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季羡林曾在北大旁听说起
2009-07-06柳哲
柳 哲
北大资深教授、学界泰斗季羡林于7月11日走完了他最后的人生,可谓巨星陨落,天地同悲。北大设立灵堂,膜拜祭奠者络绎不绝。
我们很难想象作为北大学界泰斗的季羡林,早年曾一度在北大旁听,是位不折不扣的北大“偷听生”。
季羡林晚年在回忆文章中曾谈及这段往事:“这一次又撞上了喜神,北大和清華我都被录取,一时成了人们羡慕的对象。但是,北大和清华,对我来说,却成了鱼与熊掌。何去何从?一时成了挠头的问题。我左考虑,右考虑,总难以下这一步棋。当时‘留学热不亚于今天,我未能免俗。如果从留学这个角度来考虑,清华似乎有一日之长。至少当时人们都是这样看的。‘吾从众,终于决定了清华,入的是西洋文学系(后改名外国语文系)。”
季羡林不满足于清华西洋文学系的课,还旁听本校陈寅恪先生、朱光替先生等的课程。他回忆说“反而是我旁听和选修的两门课,令我终生难忘,终生受益。旁听的是陈寅恪先生的‘佛经翻译文学,选修的是朱光潜先生的‘文艺心理学,就是美学。”
对于求知若渴的季羡林,清华的教学已不能满足季羡林的求知欲,他就经常到当时的燕京大学(今属北大)和北大去旁听。季羡林回忆说“此外,我还旁听了或偷听了很多外系的课。比如朱自清、俞平伯、谢婉莹(冰心)、郑振铎等先生的课。我都听过,时间长短不等。在这种旁听活动中,我有成功,也有失败。最失败的一次,是同许多男同学,被冰心先生婉言赶出了课堂。最成功的是旁听西谛先生的课。西谛先生(指北大教授郑振铎)豁达大度,待人以诚,没有教授架子。没有行帮意识。我们几个年轻大学生——吴组缃、林庚、李长之,还有我自己——由听课而同他有了个人来往。他同巴金、靳以主编大型的《文学季刊》是当时轰动文坛的大事。他也竟让我们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充当《季刊》的编委或特约撰稿人,名字赫然印在杂志的封面上,对我们来说这实在是无上的光荣。结果我们同西谛先生成了忘年交,终生维持着友谊,一直到1958年他在飞机失事中遇难。到了今天,我们一想到郑先生还不禁悲从中来。”
重温季羡林先生关于旁听的这些往事时,我有颇多感慨,季羡林先生不愧是位转益多师的通儒。试想,如果当时的北大和燕大、拒绝校外求知者旁听,也许季老就不能成为今天的一代大儒了。