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面河漏

王　欣

中国幅员辽阔,各地都有特色美食,比如桂林的米线、兰州的拉面、苏州的汤面等等,而在华北平原,其特色美食应该是河漏了。河漏又名、河捞、疙豆、河漏子等。

河漏是一种面食,是将荞面用淡碱水和均匀后,用河漏床子轧成色、状均如麻绳的长条,煮熟后,捞起来过一遍凉水,再放到灌木条编的筛子里控水,要吃的时候,夹一团放到碗里,浇上一两勺卤汁,味道鲜香适口。

河漏有着悠久的历史。相传人文始祖伏羲的发明创造众多,荞面河漏便是其一。有碑文记载,羲皇“长于新市”,“新市”就是如今我的故乡——河北省新乐市,故乡确实筑有“伏羲台”。而且在古籍中均有对河漏的记载,比如元朝王桢的《农书·荞麦》、《水浒传》第二十四回也曾写到“他家卖拖蒸河漏子,热汤温和大辣酥”。

在老家,荞面河漏颇为盛行。荞面河漏似乎总与喜庆相连,不管逢年过节,还是迎亲娶妻,用荞面河漏招待来宾已成为风俗。

说是荞面河漏,其实其中不尽是荞面,还要掺合少许小麦面,这样煮熟的河漏才能成条,不至于断成碎段。决定河漏味道的关键是卤,卤的制作也颇为讲究。把煮熟的大方肉块,切成比筷子稍细的方肉条。肉条太粗不行,吃起来肥腻;太细也不行,卤一沸腾,肉就彻底碎了。做卤最好用猪油,耗热了,把肉条、蒜末儿和姜丝一起放入,搅一遍赶紧加入开水。然后,撒上盐和五香粉等作料,待到水滚起来了,放入切碎的韭菜末儿或者菠菜末儿以及过了油的豆腐条,锅再次沸腾时,香喷喷的河漏卤便做成了。

来一碗河漏尝尝?那味道实在没得说!那种浓香不由引得你大口吞咽,生怕吃得慢了,后面就抢不到了。

如果你不是当地人,也不是去新乐走亲访友,这样的河漏你是无缘享受的,只得到集市的河漏摊上一饱口福了。集市上的河漏自然没有自家招待客人的实惠,但味道也堪称绝佳。

河漏摊很简单,一尊土坯灶台,上面架起一个河漏床子,边上放几张简陋的木桌木凳。轧河漏的伙计很会招揽生意,边撅着屁股往下摁河漏床的把杆,边扯着嗓子,使劲儿吆喝着:“吃河漏喽,大碗三块,小碗两元哟……”尽管集市上声音嘈杂,但伙计的吆喝声老远就能听到。河漏的卤简单多了,往盛卤的锅里倒些芝麻油、撒些韭菜,再加点儿酱油之类的调味品,卤就成了。虽说这样的河漏翻遍碗底,也不会找到一块碎肉,但口味清爽,回味悠长,大老远来赶集的乡亲们吃得津津有味,一眨眼,大海碗就底朝天了,用袖筒抹抹嘴,觉得很满足,赶这趟集也就不虚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