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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巫术思维浪漫性对《聊斋志异》中形象塑造的影响

2009-10-13岳文立郭淑丽

学周刊·下旬刊 2009年7期
关键词:聊斋志异

岳文立 郭淑丽

摘要:《聊斋志异》塑造了许多的浪漫形象,有神仙、鬼魅、妖怪等不同系列。在这些形象身上,均可看出巫术思维的浪漫性的影响,从而使其兼神性、鬼性、妖性与人性为一身,焕发出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

关键词:《聊斋志异》;巫术思维;浪漫性

在《聊斋志异》(下简称《聊斋》)中,有这样一批特殊的形象群体:他们的形貌不一,有时是人,有时是物;他们的性格多变,时显物性,时露人情。他们拓宽了人们的想象能力与创造性思维,让人们在一种亦真亦幻的艺术境界中流连忘返。但只要对这些形象稍加分析,我们就会发现,作者之所以能创造出如此瑰丽浪漫的形象群体,离不开一种极其古老而又浪漫的文化思想的熏陶和浸染,那就是巫术思维。

巫术对我国古代小说创作中浪漫主义风格的影响主要是开拓了人们的想象空间,让人们在巫文化的启发下创造出许多具有浪漫主义风格的形象来。粗略地说,《聊斋》中具有浪漫主义风格的形象可分为三种类型:神仙、鬼魅和精怪。不过,无论作者对哪一种形象进行描绘,都离不开巫文化的启发与滋养:巫师的职责包括交通鬼神、驱妖除祟,在巫术活动中,为自神其术,他们创造出许多神仙鬼怪形象,并用想象对其外形进行大胆夸张,从而才有了这一系列浪漫的非人形象。在《聊斋》一书中,涉及什么浪漫形象?这些形象有什么特点?我们试进行分析。

一、《聊斋》中对神仙形象的塑造

《聊斋》中对神进行描述时,少了以前那种诡谲怪异,多了一些人性化设计。在对动植物神的描述中,鹰虎神是面青铜色,以左臂苍鹰表明其身份;柳神是“峨冠绿衣,状貌修伟”,蝗神则“高髻褐帔”,除了在绿、褐等颜色上的暗示外,并无其他特点;而对蛙神的描述或全以人貌展示(如《青蛙神》中之蛙神为身着绿衣的普通人形貌),或全以蛙貌示人(如《又》中),已全无古代动物神那种人首兽身、人身兽首的怪异形貌。纵观这些形象,其外貌的奇特无疑秉承了巫师想象力的夸张,其神性又受到巫师施术过程的影响(其中很多神的法术就是变相的巫术),只是在《聊斋》中作者又为他们增添了许多人性设计而已。

二、《聊斋》中对鬼魅形象的塑造

鬼魂的观念在上古初民的意识中就已萌生。我国发掘的氏族社会墓葬群中有简单的殉葬物,表明当时人们就认为人死后是到另一个世界去了。那么,人死后魂将焉往、形将何存,人们对此产生了种种揣测,并诞生出巫师这一职业通鬼人员,希望由此了解神秘的鬼族世界。但从上古时期直至《聊斋》产生,历经千百年人们也没能得到一个清晰的概念,在《聊斋》中依然有众多的鬼魂存在,在幽山旷野、寂寞长夜中向人们阐释着“鬼”的神秘内涵。大体上说,《聊斋》中的鬼可分为两类:一为阴森恐怖型,一为美好善良型,这两种对立的类型使“鬼”呈现出不同的审美意蕴。

提起鬼,人们的第一反应多为害怕恐惧。在《聊斋》中,不少篇章对恶鬼的外貌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如《画皮》中“面翠色,齿巉巉如锯”的狞鬼等。这些形象以其阴森的外貌、超强的法术(其中很多法术就是变相的巫术,如《画皮》中的女鬼使用模仿巫术变为美女等),向人们阐释着鬼祟人的一面。正因如此,才有了巫师驱鬼除祟的职责,为生活在意念恐慌中的人们带来了一丝安慰。

但是,《聊斋》中占多数的却是善鬼,他们或为救他人而甘愿放弃自己投生的机会(如《王六郎》、《水莽草》等);或为爱情而生死相随(如《连琐》、《聂小倩》、《庚娘》等)。在对这些鬼进行描述时,作者更多的是倾注了人的情感,他们在外表上和人一样温文尔雅、浪漫多情,而且在品质上还往往能超越广大人类,达到一个非常的高度。可以说,这些鬼超越了以往人们的种种偏见和误会,为“鬼”这一类属带来了更多永恒的美好形象。

三、《聊斋》中对妖怪形象的塑造

《聊斋》中数量最多的浪漫主义形象便是“妖”,书中共有113篇涉及“妖”这一形象,占有极大的比例。

人们相信世上有精怪存在的念头由来已久,《礼记·祭法》中就说道:“山林川谷丘陵能出而为风云,见怪物,皆曰神。”由于精怪产生于人们对某些自然现象的不理解,所以往往赋予其神秘性与诡异外表,在想象中增加人们对它们的畏怖心理。不过,随着时间的推进,人们对妖的看法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妖的恐怖性有所降低,《聊斋》中某些篇目对妖的描述便是如此。

和以前小说中塑造的“妖”相比,《聊斋》中的妖少了神秘的妖气,多了几分人情,大大颠覆了以往人们对这些“精怪”的恐惧和厌恶。他们中有风度翩翩的狐儿、仪表不凡的龙子,也有兰心蕙质的花妖、能诗善赋的狐女,超凡的才貌,优雅的举止,使他们备受读者宠爱。抛开其“异类”外衣,这些精怪堪称“人”的精品:在作者笔下,着重表现的是其异类外表之下那颗善良的人心,其妖性被神性彻底取代,其神性又为其增添了动人的光彩。在《聊斋》中,一个全新的妖怪类属诞生了,给人们带来了多重的审美享受。

总之,在《聊斋》一书中,作者对神仙、鬼魅、妖怪的塑造充分体现了巫术思维的浪漫性:一则他们法力高强,而这些法术基本都是巫术的变相展示,正是这些法术体现了他们的神性、鬼性和妖性,使其具有非人的浪漫属性;二则他们又颇具人情,在异类的外表下有着与人无二的善良丑恶和喜怒哀乐,这使得他们兼具异类的浪漫与人类的真实。因此,书中的这些形象亦真亦幻,散发着极大的人格魅力,让读者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参考文献:

1.会校会注会评本,张友鹤辑校,《聊斋志异》,上海古籍出版社,1962

2.高国藩,《中国巫术史》,上海三联书店,1999

3.万晴川,《巫文化视野中的中国古代小说》,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4.赵振祥,《巫与中国古代小说》,北方文艺出版社,2001

5.[英]詹·乔·弗雷泽,徐育新、汪培基、张泽石译,汪培基校,《金枝》,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7

6.[法]列维-布留尔,丁由译,《原始思维》,商务印书馆,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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