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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五则)

2009-09-29周东坡

文学界·原创版 2009年9期
关键词:告密者沙雕顽石

周东坡

1、沙雕

筑一座沙雕需要多长时间?我没有计算过,整整一个下午,我把自己晾晒在沙滩上,绿色的海藻已经生锈,我看到大海宽厚的背影,动荡的、平静的,隐藏着深邃的奥秘。

脚下的沙砾是真实的,广大、绵软,赤脚踩上去,痒痒的感觉贯通了四肢百骸,仿佛挠到你内心最酥麻的部分。

那一刻,蔚蓝的天色把我空了出来。

我敞开心胸,亲近带有鱼腥味的潮湿海风,这与我从前的呼吸大不同。我对这片沙滩是陌生的,海水微微荡漾,轻柔地洗刷着四处散落的时光,这加深了我的无所事事。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不妥,我早已把疲惫以及不安丢在来时的路上,我的身心空空荡荡,足以装得下这片需要发现的沙滩。

然而,我什么也没有发现,这让我多少有些遗憾,是不是所有寻找的过程都是一种机械性的重复?

沙滩是一个完全开放的场所,既然是开放的,自然少了许多拘束。我从拘谨的日常生活中而来,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想把层层包裹的自己摊开在沙滩上,身体抑或思想,认真地放轻松一回。

大海的涛声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在这片沙滩上,孩子们能够随处找到快乐,而那仅仅是一种简单的、原始的快乐,却让他们乐此不疲。

一座沙雕的出现完全是预料中的事情,无须刻意构思,它是孩子内心的畅快表达,只要一些沙,就可以构筑自己的梦想,虽然有些精致,有些潦草,有些完整,有些已经遗弃。此时,你会相信创造与破坏都是轻易的,只在孩子们的转念之间。

一座、两座、三座……形形色色的沙雕布满了整个沙滩,小的一尺见方,大的则绵延数十米,你要小心翼翼地绕行,否则不小心就可能碰碎一个孩子旺盛的想象力。

更多的孩子还在修筑着属于自己的沙雕。这片沙滩是他们的画布,他们可以随手涂鸦,也可以推倒重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我坐在孩子们中间,下意识地把潮湿的沙砾一捧捧堆积起来。我没有想筑一座什么沙雕,到最后我堆了一座尖尖的沙山。

行进中的日子写满了生存的繁琐与卑微。

城市是包容的,但同时也是封闭的,一切都透着循规蹈矩,一如红灯停绿灯行,时时处处规范着我们。我对它的熟悉,如同对于自己的字迹。很多年来,已经没有人再手把手教我横竖撇捺,用心也好,粗心也罢,我都在书写着自己的履历。你不能用认真与否来衡量,道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所以我坦然接受一切依附在道路上的经历。

城市里没有沙砾,沙砾是异物,只会硌痛梦游人的呓语。不过,高大的建筑比比皆是,它们起始于一粒沙的梦想,而当一粒沙厚重到钢筋混凝土的程度,就足以抵御自然界的风风雨雨,安置我们脆弱的肉体。

一处小小的建筑,打开了成年人无边的想象空间。

更多的时候,我在路上奔波,要赶在下雨之前回到黎明,回到我的那些木制、铁制兄弟们中间。是的,那座叫“天使花园”的建筑还是一件半成品,沙石裸露着,要多丑陋有多丑陋,但我知道只要有足够的晴朗天气,用不了多久它就会披上华丽的外衣,完成一次从蛹到蝶的蜕变。

天使在成为天使之前,一定也是沙制品,那么之后呢?

有时想想,我多年的努力只是为了一间来之不易的住处,真让人沮丧。

黄昏时分,沙滩上传来远远近近的呼喊声:涨潮了,涨潮了……

孩子们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去,他们把沙雕留下,也就把美好留下了。

海浪明显加大了力度,相互推动着往沙滩上涌来,只一波涌潮就销蚀了一大片沙雕,像被谁随手抹了一把,整个沙滩连印迹都没有留下。

最大一个浪打来时,我还浑然不知,不是我心有旁骛,而是眼前的景象实在超出了我的意料。那一刻,我终于发现自己是多愁善感的,与很多人相比,严峻的现实从来没有把我培养成一个麻木的旁观者。

走出去很远,我依然听到身后沙质建筑轰隆隆倒塌的巨响,一座座沙雕的惯性坍塌给我带来了惯性苦恼,一路内心黯淡。但庆幸的是,我知道我还心怀童真,这是燃烧在我身体内的火苗,它持久地、隐秘地燃烧着,让我不至于放弃对生活的点滴想象。

2、楼顶上

对于春色的描述,灞桥边的垂柳是不准确的,它至少要等到春分时节才会导引着堆积的时光舒展开来,而到那个时候,早已是遍地风流了。

风一阵阵从城市上空掠过,越临近春天越勤快,可谁知道哪阵风会催开叶蕾、花苞呢?这样想的时候,我就自觉地放缓了脚步,该来的终究要来,不该来的你急匆匆追赶反倒显得心虚。

而我心虚吗?这是一个新命题。四季轮回,冬去春来本是刻板的自然规律,谁也改变不了,那么,我在担心什么?是它会来得迟一些吗?

现在,已经不再需要每天盯着温度计,不耐烦地看着水银柱一小格一小格向上蠕动,空气中暖暖的感觉是可以丈量,的,双脚连接着地气,如今的每一步迈出都透着塌实,你能够感知一股气流一路顺着双腿升到胸口,只要它再多盘桓几个晴朗日子,就可以漫过头项,绵延成煌煌一片春色了。

是的,虽然此刻我们还猜不透风向,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天地间的清晰度被一天天放大,再微小的颗粒也已饱含着清新的水汽,作为记忆的一部分,它随时可能改变这个时节的底色。

当然,你要站得足够高。

高处有高处的好处,八面来风,无一遗漏。不过,想在城市中站到高处是不大容易的,因为你不能确知自己身处之地就是高处,除非你能站到楼顶上去。

而楼顶显然是一个被我们遗忘的高处,之所以说是遗忘,原因在于我们极少有机会上去。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楼顶上有着怎样的风景是不确切的,偶尔从窗口望过去,视线在水平线以下,或光秃秃的,或罗列着一排排太阳能,再或者挂几张床单、几床被褥,透着凡俗生活的乏味与单调,了无意趣。

我始终认为,之所以我们不能从日常中发现风景,不是我们站得不够高,而是内心向下矮了下去。

一个人爬楼梯是件很枯燥的事,空静,逼仄,粗重的呼吸声无论如何踏不上步点,只好在心里默念一二三,但数着数着就乱了心思。好在楼层并不高,7层,当我不胜其力刚想打退堂鼓时,恰恰到顶了。

我没有伸手摁响门铃,因为我在两户住家中间居然看到一扇铁栅栏门,半掩着,这让我心里一动。拾级而上,走出门洞的刹那,眼前豁然开朗,是视野与身体同时被打开的那种感觉,原来我竟轻易地走到了楼顶。

楼顶是另一番景象。很显然,顶层的住家该是颇有情调之人,很费了一番心思进行了改造,中间空地树着一架小小秋千,风一吹,晃晃悠悠的,透着闲趣;又各自紧临着自家墙体盖了一间小木屋,原木材质,屋顶则是一整块钢化玻璃,挡风遮雨又透光透景。更令我惊奇的是,在一米来高的挡墙下砌了一堵40公分宽、30公分高的短墙,中间垫上黄土,种上了各色我叫不出名目的花草,虽然此刻还看不到春草茵茵、春花烂漫的景象,但相比楼下的那些枝条却己微微返青,钻出了几粒鹅黄的叶蕾,兀自摇曳着,想必它们先一步嗅到了空气中足可期待的前景——春天已经到达头顶,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倾泻下来。

我坐在秋千上,荡过来荡过去,心无杂念,很惬

意。

楼顶的风比楼下略大些,但也更贴近阳光,暖照得人通体舒泰。极目远眺,一岱南山真切地出现在眼前,甚至于几朵悠悠的白云都能看得清纹理。

此刻我所在的位置,无论向上仰望,还是向前平视,抑或向下俯瞰,有多种角度可以调节视野,这让我悄然改变了对周遭事物的抵触情绪。

在楼顶上,太阳能接住了春光,而那些花草则适时接住了春色。

站得高,不仅看得远,而且感知得更深。我想,这应该是一种内心的开阔吧。

3、无字碑

谁是告密者?

一旦生出这种念头,我的后背立时浸出一层冷汗,仿佛某处正有一双眼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让我毛骨悚然。

我警惕地扫视四周,游人们成群结队在乾陵里四处游走,并没有什么异常,一派和熙氛围。

我拍拍脑门,为自己的冒失哑然失笑了。

可我还是想弄明白,究竟是什么引出了我的阴暗想法呢?

乾陵是唐高宗李治和武则天的合葬陵,陵前并排立着两块巨大的石碑,西侧的一块是李治的“述圣碑”,东侧的一块是武则天的无字碑。我对“述圣碑”不感兴趣,无外乎歌功颂德,既是做给死者看的,更是做给后人看的,难免在文字上矫情,却也由此背离了历史的本来面目。我奇怪的是,自秦汉以来,帝王将相无不希望死后能树碑立传,但是历史上惟一一位女皇帝的石碑上却没有刻上一个字,这里头有什么玄机呢?

眼前的无字碑是用一块完整的巨石雕凿而成的,高7.53米,宽2.1米,厚1.49米,重达98.9吨,显得分外凝重、厚实。细看,碑额却未题碑名,只有碑首雕刻的八条螭龙、碑两侧腾空飞舞的巨龙以及碑座阳面线刻的狮马图还可一看,但是无字碑之所以闻名遐迩,肯定不是因为这些石刻吧?

至今民间还流传着关于无字碑的三种说法:第一种认为,武则天立“无字碑”是表示自己功高德大,非文字所能表述;第二种认为,武则天自知罪孽深重,无从下笔;第三种则认为,武则天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立“无字碑”是表明自己的功过是非任由后人去评价。

此刻,我终于发现自己内心的压力来自于这块无字碑了。

无字胜有字,面对无字碑,不同的人会读出不同的况味,而我读到的与很多人大不一样——武则天开创了一个属于告密者的卑劣时代。

告密无疑是人类社会最卑鄙下流的行为之一,为天下人所不齿,但武则天初掌朝政就一手建立起广泛的告密制度,在全国各地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告密运动。她更传谕天下,只要有告密者,各级臣子不仅不能过问,还必须按照五品官员的待遇提供食宿,以驿马送抵皇宫:而且无论贵贱一律亲自接见,采纳了重加奖赏,即使错了也不予追究,这无疑为投机者大开了告密之门,极大地怂恿了告密者的投机狂热。一时间,魑魅魍魉横行,上至朝臣下至平民人人自危,整个社会乌烟瘴气,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告密制度挖掘出人性中最阴险的部分,其中胡人索元礼、长安人周兴、万年人来俊臣、洛阳人万国俊是武朝四大恶人,他们靠告密起家,为了网罗罪名往往不择手段,更甚者让无罪的变有罪、一人罪牵连数十百人,导致官员们上朝都要给家里人留下遗书。《资治通鉴》对此评说:“中外畏此数人,甚于虎狼。”

想想看,当你身处一个互相猜忌、互相敌视、互相告密、互相报复的社会,那是何其的人心险恶?

说来有趣,“请君入瓮”这个成语还与其中两人有关。有人检举周兴谋反,来俊臣奉武则天之命审理,他本与周兴熟识,若无其事邀其饮酒,席间向周兴请教:“如果囚犯态度顽抗,拒不认罪,你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他?”周兴得意洋洋地回答:“这还不容易?取一个大瓮,用炭火炙烤,然后把他放进去,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有什么事不承认呢?”于是,来俊臣按照他的说法布置了一番,才对周兴说出他的真实目的:“有内状告兄台谋反,请兄入此瓮。”

在一个属于告密者的时代,没有人能够幸免,告密者也不能。

当然,武则天确实是一个颇有历史魅力的名字,我知道自己一叶蔽目,只看到了小,但我不能苛求自己,因为我实在鼓不起对一个崇尚告密的前人的敬畏。

青天白日下,一块无字碑蕴藏着多少隐秘?也许,一片空白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公元705年11月,82岁的武则天病死在东都洛阳上阳宫的仙居殿,死前下遗诏:“去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大周寿终正寝,武则天终于名正言顺地与高宗合葬于乾陵,就在我脚下的这片黄土地。

即便在武则天时代,告密制度也没能实现她的初衷。天道循环,武则天最终全盘否定了自己的命运。

忽然间我很气馁。

4、烦恼者

白发的出现肯定不是意外,在成长途中,总有一些头发会掉落,也会有一些黑发变白,除去病理因素,这是很自然的生理现象。然而,烦恼却由此产生。

烦恼如斯,斯是发丝,这不是我说的——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我们对于年龄的恐惧是与日俱增的,每年一次的生日是一个坎,虽然依旧可以不失洒脱,但语气却在有意无意间透出了几分感慨、几多无奈;头发掉落或变白是又一个坎,而且更直观,把岁月流逝的痕迹彰显在自己头上,这难免更加剧了我们内心的张皇。

由此,你会发现到了一定年龄,理发是件很危险的事,让你不得不直面日渐心神不宁的日常生活。然而,我还是常常身不由己地把自己置于这种危险的境地。

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理发是挺享受的,懒散地坐在理发椅上,闭目,养神,顺从地配合理发师的摆布,耳听着剪子、推子唰唰地在头上游走,半个小时四十分钟时间很快就打发掉了。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理发我都会受到一次惊吓:“呀,这么多白头发。”失惊打怪的,然后建议我焗个黑油,说可以让我变得更年轻一些。

我听出了理发师话中的潜台词,常常是置之一笑。

不过,他的话却提醒了我,我开始留意自己的白发,就看到它们在黑发丛中是那么的肆无忌惮。很长一段时间,那种被人揭短的烦恼油然而生,时不时困扰着我。

我忽然发现,衰老的发丝真的让人无法从容地从琐碎的日常生活中抽身出来。

好在我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岁月匆匆,总要在人身上留下点什么,那就由它去吧,至少在白发像一个饥饿者向我迎面扑来之前,我还可以谨慎地去接近它。

理发师为你修剪三千烦恼丝,但不会为你去除内心哪怕是一星半点的烦恼。

既然躲不开,那就索性不躲了。

我们对于白发的烦恼,毫无疑问来自于岁月的流逝,而岁月流逝的速度,一般来说是没有标准答案的,或说缓慢如蜗牛爬坡,或说快捷如白驹过隙,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反差,很大程度上源于一时一地的心境。

幸好还有镜子。

每一天,镜子都会准确无误地出现在前进的道路上,反映我们的点滴生活,只是由于忙碌,被我们不经意间忽略了。

然而,镜子始终存在,它不拒绝任何影像,大的小的,美好的丑陋的,思考者烦恼者,统统收纳怀中,不会有丝毫扭曲变形。

每个人都有一面属于自己的镜子。

拭去一层浮灰,洁净的镜子把我和自己拉得很近。我仔细打量这张脸,再熟悉不过的面容,这些年来除了有点发胖,似乎并没有发生多少改变。那么头发呢?是有些稀少了,几许白发更是泄露了不少秘密。

秘密被揭穿总是一件烦恼的事啊。

我常常在镜子里看到事实真相。我知道,镜子是这个世界沉默的旁观者,它的呈现是单纯的。

5、墨玉蟾蜍

博尔赫斯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对平凡的事物感到惊异。”惊异什么?他没有说。

作为一块岩石已足够平凡,如果再比其他石头顽劣,似乎就更不足道了。然而,在蓝田,石头埋藏在地下与裸露在地上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一个蕴涵着不可知的神秘,一个是司空见惯的直白,由此踏上各各不同的命运之旅。

没人知道这块顽石被黄土掩埋了多少年,那不是可以用年轮来测算的,它与其他一些岩石一样在暗黑的地层下孤独着,连加速的心跳与梦想也是孤独的。

时间可以摧毁一切,但也会把一切重新捏合、催化,当然,你得本身就是某种特殊物质。

庞大的山体最终经受不住炸药的轮番爆破,岩石支离破碎,期间连岁月也酥软了。那么,这块顽石究竟是怎样被挖掘出来的呢?我无从找到答案,采矿区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岩石被工匠们切割下来,然后送到玉石加工厂去,它的出现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

我所了解的就这么多,至于这块顽石后来又有怎样的机缘,已经不重要了。可以想象的事实是,经过无数道工序,这块顽石终于完成了一次生命具象的转变——当我在玉石店里看到它的时候,它已蜕去了岩石坚硬的外壳,露出墨玉的质地。

一只墨玉蟾蜍。

这是不是就是博尔赫斯的“惊异”?从顽石到玉石,再到一具巧工的玉器,伴随着那来自底层的尖锐呼啸,曾经被忽视的一块顽石的优秀品质就这样植入了我们心灵。

并且被人看到了。

这只墨玉蟾蜍足有15公斤重,我在把它抱回家后,为怎么安置它很费了一番脑筋。墨玉蟾蜍的民间寓意是招财进宝,进门出门随手摸一把,很可以满足人的虚荣心,自然放到客厅最合适,然而茶几是玻璃制品,承载不了太大的重量;放到实木电视柜上似乎不错,却低矮了些,每次想粘粘财气都要躬身弯腰,有着诸多不便。思来想去,我发现还是靠墙的博古架最适合它。

现在,谁还能想象到它原初的模样?

琐碎的日子,被一层层日常经验覆盖着,虽然我们本能地拒绝平庸,但却一次次在人群中得到确认,以为顽石就是顽石,玉石就是玉石,绝无相通之处,而生活也日渐形成了一个密闭的怪圈,周而复始地循环着。

那些平凡背后内敛的特质是否存在?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每天,我像跟老朋友打招呼一样摸摸墨玉蟾蜍头顶细腻的纹理出门,我知道门外有着太多平凡的人和事物,它们如顽石与玉石一般纠结在一起,让你无法分辨,无从查考。而我也从没有想让这只墨玉蟾蜍给我带来什么好运气,这太不靠谱,我更看重的是,它加深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比如平易、宽容与守时待机。

墨玉蟾蜍静静躲在博古架一隅,暗藏着顽石的朴素与玉石的光芒,折射出一个物质主义者单纯且复杂的内心。

与我热爱的人和事物息息相关。

责任编辑: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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