在旁边车上的你!因为你租来的车和小奇的外形一模一样，车牌电是一样，而且小奇又喝醉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实际上车已经调包了。他坐上去的，其实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车!”

“再接下来，醉酒后的他和左琴芳在车上做爱，完了又还在车上睡了一觉，这就给了你充分的时间，你开着他的车走了，先来到了大桥路，故意跑到黄老板那里买了一包烟，然后故意把车开到门口等，以引起黄老板的注意。接着，罗可儿下课，你就跟上了罗可儿，在邮筒前将她撞倒，并将她带到了一个地方绑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地方究竟在哪里，但一定也是你事先租好的地方。”

“这个时候你是没有时间来处理可儿的。因为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处理，就是再将车换回来，其方法如出一辙。也是在方小奇吃晚饭的时候，利用左琴芳，打电话给她，她来接电话时，你将小奇的车钥匙还给她，而她则把你租的车的车钥匙还给你，你们再次将车换了回来，当天晚上，你将罗可儿折磨至死，第二天，你用车将罗可儿的尸体丢到了沙漠，然后将租来的车交还给租赁公司，接着就带着左琴芳潇洒地出门旅游去了。至于可儿体内的精液，虽然是方小奇的，但是那只不过是左琴芳和他做爱之后，留下了避孕套中的精子，你将这些精子注入到了可儿的体内。是吧?”

史玉柱依然不动声色，“听起来你的推理很精彩，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想杀罗可儿，可以直接下手，为什么还要煞费苦心地布局，陷害方小奇，绕那么大的圈子杀她呢?”

“因为你既恨方小奇，也恨你的老婆——你的前妻何美枝!我们秘密调取了你前妻的照片给方小奇看，他认出照片上的女人曾经和他有过一夜情，并且还做过一段时间的情人，只是原来他并不知道何美枝是西北市史大老板的妻子!显然，你有作案动机，我猜想你是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所以你要报复。你和你前妻离婚恐怕也与这件事有关吧，至于你为什么还要选择杀可儿，我也已经知道动机了。”

“在十多年前，你，还有罗可儿的妈妈郑莲芳，以及郑莲芳现在的老公罗大森都是大学同学，你追求过可儿的妈妈郑莲芳，而她没有答应你，却是嫁给了罗大森，你为此和罗大森打了一架，罗大森还报过案，在公安局，还保存着对这件案子的档案记录。最后是罗大森表示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但是你并不领情，是吧，你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所以你选择了他们的女儿下手。你既然诚心想报复，自然会把可儿的一举一动摸得清清楚楚，你知道她每个星期天都会到培训班学音乐，因此，你精心策划了这次的行动。”

史玉柱终于动容，脸上的肌肉跳了几跳，露出仇恨之色：“是的，我恨郑莲芳，我家有钱有势，我又那么爱她，她却非要跟着罗大森那个穷小子，我恨罗大森，他夺走了我爱的人，如果不是他，郑莲芳不会不跟我的，我也恨何美枝，她嫁给了我，却不守妇道。可是我最恨的还是方小奇，他竟敢勾引我老婆，给我戴绿帽子。我恨，我恨。”他咬牙切齿，“我恨他们所有的人。”

“这就是你作案的动机。你终于承认了。”

史玉柱爆发出一阵猖狂的大笑，“我为什么要承认?我不承认!就算你一切都推理出来了，那又怎么样呢?你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喻超冷冷地看着这个狡猾的对手。缓缓地吐出了一句：“你错了，我有证据。”

史玉柱一脸轻蔑：“拿出来呀。”言行之间是根本不相信喻超的话。

“你忘记了。你租车办手续的时候，需要提供身份证原件和复印件，在复印件上，必定留下了你的指纹!那也就是说，所谓的万红军其实就是你。史先生，你不是自己有一辆‘宝马的私家车吗?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你堂堂的史大老板，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假装别的人去租一辆桑塔纳呢?”

“是，我承认，是我租的车。我喜欢，我愿意，我想租一辆别的车过过瘾，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可不可以?”史玉柱干脆作无赖状，顽强抵抗道，“说我是杀人凶手，你得拿出确切证据来啊!”

“有!”喻超还是那么从容，脸上甚至露出了猎人看到猎物落网之后的笑意：“别忘了，在你租过的车上，留有小奇的指纹。在小奇的车上，又留有你的指纹——”话没说完，史玉柱忽然放声大笑：“是吗，那你告我呀——”他的话没说完，喻超竟又打断了他的话：“很得意是不是，因为你很小心，你早就将两辆车上的指纹都擦去了是不是?我故意开玩笑调戏你的，史老板!可是下面这一点绝对是真的。在你租的那辆车上，我发现了一点重要的痕迹，那是方小奇精液的痕迹，奇怪啊，方小奇的精液怎么会在你租过的那辆车上呢?呵呵，虽然他和左琴芳做爱时绝大部分的精子都射在安全套中，可是，在他休息的时候，还是会有少量的精子溢出来的，对吧?”

史玉柱愣住了。

喻超再打击他道：“可惜啊，你当时只记着抹去指纹，却忽视了这一点，而罗可儿案件发生后，西北市的人们知道作案者是开一辆白色的桑塔纳作案的，出于心理作用，自你之后到现在，暂时还没有人租用白色的桑塔纳，所以那痕迹一直保持在现在。很遗憾吧，史老板?”

史玉柱脸色渐渐地变得铁青。

喻超推开了门，门外，警灯闪烁。

“我想，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是请一个律师。”喻超慢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