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喀兴林
2009-09-25喀蔚波
喀蔚波
今年6月,我父亲喀兴林就要满80周岁,虽说现在人均寿命普遍提高,但父亲能身体健康地步入耄耋之年,仍是值得我们作子女庆贺的大事,感谢《物理》杂志撰文介绍我父亲的工作和为人,并邀我写下这篇短文为父亲贺寿,
我父亲毕生从事物理教学,对许多问题做了深入的研究并有独到的见解,下面我想通过对两本书的记忆,谈谈他令我感动的几件小事,
第一本书是我父亲的代表作《高等量子力学》,它作为研究生教材第一、二版的累计印数已超过19000册,在同类教材中名列前茅,这本书的所有排版、录入工作都是由我完成的,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在该书“§35占有数表象”中,在讨论产生算符和消灭算符时,我父亲在462页上加了一个脚注:“有相当流行的教材在这个问题上出了错,布洛欣采夫的《量子力学原理》1949年俄文第二版把产生算符与消灭算符说反了(见该书466-471页),到1961年俄文第三版时作了改正(见该书402-405页),但是1963年的俄文第四版又改回成错误的说法(见该书408-409页),此后版本情况不详,朗道与栗弗席茨的理论物理教程《量子力学·非相对论理论》一书,1948年俄文版本来是对的,但朗道去世后,1974年由皮他耶夫斯基修订的俄文第三版却改成了错误的说法(见1977年的英译本第三版第241页与242页),2004年俄文第五版已改正,另外,席夫的《量子力学》第二版(1955年)的(48,34)式也写反了,第三版(1968年)已改正,”这使我想起我小时候,父亲是王府井北口锡拉胡同外文书店的常客,那时书店中不仅有最新国外专著和教材的影印本,还有外文影印书的征订目录可以预定,我记得一直到上世纪70,80年代,家里仍经常收到通知父亲预定的外文书到店的明信片,《高等量子力学》第二版从2001出版至今共做了6次修改,每次印刷都有改动,上述脚注中“2004年俄文第五版已改正,”一句即是2007年修改时加入的,
第二本书是我自己主编的《医用物理学》,这本书在编写时我和父亲就进行过多次探讨,部分书稿还征求过他的意见,例如对不确定关系,为了找到既严谨正确又易于为医学专业学生接受的处理方法,我们做了深入的交流,我父亲甚至亲自写出了几种方案。由于各种原因,这个问题在第一版中并没有完全解决,在该书第二版的编写过程中,我们又经过多次讨论才最终确定了比较满意的写法,最使我感动的是,2005年这本书第一版出来后我送给父亲一本,不料一段时间后父亲又把这本书还给了我,打开一看,在300多页的书上他用铅笔标出了各种错误和问题共150多处,要知道父亲眼睛非常不好,看书需要用高倍放大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这些小事使我深深感受到父亲严谨、认真的治学态度,
祝愿父亲幸福快乐、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