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盛夏没有果实
2009-09-01风为裳
风为裳
青涩的果子,负荷不起年少的轻狂和不羁。
那个夏天,街上流行莫文蔚那首《盛夏的果实》,班里的录音机也总在课间放这首歌,我们都喜欢哼上两句。
米倪不唱,可是她早恋。伍老师阴着一张脸,说:“咱们班有些同学过于早熟。你们才多大,懂得什么是感情?”
全班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米倪身上,米倪的头快低到桌子下去了,我很替她难过!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无可奈何的事,我喜欢冯唐,超级喜欢,甚至我跟我同桌说的话里有百分之八十都在说冯唐。
我看到过米倪眼那个高个子男生在校园里走,米倪的目光甜甜的,说话的声音好听极了。
伍老师继续说:“还有,咱们班的录音机课间放点积极向上的歌,比如……比如《学习雷锋好榜样》啥的。”他这话一出,全班同学都笑了。
放学路上,米倪走在我前面。她有些心不在焉,前面驶过的卡车差点碰着她。我走过去,拉开她。我们站在路边,她说:“卡卡,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在我们选错了季节。
她说:“如果我管不住自己,想去找他,你要拉住我。”我点头答应了。
那个男生在教室门外等米倪,我出去告诉他,如果喜欢,要等到秋天,生长在秋天的爱才会结果。我说这话时,冯唐从我身边路过,他看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教室。
放学值日时,冯唐塞给我一张纸条,要我放学后去阶梯教室见。
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冯唐说:“我听到你说的话了。但是,卡卡。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说:“我知道,我也一样。但是,青春很短,夏天也很短,一转眼就过去了,如果我们在路上流连着不走,将来,我们会后悔的……”
米倪出事了。她跟那个男生离家出走了。两天后他俩被家人找到并带了回来。
米倪选择了转学。转学那天,她来找我。她说其实他们之间本来没什么,可是老师家长轮番找他们谈话,他们便想反正都这样了,不如爱一场,结果伤痕累累。
青春是一列轰隆隆日夜不停的火车,我们不能因为留恋路边的风景就中途下车,我们要等到适合结果的季节才能作出爱的选择。
米倪走后,我写我跟米倪这段故事的作文居然被伍老师在班级当成范文念了。他有点激动,他说他之前太小看我们的自律能力了,他说,每个人都有青春岁月,那种感情很美,只是别越界。
那天课间,不知谁又用录音机放起了《盛夏的果实》。
那个夏天没有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