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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汉文学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

2009-07-28

现代企业文化·理论版 2009年2期

连 泰

摘要:创造性叛逆是文学传播与接受的一个基本规律。在英汉文学翻译中,译者、接受者(在这里专指译文读者群)和译文的接受环境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创造性叛逆。文章主要围绕译者的创造性叛逆展开论述。

关键词:创造性叛逆;英汉文学翻译;译文读者群

中图分类号:H315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1145(2009)03-0130-02

创造性叛逆是法国文学社会学家埃斯卡皮(Robert Escarpit)提出来的。他认为“翻译总是一种创造性叛逆。”“说翻译是叛逆,那是因为它把作品置于一个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参照体系里,说翻译是创造性的,那是因为它赋予作品一个崭新的面貌,使之能与更广泛的读者进行一个崭新的文学交流,还因为它不仅延长了作品的生命,而且又赋予它第二次生命”(同上)。创造性叛逆并不为文学翻译所特有,它实际上是文学传播与接受的一个基本规律。可以说,如果没有创造性叛逆,也就没有文学的传播与接受。实际上,译者、接受者(在这里专指译文读者群)和译文的接受环境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创造性叛逆。本文主要围绕译者的创造性叛逆展开论述。

关于翻译的创造性叛逆,翻译理论界和比较文学界的学者都对此做过阐发。根据谢天振教授的观点,译者的创造性叛逆总体上可以分为有意识型和无意识型,包括以下类型:个性化翻译、误译与漏译、节译与编译、转译与改编等。在本文中所论及的是有意识的创造性叛逆。无意识的创造性叛逆不在本文的研究范围之内。我们认为无意识的创造性叛逆比如误译与漏译,是由于译者知识结构或个人素养等因素的制约而导致的错误阅读、错误翻译。从这种意义上说,我们就不能简单称其为“创造性”。如果把这种翻译冠之以“创造”行为,那么翻译似乎就是一个漫无边际的概念了。这也与上文所论述的误读的界定相对应。

面对一部文学作品,译者不可能把原作者意图完整无误地复制下来,因为每个译者都是从自身的偏见出发理解接受作品的。译者所处的文化范式、审美标准、文化价值取向,以及译者受其影响形成的个人审美情趣、文学气质、认知能力等都给译作打上了“再创造”的烙印。社会文化因素和个人因素的双重制约决定了译者主观性不可避免。《道德经》一书无论从任何西方的思想派别来看,都是中国最重要的哲学典籍。近代以来,《老子》一书在西方各国被翻译和研究。但其中许多研究并不完全是哲学性的,他们都是基于西方文化传统的偏见来解读原作的,产生了不同类型的误读。1832年法兰西学院首任讲座教授雷慕莎用法文试译了《老子》的第一、二十五、四十一和四十二章,认为“道”只能译成三种涵义:最高的存在(即上帝)、理性及体现,认为除此不可能有任何其他正确的译法。他甚至认为《老子》第十四章的“夷”、“希”、“微”三个字就是耶和华。1870年德国保宁派作家斯特劳斯在莱比锡出版德译本《老子》,书中把“道”当作神,认为“道”的概念几乎完全符合“神”的精神。同年另一位学者普兰克内尔在序中写道:“‘道本身兼具神的三位一体……天上的主就是看不见的‘道,而人之‘道,就是人的不死灵魂中的神的本原。”赞同法国学者雷慕莎的观点。

在翻译的具体操作过程中,这种有意识创造性叛逆表现为译者在某种明确的再创作动机的驱使下的创造性行为,具体表现在对原作进行的能动的转述和转换,比如有意识的编译、节译、改编等都属于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现象。在很大程度上,译者对原作的解读过程中出现的创造性叛逆带有明显的指向性目的,都是通过对“异文化”的误读来肯定和确定自身。

主张“信、达、雅”的严复所译《天演论》算得上是一个典型的创造性叛逆的译例。在当时列强横行、民族危亡的中国,严复的翻译有着明确的目的性。他心系民族安危,渴望祖国富强。他认为西学可以达到启迪民智、开启国人眼界而后可达救亡图存的目的。他在原书的选择上极其审慎,而且每本书的译介对当时中国现实境况都有鲜明的针对性。《天演论》原作者赫胥黎著书的主旨是为了维护进化论的“纯正”,批驳斯宾塞关于进化论适用于人类社会的曲解。严复对进化论的解读明显受制于他现实境遇和话语环境的偏见。他根据自己的理解和思想倾向进行了合理的叛逆。他没有认同赫胥黎的观点,转而信奉斯宾塞的观点,深信进化论可解释一切事物的发展,认为人的主观努力、奋斗、变革终可以“与天争胜”,所以中国并不一定必然要灭亡。中华民族如果不想“亡国灭种”,只有不断地努力变化(进化)。

文学翻译中的这种创造性叛逆也在一步步推进中。18世纪欧洲著名的启蒙思想家伏尔泰,对中国文化极为推崇,为向欧洲大众展示中国人的道德情操,他把中国元曲《赵氏孤儿》改编为剧本《中国孤儿》。伏尔泰除把原剧本中故事发生的年代由春秋时代改为元代外,更把故事情节做了变动,原剧结尾赵氏孤儿成年后杀了屠岸贾,报了灭门之仇,而伏尔泰将其改为称霸一世的成吉思汗(相当于屠岸贾的角色)为崇高的道义所折服,道义的力量最终战胜了君王的霸道和暴力。18世纪,这部《中国孤儿》传遍欧洲,就连欧洲最著名的剧场,也以演中国剧为荣。伏尔泰对《赵氏孤儿》创造性的改编,为中西文化的沟通与交流做出了贡献。

创造性叛逆广泛存在于文学翻译中,它具有两方面的目的:一是满足目的语读者的文化思维和习惯并使他们较容易地接受译作。例如,法国小说家巴尔扎克的小说La Cousine Bette 和Le Pere Goriot直译为汉语应是《表妹贝德》或《堂妹贝德》以及《高里奥大伯》,但是为了缩短目的语读者和原作之间的距离,翻译家傅雷根据人物性格特征和作品独特的背景将这两部作品译为更符合中国读者习惯的《贝姨》和《高老头》。傅雷的翻译在中国读者中广为流传以至原作的法语标题渐渐为人们所淡忘。二是用强行的方式向目的语读者介绍原语,包括原语的语言和文化知识。

创造性叛逆的使用为解决许多文化差异上的矛盾和问题提供了一种新的思维方向。然而,在翻译中,值得注意的是创造性叛逆绝对不能毫无止境、不经思索的乱用。在使用创造性叛逆之前,译者首先还应遵循一定的翻译标准或原则,例如严复的信、达、雅,奈达的动态对等,钱钟书的“化”等;其次,在处理一些特殊的富含文化底蕴的意象时,用创造性叛逆来满足目的语读者的需要或推介源语概念。当然,我们应当辩证地看,“叛逆”得当“叛逆”成功的地方,应加以保留和发扬,对“叛逆”不当的地方,应注意克服,加以改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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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连泰(1982- ),男,甘肃白银人,湖南工程学院外国语学院助教,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翻译学、英语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