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女记者
2009-07-20陆高峰
陆高峰
当前,关于女记者、主持人的从业生态已经成了一个绕不开的话题。调查显示,女性记者已经占到记者群体总数的一半。在大学新闻学院里,女生已经占有超越男生的绝对优势,像新闻、播音主持、电视编导之类的专业,男女比例严重倒挂,男生成了“凤毛麟角”。最近在网上看到一张某校新闻专业的班级毕业照,上面已经是“山河一片红”了,27个青春面孔中,男生竟只占4个。女性媒介从业者在数量上,已经逐渐成为新闻工作中占优势的群体。
不仅如此,女性记者的社会关注度也占有先天后天优势和潜能。最近,关于女记者、女主持人的话题就频频占据报纸娱乐新闻版面和网络新闻的头条,报道新闻的人反而成了被报道的热点。先有广东电视台当家女主播成为高官情妇的消息被媒体争相转载,后又有20多岁的央视女记者被骗子骗财、骗色的消息重新激发了人们的阅读欲。就是新近在网络视频中广为流传的赣榆县原县委书记孙荣章的《忏悔录》中,也提到他用一套北京住房将一女电视记者“征服”的丑闻。之前,在2007年国家统计局原局长邱晓华涉嫌重婚犯罪案件中,同样有上海某电视台女记者涉嫌的传闻。早在2004年还有更加火爆的“女主播裸死副市长床上”的新闻。尽管这些女记者在整个女记者群体中只占很小的比例,但是,由于一些新闻报道不断将女记者、女主持人与高官情妇、富商包养、被骗财骗色之类的丑闻联系在一起,她们的形象已经被“妖魔化”。一些人甚至已经开始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女性新闻从业者。
出现上述情况,虽然与媒介的议程设置偏颇、主题框架建构倾斜和传媒镜像的扭曲,以及媒介自身具有的放大功能等有关,但是,女记者不断成为一些丑闻的女主角,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前女性新闻从业者自身素养和从业生态中出现的问题。
首先,商业化的媒介用人环境使女性媒介从业者素质良莠不齐。在最大限度获取利润成为一些媒体生产新闻和娱乐的驱动力的情况下,媒介从业者的道德品质、综合素养已经退居资本增值逻辑的背后,从业者成了媒体获利流水线上机械的零件,成了制作新闻、制造娱乐的工具。谁能在绩效主义的考核中胜出,谁就是“称职”的新闻工作者;谁能给媒介带来“眼球经济”,谁就是媒介单位的“英雄”,而且是“英雄不问出处”。这样就使媒介单位在选人用人上,使媒介从业者在自身修养上,放弃了对于道德和品质的追求。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一些女记者、女主持人媚官、媚富,靠色相来换取物质享受与满足虚荣心理也就不足为怪了。
其次,工具化的教育方式淡化了媒介从业者的人文素养与生存技能。目前,从中学到大学到研究生教育,一级级靠分数和考试来遴选人才的机制,使得内在素质、人文素养、生存技能这些难以被量化却是人最宝贵的东西被虚置淡化了。人才成了应试教育机械化批量生产的“产品”。这不仅导致了学生人文素养的丢失,也导致了他们作为人的最基本生存技能的降低。在央视记者被骗财骗色的案件中,骗子只是略施伎俩,就让受过多年系统教育的女记者心甘情愿地当起了“国情局”的“特工”,并为通过骗子的“考验”而“奉献肉体”。谁敢相信这样连自己身体财产都搭进去的轻信的记者,在报道新闻时能为我们带来事实和真相。这虽是这位女记者本人的不幸,但一定程度上也是教育育人和媒体选人机制的悲哀。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女性新闻从业者的从业生态环境的恶化。一些女记者、女主持人出事,其中既有她们人格素质的因素,也有从业环境恶化的因素。如果不是北京等地的一些媒介用人不能解决户口问题,央视那位女记者可能不会那么轻易相信那个骗子。
至于那些甘愿为权力和金钱包养的女记者、女主持人,其中也多少会有媒介工作竞争压力大、非正常的干扰因素多,而不得不寻找靠山,希望靠非正常手段换取工作机会或者事业进步的原因。如此,需要净化与绿化的不光是她们的蒙垢的灵魂,更有我们已经灰色、污染了的从业生态。
(作者为南京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博士生、江苏省人民政府网站编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