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来过
2009-08-04屈爱英
屈爱英
从广州火车站到中大轻纺城是地铁中坐得最频繁的站。似乎每次经过气味难闻的流花车站通道口进到凉爽的地铁里,随着一阵前倾后退,地铁就带着我们一帮帮的人去淘宝了。中大什么都有,人人都这样认为。
这一次,只用坐一半的站数,到市二宫就行。
周六是个阴雨天,和那个书呆子置身街头时,我看到了一整条街的星辉。每家商铺都有着别样的装潢并整体带有欧洲风情。橱窗里的灯光打到闪亮洁白的婚纱上,再反射给街上双双而过,伞下情侣的身上。有种朦胧而甜蜜的味儿。
“难怪是婚纱一条街,真是美极了。”
“知道你会喜欢,记住约定了吗?我们要进去了。”
噢。真是难为情!唉,该死的打赌。
那是一堂创作课。
意念参合在笔尖,晕开艳色的墨朵。刷上去,不论是大毛笔挥或是用小狼毫勾,出来的效果总能找到Dior的影子。
那段时日疯狂地爱着John Galliarlo的奢靡礼服。又正是上色彩课,于是,我的笔下有了很多的玫红和明黄色,像极度渴望张扬的疯子。
正好也赶上“明瑞”的礼服婚纱赛。学生时代,对赛事总是抱有热情的。
班里画画很出彩的男生,课后端坐在我前面讪笑。
把粗毛笔放下,我郑重地探出头来。
不怀好意地问:“有何贵干?”
“想要预约你,这周六一整天的时间。”他倒是郑重。
“是吗?”
“说一下,说一定要答应。”
“天呐,比我还霸道。既然牛,打赌吧,你赢了,我就去。”
本来铁定不让他赢,但结果却相反。
硬着头皮,换一张笑脸,很甜蜜地推开门,换了店里预备好的拖鞋,这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深而长的过道,两边端立着烁烁的穿着婚纱的模型。各种档次各种款式有序置之,而服务台在靠近尽头的地方。向里走着,边走边看,像是步入T台的model,又像是进入礼堂的新人。笑意盈盈的服务小姐缓缓走近身边。有种结婚时紧张的氛围。
我们主要是看款式,但依然要看的煞有介事,所以就先挑选,再试穿,再谈价格,最后在还需要商议的借口下,接过一张写好价格的名片,直奔下一家。后来,我们什么都看,伴娘的礼服,新郎的西装、燕尾服,旗袍,红色绣花鞋细长而高跟,还有那些别在头纱上的皇冠,搭配婚纱的项链,婚宴上要用的高脚杯、花环、礼炮。什么都有,什么也都仔细地看了。
婚纱和小礼服试穿过后,我们觉得非常中意的有那么两三套,他似乎很激动,第一次看我穿成这样,和平时完全不同吧。披了头纱露出小半个我素面朝天的脸,站在小圆凳上,裙摆四散开后面还拖了老长,看着镜子里觉得有点怪怪,不过真是挺漂亮,完全在被装点中。旗袍没有穿过,我觉得太传统,设计得不够,所以,也明白不适合自己,就只是看看。
他穿燕尾服时,我左右地挑颜色和各类款型。他似乎很听话,好在我挑的穿上后并不难看。一套是经典的黑色还有是一件贵气宝蓝的。同样从来没穿过这样正式的衣服。他也许和我一样觉得新鲜。
后来雨停了,回去时已然天黑。二楼的店铺里放出歌,回旋而灵动。
离经街头,我脑海里装满了款式、工艺、颜色、整体感触和一些有趣的误会。
回来后,我们很快完成了“名瑞”的参赛稿。
从那后,每当一帮同学在坐着地铁去中大,途经市二宫时,他总在角落里看看我,然后拉着他身旁的小巧女友的手若有所思地看站台。
都过去了,但身边的人说,爱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