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为我去摘那枝花吗

丹尼斯·德苏佐　译／冯国川

我丈夫是一名工程师。我爱他温和的脾气和他温暖的肩膀。

我们结婚两年了。我承认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爱他的原因如今却转变为我不爱他的理由。我是一个情感细腻的女人,我渴望婚姻中多一些浪漫的细节。而丈夫恰恰相反。

他的木讷和粗心让我们的爱情平平淡淡,我很失望。终于有一天,我打算告诉他我的决定——我想离婚。

“为什么?”他震惊地问。

“世界上没那么多理由,我只是厌倦了。”

丈夫整夜未睡,陷入深深的思索中,地板上满是七零八落的烟蒂。我的失望感不断增加。他是一个连爱都不会表达的人,我还期望他能制造怎样的浪漫?

最后,他终于开了口:“我该怎样做才能改变你的主意?”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对他已完全失望。看着他的眼睛,我慢慢地回答道:“我有一个问题,如果你的回答能感动我的心,我就会改变主意:假如我想要悬崖上的一枝花,但是采摘那朵花会让你丧命,你会为我去做这件事吗?”

他说,明天我给你答案吧。

听到他这么说,我彻底绝望了。

第二天醒来,他已经没了踪影。我看到玻璃杯下压着一张他手写的纸条。

“亲爱的,我不会为你去摘那枝花,请容我解释。

你经常把钥匙忘在家里,我要保留自己的双腿跑回家为你开门。

你总是习惯呆在室内,怕阳光把你晒黑。为了使你不感到寂寞,我要保留自己的嘴陪你聊天。

每月那几天你总会感到不舒服,我要保留自己的手掌为你按摩。

你喜欢去陌生的城市旅游,却总是迷路,我要保留自己的双眼为你看清方向。

另外,我保留眼睛还有另一个原因。你经常盯着电脑,视力下降很快。当我们变老时,我希望为你拔下白发,我希望向你描述这个世界的斑斓色彩。

亲爱的,除非我确定有人比我更爱你,否则我不会去采那朵花。”

我的眼泪打湿了墨迹。我接着往下看: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我的答案。如果你还算满意,请打开屋门。我正端着早餐面包和牛奶在外面等你。”

我飞快地跑过去拉开门,看到一张焦虑不安的脸。现在,我确定没有人比他更爱我。我决定放弃那枝花。

也许这就是爱和生活的关系。当一个人被爱包围时,爱很容易在平淡的生活里被忽略。■

晋华云摘自《青年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