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国学,自幼神交季羡林
2009-09-30陈宇国
陈宇国
只有初中文凭的李浬,从小热爱国学,自学成才,满满腹经纶,并且与季羡林结成忘年之交,得到季老的关怀与帮助。他现在已成为大学教授,讲课受到学生的热烈欢迎;季老去世的消息传来,他感到无比地悲痛。
2009年7月11日早上8时50分许,这是一个令中国教育界悲痛的时刻,一代国学大师季羡林老先生因为突发心脏病,经抢救无效,在解放军北京301医院病逝。消息传来,举国唏嘘。随即,各种各样的评论和悼念铺天盖地而来。这时,身在拉萨一位身穿长衫的年轻学者在得知这个消息时,竟然悲痛得哭出了声。
这位着装复古的年轻人名叫李浬,是四川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里最受欢迎的老师之一,他因为弘扬国学而享誉国内外,被人们亲切地称为长衫先生。只有初中文凭的李浬学富五车,年纪轻轻便成为大学教授;他穿着长衫看上去迂腐,却受到时尚学子们的热烈追捧。没人想到,他与国学大师季羡林是至交,时常互通有无,共议国学。因而闻知季老去世的消息时,他顿时痛哭流涕,“司马青衫湿”……
痴迷国学崇拜季羡林,内外兼修穿长衫游学四方
1976年11月30日,李浬出生在重庆市一个书香之家,父亲是重庆师范大学物理系教授;母亲是重庆公安局一位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祖父李裕光在解放前是重庆商会会长,抗战时期和卢作孚一起支援过前线部队两架飞机;外祖父黄敬诚,曾是重庆一家杂志的编辑,喜好古诗古文;外祖母苏应萱是大文豪苏东坡的后人。
4岁时,李浬奇怪地看见外公对家里许多看上去破破烂烂的线装书很珍爱,便问外公为什么喜欢那些像废纸一样的东西。
外公说:“浬儿,那可不是废纸呢!这些看似破旧的纸上书写着瑰丽的中国传统文化呀!外公给你讲了那么多你喜欢听的故事,就是从这些书上知道的呀!”
在李浬心中,外公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外公肚里装着讲也讲不完的故事,没想到这些故事却来自于这些破烂的书中。受外公的感染,小小年纪的他也对那些书充满了神奇的向往。
虽然对不少家长来说,《红楼梦》里面牵涉到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可是外祖父却积极支持李浬看《红楼梦》。于是李浬在三年时间里看了无数遍《红楼梦》,不仅将故事情节娴熟于心,还将其中的诗词背得滚瓜烂熟。
那段时间,李浬还在外祖父的辅导下读完了《孟子》、《论语》、《大学》、《诗经》等经典古文。外祖父很崇拜国学大师陈寅恪,时常给他讲陈寅恪卓尔不群的成就,以及陈寅恪的得意门生季羡林的博学和才气。渐渐地,李浬也对古文、古诗感兴趣起来。从那时起,小小年纪的他就在心中有了一个愿望:长大后也要像陈寅恪、季羡林那样博学,且成为研究古文学的大家。
外祖父临终前,将自己所有书都给了李浬。在这些书中,就有季羡林编写的《大唐西域记校注》、《朗润集》、《天竺心影》等著作,让李浬爱不释手。
在与国学接触的过程中,李浬还同时喜欢上了长衫。他觉得学国学,穿长衫才能身心统一:数千年的风风雨雨里,长衫一直伴随中华民族,因而长衫最能代表中国文化,长衫在身,自己便会为中国人有着璀璨的中华文化而自豪。于是13岁那年,他用三个月的零花钱,请一位老裁缝给他缝制了一件长衫,将之穿在了身上。
一个13岁的小孩子爱穿长衫怎么也让人猜不透,但李浬却一点也不在乎人家怎么看自己,他坚信季羡林的座右铭:“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自己穿长衫,就是为了让内心恬适,彰显热爱传统却又有些与众不同的品位。
那些日子里,李浬陆续研讨了季羡林的《朗润集》、《天竺心影》等著作,季老的思想对他起到了深远的影响,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要学识渊博,不仅要学,还要写。“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于是。他在一边学习国学的同时,开始了写作。他写的优秀作文常被老师拿到课堂上朗读品评,其中一篇回忆外公的题为《这里风光独好》的文章,虽然只有几百字,可语文老师为这篇文章所写的评语竟有满满8页,5000多字,远远超出他本人所写的文章本身。
也许受季羡林的影响,李浬也跟季羡林有了相同的缺点:季羡林小时候上课时时常在桌子上放着课本,桌底下偷看各种书,文理严重偏科,考高中时数学竟然只考了4分。李浬的绘画好,语文好,作文也好,但他也时常在上数理化课时,偷偷地看课外书,看古典诗词、文赋,因而他的数理化差得一塌糊涂。1991年初中毕业时,他以20分之差没有考上高中。
“儿呀,你崇拜陈寅恪、季羡林,跟他们一样爱好国学不是坏事,可如果因为爱好国学而影响升学,那就不是好事了呀!”落榜之后,身为大学物理系教授的父亲语重心长地对李浬说。
李浬对父亲说:“爸爸,我虽然没考上高中,可我今后一定会很有出息的!季羡林升高中时数学只考了4分,吴晗数学更是考了0分,他们不一样成了大家吗?你的儿子是聪明的,今后也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在这个问题上,母亲很支持李浬。她认为,如果李浬厌倦了在家潜心苦读的日子,重新向往昔日的校园生活的话,还可以重返校园,因为他年纪小,一切都来得及。
但几天后,李浬却对母亲说,他想上北京去拜季羡林老师为师!“我数学没学好没关系,只要我国学学好了,一样是人才!”
“浬儿呀,想成为季羡林弟子的人多得很,你这样贸然去北京,他未必会见你,也许秘书就给拦下来了呢!”李浬的母亲说:“你还是潜心自学,有一定功底再去见季老可能要好一些!”
想想母亲说得是,李浬没有坚持。但之后他对父母说,他不想在家苦读书,他要游历四方,“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见识能让自己更深刻地认识国学,也能让自己更深刻地认识到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唐僧之所以留名青史,就因为他冒着生命之虞西游。陈寅恪和季羡林之所以能成为大家,也因为他们留学国外,见识广博。季羡林编著的那本名叫《大唐西域记校注》的书影响了我。学无常师,乃为大师,我也要游学四方!”
李浬是独生子,又才15岁呀!但好男儿志在四方,母亲最终还是同意了儿子远行。于是身穿长衫的李浬踏上了他的全国之旅,西子湖畔、寒山寺外、拙政园内、咸亨店里……一处又一处名胜留下了他的脚迹和思索。
为了更深更真地理解生活的滋味,更准确地理解国学的内涵,旅游归来的李浬又加入到了打工仔的行列——成了一名“报童”,风里雨里地在大街上跑。虽然在这一年多的卖报时间里,他很辛苦却又挣钱不多,但收获不小——他深深地体会到了生活的艰难。
当然,李浬是一个卖报者,却又不仅仅是一个卖报者——他白天卖报,晚上则在案头奋笔疾书,为报纸副刊写稿,或者青灯相伴怡然自得地研讨国学。当时的《重庆晨报》副刊几乎是专栏似地发表他的文章,他的《花的更生》、《新鲜》、《拜读舅公》等一系列文章都发表于那个时期。他的文章意境优美、字词华丽,有五四遗风,很多人都以为作者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学究。报社领导被他的文才所打动,在他没有文凭的情况下,破例将他招聘为记者。
然而李浬在报社干了没多久,就主动辞职了——他觉得当记者虽然很受人尊重,收入也不错,却没时间研究国学,更没时间弘扬国学。那时,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农耕文化伴随着中国传统文化几千年,体验农民的生活一定能够更有益于自己弘扬国学。于是1996年,身穿长衫、20岁的他到四川省安岳县李家镇和平村苏家沟当了一年农民。“知行合一,乃治学之上法”,在这一年中,他觉得自己的收获比读多少书都强。
一年过后,从农村重回重庆,皮肤黝黑、身强力壮的李浬又去当了一名“棒棒”,给人家挑东西。
三顾朗润园感动泰斗, 十块腊肉相赠成了忘年交
那段时间,李浬也写东西,并时常抽出时间出外旅游,依然去感受先贤们所留下的足迹,感悟中华文化的深刻内涵。他在不停地提高自己国学水平和自身素质的同时,想拜望宗师级的国学大师季羡林的愿望就更强烈了,他寄希望与大师接触,以感受季老的博学多才和人格魅力。
从1991年渴望拜望季羡林时起,转眼10年过去了。2001年暑假期间,李浬因事北上京城,去拜望学贯中西的季老的愿望再次强烈起来。但自己能寻到这位学界泰斗吗?老人在家吗?老人会见自己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青年吗?踌躇良久,他还是一咬牙走进了学术胜地北大。在绿树浓荫、飞檐翘角、古意盎然的大学堂里穿梭有时,询问再三,终于打听到季老先生住在未名湖后的朗润园里。来到季老的住家外,李浬惊异于像季老这样的大师竟住在一幢极旧的楼房里。
那天,当李浬寻到季羡林的门前时,时间已上午11点多了。但他因怕影响季老的吃饭和午休,便在老人门外的楼梯上坐等,决定到下午3点钟以后再敲季老的家门。
下午3点整终于到了,李浬慎重地敲起季老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位慈祥而颇有风度的老太太,后来他才知道这位老人名叫李玉洁,是季老的私人秘书。当李玉洁问明李浬的来意后轻轻而极有礼貌地说:“对不起,季老到山东去了,你过两天再来吧,我是给他看门的工作人员。”
听了这话,虽然李浬心里有些失望,他猜想季羡林既然是大师级人物,一定小瞧于他,不想见他。没想到那天晚上中央三台刚好播放了倪萍访谈季老的节目,始知季老果真回了山东故乡祭祖去了。通过荧屏看到年过九旬的老人还深情地跪在双亲坟前颤抖着磕头时,李浬被季老的德行所感动,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我错怪季老了!这时,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大师就是大师!也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拜望到老人的决心。
季老回山东老家了,自己该怎样给季老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呢?李浬煞费苦心地琢磨着。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孔夫子曾经对弟子说过的一句话:“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意思是,你若买上十块腊肉来见我,我怎么能不见你呢?于是两天后,李浬特地买了十块上好的腊肉,再次登门拜望季羡林。他想,凡是要请教孔子的,只要送上十块腊肉作拜师礼就成,季老先生算是今世的孔子了吧,请教他老人家,这十块腊肉的薄礼中蕴含的意思老人自是应该清楚,同时也表明自己并非不学无术。
敲开季老家门,开门的仍是李玉洁老太太,老太太依然告诉李浬季老还未回京,但将季老家的电话告诉了李浬,叫李浬过一天再来电话问问。老太太说她先替季老收下李浬的礼物并叫李浬给季老留张条子。李浬遂虔敬地用古文给季老写了一封信,简述自己对传统文化的眷恋与自学经历,以及对得到季老指教的迫切愿望。文中写道:“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兹次来京,若能得先生赐教,则吾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之心愿则不为奢愿也”,并以“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四句作结。另将自己写的《小三苏传》、《论琴南林纾氏之古文》两篇文章一并交给了老太太。
第三次去季老家时,已通过电话从李玉洁老太太口中得知季老已回来,但很累,老太太请李浬最好只与季老谈五分钟。不想李浬怀着忐忑的心情再一次慎重地敲开季老家的门时,慈祥的季羡林已微笑着在那里等他了。李浬刚进门,老人便热情地与李浬握手,把李浬请到满是线装书的书厅里。
见季老如此礼贤下士,李浬感动得给季老倒头便拜,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三个头。见此,季羡林也很意外,他连忙扶起李浬,一边扶一边说:“你是孔子荐来的,我焉敢不见?快起来!快起来!”当李浬起身坐下后,季老又对他说,他已带着老花镜并拿着放大镜看了李浬写的信与文章,夸他很有功底,说能以自学达到这种程度很难得!他又叫李浬不要慕硕士、博士的虚荣,现在硕士博士到处都是,有学问的却没有多少。如果李浬锲而不舍地钻研下去,自学同样能出人才。季羡林还举例说他的老师陈寅恪先生就什么学位都没有,却是中国最大的学者。王国维先生同样也是自学成才。
后来李浬才知道,他在信中所写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四句也是季老甚为钟爱的,因而决定挤出5分钟时间与他见见面,没想到两人一聊便聊了两个多小时。当李浬唯恐打扰季羡林的休息而请辞时,听说李浬正在写一本书的季羡林还意犹未尽地主动表示,愿意给李浬的这本书作指导,并让李浬留下地址,说需要什么资料告诉他,他会给李浬寄去。
看到老人对自己如此热情,李浬心中充满了无限感激——季老这样一位饱学的大师,却如此垂顾自己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后学,没有淳正的人格是绝对做不到的。因而道别时,李浬再次恭敬地给季羡林磕了三个头。
当李浬起身欲行时,季羡林忽又想起什么来,叫回李浬,说他想与李浬合一张照片,并叫来家人为李浬们照了一张相。照相时老人因为穿着睡衣,还连连说“衣冠不整,衣冠不整”。并嘱咐李浬回去后一定要坚持不懈地学习国学,日久必然会脱颖而出。之后,老人目送渐行渐远的李浬,倚在门口频频向李浬挥手,感动得李浬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自此,季羡林便与李浬成了忘年交,不时书信往来,李浬有什么学术上的困惑,都会写信给季老,而季老也都一一耐心回复。
初中生当上大学教授,桩桩垂恩犹在大师却飘然仙逝
一个满腹经纶的学者,却在风雨里当一个给人扛运货物的“棒棒”。知道李浬情况的人都为他感到不值。他的父母也想帮他找个更好的工作,可是被他婉言谢绝了,他认为是金子,早晚会发光,他要靠自己的努力找工作。
就在李浬再次四处找工作时,突然有一个看上去似曾相识的人找到他,请他一起参与四川师范大学视觉艺术学院的筹备工作。
自己仅是一个打工仔,怎么可能参加大学的筹建工作呢?当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时,被感动了。
原来这个人是全国著名美术评论家、四川美术学院教授林木。李浬曾经在自己还是孩子时跟林木接触过,林木看过他的画作,觉得很有灵气,于是便从此关注起李浬的成长来,每当在重庆的报纸上看到李浬发表的文章,都会特意将其剪下来收藏。林木相信李浬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一定会有大出息的人才,因而当他被四川师范大学请去负责筹办视觉艺术学院后,特地给李浬发来了“英雄帖”。
“我只是一个初中生,哪有本事去筹办大学呀?”看到林木教授如此器重自己,李浬感激不已,也诚惶诚恐。
“我知道你是人才,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初中生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没本事,为什么国学大师季羡林视你为忘年交……虽然现在只是筹办,可是等到学院建成后,你就可以将你的国学知识弘扬给来自五湖四海的弟子了呀……”
听了林木诚恳的话语,盛情难却的李浬动心了,去到四川师范大学视觉艺术学院,成了一名令人羡慕,也备受人尊重的老师。
李浬的授课方式很有特色:上课时在黑板上写的是竖排繁体,讲课滔滔不绝,出口成章,博古通今,声情并茂,而且不用教案。
除了正常上课以外,每逢周末,他还在校园里举办《四书》、《五经》讲座。虽然他年纪轻轻,可前来听课的学生却人山人海,其中不少人是硕士、博士。学生们在听了他的课后,都觉得心灵得到了净化,境界有了大大的提高。
因为李浬讲的课学生爱听,他的名气很快在高校中流传开来。他在给四川师范大学视觉艺术学院的学生上课的同时,又被四川音乐学院、西安工程科技大学等高校聘请为客座教授。
成为了令人羡慕的大学老师,生活在思想前卫的校园之中,李浬如季羡林那样,过着心境恬淡的朴素生活:他没有住在大学校园里,而是在校外租了一个农家小院。院子不大,有房大小六间,正堂是书房,墙上挂着孔子画像,屋内清一色老式家具,卧室那张雕花木床年龄已有100多岁,小院里挂着皮影、葫芦、瓜瓢、蓑衣等饰物……
得知李浬从一个初中生变成大学教授之后,季羡林很高兴,不仅特地打电话夸奖了他,新年到来时,还给他寄来了贺年片写道:“天道酬勤。赠李浬友。季羡林。甲申冬。”
2003年2月21日,季老先生因为身体出现不适住进了解放军301医院。得知这个消息后,李浬心里很着急,连忙抽出时间前往北京看望季老。之后,又到北京大学季老朗润院家中,流连再三,于季老书房留影数帧乃去。
2006年早春,李浬又与母亲一起进京,去到301医院探望季老,季羡林再次夸赞李浬自学成材,好学有毅力;夸赞李浬的母亲贤德,对李浬帮助甚大。此后,每岁中秋、春节皆通电话,无论自己再忙,李浬也会忘不了去电话问询季老,或者去北京看望老人。
2009年春节,李浬还与季羡林老人约定,在自己即将出版的《国学蒙正》一书中,推出季羡林专题,他的提议得到了老人的应允和支持。
季羡林老人从2003年2月住进301医院后,至今已6年有余。期间,季老曾笑言要活到150岁。没想到,老人说去就去了:2009年7月11日7时许, 已经98岁高龄的季羡林突发心脏病,医务人员虽进行了全力抢救,无奈老人已年近百岁,还是在一个小时后的8时50分左右仙逝。随即,各种各样的评论和悼念铺天盖地而来。
当得知季老仙逝的消息之时,应邀前往西藏讲学的李浬刚刚下了飞机。这一噩耗一下子将他打懵了,他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后来通过机场的电视新闻验证这一事实时,他顿时泣不成声:“季老,我们有约定,在您的生日到来之时,我还来给您祝寿的,可是您却失约了……”
当记者采访李浬时,他表示,他在西藏讲完学以后,将尽快赶往北京,参加季老的追悼会。
除了赶赴北京悼念季老,李浬还决定待自己回到成都后,将立即组织学生在川师大的国学工作室进行追悼活动。想到老人没有看到由自己负责编纂的《国学蒙正》一书的出版发行,李浬非常遗憾,难受得再次落下了悲恸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