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拜物教批判与符号拜物教批判:马克思与鲍德里亚
2009-07-09宋德孝
宋德孝
摘 要: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社会商品的神秘统治进行了揭秘,通过商品拜物教批判,他揭穿了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神话。鲍德里亚则认为,消费社会中,传统的物的使用价值已经让位于物的符号价值,从商品拜物教批判转向符号拜物教批判才能真正揭穿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神话。符号拜物教批判立意新颖,但混淆了生产与消费的关系,片面夸大商品所谓的符号价值而忽视其使用价值,具有典型的符号主义色彩,并没有超越马克思的拜物教批判理论。
关键词:商品拜物教;符号拜物教;马克思;鲍德里亚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1605(2009)06-0021-05
商品是马克思剖析资本主义剥削本质的一个基础性范畴,拜物教批判则是马克思对商品社会中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统治神话的理论揭秘。从商品拜物教、货币拜物教、资本拜物教批判入手,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商品逻辑及其统治的“颠倒”性特征进行了深刻剖析。相对于马克思的理论,鲍德里亚则认为,在物的功能走向符号化的当代社会中,拜物教批判应该转向符号拜物教批判。他提出,由于传统的物的使用价值功能已经让位于物的符号价值,因此,在揭秘现代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神话时,应该转向对其符号编码方式的批判。鲍德里亚声称符号拜物教批判超越了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批判,并将其作为把握资本主义时代特征的新的理论成果。那么,对于马克思的拜物教理论来说,符号拜物教批判到底是一种超越,还是一
种误解呢?
一、商品逻辑及其统治
在马克思看来,商品是资本主义的基本因子,对商品的解密是剖析资本主义的基本切入点。在《资本论》的开篇部分,马克思就明确地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占统治地位的社会的财富,表现为‘庞大的商品堆积,单个的商品表现为这种财富的元素形式。因此,我们的研究就从分析商品开始。”[1]114马克思进而指出,同以往的社会形态相比,资本主义是一个根据商品的生产、分配、交换与消费而组织起来的全新的社会形态,即商品社会。在商品社会中,商品的逻辑是整个社会运行的基本逻辑,商品的生产和交换成为社会生活基本的也是最普遍的形式。在商品的主导逻辑下,人们的基本生活和建立关系的形式都与商品这个范畴密不可分。“不管活动采取怎样的个人表现形式,也不管活动的产品具有怎样的特性,活动和活动的产品都是交换价值,即一切个性,一切特性都已被否定和消灭的一种一般的东西。”[2]106-107商品逻辑的普遍化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商品的绝对统治,“人的关系则表现为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的纯粹产物”[2]115。这种商品的绝对统治使得原本是一种简单而平凡的东西的商品成为一种很古怪的东西,充满形而上学的微妙和神学的怪诞。这是因为,在商品社会中,对于劳动产品的使用价值来说,它仅仅是靠它自己的属性来满足人的需要。然而,一旦劳动产品采取了商品形式,便立刻具有了谜一般的性质,所有那些曾经被人们认为不可放弃的东西,例如品德、爱情、知识、诚信等突然之间都成为交易的对象,都具有了可以被评估的市场价值。商品不仅在劳动产品的领域获得了胜利,而且在所有以往不可估算物品的领域获得了全面的胜利。这种商品的全面胜利,这种商品世界里产生的商品的神秘色彩,就是商品拜物教。“商品的神秘性质不是来源于商品的使用价值。这种神秘性质也不是来源于价值规定的内容”[1]138,商品具有的谜一般的性质“显然是从这种形式本身来的”[1]138。那么,商品的神秘之处是怎样通过商品形式表现出来呢?马克思指出,使用物品之所以要想成为商品,是因为它们是彼此独立的私人劳动产品,而生产者只有通过相互交换劳动产品才能产生社会接触,所以私人劳动转化为社会总劳动只有在产品交换中才能表现出来。因此,“在生产者面前,他们的私人劳动的社会关系就表现为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说,不是表现在自己劳动中的直接的社会关系,而是表现为人们之间的物的关系和物之间的社会关系”[1]139。到这里为止,马克思已经为商品拜物教的本质作出了总结:由于商品形式本身的性质,人们在相互之间的社会关系面前采取了物与物的关系的虚幻形式,人们劳动的产物成为一种有生命的、彼此发生关系并同人发生关系的独立性存在,进而这种物与物的关系反过来掩盖并支配着人与人的关系,使人们最终拜倒在商品脚下。
货币拜物教是马克思对商品拜物教深入研究的逻辑必然。在资本主义社会,商品生产只是第一步,商品生产的目的是为了交换,获得更多的交换价值。用马克思的话说,商品只有交换出去了,才能完成惊险的一跳。因此,在商品交换的过程中,相对于商品来说,货币作为一种具体规定性的、可计量一切商品价格的商品,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马克思指出,在商品和货币的交换过程中,“一方拥有作为商品的交换价值的货币,另一方是作为同样多交换价值的特殊实体的各种商品,因此,交换价值通过交换可以转化为任何一种这样的实体,而它对这些实体的规定性和特殊性是无所谓和不在乎的。因此,商品只是一些偶然的存在物。货币是‘万物的结晶”[2]172。马克思进而指出,“货币从它表现为单纯流通手段这样一种奴仆形象,一跃而成为商品世界中的统治者和上帝”[2]173。也就是说,虽然从本质上讲,货币作为充当一般等价物的特殊商品,是一定社会关系的产物,但在以生产资料私有制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社会,货币成了社会财富的象征,可以购买到一切东西,甚至可以购买到爱情、道德和良心。更进一步,在商品社会,作为可以购买到一切东西的货币,“不仅是致富欲望的一个对象,而且是致富欲望的唯一对象。这种欲望本质上就是万恶的求金欲”[2]174。于是,货币成为主宰一切的神秘力量,“它不能容忍任何其他共同体凌驾于它之上”[2]175。商品的神秘性化身为货币的神秘性,商品拜物教发展为货币拜物教。
资本主义生产的目的是剩余价值的实现,因此,在商品社会,资本主义的这种生产本性决定了资本家必然不断追求财富的增殖,在此过程中,也就实现了货币拜物教向资本拜物教的逻辑递延。在《资本论》三卷本中,马克思分别从资本的生产过程、资本的流通过程以及资本主义生产的总过程三个方面剖析了资本主义追逐剩余价值的本性和实质,也就是资本运动的整个过程。马克思指出,剩余价值的实现并不仅仅是资本主义简单生产的过程,相反,简单生产之后,资本继续运动着,相继实现着资本的形态变化和循环、资本的周转、社会总资本的再生产和流通。而在资本主义生产的总过程中,剩余价值也一步步地转化为利润、平均利润,而利润又被分割为产业利润、商业利润和利息。至此,资本主义才算完成了整个资本的运动过程。在资本运动的所有这些过程中,资本原本反映的是一种社会关系,但人们只关注资本所承载的现实的物和价值性,所有这些赋予了资本一种神秘的力量,资本主义的全部特征也就体现在追求资本增殖这种神秘的过程中。因此,马克思主义为资本拜物教作出了这样的概括:人们抛弃了资本的社会关系和具体形式,只把它理解为脱离了现实性的物,把资本的增殖看作物本身具有的一种魔力。
至此,马克思透过资本主义的面纱,勾勒出了资本主义从商品拜物教到货币拜物教再到资本拜物教的完整链条。通过拜物教批判,马克思看到了资本主义社会生活的颠倒和意识形态的虚伪。在此基础上,他深刻地指出,在以生产资料私有制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越发达,商品生产越增长,人们就越是受到商品异己力量的支配,越是陷入到资本主义商品所打造的囹圄之中。
二、符号逻辑及其统治
鲍德里亚认为,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理论与他所处时代的物质和商品匮乏密不可分,但从20世纪40年代以来,西方社会物质财富开始极大丰富,相应地,绝对的物质匮乏已不存在。在《消费社会》一书的开篇部分,鲍德里亚就确定地认为:“今天,在我们的周围,存在着一种由不断增长的物、服务和物质财富所构成的惊人的消费和丰盛现象。”[3]因此,他借用《共产党宣言》中开篇句的风格讽刺马克思道:“一个幽灵,一个生产的幽灵在革命的想象中徘徊。它到处支持着没有约束的生产浪漫主义。”[4]1也就是说,鲍德里亚认为,由于社会产品的极大丰盛,马克思的“生产主义”逻辑已濒临死亡,而代之以消费逻辑的统治,因为消费社会来临了。
那么,消费社会是怎么样的呢?鲍德里亚认为,在新型的消费社会中,虽然物品极大丰富,但存在方式却发生了根本转变,走向了功能的零度化,“物品数千年来的拟人地位正式告终”[5]。物构成了物系统的世界,整个物系统建立在“功能性”基础之上。所谓功能性就是指被整合于一个整体中的能力。对物品而言,其功能性就是成为符号系统中排列组合的一个元素的功能。具体而言,随着物的使用价值和象征价值的消解,它的功能可以随意组合,作为一种功能性的符号意义体系而存在。进一步说,在符号逻辑中,物品彻底地与某种明确的需求或功能失去了联系,使用价值的意义在消费社会中逐步消解了,留下来的只是物品使用时所承载的符号特征。例如,在洗衣机刚刚发明的年代里,洗衣机被当作工具来使用,但更被当作舒适和优越等要素来占有,它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因此,在当今的消费社会,人们对商品的崇拜不再是对物品本身的崇拜,而是对走向了功能的零度化的“虚”的物的崇拜,即对物所承载的符号意义的崇拜。
鲍德里亚总结说,在符号逻辑支配下,商品原有的使用价值、交换价值以及需求等概念已经不能全面地反映消费社会的内涵了,而必须从符号学立场出发才能揭示消费的深层逻辑。要颠覆传统的政治经济学,在社会交换行为中就需着重凸显除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之外的另一种价值,即“符号价值”。因此,他试图用符号拜物教来取代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根据符号学中关于能指与所指的理论,鲍德里亚指出,“即使存在拜物教,也不是一种所指的拜物教,或者实体与价值的拜物教(被称之为意识形态的拜物教),在这种拜物教中,物恋的对象将成为异化的主体。在前面对拜物教的重新阐释中,我们将发现真正成为一种意识形态拜物教的是能指的拜物教”[6]92。这种能指的拜物教并不是对实体的物的迷恋,而是对符号的迷恋。消费社会中的物品是由一堆堆的符号组成或表现出来的,这种由体现所指特征的符号所堆积起来的事物与使用价值是不相关的,它非常形象地掩藏了一种所谓的“能指的拜物教”的逻辑。这种能指拜物教不是将某种特定的物或者价值神圣化,而是将某种体系神圣化,将一切消费品都纳入其中。因此,人们追求所谓所指特征的符号性物品的消费行为已经脱离了严格意义上的经济交换,“在整个交换价值体系统治的框架下被还原为一些可交换的符号价值”[6]93。也就是说,消费社会中的人们追求着失去了本质内容的、仪式化的、空洞的承载着物品的符号,建构着自身的欲望,这实际上是人们以符号为中介对自身迷恋的一种外在表达。在追求符号性物品的过程中,人们心甘情愿地认同当下社会的文化逻辑和运作过程。由此,所谓的符号拜物教便以一种更加隐蔽和有效的方式完成了对人们无意识领域的操控。
鲍德里亚进而指出,消费社会的意识形态是符号操纵和编码的结果,只有建立符号拜物教批判,才能彻底揭露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意识形态和运行机制。具体而言,在符号拜物教的背后隐藏着社会的区分和差异逻辑,正是这一逻辑吸引着消费者不断地由一个商品走向另一个商品,在无止境的消费行为中追求所谓的个性化差异;正是这一逻辑导致了日常生活的符号化,使人们通过融入符号的意义体系寻找群体的认同,从而服从于并再生产着整个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和政治制度。这就是符号拜物教如何完整地操控资本主义生产和再生产的整个运行机制和逻辑理路。
三、从商品到符号:超越马克思?
依上所述,从符号学的角度出发,鲍德里亚通过归纳消费社会中某些符号性的消费现象力图证明消费社会中物品的使用价值已经消解了,人们想要获取的不过是代表一种身份和地位的物品的符号性功能而已。以此为据,鲍德里亚提出了政治经济学的“新范畴”——符号价值。在此基础上,鲍德里亚提出,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批判理论在物的功能走向零度化的消费社会中已经不再有效,需要用符号拜物教批判理论取而代之。
那么,鲍德里亚的“符号拜物教批判”相对于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批判”,到底是一种超越呢?还是一种理论上的自负?
第一,关于消费与生产的关系。对于所谓的消费社会而言,马克思所处的年代固然与其有所不同,消费社会物品极大丰富,消费相对于生产显得日益重要,但消费与生产的关系真的像鲍德里亚说的那样,消费已经超越生产成为社会运行的首要逻辑了吗?对此,马克思早已有过经典的论述。马克思并没有单纯地论述消费,而是将其放入一个更大的经济体系中进行,更确切地说,基本上总是与生产联系在一起。在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政治经济学研究中,马克思将整个经济过程划分为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四个部分,消费是其中一个环节,但又表现为整个过程的终点。马克思重点从生产与消费的辩证关系探究消费的作用与重要性。马克思指出:一方面,“就一个主体来说,生产和消费表现为一个行为的两个要素”[1]12,即生产和消费具有同一性,生产直接是消费,消费直接也是生产,“每一方直接是它的对方”[1]9。另一方面,生产决定消费,消费并非独立于生产之外,而是生产的一个要素。没有生产,何来消费?因此,要从生产占主导的逻辑来理解消费。与此不同,鲍德里亚在对消费社会的论述中,片面夸大消费的重要性,将消费逻辑提升为整个社会经济体系运行的主导逻辑,低估甚至忽视生产的重要性。他还明确提出,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是以“生产主义”的意识形态偏执为基础的,要走出“生产之境”。这种片面夸大消费的重要性而无视生产的基础性地位的论断,才是真正的“消费主义”的意识形态偏执。稍有经济学常识的人都应该明白,即使在消费日趋重要的所谓消费社会,生产的基础性地位仍是不可撼动的。没有生产,何来物品的极大丰盛?又何来消费社会?
第二,关于使用价值与符号价值。不可否认,通过分析某些购买者的符号性消费现象,鲍德里亚敏锐地看到,很多购买者想要买到的不仅仅是商品的有用性,而且想要购买到商品所代表的身份和地位,尤其对于那些可以代表财富的贵重物品而言。然而,问题在于,即使在消费社会,绝大多数人购买物品都只是为了得到商品的符号价值吗?他们对商品的有用性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吗?事实显然不是这样的。马克思所处的时代,商品相对较为匮乏,人们购买商品基本上是为了得到商品的有用性,在今天所谓的消费社会中,物品极大丰富,某些富有的人的确想要通过购买和占有贵重的物品来显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但多数人、在多数情况下,还是为了得到商品的有用性。使用价值,而不是所谓符号价值才是多数人购买商品的基本和首要诉求。
第三,关于商品拜物教与符号拜物教。鲍德里亚在《生产之境》一书中指出,马克思以劳动和生产为基础对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展开的批判并不是真正的思考社会财富的方式,最终无法提供替代资本主义的真实方案。“马克思的思想清算了资产阶级的伦理学,但在资产阶级的美学面前,马克思的思想仍然无能为力,马克思思想的含混性令人费解,但它与政治经济学一般体系的共谋恰恰是意味深长的。”[4]20也就是说,在鲍德里亚看来,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只是一种道义上的批判,不仅不能真正地揭发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反动的秘密,反而陷入了其圈套之中,因此,不仅没有打破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反而成了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共谋。在此基础上,鲍德里亚提出,要超越马克思建立在商品拜物教批判理论之上的政治经济学批判范式,建立新的批判模式,即建立在符号拜物教批判理论之上的符号政治经济学批判。
鲍德里亚对马克思的嘲讽其实只是证明了他对马克思商品拜物教批判理论和经济学理论的误解,这种理论创作上的自负证明了鲍德里亚并没有真正读懂马克思。首先,鲍德里亚认为拜物教批判应该从符号批判的角度入手,因为消费社会中“消费”才是惟一重要的环节,而且当下的消费都不过是符号性的消费而已。这种观点是要否认资本主义社会中“生产”的基础性地位,并最终否认“商品”的统治意义。我们知道,一方面,正如马克思所分析的那样,生产与消费都是资本主义整个经济体系中的环节,消费并非独立于生产之外,而是生产的一个要素,只不过它也反作用于生产而已。“没有生产,就没有消费;但是没有消费,也就没有生产,因为如果没有消费,生产就没有目的。”[1]9另一方面,既然要强调消费的重要性,那就更不能忽视“商品”的统治意义。消费的承载物是什么?仅仅是需要消费物品所承载的符号价值,即消费物品所象征的身份和地位吗?当然不是。进一步说,即使消费强调的只是商品的符号价值,那也不能离开商品这个载体。没有商品,还何来其符号价值呢?其次,鲍德里亚认为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批判理论是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共谋,并认为只有符号拜物教批判才可以真正地“超越”和“打破”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神话。这是对符号学的过分“信任”,是一种符号本体主义的偏执。鲍德里亚十分推崇索绪尔和巴特的符号学,并将它作为其政治经济学批判理论的所谓“方法论工具”,认为在以获取符号价值占主导的消费社会中,只有用符号这样一种与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不沾边”的新范畴,才可以真正“识破”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诡计,从而走出马克思过于注重生产的所谓“生产之境”,不至于“重犯”马克思过于注重逻辑推理的“黑格尔主义的错误”。殊不知,鲍德里亚在试图批判所谓的马克思的“生产主义”错误的同时,他已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符号主义”的困境中,所谓符号拜物教批判只不过是建立在极端的符号逻辑体系基础上的一种意识形态的幻象而已。正如鲍德里亚的后期思想所展示的那样,最终,鲍德里亚越来越走向空洞的符号化,走向所谓的超真实的内爆,走向虚无主义。□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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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鲍德里亚.生产之境[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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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Jean Baudrillard.For a Critique of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the Sign[M].(trans.Charles Levin).St. Louis:Telos Press, 1981.
责任编辑:戴群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