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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绝妙好辞(词)”

2009-10-16黄艳红

名作欣赏·评论版 2009年9期

陈 静 黄艳红

关键词:绝妙好辞 绝妙好词 谐趣 小说语言风格 小说文体

摘 要:“绝妙好辞(词)”是广为人知的典故和习语。本文从此一术语在古代小说评点中的普遍出现这一视角着眼,较为细致地探寻了此术语的演变及影响,同时较为详尽地梳理了此术语在小说评点中的运用轨迹和形态,并由此出发对古代小说总体的语言艺术风格进行了深入探讨,揭示了此一术语自身蕴含的小说批评价值。

古代通俗小说深受不同阶层读者的喜爱,原因是多方面的,而这其中小说作品的语言艺术不能不说是重要因素。正是基于此点,小说批评者在评点过程中有意批点和突出小说巧妙的语言特色。本文拟通过评点家普遍涉及的“绝妙好辞(词)”一语来初步探讨古代小说语言特色的一个侧面,同时对此一术语予以较为全面的考释。

一、“绝妙好辞(词)”之渊源

首先我们来分析“绝妙好辞”一语。据已有文献可知,“绝妙好辞”的来历最初与众所周知的东汉曹娥碑文是联系在一起的。刘孝标为《世说新语》作注时征引晋人虞预《会稽典录》(此书今已散佚),其中记载蔡邕在读完邯郸淳写的此篇碑文之后,题八字以作感慨:“黄绢幼妇外孙齑臼。”{1}此可谓蔡邕题写此八字的较早记录。

将“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字与“绝妙好辞”一语相联者应属三国名士杨修。《世说新语·捷悟第十一》记载曹操与杨修讨论曹娥碑文所题八字之确切涵义,杨修则云:“黄绢,色丝也,於字为绝。幼妇,少女也,於字为妙。外孙,女子也,於字为好。齑臼,受辛也,於字为辞。所谓‘绝妙好辞也。”曹操不得不佩服。由蔡邕八字题碑到杨修揭示其间涵义,这实则反映了文学鉴赏中由隐语式批评向谐趣式批评的转变,体现的是一种对文学作品难以言传的微妙之处加以激赏的评论方式。虽然对杨修这一解释后人仍有不少异议{2},但此一趣事却可视为古代文学批评中寓庄于谐式批评之先导。

值得一提的是,此一典故自明代尤其是明后期以来才为士人在笔记中广为流传,这与当时论“趣”求“谐”的审美趋向是一致的。且看以下两则材料:

帝谓修:曰:“解不?”答曰“解。”魏武曰:“卿未可言,待我思之。”行三十里,魏武乃曰:“吾已得。”令修别记所知。修曰:“‘黄绢,色丝也,于字为‘绝。‘幼妇,少女也,于字为‘妙。‘外孙,女子也,于字为‘好。‘齑臼,受辛也,于字为‘辞。所谓‘绝妙好辞也。”帝亦记之,与修同,乃叹曰:“有智无智,较三十里。”

——(明)蒋一葵《尧山堂外纪》卷八

谜即古之隐语。……齐威俱好隐语。汉东方朔射覆“龙云角,蛇无足。生肉为脍,干鱼为脯”之类,尤为擅长。……至东汉末仍盛行,谓之“离合体”,如蔡中郎书曹娥碑阴“黄绢幼妇外孙齑臼,”杨修解之谓“绝妙好辞”四字也。

——(清)赵翼《陔馀丛考》卷二十二

从以上几则史料可以看出,“绝妙好辞”这一典故在明清以来还是较为受人关注,不管是仅仅作为轶事而加以详叙(如《尧山堂外纪》),抑或作为谜语典实而加以猎奇式地追寻探讨(如《陔馀丛考》),都说明了这一典故无论是其本事自身还是因“探迷”而引发的普遍心态是合乎明清时期通俗文化居于主导这一文化现象的,因而它与通俗小说的发展也就结下了不解之缘。而不论是隐语式批评还是谐趣式批评,此一典故影响后世更主要的还是在于它的求“趣”之意蕴和论“谐”之风神,故而无论对古代小说创作还是小说评点而言,都合乎小说文体属性并为读者乐于接受。这即是此一典故虽多有质疑却仍为普遍流布之深层根由。

其次我们再论“绝妙好词”一语。“词”与“辞”多数情况下可相通使用,自古即然。但一般而言,作为一种文学体裁,二字还是有别的。“绝妙好词”一语较早地应源于宋末元初周密编选的《绝妙好词》。总体看来,《绝妙好词》收选的是南宋婉约、格律派词人的作品,尽管豪放派词人的作品也有收录,但皆取其中婉约、雅正之作。清人厉鹗推崇《绝妙好词》为“清言秀句,层见叠出,诚词家之南董也”{3},谭献《复堂词话》称之“南宋乐府,清词妙句,略尽于此”{4},而高士奇誉之“披沙拣金,合一百三十二人,为词不满四百,亦云精矣”⑤。这些评论皆旨在说明《绝妙好词》风格清约简净而又不失秀妙。这样一种语言艺术风格,是合乎文人追求的。故此,在《绝妙好词》影响渐广之际⑥,“绝妙好词”一语由专指周密这部词作选集变为对文学创作中类似《绝妙好词》语言风格的刻意强调,由专指而变为泛指,扩大了其运用语境。

正是基于对语言艺术“精妙”之处的一致强调,也由于字词在训诂意义下多数相通,“绝妙好词”与“绝妙好辞”在内涵上渐趋一致,差别仅在于“绝妙好辞”在运用过程中除了具备“绝妙好词”意蕴之外还不时具有一层诙谐色彩,而“绝妙好词”在运用过程中相较而言更具有一分对清约婉淡风格的推崇。当然这种差异并非处处皆在,只是时而出现而已(尤其在小说评点中)。

在小说评点中广泛使用“绝妙好辞(词)”这一术语之前,诗文批评中虽较少出现但还是已经得到初步运用。如宋人杨万里《答福帅张尚书》云:“潞公德威之堂,其子作之,坡记之。岂若当家之坡自记之哉?绝妙好辞,前无古人矣。”⑦(《诚斋集》卷一一○)刘克庄《后村诗话》则云:“《舞剑器行》,世所脍炙绝妙好辞也。”⑧当然,在这些批评中“绝妙好辞”还只是多用来评赏整部作品的精妙特色,对其中细部的具体语句并未以此语加以评论,这仍是蔡邕题评曹娥碑文方式的沿用,从此一术语的批评态势而言并未有大的转变。而要实现“绝妙好辞(词)”这一评语淋漓尽致地巧妙运用,还应归之于古代小说评点家的努力。

二、小说评点中“绝妙好辞(词)”的存在现象

“绝妙好辞(词)”一语在不同小说评点家笔下均较为常见,可谓古代小说批评常用术语之一。下面略举数例,以见一斑:

“绝妙好辞”这一术语在金圣叹评点本《水浒传》中即较早频繁运用。“楔子”正文起首对宋太祖有简略交代:“自古帝王都不及这朝天子。一条杆棒等身齐,打四百座军州都姓赵。”其后夹评则有:“绝妙好辞。可见全部枪棒,悉从一王之制矣。”⑨此处以“绝妙好辞”指涉语词概述的精准。第二回写鲁达在初次会见史进时说:“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此后亦有夹评:“绝妙好辞。”可以看出,此处即暗示语词诙谐生趣,确属“绝妙”。第四十回写宋江攻取无为军时的景致:“此时正是七月尽天气,夜凉风静,月白江清,水影山光,上下一碧。”其后夹评:“如许杀人放火事,偏用绝妙好辞,写得景物清爽,行文亦当有诸葛真名士之誉也。”此处“绝妙好辞”体现的是语句优美的特点。第四十五回石秀杀死通奸潘巧云的恶僧后,有首嘲笑此事的小曲,对此圣叹更是认为这“真是绝妙好辞”。既体现了谐趣的特征,又稍稍指明此“辞”妙在何处。而第六十回圣叹认为“俗本”《水浒传》在写卢俊义为逃出梁山而急寻路径时的景色描写不够雅致简净,竟将“俗本”语句“约莫黄昏时分,烟迷远水,雾锁深山,星月微明,不分丛莽”改为“约莫黄昏十分,平烟如水,蛮雾沉山,月少星多,不分丛莽”,并在其后作评:“四句绝妙好辞”,此处则明显可以看出金圣叹对语句进行艺术锤炼的痕迹。

相比较而言,在古代小说名著批评中,毛氏父子在评点《三国演义》中“绝妙好辞(词)”运用较少,全书评点中仅有三处:第十六回叙写吕布射箭:“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其后夹评:“绝妙好词。”{10}第七十一回写及“蔡琰被北方掳去,于北地生二子,作《胡笳十八拍》,流入中原”,评点者认为:“此亦是绝妙好辞,可与《曹娥碑》作对。”第九十一回写诸葛亮祭泸水后蜀军得以“鞭敲金镫响,人唱凯歌还”,评点者认为此句亦为“绝妙好辞”。从这几处引文也可看出,“绝妙好辞(词)”这一批评术语虽在毛氏夫子评点中运用较少,而“绝妙好辞”这一典故却在小说作品中得以再现并产生较大影响,故而从批评价值而言,毛氏夫子的评点还是值得重视的。

在范金门等人批点之《结水浒传》评本中,“绝妙好辞(词)”亦得到普遍运用。第七十六回写陈希真与友人道别语:“山高水长,有此一日。”其后夹评则为:“绝妙好辞”{11}。第八十八回有段对丽卿夫妇之描写:“一边白光里影着一个猩红美女,一边白光里罩定一个玉琢英雄。”对此评者认为亦是“绝妙好辞”。此处所评显然具有诙谐的特点。第一百回写宋江等人误认为遭遇官军的惊恐之状:“宋江大惊失色,急差人往探,那知这枝人马与宋江毫无干害,乃是一带疏林败叶与金风鏖战。”评者认为此语亦堪为“绝妙好辞”,以此语显示语词谐趣生动。而在第七十九回对阿喜所唱“吕粉蝶儿”词曲:“打一轮皂盖轻车……杀得他众儿郎不能相借”,评者认为“真是绝妙好词”。

《红楼梦》姚燮评本第七十回写众人吟诗唱词,其中“黛玉的是一阕《唐多令》……众人看了,俱点头感叹”,评者亦认为此词确为“绝妙好词”{12}。此“绝妙好词”显系本原意义上的运用。第九十四回写紫鹃为黛玉心事操心而烦闷:“我自己才是瞎操心呢。从今以后,我尽我的心伏侍姑娘,其余的事全不管!”评者认为:“就旁观是瞎操心,衬出黛玉衷肠,淋漓尽致,绝妙好辞。”{13}

除了完整运用“绝妙好辞”一语来评赏小说之外,评点者出于对“绝妙好辞”典故的称赏,还常常以其他方式运用这一评语。如《麴头陀传》评点本有云:“世人看小说传奇,徒以花簇淫靡可听,便称黄绢幼妇,于正道一无所主,不如三文钱,一条凳,坐在围场听说《水浒》《西游》,何必读《麴头陀传》?”{14}此“黄绢幼妇”即是“绝妙好辞(词)”之指称,它实则认为“绝妙好辞”还应关乎“正道”,不能仅仅局限于浅俗的动听效果。《金瓶梅》张竹坡评本第二十八回写陈经济手中之鞋:“曲似天边新月,红如退瓣莲花”,评者同样认为这样的描写确属“黄绢幼妇”。《红楼梦》洪秋藩评本第五回有评:“问曲文如何?曰黄绢幼妇。”{15}《聊斋志异》冯镇峦评本卷十“席方平”节正文云:“铜臭熏天,遂教枉死城中,全无日月”,其后夹评则为:“如王实甫、汤若士黄绢幼妇之词。”{16}可见,“黄绢幼妇”一语实指代“绝妙好辞”,它的运用实为戏谑批评之体现,与“绝妙好辞”的初始意蕴形态相符。另外,小说评点者在批评过程中还常常借用“绝妙好辞”典故内涵来对小说正文相关部分作以评析,借用此典故意涵作为小说批评的生发触点,这与小说评点中“绝妙好辞”的运用方式是有所区别的。如在题为李贽评本的《三国演义》第七十一回末评对该回正文出现的“绝妙好辞”典故提出质疑:“‘黄绢幼妇,外孙齑臼,毕竟是‘绝妙好辞四字否?”{17}显然评点者希望借此评论引发读者对此一隐语重新思考,反映了小说评点的鉴赏互动性这一惯有特征。又如《红楼梦》张新之评本第七十九回黛玉认为宝玉为晴雯所写祭文是“好新奇的祭文,可与曹娥碑并传了”,而评者认为:“《芙蓉诔》何得与《曹娥碑》并传,可见归结在一孝字,看官犹未信乎?至以绝妙好词为此书替,是又一意。而黄绢为金色,幼妇为‘成大礼,外孙乃黛之与史,齑臼乃凤之泼辣,则神乎神矣。”{18}可以看出,此论几乎就是对“绝妙好辞”出典的巧妙翻用。

从以上相关评点材料我们可以见出,无论是“绝妙好辞”还是“绝妙好词”,在不同小说评点者那里皆为重要的批评术语,虽所指侧重点不一,但却是一以贯之地加以运用,其中意味不能不加以深入探讨。

三、“绝妙好辞(词)”与古代小说语言风格

从上述小说评点中“绝妙好辞(词)”的运用可以看出,此一术语除保留对整部作品进行评论这一特色之外(即小说正文中相对较为完整的诗词曲赋),更多的用以品评小说正文中值得称道的描写语句,包括生动有趣的人物对话言辞、简净而优美的场景叙写、修辞手法的贴切运用、博观约取的精警之句的状貌描述等方面,可以说,此一评论术语运用的着眼点由宏观走向了微观,由篇章转变为语句,突出揭示的是小说语言叙写具体而微的得意之笔,较诸此术语在早期诗文评论中的运用已有较大改变,反映了批评术语必须适应不同批评形式方能延续存在的趋向。

同时,我们还应看到,小说评点中以“黄绢幼妇”来指代“绝妙好辞”进行赏评,这实则反映了小说批评中的诙谐取向{19},这与通俗小说的文体本性是吻合的,它代表了小说评点这一包罗万象的批评体式中最易沟通读者的取向,有助于推动小说的传播流通。

整体来说,通过对“绝妙好辞(词)”这一评论术语频繁使用的考察,可以看出小说评点者对小说语言风格有以下几方面规定:

其一,小说语言应趣谐而生动,如《水浒传》写李逵所谓“英雄落水”之类是也。通俗小说要获得生存,此方面努力必不可少。小说评点中诸如“趣”、“趣甚”、“妙”、“机趣”等评语的广泛出现,即说明了小说语言此方面的特征,而“绝妙好辞(词)”可视为这些评论术语的提升与综合。另外,《水浒传》芥子园评本在小说语言特征上的认识也与此暗合,如第一百十九回眉批所云:“亦典亦俚,是小说当行语。”{20}其针对的正文如下:“(道君皇帝)御笔改睦州为睦州,歙州为徽州,因是方腊造反之地,各带反文字体。”此语显系趣谈,却合乎小说语言“谐趣”这一当行本色。与此对立的则是古文家明确反对以小说趣谐之语入古文,如清人李绂在《古文辞禁八条》中即严格规定:“一、禁用传奇小说”,“禁用市井鄙言”{21};吴德旋在《初月楼古文绪论》中也提出:“古文之体,忌小说,忌语录,忌诗话,忌时文,忌尺牍。此五者不去,非古文也。”{22}此可谓从另一侧面传达出了古代小说的语言特征——谐趣。

其二,小说语言应言约而意丰,如呼延灼描述梁山情状所谓“兵粗将广,马劣枪长”之类是也,通过此一简短形容,既写出了呼延灼作为官军将领面对朝廷应持有的得体态度,又将梁山泊军力加以恰当叙写,反映了呼延灼在出征前微妙的心态。对于此论,《野叟曝言》评点者也深为赞同,第一百十四回末评云:“飞娘、翠云屡疑屡问,皆作者逐一注解,使贤愚共晓也。世之稗官,但一出口,无不知其意旨,何烦注解?人之才识,讵可以升斗计哉!稗官意旨,出口即解者无论矣,其铮铮者亦止稍耐寻思耳。此书则非竭力注解,断不能测。”{23}显然在评点者看来,小说语言是否值得反复玩味,含而不露,可视为小说成就高下的重要标准。而与此相对的是,戏曲语言却是另一番景象。李渔《闲情偶寄·词采》云:“凡读传奇而有令人费解,或初阅不见其佳处,深思而后得其意之所在者,便非绝妙好词。”{24}这与小说语言要求明显对立,当然文体不同,也就不足为奇。

其三,小说语言应精秀而贴切,如上文所谓“平烟如水,蛮雾沉山,月少星多,不分丛莽”之类是也。此点强调的是小说语言应雅致精炼化,金圣叹对该处原文的改动即凸显这一取向,它反映的是小说文人化、经典化的努力{25}。而小说评点者揭示的所谓炼字艺术的“字法”也多体现这一要求{26}。

这几方面的规定虽由评点者见出,实则还是反映了古代通俗小说语言实际特征的。应该说,“绝妙好辞(词)”一语承载着古代小说评论者对小说这一文体在语言上应有的品格和特性之认识,反映了通俗小说的“通俗”本性,既为小说创作者指出了小说语言艺术应具的样式,也实现了与欣赏者在语言审美趣味上的共鸣。小说评点中的“绝妙好辞(词)”从另一侧面说明古代小说在语言风格上有别于诗文曲等其他文体,真正凸显了小说文体独特的形式特征。

(责任编辑:古卫红)

作者简介:陈静,文学硕士,新余高等专科学校外语系讲师;黄艳红,新余高等专科学校外语系讲师。

① 《后汉书·列女传》注解亦引用《会稽典录》其中相关记载,见《后汉书》卷八十四。

② 如余嘉锡先生即认为:“至于杨修、祢衡之事,则皆妄也”,所提“杨修之事”即指此,见《世说新语笺疏》“捷悟第十一”。

③ 《绝妙好词题跋附录》,见《绝妙好词笺》,陕西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

④ 见《复堂词话·复堂日记庚午》,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版。

⑤ 《〈绝妙好词〉序》,清吟堂印本。

⑥ 关于此点,可参看刘荣平《论〈绝妙好词〉对词学思想的影响》一文,载于《厦门大学学报》(哲社版)2005年第2期。

⑦ 以上两处引文分别引自《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三”,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

⑧ 见《后村诗话》卷九,中华书局,1983年版。

⑨ 见《金圣叹全集(一)》,曹方人、周锡山标点,江苏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29页,以下金圣叹评本《水浒传》引文均出自该版本,恕不另注。

{10} 见《三国志演义》(毛纶毛宗岗评改),山东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第149页,以下二处引文亦出自该版本,恕不一一。

{11} 见《古本小说集成·结水浒传》,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第273页,以下涉及该书引文皆出自此版本,恕不注出。

{12} 见《八家评批红楼梦》,冯其庸纂校订定,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年版,第1728页。

{13} 见《八家评批红楼梦》,冯其庸纂校订定,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年版,第2298页。

{14} 见《中国小说史料丛书·麴头陀传》,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267页。

{15} 见《八家评批红楼梦》冯其庸纂校订定,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年版,第143页。

{16} 见《聊斋志异》(会校会注会评本),张友鹤辑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1347页。

{17} 见《三国演义会评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883页。

{18} 见《八家评批红楼梦》,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年版,第1945页。

{19} 最典型的莫过于托名“李卓吾评点”的《水浒传》、《西游记》中广为出现的诸如“趣”、“趣甚”之类评语,可参见《李卓吾批评西游记》,齐鲁书社,1991年版;《容与堂本水浒传》,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

{20} 见《水浒传会评本》,陈曦钟、侯忠义辑校,北京大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1412页。

{21} 转引自《古汉语修辞学资料汇编》,郑奠、谭全基编,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第522页。

{22} 转引自《古汉语修辞学资料汇编》,郑奠、谭全基编,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第566页。

{23} 见《野叟曝言》,黄克校点,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1393页。

{24} 李渔著:《闲情偶寄》,江巨荣、卢寿荣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34页。

{25} 关于此论,可另参看谭帆《“四大奇书”:明代小说经典的生成》一文,载《文汇报》2007年1月14日第6版。

{26} 如《水浒传》“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一回中写鲁达“把两包臊子劈面打将去,却似下了一阵‘肉雨”。对此,金圣叹评道:“‘肉雨二字,千古奇文。”见《金圣叹全集(一)》,江苏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75页。所谓“肉雨”即属于小说字法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