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中的和谐
2009-09-29承云
承 云
摘要:解构主义认为二元对立中的两个对立体互相对立,但又互相依存,两者之间并无高 下优劣之别,也无正确与错误之分。《秋颂》勾勒、探索、并逐层展示了一个主题丰富 的秋天,一旦将其解构,它只是对日常生活更为安静的观察与品味;是人们简单、纯粹 并奋力生存的生活写照。
关键词:解构 《秋颂》 二元对立
一、解构主义文学评论
为了回应结构主义,历史上产生了解构主义。解构并非把文本自身拆散,而是表明文本自身拆散了自己。
解构主义所持的论点和方法源于法国哲学家雅克·德里达。德里达认为我们总是倾向于用二元对立的方式来考虑问题,并且两个相反的对立体在我们的文化中有优劣、上下之别,我们的文化总是倾向于肯定那些我们认为是优的、高的或积极的一面。二元对立中的两个对立体互相对立,但又互相依存,两者之间并无高下优劣之别,也无正确与错误之分。解构主义并非否认原先存在的对立已不再对立,而是更加强调二元互补和互依互存。[1]
二、对秋颂的解构分析
《秋颂》是才气横溢而又英年早逝的英国诗人济慈在创作巅峰时期的代表作之一。王佐良先生从美学角度评述,认为《秋颂》是济慈诗歌中“峰顶的峰顶”[2] 然而,《秋颂》的历史解读者主要是把该诗的创作背景与震惊英伦的“彼得卢惨案”相连, 最明显的表现是在诗歌中“conspiring”(密谋)一词的影射。[3] 许德金从女性主义的视角角度对该诗进行重新审视,发现诗人描写的“秋”之完美画卷同时也是一幅由植物、人类和动物所组成的自然生态之图,三者和谐统一。 [4]
济慈这首诗的杰出成就在于它勾勒、探索、并逐层展示了一个主题丰富的秋天。《秋颂》是对日常生活更为安静的观察与品味。在这个安静的背景中, 诗人集中体现前几篇颂歌中生命的短暂、死亡的凄凉及生命中无穷变数的主题。在这首诗歌中有许多二元对立的因素:如,“迷雾”对“太阳”;“温暖”对“湿冷”;“秋”对“春”;“忽而飞高”对“忽而下落”;“群起呼哨”对“默默咩叫”等等。對这些对立因素的分析,可以从另一视角来剖析诗人内心深处的情感。
《秋颂》第一节描绘了果实累累的景色。“果实负载葡萄藤,压弯苹果树枝,让水果熟透了心,使瓜果膨胀,用甜核撑鼓榛子壳”。“果实”是生命的成果,同时果实中的种子又孕育了新的生命。济慈用柔软的笔触引起读者对生命的联想,然而成熟了的生命也预示着死亡的渐渐临近。
《秋颂》第二节展现了秋天丰收的景象。诗歌采用拟人的手法描写秋天所亲历的各种秋收场面:秋天经常逗留谷仓里; 随意坐在打麦场上,让发丝随着簸谷的风轻飘;被罂粟浓烈的气味所迷醉,沉睡在收割一半的田垄上;头顶着麦穗蓝筐,小心翼翼地蹚过小溪;在榨汁机旁坐上几个钟头,耐心凝视着最后慢慢渗出的果汁。表面上,是描述了秋天日间人们劳作的情景,忙忙碌碌而又闲适无忧。可是,“hook”(镰刀)、“reap”(收割)、“poppies”(罂粟)和“patient”(耐心的,病人)却传递出残酷、衰败和死亡的意象。 这些不和谐的意象是否是作者内心所想的体现?济慈的母亲和弟弟在他写《秋颂》的一两个月前死于肺结核,他自己也历经了这种疾病初期的症状。护理他生病的弟弟时,济慈知晓罂粟是可以麻醉受病痛折磨的病人的。因此,不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作者将现实生活中的烦恼表述于笔端。但是这一年也是他的丰收年。他的作品获得连连赞誉,同时他也赢得了未婚妻芬妮发自内心的爱。[5] 因此,这种眼中所见的与现实生活中的充盈与不幸相互交织组成矛盾中和谐的意象画面。
《秋颂》第三节描绘秋之声。甭管春天的歌,秋天“也有自己的音乐”:“蟋蟀在歌唱”,“知更鸟就群起呼哨”,“群羊在山圈里高声默默咩叫;/ 丛飞的燕子在天空呢喃不歇”。然而在其中却还有着不和谐的“小飞虫同奏哀音”。诗中对立的二元因素相互交叠出现,如:原文中用了“Barred” (波状的,禁锢的) and “dying”(逝去的,垂死的)的双关用法,暗含了人的活动范围受到束缚,活动能力即将失去,但是却与“bloom”(映照,开放) 形成鲜明对立,表现了生与死的不断抗争。 “残梗散碎的田野”令人勾勒出荒凉的意象,但是“以胭红抹上”又给人以温暖的感觉。这心中的温暖可以融化冰冷的世界,济慈的这种感觉在1819年9月他给雷诺兹的信中得以证实。“现在的季节多么美妙——空气多么清爽……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喜欢过——哦,胜过春天的凉绿。不知缘何,残梗散碎的田野看上去很温暖……”因此,在这之后的数行诗句中,诗人将这种与生命的抗争以二元对立的方式表现得淋漓尽致。“河柳下的一群小飞虫/ 就同奏哀音,/ 它们忽而飞高,/忽而下落,随着微风的起灭”。雄蚊与雌蚊交配后,一般都会很快死去,也许它们就要走完生命的历程,但是它们却不愿意就此等待命运的判决,它们随着微风起起落落,同声呼唤新的生命,哀叹即将逝去的旧生命。“群羊在山圈里高声默默咩叫”,虽然它们知道有一天会成为人们餐桌上的珍馐美味,但它们仍然在有生之时高声咩叫,享受生命的快乐。秋的来临对于蟋蟀,知更鸟,燕子而言也是该销声匿迹,藏于洞穴或隐身暖地之时,然而它们不愿意就此静静地离开这个纷繁的世界,它们要用歌声再次通晓世界它们的存在。
从诗文中的二元对立的因素分析诗歌,将诗句解构细读,就有可能更好地解读作者对生命的态度。济慈是一位卓越的哲理诗人。他注重揭示事物互相矛盾的两个侧面,阐释其既互相对立,又互相统一的辩证关系。济慈在早期的诗作《我踮起脚跟》中,将爱神失去芦笛的痛苦描绘成“甜美的凄楚”和“温馨的痛苦”;而在《片断》一诗中济慈亦有类似的诗句:“啊!甜蜜的痛苦!”、“我多么渴望甜蜜的心痛”。这些诗句更是鲜明地揭示了事物既互相矛盾又互相统一的两个侧面。 [6]
“脱离文本来解读文本,不加入任何的阐释,是内心体验的最终形式——也许也是难以达成的”,[7] 相比其他的文学评论的方法,解构,这种文本解读方法提供了多维的视角,激发了读者更有趣的探索。
参考文献:
[1] http://www.colorado.edu/English/ENGL2012Klages/1derrida.html
[2] 王佐良, 英国浪漫主义诗歌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3] Reo, Nicholas, Introduction [A]. In Keats and History [C]. ed. Nicholas Reo.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5.
[4] 许德金,刘江《秋颂》: 生态女性主义和谐的浪漫乐章[J].外语与外语,2007.6
[5] http://en.wikipedia.org/wiki/John_Keats
[6] 刘新民,济慈书信的启示———谈济慈研究中的几个问题[J]. 四川外语学院学报 2008.7 第4期 P8-9
[7] Charles E. Bressler Literary Criticism An Introduction to Theory and Practice Second Edition 文学批评 第二版 高等教育出版社 培生教育出版集团P145-146
作者:
承云 南昌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