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太空战略开始转向?
2009-07-14周辉
周 辉
2009年1月20日,高举“变革”大旗的奥巴马入主白宫,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黑人总统,无论是美国人还是世界其他国家的人民,都对这位传奇式的新总统寄予了厚望,翘首企盼奥巴马的“变革”能给世界带来新的变化,美国未来的太空战略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美国前总统肯尼迪曾预言:“谁控制了宇宙,谁就控制了地球,谁控制了空间,谁就控制了战争的主动权。”对外层空间的控制权就是所谓“制天权”。谁能夺取制天权,就能赢得制信息权,制海权和制空权,从而赢得未来战争。刚刚离任的小布什总统对惊世骇俗的“天权论”推崇备至,为了防止所谓“太空珍珠港”事件的发生,未雨绸缪地实施了新版“星球大战”计划,吹响了争夺“制天权”的进军号角,把愈演愈烈的太空军备竞赛推向了顶峰。
继承小布什留下的“太空遗产”后,意气风发的奥巴马立即通过白宫网站抛出了与布什大相径庭的太空主张,呼吁世界各国“禁止太空武器”,并尊重美国在太空事务中的“领导地位”。奥巴马在太空政策上的措辞,仿佛在国际社会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似乎让人看到实现太空和平的曙光,更激发了各方对奥巴马政府太空战略的无尽猜想。然而奥巴马的太空战略初露端倪,2009年2月10日就发生了人类历史上首次卫星相撞事件,再次给世人敲响警钟,太空安全问题也再度对奥巴马政府提出了考验。
三位一体:美国的太空霸权战略
称霸太空是美国多年来的梦想。为了夺取制天权、打赢太空战,美国政府费尽心机制定了一整套前所未有的太空战略构想。实际上,美国奉行的是三位一体的太空霸权战略,主要由“高边疆”战略,太空威慑战略和太空军事战略三部分组成。这三大战略构想涉及多个层次,从国家战略到军事战略,既涵盖太空力量在平时的威慑运用,也包括太空力量在战时的实战运用。
“高边疆”战略是美国称霸太空的总构想
“高边疆”这个概念最早出现于1980年,其炮制者是美国陆军退役中将,前国防情报局局长格雷厄姆。所谓“高边疆”战略,是指历史上具有不断开拓国家边疆传统的美国,今后应该在地球外层空间进行新的开拓,把太空作为美国新的战略疆界和控制范围,以便夺取和确保美国的太空优势,使之成为举世无双的太空霸权国家。“高边疆”战略出炉后,被美国政客和战略家奉为至宝,逐渐成为美国新的国家战略和太空战略。其实。“高边疆”战略的实质就是美国一贯追求的“太空霸权战略”,为其称霸太空找到了战略理论的支撑。
1983年3月,为了实践格雷厄姆的“高边疆”战略,美国总统里根推出了“战略防御倡议”计划,也就是众所周知的“星球大战”计划。这项计划的最终目标,是在宇宙空间建立多层次防御系统,把太空辟为陆海空以外的第四维战场,夺取太空“制高点”,重建美国的军事霸权。美军设想从陆地到太空建立一个由天基定向能和动能武器,预警卫星,地基定向能武器和非核拦截弹组成的多层次、多手段防护网,拦截并摧毁99%以上袭击美国的战略导弹。计划出台后举世震惊,进而引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太空军备竞赛。直到1993年5月13日,美国国防部长阿斯平才宣布:“鉴于苏联解体,冷战结束和美国发展经济的需要,以及海湾战争的经验,美国的反导系统将从空间防御转向陆基拦截和摧毁短程导弹为主”,“因此,今天我们在这里看到一个转折点,这就是‘星球大战时代的结束”。
然而事实证明,那种认为美国宣布终止“星球大战”计划就意味着“高边疆”战略寿终正寝的想法,是犯了一个天真的错误。20世纪90年代以来,虽然美国不再频繁炒作“高边疆”战略,但事实上,他们推行“高边疆”战略的图谋一刻也没有放弃。在新形势下,美国历届总统玩起了让人眼花缭乱的战略“魔方”,从“星球大战”计划出笼,经过老布什的“智能卵石”计划,再到克林顿和小布什的“国家导弹防御(NMD)”与“战区导弹防御(TMD)”计划,虽然美国太空战略的新构想层出不穷,但实质没有改变,历届美国总统都全盘继承了“高边疆”战略的精华,对称霸太空的计划进行了重新包装,采取更加积极、稳妥、现实的步骤,大力推进经过改头换面的“高边疆”战略和太空战计划。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小布什总统上台后大力发展太空武器、不断推进太空军事化的进程,人们日益感到“高边疆”战略对世界安全与稳定的威胁在加大,美国一意孤行、实施称霸宇宙的“高边疆”战略的势头是不可逆转的。
太空威慑战略是不战而胜的新境界
美国的太空战略不仅仅是“高边疆”的国家战略,还是一种全新的威慑战略——太空威慑战略。可以说,美国的太空威慑战略既是威慑战略在太空时代的产物,也是威慑战略在太空领域的运用。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美国历届政府依据太空威慑战略,制定了一系列的太空防御计划,其中包括正在实施的NMD和TMD计划。这些计划的基本构想是企图利用美国的太空技术优势,以天基和地基防御武器为手段,建立一个高效能的多层防御盾牌,对来袭导弹在飞行的各个阶段实施层层拦截,布下一张保护美国安全的“天网”。太空防御之所以具有如此巨大的威慑能量,不在于它的杀伤破坏能力大于核武器,也不仅仅在于它的先进性令人望而生畏,而在于它创造出一个先立于不败之地、而后发制人求胜的战略态势,其威慑力自然非同小可。尽管从里根到小布什,历届美国总统都给太空武器、反弹道导弹武器贴上“纯防御性”标签,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反弹道导弹系统使用的各种拦截武器,除用于防御弹道导弹外,还可广泛用于进攻目的。显然,美国的太空武器系统具有攻防两重性,它们既不是纯进攻性的,也不是纯防御性的,而是攻防兼备的“矛与盾”的结合体。凭借这种几乎无敌的“利器”,美国太空防御系统所产生的威慑作用,是不言而喻的,而美国推行太空威慑战略的原因也在于此。
太空军事战略是太空作战的指南针
美国花费亿万资金所建立和发展起来的太空军事力量,当然不是漂亮的摆设。实际上,美国从研发太空武器那一刻起,就从来没有放弃过进行太空战的准备。美军认为,随着太空军事化步伐加快,未来太空战将不可避免。因此,除了“高边疆”战略、太空威慑战略之外,美军还逐步制定和完善了自己的太空军事战略,主要包括以下核心内容:保护美国在太空的国家利益;保持美国的太空军事优势;必要时以攻击行动夺取“制天权”,确保美国及其盟友--在太空的行动自由。为了达到上述战略目的,一旦今后爆发太空战,美国军事航天力量将担负起战略进攻,战略防御,战略支援三大任务。
显而易见,“三位一体”的太空霸权战略凸显了美国独霸太空的野心。美国称霸太空的战略不可避免地加速了外空军事化的进程,给人类和平使用外空埋下了难以消除的隐患,也给刚刚上任的美国新总统奥巴马带来了严峻的挑战。
强调变革:奥氏太空战略初露端倪
上台伊始,初出茅庐的奥巴马就通过白宫网站抛出了与布什大相径庭的太空主张,似乎有点出人预料。奥巴马大声疾呼,希望世界各国“禁止太空武器”,并尊重美国在太空事务中的“领导地位”。奥巴马此番措辞强硬的表态,立即引起国际社会的巨大震动,舆论普遍认为这是美国太空战略调整的“风向标”。
美国五角大楼国家安全空间办公室主任詹姆斯·艾莫尔少将分析认为,这位新总统的太空战略同前任总统布什相比,发生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变化。艾莫尔少将称,奥巴马政府将寻求“在世界范围内全面禁止威胁军用和商业卫星安全的武器”,彻底评估美国空间资产可能面临的威胁,以及探讨美国在军事和外交上的最佳应对措施。此外,奥巴马政府还将寻求制定适用于各太空大国的全球合作机制和共同行为准则,包括全面禁止反卫星武器和反卫星武器试验。
虽然奥巴马最早要到今年9月才能提出一个成熟的太空战略,但显然,“变革”似乎已成为主旋律,即将出台的美国太空战略肯定会有较大幅度的调整。自从竞选美国总统以来,奥巴马陆续对太空问题发表了一系列言论,尽管很多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他是太空问题的“门外汉”。但实际上,奥巴马提出的政策与主张并不仅仅是他个人的观点,而是代表他的整个执政团队,大致能反映出今后美国政府太空政策的基本走向,也可以从中窥视到这位新领导人未来太空战略的端倪。
一是继续推行太空霸权战略,夺取制天权
奥巴马几番表态之后,很多人天真地认为,美国新政府的太空战略将进行“转型”,会与前任布什政府大相径庭,放弃太空军备竞赛,重返和平使用外空的轨道。但从本质上来分析,奥巴马的太空政策其实是“换汤不换药”,其战略目标并没有发生方向性的调整。相反,奥巴马会像历届美国总统一样,继续维护美国在太空领域的“霸权地位”,实现美国一贯追求的“独霸太空”的终极理想。艾莫尔少将指出,自从艾森豪威尔政府以来,美国太空政策的变化是渐进性的,但美国关于太空事务的核心主张却显然保持着连贯性,其中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必须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安全空间部门,并坚决捍卫美国维护其太空利益的自卫权。“由此看出,美国不会放弃维护太空利益的传统做法,甚至会不惜发动“太空战”,以防止其他国家或个人挑战其太空霸权。而奥巴马上台后也俨然继承了历任总统的“衣钵”,要求世界各国尊重美国的“太空事务领导地位”,其实质就是要一如既往地推行美国的太空霸权战略,继续充当“太空盟主”。
二是全面禁止太空武器,谋求建立全球合作机制
布什政府于2006年推出了新版的《国家空间政策》,暗示要大力研发和部署太空武器,提高“多层面和整体的导弹防卫能力”,为外层空间军事化推波助澜。然而奥巴马上台之后,美国为何立刻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提出全面禁止太空武器的设想7笔者认为,奥巴马提出上述想法可能基于以下考虑:首先是“政绩工程”的需要。奥巴马打着“变革”的旗号上台,希望能在太空问题上做点文章,早日“建功立业”,其次是美国航天机构预算吃紧,不得不“暂停”研制太空武器。其实在开发太空武器上,美国向来都是不惜血本。据美国国防信息中心副总裁特雷莎·希钦斯称,自布什执政以来,美军每年太空武器预算都以20%的幅度增长。但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爆发后,美国经济如履薄冰,致使奥巴马政府不得不“缩衣节食,精打细算”,被迫削减美国航天部门的预算,紧急“叫停”有关太空武器的高尖端技术研究。既然自己无力发展,奥巴马政府就干脆来个“高姿态”,呼吁世界各国都禁止发展太空武器以顺应国际社会要求外空非军事化的强烈呼声,借此安抚各方对美国的不满。显然,这是美国政府的“缓兵之计”,待经济复苏后,美国太空武器的研发恐怕还会卷土重来;最后是限制其他国家发展太空武器维持美国的技术领先优势。近年来,包括伊朗在内的各主要航天大国都提出了雄心勃勃的太空计划,表明新一轮的太空军备竞赛已是愈演愈烈。然而,美国目前正在“死拼”经济,无法在航天领域投入更多资金。美国生怕自己“暂停”研制太空武器之后,其他国家会趁机大肆发展,甚至赶超自己,从而对美国在太空中运行的各类军用和商用卫星构成威胁。为了“防患于未然”,美国有意给全球的“航天热”泼凉水,希望通过全面禁武来遏制其他国家发展太空技术和开发反卫星武器的计划,从而保住美国的霸主地位。
此外,奥巴马还表示希望达成全面禁止太空武器的国际条约,并建立必要的监督与合作机制。奥巴马政府承认,尽管劝说世界各主要航天大国签署“严禁太空武器并尊重美国领导地位”的国际条约简直是难如登天,但是白宫仍然希望,通过设立一种“全球合作机制”,以避免发生一国卫星“有害逼近”其他国家太空飞行器的现象,从而最大限度保持美国的太空优势。2009年2月10日,美国铱星公司一颗卫星在距离地面约800千米的轨道上,与一枚报废的俄罗斯卫星发生碰撞,造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卫星相撞事件。这起“卫星相撞”的意外事件轰动了世界,同时也引发了美国人对太空安全的反思。美国五角大楼发言人布赖恩·惠特曼说:“我们没有想到会相撞。对所有轨道上的碎片进行跟踪是不可能的。因此,此次事件说明就太空问题国家间进行紧密合作是必须的。”显然,奥巴马政府可能会从这起卫星相撞事件中吸取教训,与国际社会一道建立必要的卫星监控、危机控制与信息共享机制,以防止此类事件再度发生。
三是整合军民航天资源,保持美国航天竞争力
奥巴马政府正在研究整合美国军用和民用航天资源的可行性,并且将通过推动五角大楼和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在太空项目上合作,加速实现重返月球的计划,从而保持美国在航天领域的竞争力。NASA现有的航天飞机“亚特兰蒂斯”号,“发现”号和“奋进”号,将于2010年退役,而利用“战神”号火箭把可以乘载6人的“猎户座”飞船送上月球要等到2015年才能进行,因为“战神”号火箭和“猎户座”飞船都是全新设计的。如果不进行优化组合,美国的太空探索能力将存在5年的缺口。奥巴马执政团队正考虑让NASA改造和利用技术相对成熟,成本更加低廉的军用火箭,来推进其雄心勃勃的“星座计划”。根据“星座计划”,NASA准备在2020年前再次将宇航员送往月球,并进行火星及太阳系其他星球的探索计划。
据报道,为了整合五角大楼和NASA的“太空资源”,奥巴马政府准备恢复建立国家航空与航天委员会。该委员会最初成立于1958年,当时主要是为了同前苏联进行太空竞赛而设立的一个太空政策和管理机构,成员包括国防部长、国务卿,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总统科技顾问、财政部长,航空航天局局长、商务部长、交通部长、中情局局长以及白宫办公厅主任等重置级内阁成员,既可为总统提供全方位的太空政策咨询,又可统一筹划和使用美国所有的太空
资源。此次奥巴马准备重新恢复该委员会,表明其推动美国太空力量建设的决心。
任重道远:奥巴马太空战略面临挑战
执政8年期间,穷兵黩武的布什政府推出了一系列咄咄逼人的太空计划,竭尽全力发展太空武器和部署导弹防御系统,加速推进太空军事化的进程。实际上,美国的太空霸权战略才是令世界各国深感不安的根源,也恰恰是美国人称霸太空的举动,在太空大国中引起连锁反应,令太空军事化进程积重难返,国际太空军备竞赛也愈演愈烈。面对布什政府鹭下的“烂摊子”,奥巴马上台后任务艰巨,前途坎坷,其太空战略的制定与实施无疑将面临诸多挑战。
一是国际太空军备竞赛激化的挑战
目前,世界各国之间的太空军备竞赛如火如荼,大约8个国家以及欧洲太空总署有能力发射精密卫星与太空飞行器进入地球轨道。美国的“老对手”俄罗斯也制定了雄心勃勃的太空复兴计划,重点发展反卫星武器等“撒手锏”装备,并明确提出要发展裁人航天飞行,推进空间基础科学研究,为火星探测做准备:欧盟26国为“伽利略计划”提供了24亿欧元的资金,设想建立一个由30颗卫星组成的全球卫星导航系统,以摆脱对美国卫星系统的严重依赖;日本近年来加快了太空发展计划,2007年2月成功发射侦察卫星,正在研发“准天顶”卫星系统,同时将投A570亿美元巨资加快“天军”建设步伐,而“月亮女神”的顺利升空更让人们看到了日本深空探测的实力,2008年10月22日,印度耗资约1亿美元的无人航天探测器“月球飞船一号”成功发射升空,而据美国《太空新闻》杂志2009年2月11日报道,印度空间研究组织(1SRO)在俄罗斯的帮助下已设计出第一艘太空船,并将在2015年向月球发射载人宇宙飞船;伊朗于2009年2月3日成功发射了首颗自制卫星——“希望”号科研卫星,并宣布已启动为期12年的载人航天计划,预计将在2021年前把伊朗首名宇航员送入太空。其实,造成太空军备竞赛日益激化的罪魁祸首就是美国,正是美国充满野心的太空战略以及威力强大的太空进攻力量,引起了世界各国的严重不安,导致各国争相发展太空军事力量,从而使奥巴马政府面临严峻的挑战。
二是全面禁止太空武器可行性的挑战
奥巴马提出的“全面禁止太空武器”计划所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给“太空武器”下准确的定义,因为即便是一小块天空垃圾也可能变成袭击卫星的“武器”。例如,一颗看似普通的气象卫星,可以通过“自杀性袭击”方式,摧毁敌国重要的军事卫星。然而,一颗“正在逼近”的卫星也可能并无恶意,或许只是一颗“迷航”的卫星。随着21世纪航天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人类已经能够利用太空设备来干扰或攻击别国的卫星。近年来,美军就秘密进行这方面的试验,利用卫星来探测其他军用卫星的工作状态。美军于2006年发射的两颗小卫星正在充当“太空体检师”,以便近距离查看一颗2008年9月失效的导弹预警卫星到底发生了什么故障。这一事件还表明,美军已经掌握了“卫星撞卫星”的高级技术。2008年2月,美军利用从“伊利湖”号军舰上发射的“标准-3”导弹,成功击落了一颗即将坠入大气层的侦察卫星。五角大楼称,如果不击落这颗卫星,其携带的有毒燃料可能会威胁地面生物安全。外界普遍认为,美军此举就是为了测试“反卫星武器”技术。由此可见,如果不能准确定义“太空武器”,奥巴马“全面禁止太空武器”的呼吁无异于“纸上谈兵”,根本无法付诸实施。可是迄今为止,世界各国还没有就如何界定“太空武器”达成一致。
三是外层空间安全机制不健全的挑战
长期以来,国际社会为保证外层空间的和平利用和防止军备竞赛进入外空做了大量工作,国际上陆续签订了一些涉及外空军备控制的双边和多边条约,其中最重要的就是1966年第21届联合国大会通过的《外空条约》。该条约规定:缔约国承诺不在外空部署核武器及其他大规模毁伤性武器:禁止在月球和其他天体上进行一切军事活动;外空科学研究需用于和平目的。但遗憾的是,该条约没有禁止在外空部署非大规模毁伤性武器,也没有禁止发展。生产和使用外空武器,因此对防止外空军备竞赛的作用是有限的。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随着美国加快发展太空武器的步伐,国际社会围绕着外空军备控制的斗争日趋激烈。自1981年以来,每届联大几乎都要对防止外空军备问题进行审议,先后通过了20多项决议,但这一问题一直是议而不决,各方观点分歧很大,谈判毫无进展。主要原因在于:西方国家态度消极,特别是美国执意推行其“导弹防御系统”,反对就任何新的禁止或限制外空武器的条约和协议进行谈判。
此次奥巴马提出希望达成禁止太空武器的国际条约并建立相关的全球合作机制,固然对推动国际外空军控工作、防止外空军备竞赛具有积极意义,但如何实施仍是一个棘手的难题,特别是对外层空间和太空武器的定义、外层空间的和平利用以及非和平利用的界限等基本概念缺乏统一的认识,给国际外空军控谈判增加了难度。另外,美国如果要签订禁止研究、试验和部署任何太空武器的国际条约,那必然会影响到其正在推行的“导弹防御系统”计划,因为任何弹道导弹都要穿越外层空间,必然在条约的禁止范围之内。显然,美国不会为了签署禁止太空武器的国际条约,而放弃其梦寐以求的“导弹防御系统”。
四是全球经济危机冲击美国航天发展的挑战
由于经济衰退,NASA每年600多亿美元的开支成了奥巴马政府的“心病”,因此很可能会暂停一些尖端的航天发展项目并实施整合军、民两用航天资源的计划。然而,美国国内对于这种“资源整合”意见并不一致。前克林顿政府总统科技顾问莱恩强调,奥巴马必须考虑“外交和国家安全需要”,尽快做出决定,以确保美国的太空优势地位。美国航空航天博物馆政策顾问劳格斯顿认为,这种整合最大的好处就是“快”,因此NASA不必另起炉灶,就能获得所需要的太空运载能力。而NASA内部则反对声音居多,因为长期以来五角大楼与NASA之间围绕太空项目上一直存在着争夺预算的矛盾,双方不愿轻易让本方订购的火箭为对方发射卫星,以免影响实施自身的太空计划。NASA局长格里芬就认为,这种整合的建议是“外行人说外行话”,并认为奥巴马团队的航天协调员“缺乏工程技术背景”。不过,五角大楼却给与了积极回应。可见,如何化解双方的矛盾与积怨,合理配置现有的航天资源,从而充分发挥美国航天资源的整体合力,也无疑是奥巴马政府面临的一个棘手难题。
目前,地球轨道上共有各种卫星近千颗,仅美国就占一半。这些卫星绝大多数没有防卫能力,非常容易被太空武器摧毁,而被摧毁的卫星残骸在空间中飘荡,可能会进一步碰撞、摧毁其他卫星、国际太空站甚至太空飞船等航天器。这对于生活、经济与国家安全高度依赖卫星的美国来说,无异于引火烧身。打着“变革”旗号的奥巴马只有真正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放弃美国一贯奉行的太空霸权战略,通过外空军备控制谈判,达成并签署禁止反卫星武器的国际条约,建立行之有效的外层空间监督、管理和协调机制,才能使世界各国走上和平利用外空的正确轨道,彻底消除太空军备竞赛,实现太空的永久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