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解（外一首）

于耀江

拆解一个铁架子

不比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容易

一个人无意中碰到这个难题

让他比难题还难同时都解决不了

对付一颗锈死的螺丝其实

就是改写螺丝拧在那里的时间

或逆着时间的方向慢慢产生记忆的松动

久未出手的手还有出手的力量吗

锈迹的碎末沾在手上

掉在手的周围这样的举措

在时间的历史上较量已久

而铁的腐蚀常常让接近它的铁

一起腐蚀并加快腐蚀的速度

鹳鸟飞走的河边

忽略一场雪不是因为它在下着

我还没醒其实醒早已是睡眠深处的一种

警觉

正如雪没有藏住一条河水被悄悄融化

出现自身的漏洞在冬日最低的天空下面

草茎聚集着它们的枯黄干燥坚硬

像鹳鸟一边觅食一边拔腿飞走

留下一只只高筒靴步伐简洁而高蹈

但它们还是带走了最要紧的嗉囊在空中

的仓库

储存鲜美的鱼虾我守着这样的河水

修改2008年最后几天的条例

一半留在了三十年前的河东一半

留在了三十年后的河东和灯光照耀过的

鹳鸟不同我根本就没在河西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